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活死人 第二十六章 文 / 靨少

    第二十六章

    「你就是一個沒有人性的殺人狂！」

    梁愛蘭的話，猶如一根針狠狠的戳在石成的心口上。石成很想告訴梁愛蘭，自己殺人也是迫不得已。現在這種情況，為了抓緊時間讓那些小孩兒登機，為了不再引起轟動，他只能殺了那個「美女」。可是，這些辯解的話，他說不出來……

    跟著石成的劉輝站在石成身後不遠處，握著03式自動步槍的雙手緊了又緊。而他所帶領的小隊的隊員們，也看似無意的，將他們的槍口對準了梁愛蘭……

    「你有沒有完了？」

    石成沒有說話，站在他身旁的季楠卻說話了。閃身插到梁愛蘭和石成兩個人中間，季楠一把將梁愛蘭推開，然後沖距離她最近的兩名隊員命令道：「『小駒』，『野馬』，把這個女人帶一邊兒去。」

    「是！」

    聽到季楠的命令，「野馬」潘宇和剛加入「排頭兵」特種部隊的「小駒」馬騰跑了過來。一人架著梁愛蘭一條胳膊，要把她拖走。

    「你們幹什麼？你們這群殺人不眨眼的機器，放開我！」梁愛蘭一邊掙扎著，一邊用尖酸刻薄的言語刺激著所有的隊員。

    而就在這時，站在人群中的那個男的突然抬手指向石成這邊，嘴裡大聲嚷道：「他們是中國人！」

    一句話，讓這座樓頂上原本蹲在地上很老實的市民們再次騷動起來。那些市民，紛紛從地上站了起來，看向石成這邊，眼睛裡滿是憤怒。

    「這些中國人剛剛殺了我們gh國的主持人！他們是兇手……」

    那個男的再次為騷動的市民們拱了把火。頓時，人群更加騷亂了。站在人群前面的幾個老人，紛紛用手指著石成，嘴裡不斷的咒罵著。讓石成放下武器，償還人命的叫喊聲，響徹整個樓頂。

    漸漸的，人群開始一點點的往石成這邊移動。

    「砰！……」

    槍聲再次響起，躲在人群中的那個起刺兒的男的，身子猛的向後一頓，站在原地不動了。站在這個男人身旁的幾個市民，清楚的看到這個男人的胸口迸出一縷鮮血……

    「殺人啦！中國人又殺人啦……」

    叫喊聲，更加激烈了。

    看著眼前激動的人群，石成慢慢的將左手中的「沙漠之鷹」放回左腿的槍套中。然後，雙手擎著03式自動步槍，槍口對著眼前的人群，瞳孔一縮再縮……

    「都別吵了！」

    驀地，一個女人突然攔在石成身前，大聲喊道。這個女人，正是第一個跪在石成身前的那位年輕的母親。此時，這位年輕的母親懷中抱著她的孩子，怒目瞪視這騷亂的人群。這位年輕母親的喊聲，猶如一根利刺，刺破了所有人的耳膜。

    人群，再次安靜下來。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這位年輕的母親的身上。而石成，也將自己那支03式自動步槍的槍口垂向了地面。他不想，也不能用自己的槍口，對著一位偉大的母親的身後。

    「你們難道都不明白，他們是來救我們的麼？他們是中國人，可中國人怎麼了？到現在為止，我只知道除了這些中國人，我沒看到我們gh國的一個警察或者軍人！我知道，你們不想死，可是這裡的哪個人想死？你們看看，看看我身後的飛機！」

    那位年輕的母親說著，回身用手指著石成身後的哪家卡-23軍用運輸直升機，厲聲說到：「你們說說，這麼小的一架飛機，能裝下多少人？」

    隨著那位年輕的母親的質問，人群中有人開始無奈的搖了搖腦袋。歎氣聲，此起彼伏。

    看到自己的質問起到了效果，那位年輕的母親又指向腳旁的那位「美女」主持人的身體，再次向人群質問道：「這個女人，你們說，她除了照著稿子念新聞，還能幹什麼？她出去了，是能讓讓更多的像我們一樣被那些『病人』包圍的gh國人脫離危險，還是能幫助我們國家減少一個『病人』？還是說，她能用她的身體，為我們拉來一支軍隊？！」

    聽著年輕的母親的質問，樓頂上的市民們看著那位倒在血泊中的「美女」主持人，不停的搖著腦袋。就如那位年輕的母親說的那樣，明眼人，都能從剛剛那位「美女」主持人說話的語氣，以及輕佻的姿態中看出她是一個什麼樣的女人。

    「你！你！你們說！出去以後，你們還能活幾年？除了浪費糧食，你們還會幹什麼，能幹什麼？」那位年輕的母親，又將手指指向了站在人群前面的幾個老人。

    「……」

    聽到那位年輕的母親的質問，那幾位老人張了張嘴，卻沒有說出一句話。最終，一邊搖頭，一邊歎息著轉身份開身後的人群，鑽進了人群中。

    「其實我和你們一樣，我也不想死，我才二十五歲，我也沒有活夠啊！」年輕母親說著，聲音變得哽咽起來。不過，她又馬上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緒，指著她身後、被石成挑出來的那些小孩兒說道：「他們，他們還是孩子。我們這些人中，只有他們出去了，這些中**人才是真正的救出了一個gh國『人』！你們恨這些中國的軍人麼？告訴你們，我不恨他們，我現在還要給他們下跪！感謝他們為我們所做的一切……」

