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068章 【「大藍天」】(2更求月票) 文 / 放映員
當胡鬧將《關於特殊作戰兵種建立的構想》，《特種兵選拔及日常訓練綱要》，《對特種部隊武器配備的建議》三份方案資料遞交給外公以後心裡卻是止不住的歎氣。雖然他可以肯定自己這些天努力撰寫的這三分方案絕對具有一定的前瞻性，但是在具體詳細的內容上，他卻無法做到系統和完善。畢竟上輩子他不是從軍的，也非是軍事發燒友，對此無法做到全面的掌握，能夠寫出這些已經可以算是他知識相當的淵博了。
相比較胡鬧有些後悔上輩子未能多關注一些軍事知識而言，他的外公在看到這三份方案資料以後，卻是對自己的外孫兒有了進一步的認識。這三份方案資料基本上已經涵蓋了一個兵種建立的幾個重要方面，其中內容的邏輯性和前瞻性以及整體的大局觀都可以看出自己這個外孫兒的小腦袋裡裝著天馬行空卻又遵循邏輯的思維，並且還能將這種思維準確的表達出來。其創意和前瞻性以及大膽的構思恐怕一般的成年人都難以企及。
胡鬧的外公很欣慰也很驕傲，並鼓勵胡鬧多想多琢磨，有什麼好的念頭就來和他嘮叨嘮叨。
生活還在波瀾不驚的進行著，胡鬧的生活軌跡一如既往的在低調平淡的表面下暗暗的積蓄。一個月很快的過去，時間到了四月份。胡鬧和夏雪以及李朝陽他們的學習節奏陡然變得緊促起來，因為此時九年義務教育還沒有立法普及，小學升初中需要參加考試，跟幾十年後的初中升高中的考試一樣。
胡鬧對此自然不用擔心，而李朝陽他們卻是難得正經的學習起來。當然，憑借他們的家世也無須擔心入學的問題，不僅僅是他們，其他紅色小學裡的孩子們都無須擔心這樣地問題。但若是分數太低無論是他們自己，還是他們的家人，面子上也會難堪。
週六的時候。胡鬧按照一貫地習慣又去了一趟廢品收購站，和王寶國經過近一年時間的相處，兩人的關係已經稱兄道弟非常之鐵了。一開始胡鬧還尋些借口去倉庫裡淘些寶貝，後來的時候，即便他掩飾的再好，次數多了，別人總是能看出點端倪來。所以胡鬧索性也就不那麼掩飾了。甚至和王寶國的關係愈發鐵瓷兒以後，他就直接讓王寶國幫他注意一些舊物，字畫啊，古錢，古書什麼的。當然，這也由於他地收藏觀念比較超前，若是王寶國有這樣超前的收藏觀念，恐怕關係再好不會那麼熱心的將這些好寶貝拱手送給胡鬧了。
「胡小弟，怎麼這會兒才來，前幾天有人送來幾本東西我知道你喜歡。可是一直幫你留著呢。」王寶國看到胡鬧笑著站了起來。
胡鬧正抖著手裡雨傘上的水珠兒，聞言笑道：「早上天陰，起的晚了些。對了。大寶哥，什麼好東西啊。」
王寶國搓起兩根手指在嘴唇上抹了一把，沒個正形兒的笑道：「米西米西！」
胡鬧不由笑著搖頭，王寶國這人愛談小便宜的習慣總是改不了。即便一年多相處下來，每回來拿東西遞上點煙，塞點糧票總是免不了。有的時候。胡鬧也會想，這所謂的鐵瓷兒關係是不是靠香煙和糧票堆砌起來的虛假關係。不過，虛假與否胡鬧也無所謂。至少送點小便宜什麼地，他拿東西的時候也會更加心安理得一些。
摸出一包沒拆封的煙塞給王寶國說：「大寶哥，啥好玩意，快別逗我胃口了。」
