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九十一章 前後兩步 文 / 簡間
夏伐單獨帶領一支百人隊伍快行向前，眼看就要到楚都了。
他身穿白衣，披麻帶孝，盡著他覺得自己應該承擔的義務。與他同行的還有公西喃疆，一路上兩人攀談，夏伐得知了庶傑師父就是公西喃疆，心中感慨怪不得庶傑先生如此了得。同時！還從公西喃疆口中得知了楊榮不同尋常的身份……這讓夏伐驚異這內陸果然是臥虎藏龍。
「先生進楚都後，要往何去？」眼看就要到楚都，夏伐不得不問上一句。[搜索最新更新盡在|com|bsp;「去找我那徒兒。」
夏伐嘴角一揚，侃侃笑道：「下一次見面，也許就在朝堂上了。」
「我不會入朝為官，那樣會沾染太多的利益，這對我沒好處。」
夏伐先是一愣，接連歎道：「先生不虧為智者，此舉高明！」
公西喃疆也沒接夏伐的奉承，而是回頭看了看棺材，隨即說道：「夏伐，有一件事，我不知你是否想到了。」
「先生直言。」
「楊戩大將軍走了，他禁軍左營的位子，你覺得誰最適合做？」
「呵呵。」夏伐啞然失笑，隨即坦言道：「不論是誰，一定不是我！」
公西喃疆搖頭，噓歎：「是老夫多嘴了。」夏伐的回答，讓公西喃疆明白，夏伐已經把事情看得非常透徹。
「就如同先生，等待時機。我也要等待時機……」夏伐幽幽歎道。
公西喃疆點頭，側目看向夏伐的坐騎：「這匹白馬很普通，但，遇真龍，受之靈氣，化為神駒。然而，神龍需隱在大世之中，待風起雲湧之時！老夫有一句勸告，希望你能聽進去。」
話的前半部分入耳，夏伐已經聽明白公西喃疆深意，但，還是忍不住像要聽他怎麼說。
見夏伐點頭，公西喃疆說道：「你勝在年少，弊端同在此處。如若三十歲出，你擁有當初夏公那等豐功偉業，你恐怕還活不到夏公那個年紀……」
夏伐眼角一挑，神色微變：「先生，你這話是什麼意思？」夏伐表不知覺沉了下來，公西喃疆這話是讓夏伐遮掩鋒芒，但是！卻以夏伐祖父為例子，這不是明擺著說夏闊海的死暗藏玄機嗎？
公西喃疆盯著夏伐看了一眼，隨即策馬離去，口中喊道：「我們就在此分別吧！」
夏伐沉眉，站在原地。
身邊楊榮似乎聽見兩人對話，他靠上前來：「夏伐少爺，他的話很有道理。」
「你也覺得我祖父的事內有玄機？」夏伐沉聲問道。
楊榮搖頭：「不。這話只需要去聽懂意思，不用深想。」
夏伐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
……
第二天幕落殘陽下，夏伐的隊伍走進楚都。
這樣一直軍隊當然不可能直接就進去，需要向門候通報。
副官去通報，夏伐帶領隊伍站在城郭，一雙眼睛揚目打量楚都。一年時間，再次歸來可謂萬分感慨，時間與生命的並逝讓夏伐心發生了很多變化。
片刻，楊榮帶著門候親自下來。門候一番問候，夏伐順利的走進楚都。
這個時間是楚都內人往最多的時段，回家的回家，出城的出城，城門前一片繁榮景象。當夏伐這白衣隊伍進城，立馬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他們看來，望來，面帶疑惑。好事之人跟著這支隊伍來到夏府門口，這時！恍然大悟，楊戩的死訊已不是什麼秘密，早就傳開。
夏府外早有人等候。
四目相對，夏伐翻身下馬，走上前跪地道：「爹，兒回來了。」
夏門風吐出一口濁氣，隨即上來拉起夏伐，他沒有多言，而是上下打量著夏伐。他發現，夏伐個子高了許多，下巴嘴邊還長出了胡茬，整個人與去時完全不同！有了夏家的門骨，有了上者的氣勢
「爹，兒路過興元府得知外祖父一家全來楚都，現可在府上？」夏伐開口問道。
「你大舅的喪事，當然是在他府中舉行。得知你提前歸來的消息，他們過去準備了。」
夏伐沉默了片刻，隨即低聲問道：「娘呢？」
「哎……也過去了。」夏門風歎聲說道。
夏伐這時扭頭，看向棺材：「爹，大舅我帶回來了。」
夏門風邁開步子：「走吧，我與你一同過去！」
夏伐用力點頭。
原本，當夏伐歸來時應該風風光光，但，卻因為這一出白事，把氣氛完全改變了。
一路上，漸漸有很多聞風而來的大臣，其中，大部分是將官，隨著送往楊府的棺材，隊伍拉長，形若游龍。
這個消息很快傳到楚子驍耳中，他邀上了李選，一同前往楊府。
路上，李選整個人神色晃晃，楚子驍見後不禁眉頭大皺：「李選，在想什麼？」
李選身子一顫，接連擺手：「沒，沒什麼！」
這做賊心虛的模樣，讓楚子驍表情沉了下來：「你是不是做了什麼不該做的事？」
李選收斂心神，歎聲道：「臣是為楊戩大將軍惋惜。」
「這樣嗎？」楚子驍懷疑道。
「殿下，臣怎敢騙你。」
「等會別這麼神不守舍的！」
李選連忙點頭。
出皇宮，坐著馬車兩人片刻到楊府。此刻，楊府外人滿為患，都是前來弔喪的人。這其中，還有不少百姓，他們自己帶著香，也來拜祭一下這位向來名聲很好的大將軍。
