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第八十八章 文 / 七傷
第八十八章
早朝的主題依舊是昨天的,朝庭裡基本上一面倒都是想讓太子和南楚國的公主聯姻,只有玄夜一個人充耳不聞讓下面的一些老臣都極為不滿。
「皇上,太子殿下已多日未上早朝,不知所為其事?」
發話的是前尚書左林,自從錦仁下台後他就被提升為丞相,最近鋒芒露的也挺多的,只是他的勢力遠遠不及錦仁,所以對玄夜來說這也就是一個比普通官員多點實力的重臣而已。
「孤讓冷兒在御書房學習該如何處理政事,所以你們的殿下現在應該在翻看孤以前所批閱的那些奏折。」撒謊撒的連眼睛都不眨一下,知道實情的安順不得不佩服皇上的高明,這一說法簡直一下子就堵住了所有人的嘴。
「皇上,雲海國此事來誠意十足,況且南楚國的十一公主美若天仙與殿下簡直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此其一,其二這十一公主背後不僅僅只有南楚國一個勢力,更有大漠最強盛的雲海國作後盾,娶此一女,等於是與兩大國聯手,此等好事理應求之不得,若被大金或是大梁等其他國乘了機會,那我陰月就只能眼看著他國更加繁榮昌盛,其三,雲海國的野心已經是明明白白的擺在了我們面前,若我朝執意拒絕,那麼等其找到另一個合作夥伴,那麼我陰月恐怕會落入一對三的局面。更何況還有那麼多中小國正虎視眈眈的盯著機會,若是傳出陰月被三國聯攻,您覺得那些中小國會白白放棄機會嗎?老臣們都知道皇上疼愛太子殿下,可是這種時候應該以國為重,還請皇上能夠三思,並且再勸勸太子殿下,希望他能明白這不僅僅是殿下一個人的婚姻,它更關係到我陰月皇朝的命運啊!」
「請皇上三思。」
四十六位大臣,每一位都請他三思,高坐龍椅的玄夜眼中劃過一道冷光,冷酷道:「難道我陰月淪落到需要靠太子的婚姻來鞏固地位嗎?還是說你們以為只要與雲海國聯姻我陰月就可在這野心勃勃的時代安然無恙?」
底下的人面面相覷,但是沒有一個人敢回答這個問題,畢竟無論回答是或者不是都是錯。
感覺到帝王陰冷暴虐的目光從他們的背脊上掃過,不少人撐地的雙臂都不受控制的顫抖了起來,雖然不知道他們到底哪惹著皇上了,但是皇上確實是怒了。
只要一想到這些蠢人要把自己的冷兒推給別人,玄夜的心裡就充滿了火焰,他的雙眼早已變成了深紫,渾身散發著恐怖的氣息,那群趴著的大臣除了歷經戰場的原程幾乎個個面色如土,隱在官服下的身體正在瑟瑟發抖。
眾人這才意識到,太久沒有動過怒的皇上讓他們以為他從一隻老虎養成了貓,結果原來這隻老虎只是在沉睡,當他一旦醒來他仍是那只讓所有動物都害怕的百獸之王。
「你們統統給孤聽著,只要冷兒不同意那麼無論是哪國的公主都沒有用,哪怕要開戰,孤也絕對不會同意,退朝。」
帝王滿是怒氣的離開,從地上站起來的大臣們一個個都唉聲歎氣,若今天玄冷的身份換成了後宮的妃子,恐怕早被批紅顏禍水,迷惑朝綱了。
左林走到原程面前歎了口氣道:「原將軍,這皇上也太奇怪了,皇子為了下政治聯姻這本就是常事,可是為什麼到了殿下這,皇上就這麼反對呢?」
原程無奈的苦笑了一聲道:「相爺有所不知啊,這太子從生下來時就十分討皇上喜歡,那時候錦相把政,再加上他女兒錦皇后誕下龍子,按理說這龍子應該給……」他作了一個橫切的手勢,左林立刻瞭然。
「但是皇上去看了太子一回,後來就一直沒動過手,甚至我聽說皇上有回還因為太子對花粉過敏把整個皇宮裡的花給拔了,到現在皇宮裡也沒見過一朵花。我當年也曾向皇上提過建議,但是皇上鐵了心的要護著太子,你說一個小嬰兒他到底有什麼魔力把皇上迷成這樣,以至於到了今天,太子雖然成年,但是皇上對他的寵愛一天都沒有變過,甚至現在更變本加厲了。」
左林聽到倒抽了口氣:「當年我也聽說太子殿下被綁走後皇上不惜派了皇城整個軍去搜查,現在看來這皇上對太子殿下的寵愛也確實太令人匪夷所思了,更何況皇上是什麼的性子,我們都很清楚,而且皇上似乎只對太子殿下一個人如此寵愛,二皇子,三皇子,四公主皇上基本上就沒問過信。」