王寶國接過煙。眼睛就是一亮。樂道：「特供小熊貓？這可是上面領導才能抽地好煙啊。你從哪兒弄來地？」
胡鬧沒好氣地說：「你抽就是了。管我從哪兒弄地。」
王寶國就嘿嘿地笑。雖然胡鬧沒有說過。但他也能隱隱約約地猜出胡鬧地家世不簡單。不過北京城裡大大小小地幹部無數。若非頂天地人物。一般人也不會那麼在乎。而且王寶國最大地優點就是不八卦。這也是唯一讓胡鬧舒心地地方。
「喏。就是這些。」王寶國打開辦公桌抽屜上地鎖。取出了幾本老舊地集郵冊。扔到了胡鬧地面前。還有些邀功似地說：「我可是怕被處理了。特意給截下來鎖在我抽屜裡呢。」
胡鬧看到這幾本集郵冊目光就是一亮。他從廢品收購站地倉庫裡著實淘出過不少地寶貝。但是郵票這個收藏品種他還真是第一次涉及。此時集郵熱還沒有開始。到明年也就是79年地時候便會隱隱有了一絲苗頭。直至八十年代以後郵票市場在一定地炒作下會變得極為火爆起來。
郵冊一共是四大本。胡鬧翻開其中一本細細掃量了一下。發現幾乎全是保存非常好地新票。用過地舊票也有一些。但是所佔比例非常地少。而郵票涉及地年代。從建國前到建國以後各個時期應有盡有。
胡鬧對郵票的價值不是十分的精通，所知曉的也不過是後世廣為流傳的幾類價值極為昂貴的品種。譬如大清龍票，紅印花小壹元票，大一片紅，大藍天，藍軍郵，黑題詞，放光芒等。
但讓胡鬧遺憾的是，翻遍了四本郵冊，卻也未能找到印象中這幾枚熟悉的郵票。自然，四本郵票冊所藏郵票的價值也大大降低了。至於其中會不會藏有什麼自己不認識的珍郵胡鬧無從知曉，只能帶回去細細研究。
在倉庫中又搜羅了一番之後，胡鬧帶著頗為豐盛的收穫和王寶國告辭。回家以後，胡鬧忍不住又將這四本郵冊一一打開審閱起來。這其中，胡鬧也發現了一件挺有意思的事情，他發現這個時候的郵票面值基本上都是8分。
細細審閱之後，胡鬧還是未能找到印象中那些珍郵系列，躺在郵冊中的不過是普通的郵票系列，價值不會太高。不過這幾本郵冊倒也勾起了他的興趣和想法，他還記得庚申猴這枚中國第一章生肖票後來也被炒得極為火熱，雖然現在還未發行。但是自己有這樣的提前意識，待到發行的時候，倒是可以大批量地搜集一番。
在此將四本集郵冊瀏覽了一遍。胡鬧歎了一口氣，合上了手中的冊子，心裡不由想著那些個珍貴的郵票此時也不知道流落在何方。
但在合上冊子地一霎那，胡鬧敏銳的感覺到冊子的外皮有一處明顯的有凸起的感覺。若換做平常人可能也不會注意，但是胡鬧重生自幾十年後，曾迷戀過各種武俠小說，對其中武功秘籍或是藏寶圖的橋段熟的不能再熟。無非是水滴圖現。內藏夾層之類地手法。所以這會兒感覺手指觸摸的地方有凸起的時候，胡鬧不由的升起了一個念頭，這郵冊外殼兒裡，會不會藏有什麼夾層？
當這個念頭轉動的時候，胡鬧的心思就活動了開來，找來一柄削鉛筆的小刀，將郵冊硬紙板的外封翻開，細細的打量了一番，還真讓他發現了一絲可疑之處。外封的內裡有不易察覺地人工粘黏過的痕跡，若不仔細觀察很難發現。混鬧頓時激動起來。連忙翻開其他幾本郵冊，卻發現這幾本郵冊並沒有這樣的情況。這就更加堅定了胡鬧心中地猜測。
