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063章 【除夕】 文 / 放映員

    小孩小孩你別饞，過了臘八就是年。臘八粥過幾天，漓漓拉拉二十三。二十三，糖瓜粘，二十四，掃房子，二十五，做豆腐，二十六，去割肉，二十七，宰年雞，二十八，把面發，二十九，蒸饅頭，三十晚上熬一宿，大年初一扭一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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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晃眼就到了年三十兒，由於四人幫被粉碎，往年那種壓抑的過年氛圍已經不復再現。一些曾經被打壓的舊習俗也悄悄的冒起頭來，譬如什麼「丟百病」「煨歲」等等。相比較大人們的忙碌來說，胡鬧和夏雪這樣的孩子可就要輕鬆多了，無憂無慮的沉浸在過年的喜慶氣氛中。

    胡振華一大早就去了香山，打算接外公外婆過來一起吃年夜飯。吳鳳嬌和張桂芳婆媳倆則是進進出出張羅著飯菜，而胡鴻儒則是津津有味的翻閱著一本古書。屋裡屋外都有種煥然一新的感覺，這是二十八的時候，全家大掃除的結果。

    樓下大院裡，孩子們的嬉戲聲不絕於耳，一個個屁顛屁顛的跟隨在大人後面忙活著掛燈籠貼對聯。

    「鳳嬌啊，鬧鬧和小雪這倆孩子跑哪兒去了啊？」張桂芳切菜的時候聽到樓下孩子的嬉鬧聲不由想到家裡的兩個小鬼頭，咋就沒見到兩人的身影兒呢？

    吳鳳嬌正低頭洗著菜，聞言說：「媽，鬧鬧那孩子你又不是不知道，估計這會兒又跑哪兒瘋去了吧。大年三十兒的也不著家，待會兒要是回來了，看我不好好收拾他。」

    「你可別。」張桂芳回頭白了吳鳳嬌一眼，說：「孩子要以曉之以理動之以情，不是靠棍棒去教育，你啊，這教育孩子的方法可得改改。」

    吳鳳嬌無奈的點了點頭，其實她哪裡又真捨得打孩子，還不是這小子太調皮了，屬於那種三天不打就上房揭瓦的典型。

    不過吳鳳嬌這回可說錯了，胡鬧和夏雪今兒還真不是出去瞎瘋，而是辦正事兒去了。一大早的，胡鬧就問爺爺胡鴻儒，介不介意他帶一個朋友回來吃飯。胡鴻儒就奇怪啊，這大過年的，誰不在自己家裡吃年夜飯，跑別人家裡湊什麼熱鬧啊？於是就問胡鬧，這位朋友是誰，怎麼不在家過年？

    胡鬧說他這朋友沒有親人，一個人在北京過年很孤單，所以想把他接來家裡吃個年夜飯，一起熱鬧熱鬧。

    胡鴻儒一聽，也就點頭同意了。倒是沒注意胡鬧只回答了後面的問題，卻沒有回答這朋友是誰。

    大街上的行人明顯少了許多，即便有，也都是行色匆匆的往家趕。過年了，辛辛苦苦的忙活了一年，到了年三十兒的時候終於可以歇一歇，吃上一頓團圓飯，全家人聚在一起笑笑鬧鬧，辭舊迎新。

    胡鬧和夏雪牽著手兒走在街道上，看著處處張燈結綵，家家戶戶貼著對聯，就覺得一種喜慶的氣息撲鼻而來，彷彿深吸一口氣就能聞到其中過年的味道。胡鬧不由想起了幾十年後的春節，那時候，國家穩步發展，人民的生活逐漸富裕，但是過年的味道確實愈來愈淡薄。究其原因，恐怕一方面是生活條件的富足，娛樂活動的豐富，是那些新一代們思維意識發生了變化，對過年的理解再沒有了老一代人的那種激情。而另一方面則是快節奏的環境造成的種種諸如住房問題，工作問題，生活問題的壓力，使得人們不得不抓緊每時每刻為生計奔波，連過年都沒有時間回家去看看。這也難怪陳紅那年所唱的常回家看看會紅遍大江南北。

    來到方老爺子的家中的時候，胡鬧意外的發現方老爺子正在門口貼著對聯。方老爺子看到倆人，放下手裡還沒貼好的對聯，開心的將夏雪抱了起來，笑著說：「小雪，大年三十兒的怎麼不在家裡呆著，跑我這兒來了？」

