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044章 【老戰友】 文 / 放映員
【ps】:首先對各位戰友造成的困擾,老張深表歉意。從前天到昨天晚上,老張近二十四個小時沒有睡覺,一是修改文章的bug,二是思考文章的具體走向。後來發現41章往後的幾章忽視了一個很大的問題,造成了一定的不合理性,同時也將自己寫到了困境。為了能讓各位戰友閱讀愉快,也讓老張自己讀起來不那麼彆扭,所以昨天下決心將41章往後的大約三四章重寫了一遍,大家從41章往後重新看一遍就能連接上,我保證後面會更精彩,內容也更加合理一些。再次向各位戰友致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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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因為胡鴻儒對白石老人的字畫癡迷和喜愛,而當初被紅衛兵抄家時焚燬的那十餘幅白石老人的字畫一直是胡鴻儒的心病,所以當胡鬧突然弄來了這麼一副齊白石的字畫時,他才會如此的激動和興奮,也才會覺得這事兒特別巧合。
「爺爺,這真是我在破爛堆裡拾來的。你要是不信,看看我這身衣服就知道了,若不是翻找了半天,我至於弄得這麼狼狽麼。」胡鬧這話說的半真半假,字畫是從破爛堆裡拾來的沒錯,但他可不是滿大街的翻找垃圾堆,而是定點淘寶,最後還用了十斤糧票才換得了這麼些字畫。但這事兒不能完全實打實的說,否則家人問起來,又難免要費一番口舌解釋一下那些糧票的問題。
當然,這也得需要夏雪的配合。不過胡鬧對夏雪這丫頭可是非常的放心,帶這丫頭在身邊做事,遠比帶上妞妞那丫頭要舒心多了。夏雪從來不會亂嚼舌根,而且會隨著自己的性子行事,頗有點兩個凡是的精神:凡是自己支持的,她就支持;凡是自己反對的,她就反對。
胡鴻儒聽胡鬧這麼一說,自然信了,目光重又落回那幅畫上,面露癡態,嘖嘖稱歎。
張桂芳知道自家老頭子癡迷白石老人的畫,但是這會兒四人幫剛剛粉碎,當初那種種鐵腕政策造就的餘威尚還存在,這會兒也不免有些擔心,蹙著眉頭說:「這些畫會不會有什麼麻煩?」
張桂芳一提,吳鳳嬌便也有些遲疑起來。
胡鬧知道奶奶擔心的是什麼,現在雖然不興抄家了,但是上面所提出的兩個凡是精神還在堅決執行毛主席所制定下的政策制度。這也是胡鬧在返回北京以後,經過種種觀察和自身的實際條件,暫時選擇走精品路線的原因。當初他興奮地以為四人幫被粉碎,大時代就該來臨了。但顯然,想要真正放開手腳,無拘無束的闖蕩,還得等到改革開放。
「奶奶,現在可不是四人幫時代了。這畫是我撿來的,不偷不搶,不倒不賣,光明正大,只要咱們不招搖,能會有什麼麻煩?」
「對對對,光明正大麼?」正盯著畫卷看得的入神的胡鴻儒老爺子突然冒出了這麼一句話,把屋裡的幾個人都逗樂了。
胡鬧笑罷,卻也有些擔心,爺爺這才看了一幅畫呢,他要是知道餘下的九幅畫都是白石老人的作品,不知道會不會激動的得出啥病來啊。胡鬧這想法剛轉上心頭,那邊吳鳳嬌忽然來了一句,「那餘下的幾幅畫是誰的啊?」
果不出胡鬧所料,餘下的九幅畫被胡鴻儒一一打開,當老人家發現這些畫全是自己喜愛的齊白石大師的作品,激動的全身都顫抖起來。胡鬧看到這茬兒,也沒辦法了,看爺爺如此喜愛的模樣,他也只能借花獻佛,將這些畫兒都送給了爺爺。
當然,這些畫兒也帶來了一個好處。就是從這兒以後,對於自己沒事兒就淘點兒破爛往家裡送的行為,爺爺和奶奶都持贊同的態度,甚至胡鴻儒還經常興致勃勃的翻看著胡鬧所淘來的那些物品。
吳鳳嬌在兩位老人面前也不敢造次,只能由著胡鬧折騰。當然,作為一個母親來說,哪有不心疼自家孩子的。別看她經常擰擰胡鬧的耳朵,或者拍上一巴掌,其實都捨不得使勁兒,大部分都是胡鬧在故意裝模作樣。事後,她還是得幫胡鬧把衣服收拾的乾乾淨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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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過的很快,一眨眼,六月份了。
大半個月的時間,胡鬧的足跡遍佈了北京城的每一個角落,也幾乎造訪了所有以拾破爛為生的人家,並與他們建立了良好的關係。當然,也著實從他們的手上淘到了幾件很有價值的物品。