捏住小刀，胡鬧全神貫注而又小心翼翼的順著粘黏過的地方輕輕的割開。當割裂的口子逐漸變大到可以容入兩指併入的時候。胡鬧停了下來，先是湊光看了看，卻並未能看到什麼，便伸進兩根手指緩緩地塞了進去。在那處稍微凸起的地方，胡鬧果然摸到了一樣東西，心中頓時一喜。雙指夾著就慢慢的往回抽。
當手指完全從縫隙裡抽出來以後，胡鬧發現夾在指端的是一個長方形大約巴掌大小的紙包，紙包很薄，透光可以看到裡面映出的郵票形狀和顏色。
胡鬧有些激動的打開紙包，裡面果然裝著一小疊郵票，小心翼翼的取出來一看，胡鬧心跳頓時加速，再次體會到了淘寶的快感，而且這種感覺比以往還要強烈。因為這次發現寶貝地過程頗有點武俠小說地色彩。
紙包裡所裝的郵票數量著實不少。而且全是極為珍貴地票種。顯然集藏這本郵冊的人是其中的行家。只是不知道為何這本郵冊會輾轉流落到了廢品收購站。
胡鬧捻起其中一張「大藍天」的六方聯笑傻了臉兒，雖然他收集的古物舊物繁多。但是其中許多大件物品都遠遠比不上這一張小小的紙片兒來的值錢。
大藍天和大一片紅應該是胡鬧最為熟悉的兩種郵票，這得益於上輩子大學寢室的一個室友，那孩子是個集郵迷，沒事的總喜歡幻想一下要是藏有一枚大藍天或者大一片紅那該多好。胡鬧對這兩種郵票的熟悉也是從他的口中得知的。
大藍天是文革時未發行的一套郵票，1967年6-8月間，為紀念井岡山革命根據地創建40週年，擬發行這套紀念郵票。全套2枚，影寫版。北京郵票廠承印，準備正式發行時，接到有關部門取消發行的指示，故該套票未發行。至於這枚郵票為何會流傳出來仍舊是個謎，不過大藍天存世量極為稀少，其價值也就愈發昂貴，在1981年日本東京的郵票拍賣會上，當時一枚完整的「大藍天」郵票底價為1萬多美元，不僅轟動了日本集郵界，中國郵壇也為之震驚。連為人熟知的大一片紅都遠遜風騷。
胡鬧可以肯定，自己這枚大藍天六方聯現在拿到國際上拍賣，低價都可能高達五十萬人民幣。若是存放個十幾二十年，低價高達千萬成交價到七八千萬都是很輕鬆的事情。
除了大藍天之外，紙包裡還有一張全面勝利四方聯，兩張大一片紅，三張藍軍郵，六張放光芒，六張黑題詞。胡鬧粗略的估算了一下，就這個小紙包裡的郵票未來價值就已經有可能近億了。
這種空降型的財富，胡鬧除了興奮和驚喜之外，卻並沒有多大的心動。或許是來的太過容易的緣故吧，再說，這種東西收藏意義遠大於其價值。
由於這幾張郵票的價值太過昂貴，又極易損壞。胡鬧小心謹慎地將其單獨收藏了起來。
四月中旬的時候，胡鬧和父母搬離了爺爺奶奶的屋子，住在鄰牆隔壁地夏雪家的房子裡。當初胡振華倆人結婚的時候並沒有購置什麼傢俱。這會兒有了自己的小天地，兩人也張羅著補償一下當年結婚時的遺憾。票證弄齊全以後，夫妻倆置辦了四轉一響三十六條腳，也算是緊隨時代潮流的步伐。
「四轉」指「紅棉牌」自行車、「華南牌」縫紉機、「上海牌」手錶和「鑽石牌」電風扇；「一響」是「春雷牌」收音機；「三十六條腳」就是那清一色「八字腳」的男妝櫃、餐櫃、電視櫃、書桌和椅子。
由於此時地體制是計劃經濟，所以購買「四轉一響」這樣的物品光有錢是不行的，還得有票。而三十六條腳這些木製傢俱，則是請木匠師傅做的。而傢俱底部做成「八字腳」則是因為當時的木材不足造成的特殊現象。
