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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卷 橫掃大漠 第287章 非攻不可 文 / 輕杖勝馬一壺醋

    第287章非攻不可

    ***:感謝兄弟們的捧場和厚愛,呵呵!

    什麼是領袖,領袖就是在別人看不清楚道路的時候能給大家指出前進的方向,在別人都不敢決定的時候挺身而出,扛起所有的責任的那一個人。

    匈奴的單于,雖然出身於十大氏族,但並非父子相繼,也不是兄弟相傳,而是各氏族在豪俊中推舉而任,是大多數貴族豪傑公認的領袖

    面對趙軍的佈置,紫軒扎可以只說出利弊,逃避決定的責任,但頭曼卻不能。

    他是全匈奴的單于,是大軍的統帥,別人可以只提出意見,可以沉默不語,但只有頭曼必須要做出決定。

    坐在這個位置上,在這個時候,一言可以興邦,一言也可以喪邦。

    眼神緩緩的掃了眾人一遍,然後頭曼盯在了紫軒扎的臉上。慢聲道:「紫軒扎,我以汝乃國中才俊,一向勇猛,多有功勞,故委汝為先鋒大將。」

    「這數日之間,為了破趙軍城壘,傷亡數千之眾。我國中地廣人稀,丁口甚少,數千傷亡卻無所獲,確是大虧!我惱雖然是惱,並無責汝之意!」

    頭曼說的平靜,紫軒扎聽著,這心裡剛鬆了一口氣,沒想到頭曼猛然間聲音轉厲,大聲喝問道:「但汝為大將,豈能做毫無擔當之輩!」

    「什麼叫唯請我明斷!什麼叫但有吩咐,汝絕無二話!」

    「此戰乃十年來我匈奴南進第一戰,事關我族命運盛衰,前面不過一道長壘而已,不過只有萬餘趙軍相阻,那後面是千里水草豐美之沃野,是數十萬能耕善種的趙國庶民,是無數的金玉財帛!」

    「此等大利在前,汝為大將,豈不知該當如何?」

    「知而不言,真懦夫也!」

    頭曼劈頭蓋臉一連串的斥責,頓時讓紫軒扎羞的紫漲了面皮,恨不得找個老鼠洞鑽進去,等頭曼話語稍歇,紫軒扎趕緊爭辯道:「單于,某不是懦夫,某只是不知取捨而已。」

    頭曼一陣冷笑,喝道:「不知如何取捨,還能如何取捨!」

    「我率大軍南下,就是趁秦趙之爭,趙軍無力北顧之機,一戰而得山南之地,成了,從此我匈奴得天獨厚,北靠陰山大漠,南瞰中原花花世界,以我匈奴精騎,中原諸侯爭鋒,縱橫天下有何不可?」

    「真要是我堂堂八萬大軍,面對被趙人一道冰壘,萬餘膽小狡詐之徒而不敢戰,我等被趙人恥笑是小,數千傷亡事小,但汝等可知,從此我匈奴將士,還有南下之戰之勇麼?」

    「難道我匈奴天生就該在苦寒的大漠之地苦苦掙扎,難道我等子孫就該終日遊牧在北邊之地飲風餐沙,再也不能踏進這山南一步之地!」

    頭曼越說越怒,咆哮聲響徹在大帳之中,紫軒扎和眾將佐聽了,都是抱拳躬身,大聲應道:「單于說的是,勢要一戰破趙,拿下山南之地!」

    見眾將都是如此態度,頭曼怒色稍解,看了大家一眼,喝問道:「誰敢率部為先鋒攻壘?」

    紫軒扎不等別人應聲,早搶了過來,喊道:「單于,此事不勞旁人,某定要為先鋒當先破壘!」

    頭曼斜了紫軒扎一眼,冷道:「汝當真還要做先鋒?」

    紫軒扎昂然道:「單于,這先鋒本就是某的,如破不了這壘,某提頭來見!」

    頭曼打量紫軒扎半天,紫軒扎只是抱著拳,很是果決的望著頭曼單于,頭曼微微點頭道:「既是如此,我再給你一萬五千兵馬歸你調遣,兩日之內,給我拿下冰壘,圍殲對面趙軍!」

    紫軒扎大聲道:「定不負單于所望!」說罷,抱拳歸列。

    單于又點了幾部將佐歸到紫軒扎部下聽令,其餘各部,安營紮寨,整備馬匹和糧草等物,隨時準備出擊,眾將轟然稱諾,各自下去。

    頭曼喚住紫軒扎,待眾將離去,帳下只有兩三個心腹,頭曼問道:「汝準備何時攻壘?」

    紫軒扎大聲道:「某下去,馬上調集大隊兵馬,立刻開始攻壘就是。」

    頭曼面色一沉,喝道:「胡鬧!這趙築了此壘,兵馬早已有備,不做準備,直接調上兵馬攻打,不是自尋死路麼?」

    「趙軍之長,在於弓弩強勁,先不論勝負,但要殺上去,必須防得住敵軍的強攻硬弩才行,回去好生準備些器物,勇猛是該當的,但也不能傻拼。」

    紫軒扎被頭曼又揉又打的,現在心裡當真服服帖帖,趕緊答應了,看頭曼再無吩咐,趕緊歸去準備。

    頭曼看著紫軒扎離開,帳篷上的厚厚的毛氈,猶自來回的晃動,外面的寒風,在山谷間呼嘯著掠過,雖然帳中,足足點了兩個火盆,依然冷颼颼的,頭曼微微歎了口氣,臉色陰沉了下來。