    夏雪就回頭指指胡鬧說：「鬧鬧帶我來接方爺爺你的。」

    「哦？接我！」方老爺子轉頭疑惑的看向胡鬧，「接我幹什麼去啊？」

    胡鬧撓撓頭髮一臉委屈的說：「方爺爺，您也太偏心了吧，眼裡就只看到小雪，我這麼個大活人兒，您就不能賞我一眼。」

    方老爺子眼一瞪，又樂呵呵的笑了起來，說：「你個小鬼頭，我這不正看著你嘛。說吧，你們倆年三十兒的準備接我上哪兒去啊？」

    胡鬧就笑著上前親暱的抱住方老爺子的胳膊說：「方爺爺，我們準備接您去我們家過年。你看你一個人在家過年多單調啊，我們家人多，在一起吃個年夜飯，可熱鬧呢！」

    「不行不行。」方老爺子鬆開了抱在懷裡的夏雪，連連擺手說：「大過年的，我去你們家吃年夜飯算個什麼話啊。你倆這份心意我領了，我這老頭子早就習慣了，一個人過年也挺好。」

    胡鬧知道自己說話沒有夏雪來的有效，就使勁朝她遞眼色。夏雪默契朝胡鬧眨眨眼，便嘟起小嘴抱著方老爺子的胳膊撒嬌道：「方爺爺，去嘛去嘛，一個人在家過年多沒意思啊。來的時候我們可是跟家裡人商量好了，若是我跟鬧鬧現在就這麼回去，怎麼跟家裡人交代。」

    胡鬧暗暗點頭，心想，夏雪這丫頭跟沈娜在一起玩了一段時間，性子果然比以前活潑多了。以前說話聲如蚊蠅，還不會轉彎。你看現在這話兒說的，多溜啊。

    方老爺子還是不願意答應，夏雪就使出了撒嬌耍賴的功夫，抱著方老爺子的胳膊晃來晃去說：「方爺爺，你要是不願意跟我們走，那我就不回家過年了，在這兒陪您過年。」

    「這怎麼行呢？」方老爺子搖搖頭，滿臉無奈，最後在夏雪的撒嬌耍賴下，終於還是答應了下來。夏雪開心的朝胡鬧聳聳小鼻子，惹得胡鬧在她的臉頰上擰了好幾下。

    自從上次方老爺子抱著夏雪，老淚縱橫的喊出那句孫女兒以後，他那癡呆的腦子彷彿突然靈光了一般，正常起來了。隨後，胡鬧和夏雪每回來，方老爺子都對夏雪疼愛的不得了，比親孫女還要親，而胡鬧也藉機跟方老爺子討教了不少鑒賞文物的知識。當然，胡鬧的最終想法還是希望把方老爺子能力發揮出來，以後專門幫自己負責文物淘寶這一塊。

    回到家的時候，胡鬧的外公外婆都來了，家裡人聲鼎沸好不熱鬧。胡鴻儒看到方老爺子，怔了怔，隨即醒悟過來一般，笑著站起身道：「我還當鬧鬧說出去接個朋友回家過年會是誰呢，原來是你這個老傢伙啊。我說老方啊，你這可就不對咯，你要是跟鬧鬧成了朋友，那我可不就在輩分欺負你了嘛。」

    方老爺子無奈的看了一眼胡鬧說：「老胡，別跟我來這一套，咱們各交各的，再說，我看你這寶貝孫子資質不錯，我可打算把衣缽傳給他呢，到時候我可就是他的師傅了，你想佔我的便宜，可沒那麼容易。」

    兩人都是老朋友，互相開開玩笑實則是一種親暱的表現。不過胡鴻儒還是很好奇，這老方不是癡呆了麼？怎麼腦子又變得正常了呢？不過這話他也不好直接問出口，只能悄悄的拉著胡鬧問了一下，胡鬧便一五一十的把這事兒說了一遍兒，胡鴻儒這才算明白了過來，歎道事事難料，冥冥中自有天意。

    隨後，胡鴻儒給方老爺子介紹了一下家人，方老爺子則有些不好意思的說自己大過年的跑來，有些叨擾了。胡鴻儒就讓他別客氣，把這裡當家裡一樣。

    年夜飯的菜餚十分的豐富，大人們杯光盞影，胡鬧就和夏雪拚命的吃菜，等到年夜飯結束，就開始發紅包了。胡鬧和夏雪每人都收到了七份紅包，這其中也包括方老爺子的一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