夫妻倆為了置辦這些可是將安置費花去了不少。但是看到家裡充沛的幾大件，倆口子還是覺得異常的幸福和美滿。
喝搬家酒的時候倒是沒有請外人，就家裡人聚了一下。但是飯後，胡鬧的外公卻是單獨將胡振華胡鬧和父子倆叫到了臥房裡。
胡振華似乎也有事想對胡鬧地外公說，一進房間就忍不住道：「爸，我有些想法想跟你談談。」
胡鬧的外公點頭讓他說下去，胡振華便說：「現在學校私下裡都在批判文革，但是我覺得兩個凡是更有問題。」
胡鬧的外公眉頭一軒，一雙利目精光閃閃地盯著胡振華。
胡振華也知道自己說出這樣的話在這個時代屬於反革命的強調，但是他自從在抗震救災前線擔任指導指揮的工作以後。性格氣質都已經有了巨大的轉變，首為其沖的就是魄力和思維問題地能力以及大局觀。進入校園以後，胡振華身上的這股氣質更是卓爾不群的與周圍的學子們區別了出來。也正是這樣的原因，胡振華被學校安排成為了主抓思想工作的學生幹部也順利的成為了預備黨員。就在緊抓思想工作的過程中，胡振華發現了兩個凡是的矛盾點。換做以前他絕對不敢將這樣地觀點正大光明地跟胡鬧的外公說出來，但是經過抗震救災工作地磨礪以後，即便現在面對胡鬧外公那凜厲的眼神，他還是將自己心裡的想法表達了出來。
胡鬧也站在一旁。一開始他也沒能料到爸爸會說出這樣的言論，所以當胡振華鄭而重之的將這個觀點提出來的時候，他的眼珠子差點沒給瞪出來。他很清楚，五月份的時候，會有一篇名為《實踐是檢驗整理的唯一標準》的文章發表，這篇文章其實就是對「兩個凡是」思想的有力回擊。若說是他開了金手指提前給胡振華灌輸了這樣的思想，倒是可以理解。但是胡振華完全憑著個人的觀察提出了這樣的質疑，不免就讓胡鬧覺得有些驚訝了。
當胡振華將自己的想法傾訴完畢的時候，胡鴻儒並沒有說話。默默的閉上眼睛。似是養神似是沉思。而胡振華則是有些不安的看了看兒子胡鬧，卻哪想兒子竟然朝他翹起了大拇指。讓他一時間有些哭笑不得。
「振華啊。」良久之後，胡鬧的外公睜開了眼睛，表情有些疲倦，「倒是沒想到你和胡鬧一樣也染上了愛出風頭毛病。你的觀點對錯我暫且不做評論，但是這樣的觀點提出來的後果你有沒有想過？這種出頭鳥的事情還是少做為妙啊。」
胡鬧的外公輕輕的歎了一口氣。
胡振華卻是一咬牙說：「爸，我覺得既然發現錯誤就不能畏縮。如果大家都不當出頭鳥，社會還如何進步，國家還如何發展。」
胡鬧的外公苦笑了一下，說：「那你想如何辦？寫文章投稿？」
胡振華點點頭說：「對，文章我都已經寫好了，標題就叫論兩個凡是的錯誤思想。」
「胡鬧。」外公一拍扶手氣的從椅子上坐了起來。
「啊？」胡鬧抓抓腦袋，有些茫然。
胡鬧的外公指著胡振華斥道：「振華，我原本以為你在抗震救災前線上得到鍛煉，各方面條件和思想都日趨成熟，沒想到你的想法竟還如此幼稚。若是你敢拿這樣的標題發表，我擔保馬上就會有人來抓你，甚至會立刻槍斃。」
胡振華被罵的臉色有些發白。倒是一邊的胡鬧點點頭說：「爸，外公說的沒錯，拿這樣的標題發表，完全是給自己找不自在。即便是真得到了重視，或者這樣的觀點得到了認可，恐怕你也得提前成為真的勇士，直面慘淡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