原程也微微皺了皺眉,誰也想不通到底為什麼皇上這麼寵愛玄冷,但是有一點他們肯定的是這場聯姻成與不成都還是要看太子殿下的,現在看來也只能盡力去說服太子殿下了,但是太子殿下雖然年輕,但是他獨特的清冷,以及那雙彷彿能看穿世事的瞳眸總讓他們有種想要怯步的衝動,滿朝文臣對這位少年太子都有一份潛在的忌憚。
原程與左林對視了一眼,都已經清楚彼此所想,他們一個是文官的頭,一個是武官的頭,兩個人只得認命的向著落月殿走去。
走進落月殿,這裡乾淨,清幽,但是卻又透著一股難愉描述的冰冷,就和太子殿下給人的感覺差不多。
越走進內殿他們就越有一種感覺,這四周的環境雖然清幽美麗但卻總給他們一種壓迫,不知道是不是他們的心理問題,左林苦笑了一下小聲道:「我總有一種想要離開的感覺,唉,真是越老越不中用了。」
原程斜了他一眼,臉上也儘是苦笑道:「其實我也一樣,像我這種見慣生死的人心裡都有一種發怵的感覺,更不要說是相爺你了,看來我們一點也不瞭解的太子殿下確實有過人之處,光是佈置一下地理環境就能給人造成心理上的影響,我們還是太小看了太子殿下。」
此時一名穿著深藍色太監服的小太監從內殿裡走了出來,見到他們兩人先是拜了拜,然後恭敬道:「原將軍,相爺,殿下在內花院,請兩位跟奴才來。」
原程與左林再次對視了一眼,他們意識到今天他們恐怕會受到不小的震憾。
兩人被小太監領到內院,院中有一顆開滿紅色花瓣的大樹,這樹上沒有一片樹葉,紅色的花瓣不時的從枝上落下,偶爾有一兩片落在樹下人的墨發上,這畫面唯美的讓人不忍打擾。
玄冷抬眼看向兩人,神色淡淡道:「原將軍,相爺,請過來坐。」
說完便給兩人一人倒了杯茶,原程與左林都露出了一個無奈的神色,兩人走到石桌旁坐下。
原程抬頭望了望那棵美的不可思議的花樹道:「臣記得殿下對花粉過敏,怎麼這裡有一棵如此美麗的花樹?」
玄冷淡淡一笑道:「當年父王為了我拔了宮中所有的花,後來長大了這若大的皇宮裡沒有一點花確實是太單調了,所以我花了兩年的時間作了一點研究,研究出不會過敏的花樹,然後種了這株樹,費了很大心思才將它養活。」
左林倒吸了口氣,看了一眼這獨特的花樹眼中放出光芒:「這樹美的不可思議,滿樹的花瓣卻沒有一片葉子,而且好似盛放到極致時便會自動落下,太奇妙了,實在是太奇妙了,殿下既然研究出這種奇妙的樹就應該多種些。」
玄冷看了他一眼淡淡道:「我喜歡獨一無二的東西,就像是人,終其一身都只會愛上你一個人,與他相伴一生,絕對不會因為任何人,任何事有任何改變。」
左林與原程心中一震,殿下其實已經把答案給他們了,而且是用這種方法,兩人心中不禁對面前這個少年的智慧有了一個新的認識,甚至隱隱的被他的智慧有所折服。
但是儘管很欣賞,很佩服,但是這關係到他陰月以後的命運,所以左林仍舊開口道:「殿下只是看了一幅畫而已,又怎麼知道他不是殿下尋覓的那個人呢?」
「本殿已經說過,心中早就有了人,自然不會再去尋覓他人。」
「可是殿下,這關乎到……」
「陰月的命運,是嗎?」玄冷神色淡然的打斷了左林的話,他看向原程道:「原將軍,本殿想請教你一個問題。」
「殿下請說。」
「你覺得雲海國的野心到底有多大?」
「一統天下。」四個字完全概括雲海國的野心。
玄冷繼續道:「那你覺得雲海國若與陰月聯姻第一個會攻打誰?」
「大金。」頓了一下又道:「大梁,然後往下一些中小國,他都會一一蠶食。」
「那麼等他將中原全部蠶食光了,只剩下陰月一個孤零零的時候,憑他雲海國的野心會如何呢?」
原程渾身一震:「要麼歸順,要麼踏平。」
玄冷淡淡一笑,放下茶杯道:「那麼原將軍應該知道本殿為何如此堅決了,或許你們是抱一種僥倖,在他雲海國開始攻打中原各國時那我陰月為何不可以,但是當戰火一旦點燃,最先遭殃的不是雲海國,而是扎根在中原的陰月,因為我們是雲海國的一顆前鋒棋,到時候陰月就不是以一抵三,而是以一抵中原二大國,十一中國,三十一小國,你覺得到時候陰月的命運會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