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第四十章 靜坐示威(上) 文 / 忘情騎士
第四十章靜坐示威（上）
t市總醫院隨處可見金髮碧眼的老外，當然不止是癌症一、二科那些飄洋過海來進修的，一進門診大樓就可以看到和票販子似的扛鋪蓋卷排隊掛理療癌症專科門診的老外們。
而現在的理療癌症專科門診外人群整齊有序的排起長隊，人們臉上全洋溢著發自內心的自豪，——能有資格站這裡，那是成功人士的象徵，那眼神意思是說「咱能弄到號那是本事！哪怕從票販子手裡買那也得有錢不是？」
其實真正讓他們驕傲的不是手裡的門診號，而是牆邊舉著大幅標語整齊的揮動拳頭集體靜坐抗議的一群大鼻子老外們。
要說歐洲人素質確實還值得稱道，——這麼多人都明白這裡是在醫院，要保持安靜，所以一個個氣憤得臉上通紅，就是沒人大喊。
妖媚的金髮女記者正在鏡頭前現場採訪抗議者。「先生們，你們在抗議什麼？為什麼會選擇在醫院這樣做？」
顯然是頭的中年「噌」的站起身，脖頸上青筋暴起，直把女記者嚇得連連後退，「我們要抗議！——這裡在搞種族歧視！中國人不講人權！」
女記者兩眼放光了，——本來是來做中國這家神奇的醫院轟動世界的抗癌一號專訪的，沒想到意外的遇到發生在這裡的種族歧視抗議！「請問，中國人怎樣搞種族歧視的？怎樣侵犯人權的？」——大新聞呀，這麼著名的醫院搞種族歧視！女記者已經開始幻想自己的職位薪水該往上升一升了……
「嘿，哥們，老外們幹嘛呢？」後來排隊的好奇的向前面的人搭訕。
「沒見那標語嗎？抗議呢。」前面的人有點幸災樂禍的說。
果然，大橫幅上用歪歪扭扭的漢字寫著「抗議種族歧視！」並且還畫了個大大的「x」。
「種族歧視？嘿嘿，有意思哦。哎，我說哥們，咱怎麼欺負老外了？看人家大老遠的來了，還氣成這樣？」
「嘿嘿，聽說這理療癌症專科門診只給咱中國人看病，老外嘛全讓他們一邊涼快去！嘿嘿嘿，過癮吶，解氣……」
「不給看？哎，那這醫院也忒牛x了吧？就不怕人家告？」
「這咱就不知道了，我也剛聽說的。」
就在兩人小聲嘀咕的同時，女記者顯然已經明白了事情的經過變得憤怒起來，直衝進診室。
叫號的護士立即攔住撇著嘴說，「哎，說你呢，別進去，不知道排隊嗎？！什麼素質——，切！」
「我是記者！我要採訪這裡的醫生為什麼要搞種族歧視！」女記者掏出中國新聞部批下的記者證還想繼續往裡沖。
「什麼，你是雞？」護士故意把「者」字含糊掉，「喲，還是一進口特批的呢！哎我說你們能拿到這證件也挺不易的吧？」
記者雖然被攔住去向，可見這漂亮的中國護士彬彬有禮的樣子也不好意思氣勢洶洶的對人家，一時也沒注意「雞」和記者的區別，覺得硬的不行該來些軟的「是呀，我們做這行的可不易呢。您給通融一下，我們絕對不會影響正常的工作。」
抬頭卻莫名其妙的看到周圍的中國人全咧著嘴笑。
「小李，讓她進來吧。」主任隔著玻璃瞧見老外記者來了，知道攔是攔不住的。
女記者一進診室就連珠炮似的發問，「我剛剛見到有些白種人在門外抗議，究竟這裡是否存在他們說的種族歧視呢？不知道您對此如何解釋？」
主任努力做出一幅和藹而又無辜的嘴臉，——嘿嘿，幸好院長大人早料到了你們會來……雙手一攤，「不可能的呀。我們中國人是非常尊重人權的，更不會對任何種族搞歧視。中國有數十個民族，從來沒有過任何的區別，全像一家人那麼親……」
「不，不，先生，我想要問的是你們為什麼只給中國人看病，而不給其他國家的患者提供醫療服務？」女記者打斷他的話。
「不給看？」主任臉上一幅完全不可能的表情，翻出一本厚厚的問診登記，「你看，我們這裡有記錄，是有些歐洲來的患者拒絕任何治療。——我們是醫生，絕對不會拒絕任何患者的。」主任暗笑著又抽出一本《拒絕治療簽字本》。