見到這場景，楚子驍不禁歎聲：「李選，你說咱們楚國有幾個這樣的將軍？死後，百姓居然自發來拜祭。」
李選搖頭，有些不是滋味，他知道自己死的那天弄不好有大臣在家中開宴慶祝……
走下馬車，有人發現楚子驍來了，頓時交頭接耳。楚子驍開口說道：「大家來此是拜祭楊戩大將軍，一些多餘的事就不要做了。」
「是！」
楚子驍微微點頭，從人們讓開的道走了進去。
還未走入正堂，楚子驍就看見直愣愣站在正堂外的夏伐。他眼睛一亮，不禁細細打量一番，這種變化太明顯了，帶著欷歔楚子驍快步過去：「夏伐。」
發呆中的夏公子猛然回神：「殿下。」
楚子驍拍了拍夏伐的肩膀：「今日前來拜祭，我就不說太多了。明日正午，你要是有空閒，就到皇宮中來找我。」
「是，臣定去。」
楚子驍微微點頭，隨即走了進去。
李選看見夏伐，目光有些閃爍，似乎在逃避與夏伐的對視。但，當他路過夏伐時，夏伐一把抓住了他：「李選，今天晚上你來陪我守夜。」
李選傻在原地：「憑什麼讓我來啊！？」
夏伐冷眼說道：「你不來試試。」
李選愕然，那做賊心虛的模樣毫無保留展露在臉上。夏伐看見後，心中冷笑「他們果然派人來了」有些事，夏公子可是一直在琢磨著的。
李選拳頭緊握，手心全是汗水！來到楊戩令牌前拜祭，跪下時都在顫抖，看他這模樣別人還以為他與楊戩關係多要好呢。
一旁還禮的楊戩家眷，也不認識太子，就把他當做一般大臣。倒是楚子驍見到楊戩家這一幫閨女，完全愣神了，早就聽說楊戩大將軍家中七個閨女，沒想到個個這般俏麗，特別是現在雨打梨花的模樣，讓人心生憐憫。
目光掃過楊妍時，楚子驍多看了幾眼，隨即，他走到楊夫人面前：「夫人節哀順變。」
「謝謝。」
「不知道楊老大人在何處？」
「老人家在後院休息。」
楚子驍微微點頭，隨即帶著在身後哆哆嗦嗦的李選離開：「李選，我們去看望下楊老大人。」
「殿下，我肚子有些不舒服，您先去。」
楚子驍眉頭大皺：「你怎麼回事！有問題也不在家解決完！」
李選尷尬笑道：「殿下恕罪。」
「快去！」
李選埋著頭就跑了。
楚子驍也不多想，大步向後院走去。這一看，前去探望楊老大人的官員不少。楊桓善也是個厚道人，朝中友人無數。見到楚子驍也要去，這幫人自己以他為首。
李選確實是肚子痛，但卻不是菊花要開。他繞來繞去，找到夏伐：「夏伐！」他站在夏伐身後，壓低聲音喊道。
夏伐回頭，瞧見是李選，頓時挑眉：「什麼事？」
「我有話要對你說！你過來！」
夏伐左右看了看，吧。」夏伐這種態度，讓李選很忐忑，他覺得夏伐好像什麼事都知道了。
「你廢了覃國趙王！？」李選的表情有些不受控制的抽搐。
「怎麼，擔心舊友了？」
「果然！他都告訴你什麼了！」
「他告訴我，我會付出代價。我前思後想，他能做些什麼，讓我付出代價！？結果，想到你李選大人……他派人來了吧？」夏伐冷聲問道。
李選也不驚訝夏伐能猜到，他還是比較瞭解夏伐的：「來了！不過，他們不知道我兩人的關係。」
「我們兩人什麼關係啊？」夏伐語氣不鹹不淡。
李選拉著他：「咱們是朋友，叔侄，還是拋心置腹的知己啊！你千萬不要猜疑我！」
「可我忍不住，你李選大人可不是省油的燈。」
「你死我也會死！我怎麼可能害自己！」
「你錯了，明天之後，你死！我一樣不會死！」夏伐表情陰晦。
李選驚在原地：「你要做什麼！？」
夏伐搖頭歎道：「我要做你不敢做的事。」
「你……不會是要向殿下說實話吧！？」李選開始顫了。
「你猜對了。」夏伐冷笑，隨即轉身就要離開。
李選連忙抱住他：「不要！夏伐，你不能害我！」夏伐現在手上可有著天大的戰功，來證明自己的忠心，楚子驍絕對不會拿他怎麼樣，雖然有些冒險，但反過來想，他可能得到的是楚子驍更加堅定的信任！
其實，夏伐是絕對不會去說，因為！他在趙王那裡任何關於自己祖父夏闊海的事都沒掏出來，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去找楚子驍該說些什麼。對於李選的態度，是要逼他，逼李選只能跟著夏伐同船，與滅楚完全反目：「不說？就任由你威脅我？而且，李選我可從來沒見到你的誠意。」
「那你要作何！？」
「告訴，趙王派來的人，現在是否還留在楚都內。」
李選沉默了……
夏伐拍了拍他的肩膀：「有些機會不要錯過！滅楚能給你什麼，咱們的皇帝能給你什麼，我又能給你什麼，李大人你不會算，可以找你的管家幫你算……回去想清楚，今天晚上我們在細說。」
李選咬牙切齒，卻又無可奈何。他不敢暴露謝冬寒，因為，謝冬寒出事，楚子驍桌子上就會出現一封關於他的密信，內容足夠讓他李選死一萬次！可是，事情在回過來想，夏伐這裡就更不好處理了，首先，這傢伙李選拿他基本沒轍，騙不管用，奈何夏伐疑心還非常重！說實話也沒用，於是乎，一前一後兩步路，李選知道他必須做出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