胡鬧一直想進國營廢品收購站裡活動活動,但卻尋不到什麼路子。沒有關係,誰會讓你進去翻騰淘寶啊。所以他一直在琢磨如何跟裡面的人牽上線,搭上點關係。
吳鳳嬌的工作單位已經落實了,在北大後勤處做管理工作,每天和胡鬧的爺爺奶奶一起上下班,除了胡振華身在唐山只能偶爾回來一次,一家人的日子過的還算舒心。
六月十七號這天,吳鳳嬌帶回來一個好消息,胡鬧外公外婆的政治問題終於得到平反,馬上就要從五七干校回來了。吳鳳嬌說這事兒的時候,激動的眼淚止不住的往下流。
二十號的早晨,吳鳳嬌和胡振華夫婦倆帶著胡鬧還有夏雪趕往了火車站,胡鬧的外公外婆早上九點鐘的火車到達北京站台。胡振華接到了吳鳳嬌打來的電話以後,立刻將手上的工作一推,趕回來給岳父岳母洗塵。
胡鬧重生的時候不過才五歲,從原本那個孩子身上所得的記憶無非是僅有的一兩年時間,而且還很模糊。畢竟一個五歲的孩子還不懂事,又能記住什麼。所以對於外公外婆的他的腦海中並沒有得到任何有用的畫面,只能根據媽媽口中的訴說去勾勒外公外婆的模樣。
九點鐘,火車準時靠站。人流不斷的從車廂裡湧動而下,密密麻麻。胡鬧一家人俏首高盼,在人群中尋找。
忽然,胡鳳嬌面色一喜,揮起手來,高聲喊道:「爸,媽。」
便穿插在人群中,激動的朝前方小跑過去。
胡振華也趕忙一牽胡鬧的手,另一隻手牽著夏雪,跟了過去。
胡鬧這是第一次見到自己的外公外婆,跟第一次見到爺爺奶奶一樣,他的心裡既激動又興奮,期盼已久的一家人總算是大團圓了。
「媽。」吳鳳嬌撲進了胡鬧外婆的懷裡,一下子泣不成聲。
胡鬧的外婆略顯富態,穿著一身洗的發白的中山裝,摟著懷裡的女兒,不時的輕拍著她的背,口中喃喃念道:「別哭,別哭,鳳嬌,媽可好些年沒見到你了。」說著說著,老人家自己也止不住的流下淚來。
「爸。」胡振華則是跟胡鬧的外公擁抱了一下,胡鬧的外公身板兒很高,滿頭銀髮似一根根鋼針傲然挺立。同樣穿著一身洗的發白的中山裝,精神頭卻顯得十分好,特別是那一雙眼睛,熠熠生輝,銳利似箭。
「振華啊,報紙上可沒少看見你露面啊,做的不錯。」胡鬧的外公拍拍胡振華的肩膀,讚揚了幾句。胡振華卻有些受寵若驚,他知道自己這個岳父可是很少誇人的,喜得連連擺手說自己做的還不夠。
胡鬧見大人們敘舊的差不多了,知道這時候該輪到自己了,於是大聲的喊道:「外公好,外婆好。」
兩位老人皆是一征,接著胡鬧的外婆就激動的撲了過來,一把抱住了胡鬧,手掌不停的摩挲著胡鬧的腦袋,目光仔細的在胡鬧的臉上仔細打量,彷彿怎麼也看不夠一般,淚珠子又止不住的往下掉。口中喃喃的說道:「都長這麼大了,我的乖孫子,我的乖孫子啊,外婆可想死你了。」
「外婆別哭,你一哭我也想哭了。」胡鬧伸手替外婆擦著眼淚。
外婆一個勁的點頭,說胡鬧懂事。胡鬧的外公也走了過來,看著胡鬧的目光初始有些稅利,但胡鬧卻是當仁不讓的與他對視,爺孫倆第一次見面,倒像是充滿了火藥味一般。
「好,好小子。」胡鬧的外公忽然笑了,目光也變得柔和了下來,疼愛的摸摸胡鬧的腦袋說:「你比你爸有出息,當初你爸第一次上我們家的時候,那眼神兒可不知道往哪兒躲呢。不錯不錯,哈哈,像我。」
胡振華在一邊兒燥的臉紅耳赤,心想,岳父這老人家怎麼在孩子面前一點兒也不給我留點兒面子。
胡鬧也跟著憨憨的笑了,抓抓腦袋有些不太謙虛的道:「大家都這麼說。」
「你小子。」要不是看岳父岳母都在這邊兒,胡振華恨不得馬上捲起袖子揍這小子一頓,這小兔崽子真是越來越不像話了。
「咦,這孩子是誰啊?鳳嬌,你該不是和振華又生了吧?怎麼都沒跟媽說過?」胡鬧的外婆注意到了一直安安靜靜的站在一旁的夏雪,有些奇怪的超吳鳳嬌問道。
吳鳳嬌便將夏雪的事情跟倆位老人說了一遍兒,又拉著夏雪過來喊外公外婆,夏雪便乖巧的喊了。夏雪本來就招人疼愛,胡鬧的外婆自然是越看越喜歡,特別是夏雪臉頰上的那兩團嬰兒肥,讓老人歡喜的揉來揉去。連連點頭說:「好孫女,以後啊,受了什麼委屈就告訴外婆,外婆給你做主。」
一家人在動盪的十年之後,好不容易團圓,自然有許多話要說。胡振華便說:「咱們還是先回家吃點東西再慢慢聊吧,時間還長著呢。我爸媽他們知道你們倆位老人家回來,可是忙活了不少菜。」
胡鬧的外婆便埋怨道:「振華,讓你媽她別那麼忙活,咱們都是一家人,客氣什麼。」
就在大家正準備動身離開火車站的時候,一輛紅旗轎車不知道什麼時候悄悄的停在了不遠處,車窗被搖了下來,一個老人操著四川口音喚道:「老戰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