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八十八章 半步 文 / 簡間
孝德二年正月。
新皇掌權三年，為皇兩年，事端紛紛不絕；北，意在岳江；南，跨海奪蠻，而對於中原一直保持觀望的態度，年末昌國來使，望能說服楚皇帝出兵中原，結果無功而返。此事讓朝中大多數人不解，為何要放棄這樣的機會？西、東兩面的夾擊，這不是問鼎中原最好的時機嗎？
相反楚國上下的疑惑，昌國的無奈。此消息傳到嚴國後，嚴國自然大喜，當即派出使者前往楚國送禮交好，並且，臥守越州俱同府千里外的八萬西都軍主動撤出俱同府境內。[搜索最新更新盡在|com|bsp;內陸的動盪還沒有結束。近日還發生一件大事，嚴皇帝駕崩，聽傳聞死於內患……
嚴都內盛傳此事和太子嚴承勇關係密切，是真是假已難以辨別，但有點卻是不爭的事實，如今天國玉璽已在嚴承勇手中。
作為嚴國核心權利掌管著之一的嚴永謙，對於此事一直保持著沉默；嚴國四都大帥同樣默不出聲，似乎對於這位糊塗皇帝的死並不在意。
二年桃月，嚴承勇繼位大典之後，他封嚴永謙為伐昌主帥，統嚴國三都軍力反擊昌國。
如今，嚴永謙所統領的數十萬軍隊已進吉州撫台。
順河道而行的隊伍排成長龍，嚴永謙騎馬行龍頭前，他身邊跟著一人，這名男子年過五旬，相貌普通，腰間佩戴一柄長劍。嚴永謙與他低言交談，態度非常恭敬：「老師，這一去你覺得我們有幾成勝算？」
男人向後看了看，在隊伍中間有一輛馬車：「大草原一旦退兵，嚴軍就勝了。」
嚴永謙突然啟口歎道：「這場戰爭的開端本來就很荒唐，不知道大草原會不會就此罷休，畢竟……我們嚴軍的刀已經染滿了大草原騎兵的血。」
「呵呵。」男人一聲低笑：「你知道我們最幸運的是什麼嗎？」
嚴永謙一愣，疑惑的望著男人。
男人仰頭：「最幸運的是，只找回來一個……還有一人不論他在那，當大草原知道真相後，都會去找姜國要。」
嚴永謙恍然大悟：「對。」
男人微微點頭，便不在開口。
嚴永謙整理著思緒，接連問起一件私事：「不知道老師在楚國這些年可有收穫？」
嚴永謙所指的收穫，男人心知肚明，他嘴角帶起笑容：「找到了，和我想像的一樣，如她母親般美麗，而且很堅強。」
「老師沒帶她回來？」嚴永謙疑惑道。
「我什麼都沒給她，出現還有奪走她所擁有的一切嗎？這太殘忍了……」男人搖頭。
「她成婚了？」
男人沒答話，嚴永謙皺眉轉過頭去。恰巧，這時男子開口了：「皇帝到底是怎麼死的？」
嚴永謙表情一緊，眸中閃過異樣：「我不在嚴都內，事情不清楚。」
「事情你也許不清楚，但應該知道那傳聞到底是真是假。」
嚴永謙沉默良久，開口與否並不重要了，男人能這般問，憑嚴永謙對他瞭解，對方心中已有答案：「也許……是真的吧。」
「你的機會來了。」
嚴永謙深深低下頭，整個人陷入沉默，能看出來他很矛盾。
誰的心中都有些不可告人的秘密……——
蠻州三月依舊寒。
楚軍入了蠻州，此事很快傳遍每個角落。高孝在得知此事後，僅是皺眉，並沒有太多驚訝，看來當初使者歸後，從對方口中，他已經得出了判斷。對於做好一切準備的高孝而言，也只需要微微皺眉。
今日在梁王城下於楚軍回合，為首之人是趙林，不知夏伐在作何，還未出現。
梁王身邊跟著安默，他晃目未瞧見楚軍中最重要的人，心中升起疑惑。交誠時，忍不住在梁王耳邊低言道：「梁王，夏伐不在其中。」
「那為首的人是誰？」梁王顯然是把**當做夏伐了。
「名叫趙林，是夏伐麾下左軍統領。」
梁王皺眉，沒任何理由可以讓夏伐在這個時候，不在軍中。
就在這時，楚軍列陣，為首的趙林帶著韓維策馬上前……而梁王他身旁的馮燦早就迎了過去。馮燦同樣疑惑夏伐為何不在隊伍中。
收斂心神，梁王帶人上前。他心中還是存在不甘，這是無法湮滅的，但留條活路更加重要，在一番寒暄之後，客套話說完，韓維開口：「梁王，你的投誠之意我們見到了。」
梁王臉上笑容有些僵硬：「我梁王城府門已開，兩位請話。」
