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第一百一十章 文 / 七傷
第一百一十章
少年進入茶樓後只餘下兩名男子立在大門口,眾人看沒熱鬧可看便各自散去,蕭決立在門口沉吟了一番然後低聲吩咐了心腹一聲自己轉而走向斜對面的一家酒店,這個神秘而強大的少年他今天一定要結交上,那樣自己就會多一個強大的助力。
直到日落西山,這天悅樓仍舊一點動靜都沒有,那神秘少年所說的貴客也沒有一點蹤影,若不是門口那兩名殺氣騰騰的男子仍在,蕭決可能就要以為之前發生的都是自己的幻覺了,只是能讓那神秘少年等這麼久都沒有動靜的貴客到底是何等的身份,蕭決神色不禁微微動容。
即將到酉時,城北門緩緩駛進了一輛白色的馬車,這馬車不算大也不比神秘少年的豪華可是蕭決仍是一眼就注意到了那輛行駛的不徐不緩的馬車。原因無他,因為蕭決發現這輛馬車的車門都用西域白色絲錦覆蓋,這白色絲錦冬天有保暖的作用,夏日有避熱的功效,就算在西域當地也只有皇孫貴族才使用的起,這種白色絲錦若不是蕭家有一匹御賜的,恐怕蕭決也是認不出的,甚至可以說這陰月能認出這塊絲錦的絕不超過十人。
再看那拉車的馬,蕭決也是個愛馬之人,所以一眼就能看出那匹馬是上等的雲中寶馬,這種馬與汗血寶馬其實是一個等級的,不過汗血寶馬適合人騎,而雲中寶馬則是專門用來拉車的,畢竟一般貴族出門都喜歡坐馬車,所以雲中寶馬的價格甚至比汗血寶馬的還要高,貴族們都以擁有一匹雲中寶馬而感到驕傲。
蕭決的目光最後落到了趕車的馬伕身上,那馬伕只穿著一件普通的黑袍,頭上還戴著一個斗笠,斗笠蓋住了他的容貌所以蕭決沒辦法看清楚這到底是個什麼人,但是這馬伕坐的姿勢卻讓蕭決瞳孔一縮,那是一種很隨意的姿態,可是就是這種隨意讓蕭決對這連樣子都無法看見的人產生了一種莫名的心悸。
看來這馬車裡的人就是那少年要等的人了,蕭決如是想著,果不其然,那馬車不徐不緩的停在了天悅樓門口,時間有那麼一瞬間的凝固。
站在門口的兩名男人同時把目光射向了馬車,與此同時天悅樓內走出了之前一直緊跟著神秘少年的老頭。
戚威帶著淡淡的笑意道:「溫家主有禮了。」
一些好事的人們聽到威威的稱呼後都不禁呆了呆,溫家主?這大陸上只有一個家族姓溫,而且這個家族而是十年前剛剛冒出來的,只是這個家族創造了大多的奇跡,僅以十年的功夫幾乎壟斷了整個陰月的經濟,甚至這幾年在大金,大梁等各大國也已經有了穩定的勢力,而如今經過半年的戰事後眾人也都驚奇,這個神秘的家族居然沒有受到一點戰爭的影響,反而在前太子玄冷收復了大陸各國後如壟斷陰月一般壟斷了其他各國。
此時原本低著頭一個斗笠便讓人看不到臉的馬伕鬼魅般的落下了地,伸出修長的手恭敬的掀起了白色車簾,當眾人終於看清馬伕的樣子後都不禁愣了愣,因為一道猙獰的疤痕將男人英俊的臉顯得兇惡起來,再加上他那雙寒氣森森的眼睛,膽小的人只看一眼恐怕就腿軟的走不動路了。
而當眾人看到從馬車裡出來的人後又不禁瞪大了眼睛,因為從馬車裡出來的竟然是個戴著銀色面具的女子,女子一身白衣簡單到極點,就連那一頭墨發也只簡單的挽了挽,可正是因為這份簡單穿在女子身上卻透出一種遺世獨立的美感,彷彿這纖細白衣隨時都要羽化而去似的,雖然看不到全女子的容貌,可是就憑這份氣質就足以吸引男人的視線,更不要說那張只遮住鼻尖以上的面具了。
「咦,那好像是蒼龍會的戚威啊。」
此聲一出頓時又引來了不小的騷動,畢竟蒼龍會如雷貫耳不說,就說戚威本人也是極有威望的。
「好像是的,我以前也見過他的,不過離的太遠了。」
「那是戚威,我和他可是有過一面之緣的。」
「真的啊。」
這類聲音憑戚威的耳力自然是聽的一清二楚,只是這老頭面色卻不動聲色,看樣子是寵辱不驚,只是對於馬車裡只有少女一人還是有些疑慮的:「不知姑娘是……」
畢竟誰也不會相信掌握整個溫氏帝國的竟然是一名看上去如此年輕的姑娘。
「溫情。」
