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第九十九章 文 / 七傷
第九十九章
玄憶望著已經失去意識的男人冷冷一笑,他終於等到了這天,原本應該高興的可是他卻笑了不出來,或許那個清清冷冷的少年在他不知道的時候已經在他的心裡生了根,幸好這根還不深,拔了雖然有點痛,但他可以忍受。
「唉,三皇子,您出來了,皇上怎麼樣?」
玄憶溫和一笑道:「父皇吃了點菜現在睡著了,讓他好好睡一覺吧,別讓人打擾了他。」
「太好了,先前奴才還擔心皇上會把您趕出來呢,只是這殿下的死對皇上打擊太大了,恐怕要很長一段時間才能恢復稍許。」
「放心吧,父王沒有你們想的那麼傷心,相信他很快就會振作起來去上朝的,畢竟他是陰月皇朝的皇上。」
沒有聽出玄憶話裡的深意,安順只一心顧著皇上,以至於才發生後來那麼多的事,很多年後他想過如果當時他稍加留意,發現三皇子的異樣的話,或許皇上和殿下之間就不會經歷那麼多的磨難。
狡湖峰,位於陰月和大漠以西的邊境,由數不清的山峰圍繞而成,幾乎與世隔絕,在狡湖峰下有一個小村子,村裡只有二十三戶人家,總人數不超過一百,離村子最近的村莊也要走上五天五夜,所以這裡幾乎與世隔絕。
美麗的山峰下,平靜的小村莊卻因為上午獵人二牛救的兩個陌生人集體轟動了。
村子本來就不大,又都是極熟的所以男女老少都放下了手上的活擠到了二年家去看那二個受傷的年輕男子,聽二牛的小丫頭說有一個長得特俊,就像是天上的神仙一樣。
「張老,他們到底怎麼樣啊?」
被喚作張老的是這個村裡唯一的郎中,年輕時曾經到一個人口很多的大鎮上去給人家醫館作學徒,到老時也就會給人看看小毛病,所以他在這個偏辟至極的小村裡還是挺有威信的。
張老一邊給穿著軍服的男子把脈一邊道:「這人受了很多外傷,骨頭斷了兩根,而且內臟出血。」搖了搖頭道:「我老張救不了他。」
「啊。」眾人一聽都有些難過,看這男子穿著一身軍裝並且渾身染血就知道他曾經奮血欲戰,他們雖然與世隔絕但都是陰月的子民,難道真的要眼睜睜的看著這位保家衛國的士兵走向死亡嗎?
沉默了一會二牛轉眼看向旁邊穿著銀甲的少年,說實話他長得太俊了,而且太年輕了,年輕到讓他不敢相信他竟然是一位將軍。
「那張老,他呢?」
眾人眼神都看向那俊美的銀甲少年,心中都暗暗祈禱千萬別讓這個少年也沒得救啊,他還那麼年輕,看起來才剛剛成年。
張老沉聲道:「他沒有受傷,只是氣血混亂,好好休養就沒事了,我先去幫他開幅藥,至於這位,唉,只能聽天命,盡人事了。」
等張老開了方子去抓藥後擠在門外的村民終於全都擁了進來七嘴八舌道:「二牛,你在哪救的他們?」
「在明山峰上,當時他們兩個就躺在半山腰上。」
「咦,不會吧,那有沒有人追他們?」
「沒有。」
「哇,那他們是打哪逃來的?」
「不知道。」
「唉,可惜了這個士兵,看樣子也挺年輕的,現在打仗打的也太厲害了吧,居然都到我們這了。」
氣氛有些低沉,二牛歎了口氣道:「好了都回去吧,他們需要靜養。」
當玄冷有些意識時便感覺到好像有人在解自己的盔甲,猛然睜開雙眼,一隻手正要將解自己盔甲的人拍飛,二牛是個優秀的獵戶,他有著很敏銳的感覺,一察覺到床上少年有甦醒的跡象,他的身體便產生了一股空前的危機感立刻猛然從床上躍下,有些不安的看向少年那冰冷的黑眸。
上下打量了一下明顯有些不安的男子玄冷沙啞著聲音道:「你是誰?」
二牛眨了眨眼憨厚道:「噢,我,我叫二牛,我今天上午出去打獵的時候看到你們昏在半山腰上就把你們救回來了。」
玄冷扭頭正好看到只剩下半口氣的忌風,那天他從頂峰跳下後撐開了簡易的降落傘,誰知道忌風也跟著他跳了下來,他只得抓住忌風,但是簡易的降落傘根本就承受不起兩個人的重要,只起到稍緩的作用。
移了下身子為忌風把起了脈,二牛臉色有些黯淡道:「我們村裡的張老已經為他把過脈了,但是他受傷太重了,醫不了了。」
玄冷微微蹙眉,忌風受了很大的外傷,內臟也大量出血,若是再不治療恐怕今晚都過不了,勉強撐起自己的身體玄冷道:「去把那個郎中請來。」
「噢,好,我馬上去。」
