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第四十九章 文 / 七傷
第四十九章
男人的身形漸漸清晰,墨發半挑,一身紅衣包裹著如玉的肌膚,狹長的眼睛中折射出淡淡的紫光,月光散在他俊美的臉上有一種妖嬈噬骨的性感,只見他微微挑唇,剎那間就如那鮮紅的佛落花,奪人心魄卻又危險至極。
「冷兒。」男人薄唇輕啟,一步步的向著誘他心神的少年走去,銀光散在這間黑暗的房間中,因為男人的靠近一時間竟然溫度驟深。
玄冷本能的感到危險,他後退一步聲音冰冷道:「父皇為何出現在這裡?」
玄夜眼中的誘惑也在那一瞬間散去,失望的光芒從眼中一閃而過,卻在下一刻輕聲笑道:「父皇想看你如何處理這件事,想看看父皇的冷兒是不是真的長大了。」更想時刻待在你身邊,不讓任何人有機會靠近你。
當然這句話是不能說的,他深深的凝視著這個讓他無法離開視線的少年,眼中溫柔更加濃厚。
「嗯,好累噢,冷兒先睡覺吧。」
說著直接走到床上和衣躺下,玄冷皺了皺眉什麼也沒說,只是當他轉身想往床塌走去時卻被一隻冰冷的手拉住了,轉頭看到玄夜就這麼直直的看著他,那雙紫黑相映的眼眸裡是從未見過的清澈:「睡在父皇旁邊,就向以前午睡的時候,你總睡在父皇旁邊的。」
玄冷的嘴角抽了抽,那時候他才幾歲好不好,可是一看到男人的眼睛拒絕的話卻無法說出口,僵持許久玄冷還是妥協:「好吧。」
玄夜的唇角立刻咧開,整個身體往裡面移去,外面的半張床空了出來就等著某人躺下去,玄冷看了他一眼然後躺了下去,肩並著肩,連呼吸聲都聽得一清二楚,玄冷閉上眼睛。
沒過一會身邊的呼吸變得綿長,玄冷睜開了眼睛,清冷的眼中閃過一絲莫名的複雜,為什麼對任何人都冷血無情的父皇會如此在乎他,重生以來雖然母后和外公都很重視他,可是那都是為了至高無上的權勢,甚至他能感覺到如今的母后對他已不在如當年。
只有這個男人,從最初到現在對自己沒有任何改變,甚至他能感覺到他更重視自己了,就像今天他扔下了陰月半夜趕到他身邊,這到底是一種什麼樣的感情?父子之情嗎?可是他沒有感覺到一點父子之情,父皇對自己太寵愛,太縱容,太珍視,讓他感覺到一種隱隱的不安,好似有什麼不應該發生的事情深埋在他和父皇之間,而一旦受到什麼灌溉那那些深埋的種子會以一種瘋狂的姿勢埋滿他的世界。
這是第一次在玄冷的生命中出現不可掌握的事件,這讓他感到不安,可是他卻無法面對,因為在他的潛意識告訴自己,一旦面對那一切就無法逆轉,所以他逃避了,重生以來他第一次選擇了逃避。
這一夜他注定無法入睡,當第一絲光明照耀大地時玄冷便起身默默的穿衣,雖然一夜未睡可是他依舊俊美的讓人心動,在他穿戴整齊時男人正側著身,一手撐著下巴,眼神溫柔,神色卻邪魅道:「冷兒,昨天睡得好不好?」
一句話讓玄冷的臉立刻黑了下去,玄夜眨了眨眼,有些無辜的望著玄冷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冰冷神情,他昨晚可是睡得很好,也沒有亂動,難道這樣冷兒還睡得不好?
兩人對視了一會,還是玄冷先移開視線,不得不說某些時刻這個男人的臉皮比銅牆還厚,他自認贏不了,所以乾脆點認輸算了。
「父皇還是先起床把自己的身份搞定吧,不然消息如果傳到外公耳朵裡,您可有的煩了。」
玄夜笑瞇瞇的從床上爬了起來,昨晚看的不清楚,現在大白天的才發現原來他竟然只穿了一件紅色紗袍,若不是裡面有一件黑色裡衣恐怕只要是看到的人眼珠子都會驚掉下來,如果說玄冷俊美的像神,那玄夜就是妖嬈的像妖精,可是當他冷酷嗜血的時候又像是地獄的修羅,總之這個男人是個地雷,踩上去肯定會粉身碎骨。
「嗯,冷兒不用擔心父皇,你看。」
男人像獻寶似的拿出一個小盒子,一打開玄冷微微挑眉,原來是人皮面具,怪不得他有恃無恐看來是早有準備,不過他仍伸手上前撫了撫面具,這才道:「父皇這次可下了重本了。」
這面具不同於普通面具,他是由西域傳說中的一種聖獸的皮所做,皮如真人,完美無瑕,更重要的是它由世間第一巧手蘇無七所制,只要戴上便無人會發現這是一張面具,一般最上等的面具浸水便會脫落,避無可避。而這塊人皮面具只要不撕下來哪怕用水浸,用火燒都不會有任何異樣,只可惜當今世上只有三塊這樣的人皮面具,想不到其中一塊竟然在他的手裡。
玄夜滿意的看到少年眼中閃過一絲驚訝,他就知道對於這些奇妙的東西玄冷一向甚感興趣,他把面具拿起來往臉上覆去,眨眼之間就變成一個漂亮的少年,玄冷的嘴角抽了抽,某人的趣味還真是特別。
玄夜看到他的表情還以為自己選了一個多醜的面具,跑到鏡前一看居然是個美少年,他頓時一臉黑線,鏡子裡的美少年連表情都這麼逼真,轉身他無辜的看向玄冷道:「其實我是隨便拿了一個。」
「嗯,先把面具脫下來洗涑一下吧,今天石將軍也該到了。」
玄夜脫下面具一邊洗涑一邊道:「說說吧,冷兒發現了什麼?」
玄冷沉默了一下,然後道:「昌周確實有瘟疫。」
玄夜動作順暢沒有絲毫停頓,看的出他早已有數,玄冷繼續道:「死的人太多,都只是進行簡單的葬,大量的屍毒在泥土裡病變,然後滲透到河水中,好在時間尚短,又經過大量河水的稀釋,所以患上瘟疫的人並不多,也不太嚴重,但是最多不過七天,瘟疫一定會全面暴發,到時候整個昌周就算廢了。」
當他說完時玄夜也已經完工,他滿意的摸了摸自己的臉道:「我相信冷兒有辦法解決的。」
玄冷看了他一眼沒有答理,但是好像感覺有什麼地方不對勁,然後他突然想起,男人居然說我,而不是父皇。
「有點餓了,冷兒,我們出去找點吃的吧。」
他連續趕了一天一夜才到,美美的睡了一覺後真的感到餓了,看向無奈的少年他眼中閃動著溫柔,連他自己也不知道原來心中的種子已經發展成了參天大樹,他,再也無法控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