清冷淡漠的二個字就像是一棵炸彈從天而降,不止是周圍的群眾了,就連戚威也是臉色一變,只是他到底是個老江湖了,雖然仍是笑著只是看的出是不信少女的話的:「姑娘,您可不要亂認身份啊,這眾人都稱溫氏家族為溫少,怎麼可能變成女子了呢?」
戚威心想這可能是哪家千金小姐想引起尊主的注意故意為之的,所以眼神也就淡漠了下來。
哪知少女一雙黑眸卻只是淡淡的看了他一眼,然後道:「既然不信,那就算了。」
說完竟是轉身就走,而他那個看上去頗為駭人的馬伕亦是連眼角都懶的給一個,直接為其掀起了車簾,就在少女要上車時一道溫潤如玉的聲音從樓裡傳了出來:「戚老,既然貴客來了還不請上來。」
話音落下少年修長的身形便出現了在門口,此時少女已經上了馬車,而那馬伕也已經坐上馬車揚起手中的鞭子就要上路,玄憶眼中射出一道冷光,幾乎同時戚老如閃電般向著馬伕疾射而去,一把抓住了那揚起的馬鞭,那馬伕連頭也沒回,只是握住馬鞭的手詭異一動,戚威竟然抓不住那小小的馬鞭身體僵硬的向後退了兩步。
戚威不用看也知道他抓馬鞭的手肯定是流血不止,他臉色陰鬱的看向那馬伕,心中卻震驚此人的實力,雖然兩人只是一個小小的交鋒,但是自己根本就不是人家的對手。
玄憶也是一目瞭然,他優雅的走向台階立到馬車前道:「溫姑娘,戚老被傳言所惑才會懷疑姑娘的身份,本尊在這裡向溫姑娘賠個不是,天也快黑了,不如本尊作東就當給姑娘賠個不是,不知姑娘意下如何?」
一秒鐘,二秒鐘,直到十秒鐘後馬車裡才傳來了那清冷淡漠的聲音:「希望你不會浪費我的時間。」
如此狂妄的話讓周圍人一愣,只是玄憶的人卻一個個都很不滿,就算這女子是溫氏家主但對他們尊主也太放肆了些。
少女重新下車隨著玄憶步入天悅樓,此時已然華燈初上,人都既然已經到齊,天悅樓的小二自然也出現了,只是小二在看到少女腰間所掛的紫色玉珮後眼中閃過一縷奇異的光芒,所以待人坐下後他第一個問的竟然不是東道主玄憶,而是玄憶請來的客人。
「老闆。」
這是溫氏所有產業下的員工共同對她的稱呼,戴著面具的玄冷只是淡淡的應了聲,然後看向玄憶道:「既然玄公子請客賠罪,那就將珍藏的息淚拿出來吧,相信玄公子完全不會在乎這點小錢的。」
息淚,戚老的嘴角微微有些抽搐,這息淚可是天悅樓的鎮店之寶,一個月只有初一的時候才會賣一小瓶,而且是以杯計算,一杯一萬兩黃金,一瓶就是五十萬兩黃金啊,即便是蒼龍會也不禁有些肉疼。但是當戚老看見小二拿出的五十瓶息淚後簡直要暈過去了,他用一幅快要死的表情道:「不是說這息淚一個月就出一壺嗎?這怎麼一下子有這麼多?」
「噢,知道玄公子要來,所以我臨時調了五十家分店的息淚。」
少女那清清冷冷的聲音在戚老耳朵裡聽起來簡直想讓他殺人,二百五十萬兩的黃金啊就這麼被坑走了,這有錢也不是這麼搞的啊,但隨即他就意識到,單憑這小小的五十家天悅樓一項進賬就這麼多錢,那麼溫氏的其他產業呢,這溫氏簡直可以說是富可敵國,甚至可能要更富。
玄憶卻始終神色未變道:「無所謂,最重要是溫姑娘滿意。」
玄冷抬了抬眼,微微勾了勾唇,玄憶卻是微微閃神,原來不是他,心中那一絲絲微弱的希望也熄滅了下去,只是一股失落又湧了上來,這種感覺讓玄憶微微怔神,他從來不知道原來他在自己心裡的份量竟然有這麼重。
「玄公子千方百計的請我來不會只是為了發呆吧,我的時間很寶貴,有什麼就直說吧。」
玄憶定了定神,把心中那些不該有的情緒統統抹掉,揚起一抹笑容道:「恕我冒昧的問一句,姑娘如今是溫家當家作主之人嗎?」
玄冷正抿了口茶,連眼皮都沒抬道:「溫家能作主的只有一個,那就是我。」
玄憶高深莫測的笑了:「看來姑娘真是天才般的人物。」
「你我彼此彼此。」
玄憶瞳孔一縮,看來對方把他的底也摸的很清楚了,這種被壓制的感覺讓玄憶很不舒服,但是他很清楚這少女有狂傲的資本,所以他依舊笑的溫和無害道:「其實是這樣的,我知道暗夜樓和溫氏有很大的關係,所以我想請溫姑娘幫我一個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