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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卷 飛龍在天 第三章 艱難的選擇 文 / 莫言吾

    雲七感覺胸口處有一團火在燒,他抬手指了指三人,張口欲言。

    「營長,我們……」一名士兵喊了一聲,便低下頭去。

    「營個屁長!你們知道不知道,從今天起,我就不是你們營長了!」雲七氣急敗壞的吼道。

    三人連忙跪在地上,失聲喊道:「營長!請再給我們一次機會!」

    雲七走上前去,兩眼望著那名喊話的士兵,一字一句的說道:「再給你們一次機會,也是同樣的結果,帶傷上陣,本就輸了一籌,你們靠什麼來贏?這批新兵可不是三腳貓,能人異士多了去了。你們以為你們是老兵,就可以不把任何人放在眼中嘛?」

    那名士兵聽了趕緊搖頭道:「營長,我們沒有目中無人!」

    「那為什麼不把傷養好再去考核?」雲七吼道。

    三人低下頭去,不敢抬眼看雲七,只是內心中忐忑不安。

    「還有多少人的情況跟你們一樣?」雲七平息了一下,冷聲說道。

    「還……還有二十六人。」那名士兵結結巴巴說道。

    「侍衛!」雲七突然沖帳外喊道。

    「營長。」雲七剛喊完,帳簾就被掀起,侍衛一臉討好的伸頭進來回道,其實帳外的兩名侍衛早已聽到帳中的談話內容,他們知道雲七很生氣,此時哪敢觸他逆鱗。

    「去將今日當值的醫官給我叫來。」

    「是!」侍衛接到命令,一溜煙小跑而去。

    不一會,今日當值的醫官被帶了來,見著雲七二話不說跪倒在地,大呼:「請營長降罪!」

    「你何罪之有?」雲七不動聲色的問道。

    醫官不傻,見著三名病號跪在旁邊,當下猜出幾分,連忙說道:「屬下醫治不利,沒能讓傷員早日康復。」

    「就這個罪?」雲七冷聲問道。

    「這……。」醫官此時額頭上冒出一層冷汗,低頭不敢言語。

    「啪!」雲七猛的一拍桌子,大聲喝道:「他們傷還未好就去考核,你們竟然不聞不問!你們是醫官嘛?啊?跟屠夫有什麼區別?老子要你們又有何用?」

    「請營長降罪!」醫官嚇了一跳,趕緊伏在地上連聲討罪。

    「這事楊老先生知道麼?」雲七問道。

    「回營長,昨日楊老先生叮囑過屬下,要看好這些弟兄,但今日……今日……。」醫官說著說著不停的用眼神偷瞄一旁的三人,口中吱吱嗚嗚。

    「今日什麼?你倒是說啊!」雲七沒好氣的吼道。

    先前那名受傷士兵,見此情形,趕緊站出來說道:「營長,是我們一定要參加考核的,這事與他無關。」

    「閉嘴!給老子滾回去,問你話了嗎?」雲七喝道。

    「報上名來。」雲七望著醫官說道。

    「屬下……屬下張澤。」醫官唯唯諾諾的回道。

    「張澤,你被二營除名了,一會回去收拾收拾東西,去蕭副營長那領些銀子,走吧。」雲七說完,歎了口氣。

    「營長!」張澤不敢相信的望著雲七,他心中已然知道自己犯了錯誤,定要受罰,卻不知竟然是被踢出了二營。

    其他三名士兵見到雲七這樣判罰,也覺得有些重了,心中對張澤自然愧對萬分,連忙喊道:「營長!這事完全是我們而起,楊醫官也是出於無奈啊!」

    雲七也不理會,獨自沉思了一番,才開口說道:「這樣吧,張澤,我給你手書一封,你去我大哥廖雲帳下效力吧!」

    雲七的話明顯有些軟,他也覺得自己先前的處理太過嚴重,只是他心中的想法不能在當著他們的面說出來,他有私心,他只能犧牲這個無辜的年輕醫官。

    張澤低頭不語,半天才緩緩抬起頭,此時早已是淚流滿面:「營長,張澤知道錯了,請營長不要把我趕出二營,我對二營已經有感情了。」

    「其他人都退下,張澤留下。」雲七覺得還是與他說個明白的好,當即屏退眾人,只留下了張澤。

    雲七走到張澤面前,蹲下身子,輕聲說道:「我知道你冤,但我不得不讓你冤,用你一個換他們二十六個,是最好的辦法。我不能徇私舞弊,如果我不怪罪你,讓那二十六人留下,其他的新兵會如何看?所以……對不住了。」

    張澤抬頭望著雲七,半天不知該說些什麼。

    「張澤,你先去廖大哥的帳下待一段時間,給他們培養些醫官,到時候如果你還願意回來,我一定將你調回來。」雲七苦口婆心的說道,拍了拍張澤的肩膀。

    等了半天,張澤才輕輕的點了點頭,雲七鬆了口氣笑著對張澤說:「其實廖大哥早就與我商談,想從我這接幾名醫官過去給他們培訓一下,正好有此機會,只是你的離開有些不光彩。」

    張澤沒有說話,站起身來緩緩往外走去,臨離開時,丟下一句話:「營長,我知道該怎麼做,我會重新回到二營的。」說完,掀起了帳簾走了出去。

    隨後,不到一個時辰,這件事便傳遍了整個東禁衛,醫官張澤,玩忽職守使得二十六名傷兵帶傷參加考核,張澤逐出東禁衛,二十六名士兵成績無效,待傷好後再次考核。

    張澤離開的時候,所有醫療隊的成員都去相送,雲七也去了,蕭茹雪也去了。楊老先生望著雲七,半天不說話,最終歎息一聲先行離去。雲七知道楊老先生定然猜出了原因,心中感激他沒有當場說出。蕭茹雪不明白雲七的做法,她不知道雲七這麼做是為了什麼,她只知道張澤是被冤枉的。

    最後,雲七將寫好的書信交給張澤,同時也做了承諾,等到廖雲有一支完整的醫療隊,就調他回來。

    望著張澤的背影越來越小,醫療隊全部回營,只留下雲七和蕭茹雪。

    見四下無人,蕭茹雪才問道:「你這樣做,會讓他寒心的。」

    雲七抱著雙臂,目視遠方,緩緩說道:「與其讓他寒心,我也不想讓二十六人傷心。再說,廖大哥如今統領兩萬人,他去了那邊也有發展,到時候或許他自己都不想回來了。」

    蕭茹雪皺了皺眉,說道:「你看輕了從二營走出去的任何一個人。」

    雲七轉過身來,望著蕭茹雪,緩緩說道:「也許吧。」說完,轉身離去。

    事後,蕭茹雪才知道,張澤的走其實在雲七心裡也是很難受的,他說的話不過是自我安慰罷了,有時候作為一個領導者,所作出的決定也是迫不得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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