    那位年輕的母親說著，轉身又面向石成重重的跪了下去。同時，她很吃力的用中國話對石成說道：「謝謝！謝謝你，你們軍人，中國的。謝謝……」

    眼瞅著那位年輕的母親再次跪在自己身前，石成連忙往前邁了一步，伸手將那位年輕的母親扶了起來。同時用gh國話說道：「快點兒起來！你放心，這些孩子一定會安全的。來，把你的孩子給我吧！」

    石成說著，雙手伸向那位年輕的母親懷中的嬰兒。

    「不！」

    看到石成要將自己懷中的孩子抱走，年輕的母親突然身子一歪，躲了一下。

    看到這位年輕的母親突然的反應，石成怔了一下。疑惑的問道：「怎麼了？難道你不想你的孩子早點離開這裡麼？」

    「想！」聽到石成的疑問，那位年輕的母親想也沒想就說了個「想」字。不過，在「想」字出口後，她馬上又說道：「我的孩子，等下一批飛機來了再走。麻煩你，先讓別的孩子上飛機吧！」

    看著這位年輕的母親，再低頭看了看被她抱在懷中的孩子，石成咬了咬牙，說了一聲「好」！然後，回頭對劉輝命令道：「『畜生』，把這些孩子弄傷飛機。」

    「是！」「畜生」劉輝高聲應了一聲，跑到石成的身旁左手拉起一位在地上跪了半天的母親，右手拽著一個小女孩兒說道：「你們都跟我來，我送你們上飛機！」

    那幾位跪在石成身前的母親和那些小孩兒跟著劉輝走了。而石成，又從人群中挑出了十來個抱著嬰兒的母親，把她們帶到了直升機旁。

    一個又一個小孩兒被石成和劉輝兩個人抱上直升機，一個又一個嬰兒被石成和劉輝兩個人交道那些已經上了飛機的小孩兒的懷中。

    看著轉眼間就塞了慢慢一機艙的孩子，這架卡-32直升機的駕駛員差點沒哭出來。在前面連聲沖石成喊道：「夠了，夠了！再加人飛機就飛不起來了……」

    「閉嘴！蘇聯的飛機，沒你想的那麼嬌氣！」石成訓斥了直升機的駕駛員一句，又將一個嬰兒放到一個僅有七、八歲的小男孩兒的懷中，用gh國語言叮囑道：「抱好了！路上千萬不能放手。」

    「叔叔，我懂的！你放心，我一定抱好他，不讓他從天上掉下去。」小男孩一邊點著小腦袋，一邊繃著小臉兒鄭重的相石成保證。雖然小男孩的話聽起來很幼稚，很搞笑。可是，石成現在卻覺得，這個小男孩兒的話是世界上最重的承諾。而事實，也確實像石成想的那樣。這個小男孩兒，直到下飛機，一直都緊緊的把那個嬰兒抱在懷中。不止是這個小男孩兒，每一個搭乘這架直升機的小孩兒，在下飛機時，雙手都因為長時間抱著懷中的嬰兒而麻木了……

    送石成他們過來的那架卡-32軍用運輸直升機，原本只能搭載十五個成年人的機艙，被石成硬是塞進去近三十名個十來歲的小孩兒。而這些小孩兒的懷中，又都抱著一名嬰兒。可是，在不遠處的人群中，卻還有至少五十名小孩兒和懷中抱著嬰兒的母親，一臉希翼的看著石成這邊……

    「你，務必把這些孩子帶回機場。路上要是少了一個，我讓你和你的這架飛機一起見上帝！」石成站在直升機的機頭錢，隔著飛機的玻璃點著駕駛員大聲威脅著。「回去以後，加滿油就給我馬上再反回來。否則的話，你就等著你們的總統把你送上軍事法庭！」

    威脅了一番直升機的駕駛員，石成通過頭盔內的通話器開始聯繫在不遠處另外四棟建築物樓頂上的四個小隊長：「『博士』、『二愣子』、『獵人』、『小刀』，你們四個那邊情況怎麼樣？」

    「頭！人太多了！」石成的話音剛落，「博士」的聲音就在石成頭盔內的耳機中響了起來：「我讓學生和小孩兒先跟著飛機走，剛把他們弄上飛機。」

    「我這邊也完事了！」「小刀」的聲音緊跟小刀的聲音後，在石成的耳機中響起。

    「頭！我這邊的飛機可以隨時起飛返航。」

    「頭！我這邊也好了。」

    聽到耳機中傳出的四個聲音都說準備好了，石成說了聲「所有飛機，起飛返航」後，退後了幾步，衝著還在不停的嘟囔著的那個直升機駕駛員打出了可以起飛的手勢……

    五架卡-32軍用運輸直升機，自相鄰不遠的幾個建築物的樓頂起飛。然後，在空中編好隊形，離開了這個地獄般的城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