鮑爾曼、比什科夫…….一大堆不同文字的簽名讓女記者目瞪口呆，心裡咒罵著沒弄清情況就來出醜……
「嗨！他在撒謊！」怒不可遏的中年衝進來用生疏的中文喊道。
「哦？」女記者意識到又抓到一條新聞，——中國醫生偽造患者簽名……
「no，no。親愛的布朗先生。」主任一臉溫和有禮的說，「請問我是不是接診了您的號？給您太太查過體？看過她的檢查報告？並且懇請您住進我們醫院外科住院？……」
主任每問一句，布朗的頭就點一次，女記者有些疑惑了。
「請您手術、放射治療、化療？」主任得意的笑。
女記者忽然明白了……
布朗終於開始反擊，「是的。但是，為什麼那麼多中國人都可以被許諾得到抗癌一號的治療，住進癌症專科，而我們卻沒有一個人能夠得到？！我抗議！這是種族歧視！」
主任溫存的嘴角掛上一絲壞笑，「哦，親愛的布朗先生，我想這個問題我已經向您說過了，——目前抗癌一號還在進行新的實驗，那些住進癌症專科的患者都是自願者，他們同意發生的一切後果自負……」
「我們也同意！我們也交住院費！」好幾個衝進來的老外一起喊。
女記者愣了一下又立即恍然，——在發達國家，這些衣著光鮮的有錢人怎麼可能去作只有窮困潦倒的失業者都不願意的醫學試驗志願者呢？而且還倒貼錢！也許只有這家中國醫院才會發生這樣搶著做人體實驗志願者的事吧？
「i』msorry！」主任換作悲天憫人的同情面孔，「先生們，雖然世界上所有國家都認為所有種族的人都應該平等，但是……」
女記者手中的話筒離他嘴邊又近了些。
「但是從醫學角度講，歐洲的白色人種確實在身體上有些方面要比中國人強壯、高大，白色人種的血紅蛋白平均要比中國人高，在肌肉上白色人種國別不同差異都不同，比如法國人相對的爆發力稍差而耐力稍強……」
「可是，可是……」女記者打斷他的鴻篇大論，「可是這些和抗癌一號有什麼關係？」
主任似乎有些不滿的瞅了她一眼，「哦，我所說的如此多的差異就是想要說明我們中國人對科學是非常嚴謹的，——抗癌一號僅僅只是在中國人身上取得了一點效果，用在差異那麼多的白色人種上，會產生什麼樣的副作用目前還不清楚。根據歐盟的醫療法規，沒有進行充分人體實驗並進行追蹤調查隨訪數年的藥物是不可以臨床應用的，你看，我們中國人自從加入世貿以後，更加尊重歐美的法律了……」
「可是，」女記者再次失禮的打斷他的話，「中國不是已經多次試驗成功了嗎？」
「哦，沒錯，這正是我剛才要說的，中國人體實驗是成功了，但是白色人種身體上與黃色人種差異很大呀，沒做過臨床試驗怎麼可以投入使用呢？」
「我們要做人體實驗！做志願者！」一群老外嚷嚷。
「sorry。」主任聳聳肩「我們醫院只是一家普通的市級醫院，對國際友人做人體實驗，還需要充分的研究論證，——這方面我們沒經驗呀。再說了這可是國際問題……」
這些回答讓老外們鬱結於胸，但這些冠冕堂皇的話顯然只是借口，——不願給外國人抗癌一號治療的借口！
女記者意味深重的對著鏡頭說：「我想大家都看到了，這家中國醫院究竟準備何時開展白色人種的人體實驗呢？難道是要等到很久很久？難道我們的議員們就只會揮霍納稅人的錢而不為他們的健康做出一些實際的努力嗎？」
這顯然是女記者在準備向本國政府施壓，現在確實上升到國際問題了。
主任臉上依然保持著禮貌的微笑，心裡早悸動了半天了，——徐院長教給自己對付老外的話可沒準備著矛盾真的激化成為國際問題，——那樣的話誰知道政府會不會在壓力下命令t市總醫院開展白色、黑色人種的人體實驗呢？誰知道歐盟會不會通過決議特意給抗癌一號開綠燈提前特批通過呢？那樣的話抗癌一號還能留給中國人多少？指不定哪天一道紅頭文件下來又得多賣些給老外。——靠，中國人還不夠用呢，給老外？！
主任大人眉頭一皺，忽然計上心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