轉眼看向陷入昏迷臉上卻仍露出痛苦的表情,玄冷輕聲道:「你放心,我一定會醫好你。」
過了一會二牛便領著老張來了:「公子,張老來了。」
老張見少年醒了欣喜道:「公子,您醒了。」
玄冷點了點頭表示了一下感謝道:「張老有沒有銀針?」
「有。」
「帶在身上了嗎?」
「沒有,放在家了,沒有幾步路,公子要用?」
「對,還有你照著我說的去抓藥開始熬。」
張老點頭道:「好的。」
已經半個時辰了,看著仍在替年輕男子施針的少年不禁用袖子擦了擦頭額的汗水,他也終於瞭解了他一個草醫和真正醫者之間的差別。
最後一針拔出,張老立刻迎上去接下了少年手中的銀針道:「公子,怎麼樣?」
玄冷臉色很蒼白,有些虛弱道:「我已經穩定了他的情況,再服十天的藥他就會沒事了。」
張老瞪大了眼睛驚奇道:「如此神奇?」
「他只是受傷太重拖得久了而已,沒什麼大礙,對了,這裡是哪裡?」
沒什麼大礙,張老的嘴角抽了抽這簡直是在說他醫術差嘛,聽到少年的問題他趕忙道:「這裡是狡湖峰,已經處於陰月和大漠最西面的邊界了,只不過我們這村很偏的,最近的大點的村莊也要走上五天五夜呢。」
「嗯,我知道了,謝謝您。」
「呵呵,我也沒幫到什麼忙,到是二牛,是他救了你們,你要謝啊也應該謝他。」
二天後,玄冷已經恢復的差不多了,過度消耗的內功也已經恢復了九層,只是忌風雖然脫離的危險但他還在昏睡,所以他暫時在二牛家住了下來。
「玄哥哥。」一道清脆的聲音響了起來,可愛的小丫頭從玄冷後面突然冒出來,可能是想嚇嚇他的,她哪裡知道其實玄冷早就知道她躲在小山包下面了。
「你爹爹又出去打獵了?」
小丫頭名叫小燕,是二牛家的女兒,這兩天經常圍著玄冷轉,無論玄冷到哪她都能找到,像個甩不掉的小尾巴。
小燕嘿嘿一笑道:「嗯,爹爹說玄哥哥是大將軍,應該要吃好的,所以他今天要去山裡看看能不能打到一頭野豬或山羊,這樣今天晚上我們就能吃爽快了。」
玄冷摸了摸小燕黑亮亮的頭髮,眼中閃過一絲柔和,這個村子除了靠天吃飯,大多數男人為了養家都去山裡打獵,二牛更是個優秀的獵手,但是山中野獸很多,所以即便是優秀的獵手也要小心行動,如果運氣好能獵到不少,運氣壞的話可能什麼也獵不到,他們還必須節省大部分肉留到冬天的時候才吃。
「那今天玄哥哥也去打獵,等玄哥哥回來後小燕就會有肉吃了。」
「真的?」小女孩心思還是很單純,很容易就開心了,但是隨即便擔憂道:「可是玄哥哥你的傷好了嗎?」
玄冷站了起來道:「已經好了,回家拿傢伙去。」
「噢,好,玄哥哥要去打獵了,呵呵。」
小燕清楚的記得玄哥拿了爹爹的一把弓,然後裝了一筒十支箭就去打獵了,她記憶裡爹爹都是帶著一把大刀,一把弓,兩筒箭去打獵的,沒想到玄哥哥竟然這麼大膽,小丫頭笑嘻嘻的送玄冷出門道:「玄哥哥,你傷還沒好,打不到獵也是正常的,你要早點回來噢,小燕還等你陪我玩呢。」
「小丫頭。」玄冷習慣性的摸了摸她的墨發,瀟灑的走出了村。
日落西山,二牛抓著兩隻山雞和一隻野兔回到了家裡,還沒進門就有一個小小的身影撲了出來,然而小不點撲出來發現是他居然露出了失望的表情,二牛有些鬱悶道:「小燕,你在等誰呢?」
許是玄冷去的太久了,許是天要黑了,小燕心裡開始有淡淡的不安,她小聲道:「我在等玄哥哥。」
二牛呵呵笑道:「玄將軍去哪了,你不是總能跟在他屁股後面的嗎?」
小燕抬頭然後又低頭,一雙小手不安的絞在一起道:「玄哥哥去打獵了。」
「去打……什麼,玄將軍怎麼會去打獵?」
小燕低頭不說話,這下子二牛可急了,這天都要黑了,天一黑山林裡可是很危險的,這玄將軍的傷還沒好呢,把獵物都扔到地上轉身要就去找卻發現一道清俊的身影正披著滿天的血陽優雅而來,那人不是玄冷是誰。
「玄哥哥。」小燕大喊著向玄冷撲去,走的近了才發現玄冷手裡正拖著一個大麻袋,那麻袋滾的圓圓的幾乎要撐破了,小燕睜大眼睛有些不敢相信道:「玄哥哥,這是你打的?」
少年俊美如神的臉上露出淡淡的笑意道:「你不是想吃烤豬或是烤羊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