「謝謝梁王。」趙林拱手。
進城時，梁王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這支楚軍人不多，就三萬來人，還不到他梁軍的一半，但，這陣勢彪悍，齊齊入目，讓人心中畏懼。
城郭內戰號齊鳴，百姓圍觀，在他們看來這是一件好事，楚國來幫他們；看來高孝的氣焰掩蓋了百姓記憶中當年楚國和梁王不愉快的往事。
進了內城，韓維與梁王交談著：「梁王，我楚軍不計前嫌特來助你，王不要在讓我們皇帝失望。」
梁王笑了笑，接連答道：「貴軍放心，我投誠之心日月可鑒，待我們商討好瑣碎的事宜，麾下所有梁軍都歸屬楚國所有！這蠻州，梁王的地界也就是楚國的地界。」
韓維眼角一挑「還真如馮燦所說」至於梁王為何如此，韓維倒是不疑惑，只能說梁王並沒有他與夏伐所猜測的那般有「骨氣」對方放棄了與楚國決戰的機會，選擇了完全的依附，為自己謀取一條生路。韓維並不熟悉梁王的性格，認為這也正常，甚至，可以稱之為明智：「梁王，對於你的投誠上尊只有兩個要求。」
「請講。」
「待滅了高王、巖王之後，蠻州所屬軍隊全歸楚軍掌控，梁王你不得私自招兵。」
這要求梁王心中有底，他當即點頭。
「二則，每年蠻州收入依舊由你掌控，但，你需上交六成。」
梁王一驚，不是因為楚皇帝的要求過分，而是，這要求太寬鬆，整個蠻州每年他可以拿得四成收入，這可是個天文數字，比他單單梁王一地，還要多。
韓維見他驚訝的模樣，心中冷笑……夏伐最終的打算是真正的把蠻州收入楚國的版圖，自然不會留下梁王這隱患，當前所說的一系列只是為了麻痺梁王的神經。
梁王對於這些絲毫不知道。四成收入留給他，這給他的後人留下的更好的基礎，梁王臉上終於展露一絲「真實」的笑容。
……
進了王宮，閒雜人等散去，一出蠻州圓桌會議在此展開。
梁王拿出了自己的兵符：「這是我的兵符，可策動所有梁軍。」
「梁王，我們對於蠻州遠遠不如你瞭解。」
韓維這話讓梁王一愣。
韓維接連說道：「梁軍依舊由你統領，不過！為表誠意，讓世人明白梁王與楚國現在的關係，需要你把梁軍的旗子，改為「楚」
「可以。」梁王的回答毫不猶豫。
向後擺了擺手，趙林心領神會，拿出一副蠻州地圖。攤開後，上面標記著很多行軍的路線：「梁王，要滅高、巖兩家並不難。你可親自帶兵繞行，直襲高王領地，在來時我們已經收到消息，高孝開始帶兵渡河了。」
梁王眼角一挑，這事他當然知道，可沒想著楚國來人也這般清楚：「我帶兵前去，那誰來守？」
「我們楚軍不熟悉蠻州地形，進攻必然會吃虧。就方才一席話正是我等用意，梁王前去攻打高王，我們留在蠻州河西做防。」
梁王心中愕然「楚國會這般好？留下來去硬碰高孝，讓我去直襲敵軍後方？」前思後想，只要一個可能，那就是楚國真把他梁王當做自己人了……對於目前的梁王來說，這當然是好消息：「好！就聽先生所言，我率領麾下繞道行軍，正面就交給你們了。」
安默站在一旁沒吭聲，他怎麼想怎麼覺得不對勁，楚軍只有三萬，他們憑什麼這般自信，能抵抗高孝帶過蠻州河來的六萬人？可在疑惑，別人是主動把頭伸了出去，他沒理由去懷疑，楚軍有什麼陰謀。
這邊，馮燦暗中拽韓維的衣服。他並不知道夏伐從高孝那得到的「消息」聽韓維這一席話後，自然驚愕……也許，梁王能成功，但，他們這三萬人對上高孝的六萬，恐怕九死一生！他倒是不怕死，但，在蠻州這支楚軍一滅，梁王又打下了高王城的情況下，他可就不會在安分守己，說不定！當年發生在楚國身上的事，又要重演一遍。
「馮燦，待會在給你解釋。」韓維突然回頭，低言道。
馮燦表情一頓，他身旁的趙林接連說道：「是統領的主意。」
馮燦愕然，心中暗自嘀咕……
接下來討論著一些細節，梁王完全沒察覺到韓維的用意，事實上，他是否察覺並不重要，這完全是夏伐的自擺烏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