大道小說網 第十八章 曲向之臣 文 / 簡間
「還沒想好嗎？」楚建業有些等不急了，夏伐這一沉眉，就去半個時辰。
夏伐回過神，認真說道：「聖上，楚國要做的事還很多。」
「就先說說你想到的。」
夏伐點頭，隨即整理思緒答道：「聖上，藩鎮軍的問題我們便不用多說，此事，待文安王動手腳後，就可以開始準備。」話說到這，夏伐頓了頓：「之後，必須解決蠻州存在的隱患。臣是臨海府人，很清楚蠻州的問。那裡是楚國面對蠻州的門戶位子，所以從小臣就聽說蠻州梁王的軍隊經常在兩地來往，搶劫商人，說白了，他梁王不缺這點錢，那他還如此做就是有意挑釁我們楚國，這是一個巨大的隱患，說不定將來內陸亂起，梁王會動歪念頭。」
話說到這，楚建業也就明白了：「你是想動兵蠻州，解決梁王？」
「對。」
「可是，蠻州不單單他一家。」
「聖上，高王、巖王與梁王向來不合，他們之間時有戰爭發生。」
楚建業揚眉，沒說話，對於另外兩家他也沒有絲毫好感，畢竟，這兩算是楚建業手下出的叛徒。
夏伐沒想到這點，整理好思緒後接連說道：「當年這兩家都降過，我們可以在去招降，答應幫助他們滅掉梁王，而梁王的土地就讓他們平分了。」
「這有用嗎？他們反過一次，就可能有第二次。」楚建業沉聲說道。
夏伐低頭拱手：「臣有一計可用，可以讓楚國的主導政權伸入到整個蠻州王族內部，而其，還能變向了剝奪他們的軍權。」
「講。」楚建業挑著眉，原本疲倦的精神，突然來勁了，每每和夏伐交談都會有意想不到的收穫，這就是楚建業看重夏伐的原因。
「首先一點，如果聖上採納臣的意見，那就必須在內陸大亂來臨之前，解決蠻州。」
「嗯，接著說。」
夏伐侃侃而談：「如果以上所說一切順利，在滅掉梁王，收服高、巖兩家之後，聖上可借此時發召，命兩王所有軍隊來到楚國，為我們打仗……」話說到這，夏伐打量楚建業神色，見他眸中帶光，夏伐才接連說道：「聖上，這樣以來我們就得到一批強大的水軍，要知道中原有一條麥豐河，它橫跨嚴國五州；內陸的國家水軍都不強，如果，我們得到蠻州這支水軍，就可以利用河建立防線，當然，前提是我們能打下越州。言歸正傳，聖上剛才的疑慮是兩王會再次背叛，可現在不同了，如果他們拿出軍隊，就沒了背叛的實力，而且，聖上還可以下一道命令，兩王選定的繼承人必須在成年之後來楚都做官三年。」話說到這，夏伐收聲，看著楚建業，這並不是因為他說完了，而是要等著楚建業來發問。
楚建業兩道眉頭豎立，夏伐的辦法是非常不錯，不過，有些一廂情願，兩王怎麼可能派自己的兵來幫楚國打仗？就算有這可能，機會也非常渺茫：「當初朕命他們出兵打梁，他們都不幹，何況來內陸幫我們打天下。」
「聖上，臣也想到這個問題，所以，當這一切都不能實現時，只有用下策……」
「何為下策？」
「滅梁王，他們絕對不會拒絕，那我楚國的軍隊就會進入蠻州，到那時候這一批人便不用離開，等到梁王被滅，我們在提出要求時，設下鴻門宴……只要兩王拒絕，直接殺掉！這兩人一死蠻州必定內亂，我們就沒了後顧之憂，但是，要想收服蠻州就絕對不可能了，只有等待將來出現機會，在回頭去攻打。」夏伐把自己想好的後路說了出來。
楚建業聽後不禁愕然，良久都沒有說話。
「聖上。」夏伐有些話想說，在沉默中，他琢磨了良久開口喊道。
楚建業回過神，盯著夏伐：「夏伐，你所說的辦法朕如果讓你去辦，你有多少把握？」
「一點把握也沒有。」夏伐很老實，這其中有兩個巨大的弊端，那就是楚國水軍在第一次征蠻州失敗後，全部解散，加入了陸軍府，第二個弊端就是梁王在蠻州的實力非常強大，按照夏伐的計劃前去聯合高王、閻王，楚國絕對拿不到主動權，必須要依靠他們，說白來這是一招借刀殺人的計謀，這刀就是敵人的敵人。
楚建業眉頭一皺，夏伐的回答幾乎沒有經過思考，很顯然，這不是在謙虛：「那你要如何才能做到？」
「聖上，臣有句話說了您別怪罪。」
「說吧。」這時候在楚建業看來，已經沒什麼話是不能說的了。
夏伐起身，單膝跪地拱手說道：「聖上您得在活五年！最少五年！」
這話恐怕從古至今就沒有臣對皇帝說過，不單單楚建業傻眼了，邊上站著的太醫臉也皺成一團。