    帳中的侍衛,都是頭曼族中子弟,以族叔齊豪格歲數為長,齊豪格低聲勸道:「單于,進兵雖有大利,但這冰壘在前,確實不好破呀。」

    頭曼微微頜首,道:「我豈有不知之理。只是猜不透對面趙軍到底打的什麼主意!」

    「築壘本是防禦之道,連成一線,豈不是更好?為何趙軍這壘,前前後後,中間皆是孔道,難道不怕我軍搶得一二城牆,直接從孔道穿過去?」

    「趙軍長壘之前,那些石頭冰塊,雖然不是什麼大礙,卻讓我軍將士不能放馬而沖,僅此一點,當可知趙軍之將,絕非無謀之輩,那為何這冰壘如此奇怪?」

    「難道趙軍這壘,不是為防禦而做?」

    齊豪格今日也隨著頭曼上山看過,對此也是有些疑惑,道:「是呀,趙軍兵力,原本就遠少於我軍,卻擺出這副佈置,好像要和我軍一戰的摸樣,真不知道這趙將到底想幹啥。」

    齊豪格這句話,卻是讓頭曼一驚,猛然抬頭道:「汝怎麼說,趙軍要和我一戰?」

    齊豪格趕緊擺手,笑道:「臣不是說趙軍要和我一戰,只是說趙軍這佈置,看起來並不像是要嚴防死守。單于想想那壘,還不到兩丈高,左右又是通道,好像就是要憑壘阻擊,然後隨時從壘後殺出來,依托長壘和我軍交戰一樣,那些石頭冰塊,只是為了讓我軍戰馬慢性,卻不擋我馬軍通過呀。」

    頭曼原先就覺得不對頭,聽齊豪格這麼一說,頓時想的通了,當即道:「不是好像,趙軍這就是要憑壘和我軍一戰呀!」

    齊豪格卻笑了,道:「單于,趙軍的楊清硯,聽說乃是李牧手下的智將,並非魯莽之輩,就這萬餘人,膽子再大,就算有長壘為憑,也不敢和我軍硬戰吧!」

    頭曼嘿嘿一笑道:「汝這句話說的錯了,楊清硯雖然不想被動防守,想和我軍交戰,其實並非硬戰。」

    「汝看那長壘,趙軍憑壘固守,後面高處,即是指揮高台,敵將站在上面,我軍佈置,盡在其眼下,趙軍大隊在壘後,可以隨時根據形勢調動應援。我軍想破其一點而入甚難。」

    「汝難道沒看這谷中,兩側山上,僅是碎石亂崗,樹木極少,我大軍數萬,屯駐這裡,別的不說,單是這生火之柴木都沒有,這要生火煮肉取暖,只怕要跑出去二十餘里之外方可。」

    「我來時看了,這左近並無水源河谷,況這天寒地動,又掘不得井池,大軍飲用,該當如何解決?」

    「我料趙軍之意,就是以萬餘之軍,逼住此處,我軍就是想強攻,他就以全軍相抗而戰,只要挨過幾日,我軍不得前進,此處又無柴、水可用,逼得我軍退走才是!」

    大軍數萬之眾,這寒冬之際取暖做飯,木柴消耗,那是大的很,沒有木柴,當真還真是一件麻煩事,況且還沒水,真要一兩日打不過去,全軍想熬在這裡強攻都不行。齊豪格想到這,也是恨恨的道:「楊清硯這廝,真是詭計多端,不是個好漢!」

    頭曼反而哈哈一笑,道:「這廝當然不是好漢,不過這廝聰明反被聰明誤,我拼了兩萬將士之命,只要打開了一點,這數里冰壘別處守的再好,我大軍精騎在後面殺過去,剩下的那些趙卒,除了投降,只有死路一條。」

    「楊清硯大軍覆沒在此,那些城池子女,豈不就是我等囊中之物?」

    「就算楊清硯能扛的住幾日不退,別忘了,我還有契合仁的大軍!」

    說到這裡,頭曼意氣風發,道:「有此一戰,這山南之地,定要近歸我手!」

    頭曼說的如此肯定,齊豪格也是高興,但想想剛才那兩樣難處,又道:「單于這樣說自然不錯,可畢竟剛才那兩件難處該當如何?」

    頭曼一樂,道:「這有何難,反正我軍人多,傳令兩萬後軍,每日砍伐樹木柴草,每人一日不得少於百斤之數,鑿河取冰,每日亦百斤,以馬馱送輸運到此就是!」

    「派汝手下百名侍衛,快馬轉回向西,去尋契合仁傳令,除非我軍已進圍雲中,否則一旦殺入關隘之內,城池一律不攻,逕自來此處策應我軍主力行動!」

    齊豪格用心聽了,馬上出去安排。頭曼既已經想的通徹,去了心中煩惱,當即出帳上馬,到紫軒扎的營中去巡視軍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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