夏伐接連說道：「聖上，如果您仙去，楚國現在會面臨三個麻煩。第一的麻煩就是嚴國，楚國政權交替必定出現動盪，如果嚴國不敗還好，如果他們真的敗了，說必定就破釜沉舟，不要中原！往楚國打來，虎狼關是天下有名的天門，嚴國到了那一步時，必定會軍國殺來，勢必要佔據虎狼關，以我們楚國的土地為養息的地方，從新建立嚴國；第二個麻煩，覃國和姜國的戰爭，亂世來後這兩國必定魚死網破，拚個你死我亡，如果覃國敗了，姜國下一個目標就是我們。聖上，您要是不在，沒有人能掌控這個局面。」
「太子他不能控制局面嗎？」
夏伐面對這個問題，低下了頭，語氣變得很僵硬：「聖上，太子繼位，臣擔心他犯一個你當年也犯過的錯誤……」
「什麼錯誤？」楚建業疑聲道。
「當年聖上前往蠻州，是為了親自取得一場勝利，來證明自己，讓百官欽佩……」
夏伐直言這是楚建業的錯誤，他表情有些不好看，畢竟從自己口中說和別人說感覺是完全不同的，但，楚建業表情雖不好看，卻沒生氣。
夏伐細觀，確定接著說不會有事，他才開口：「聖上，臣擔心的是太子會主動出擊，這樣一來嚴國就減少了兩面的壓力，而我們反而和姜國打起了消耗，到那時候中原說不定就回到當年昌國的手中……」其實，夏伐心中有一個解決的辦法，要防止覃國出事，提前派兵去增援，這就不是個大麻煩了，不過，夏伐還不能說，因為，他需要牽引出其他事。
「哎……夏伐，你說得沒錯，但，朕雖然為天子，可卻說不動天留情，有些事情終究會來。」楚建業又何嘗不想活著，最少，活得楚國兵戰中原時。
低著頭的夏伐，雙眸中神色閃動，他得賭一把：「聖上，臣認識一位名醫，他的醫術在開州揚名，甚至邊境覃國都有所耳聞。」
「哦？」楚建業揚聲，目光看著太醫：「有朕的太醫高明嗎？」
「臣不好說，但，太醫可以親自說。」話到此處，夏伐起身扭頭看向太醫：「太醫，你可是有一位同門學醫的師弟，叫做陳尚。」
原本還疑惑的太醫表情凝固，回神一拍腦袋：「對啊！我怎麼把陳尚給忘記了。」一下爬到皇帝床前：「聖上，我這位師弟醫術可比我高明！」
楚建業見太醫如此反常，在聽太醫的話，心中不禁升起一絲希望「說不定這個人，真能治我的病」思緒到此，楚建業開口說道：「太醫，快去帶你這位師弟前來。」
「是！」太醫急急忙忙離開了。
夏伐暗中看著，他心中想道「希望陳尚能治皇帝的病，如果能延長五六年的時間，那一切都好過了……而且，這是一個讓馬朝出現在皇帝視野中絕佳的機會！」
楚建業可不知道夏伐在想什麼，他望著夏伐的目光帶著希冀：「夏伐，希望你說的這人可以治朕的病。」
「聖上，天命兩字天為先，命為後，您是掌天之人，還懼怕不能掌命嗎？」夏伐肆無忌憚的拍著馬屁，心中卻是七上八下「陳尚可別來了沒則啊」
楚建業搖頭：「這天是人的父母，誰也無法掌控。只是朕聽你的話，真的想在多活五年啊。」
夏伐一歎，沒在說話，他對楚建業原本就很敬佩，這和夏伐謀權的心思是不矛盾的，如今，見楚建業這位皇帝，面對生死居然這般坦然，夏伐對他的敬佩到了頂點。這心思到頭，夏伐倒是說了一句實話：「聖上，您的雄才偉略怎麼能在這個時刻就消失於世……」
楚建業望著夏伐說道：「朕要是活到七十，必定能統一內陸！」
這番豪言，夏伐深信不疑，楚國有這樣的國勢，也有幫助楚建業去完成這一切的人才。
「夏伐，如果陳尚真能治朕的病，今日你與我交談的事不要告訴任何人，如果不能治，等待太子繼位之後，你去告訴申裴。」
「是……」
就在這時，門外響起人聲：「太子殿下。」
楚建業眉頭一沉，顯然是聽見了。蒼白的面孔浮現一絲陰霾：「夏伐，去帶太子進來。」
夏伐點頭，隨即退身走出去。站在門前，他整理表情之後，才推開門。
太子在外面已經急不可待要見皇帝，而且，與他同來的還有二皇子、三皇子，夏伐心想「這消息必定是內臣傳給他們」眉色一動，夏伐開始盤算「皇帝有意不想讓他們知道自己的身體情況，卻被內臣顯露了消息，等下進去，這三人恐怕得遭一頓臭罵，是不是該提心一下太子呢？」這是一個示好的機會。
三位皇子見門開，齊齊看來，望著夏伐，楚子驍表情驚異。
夏伐走出來，低聲說道：「聖上讓二皇子、三皇子進去。」說完，夏伐就回身進屋。
楚子寧，楚子奇這兩人聽父皇沒召見楚子驍，眼神都有些許變化，看楚子驍的目光也不變得不陰不陽。
楚子驍一下就著急了，他拉住夏伐問道：「父皇重病，為何不見我這位太子？」
夏伐皺眉，盯著楚子驍看了一眼，隨即不留痕跡的抽出手。
楚子驍愕然，愣在原地。
另外兩人就想多了，心中都開始猜測「父皇為什麼不見楚子驍？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