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第六章 破陣記錄 文 / 踏雪真人
第六章破陣記錄
世界上所有的法術變化，都根源於神文，沒有例外。
高歌自幼就對神文有著超乎尋常的天賦，這種天賦，在經過十年系統教育和柳宗元的苦心培養下，已經有了堅實無比的神文基礎。
九宮迷陣，作為第一道比試難關，本身就不會涉及到過深的法術。它考驗的是學生對神文理論的理解和綜合應用，更注重基礎和寬度，而不是高度。
看到身邊牆壁上的劃痕慢慢變淡，高歌就已經確定九宮迷陣的本身是一個大型幻術法陣。除去一些特殊的頂級幻術外，各種幻術法陣，都是由水系法陣為基礎演化出來的。
水系的元氣最為綿長輕柔，是五行元氣法陣最為穩定的一種元氣。眼前的通道顯然都是水系元氣凝結而成。金生水，能困住百人的水系幻術法陣，其陣眼處必然有金系法器鎮壓。
斬空劍放在陣眼處，就是理所應當的了。而事先范長河和秦月也都提示過，拿起斬空劍，九宮迷陣自破。
知道這一點的人很多，但想要在水系幻陣中找到金系法器，並不容易。因為金和水兩系的元氣已經融為一體，作為整體法陣運轉時，很難察覺出兩者的差異。至少高歌現在就做不到。
水克火，火克金，在這個時候，使用火系法陣就可以在輕易的區分出金和水兩種元氣。高歌想到這思路豁然開朗，高歌憑空劃出一個靈火法陣。
彈指間，一個靈火陣已經畫好。這個低階的法陣，主要是為了聚集天地間火靈之氣，一般都是用來判斷空間的元氣濃度，是一個很常用的低階法陣。赤光閃耀，一團熾烈的赤色靈光就聚集在高歌的胸前。
環形看台上的觀眾看到這一幕時，響起一片抑制不住的驚歎之聲。靈火法陣雖然簡單，卻需要勾畫三百個神文字符，還需要以氣引導元氣，其複雜性並不比元磁指南法陣低。而且火系元氣最為暴烈，如果不小心勾畫法陣，很容易因元氣失調而引起法陣的爆裂。
但高歌幾乎是隨手一指，靈火法陣就憑空生成。在場的都是精英，自然明白這其中的難度。勾畫法陣人人都會，可以說是易學難精。要像高歌這般一伸手就把法陣完整的畫好，並立即運轉起來，在場的到有大半人做不到。
想要做到這一點，神文字符務必勾畫精準，字符排列必須合乎法陣規則，對外部元氣要有細緻入微的操控，此外還有種種細節，每種細節都必須完美的完成，最後串聯起來，才能在呼吸間勾畫出法陣來。
衛青蓮看到此處，也禁不住點頭稱讚，「不錯，對於基礎神文的理解已經不遜於我，神魂已經理解了天地元氣本質，很不錯。尤其是活躍的思維，兩分鐘內就想通了靈火元氣對金和水有著微妙的反應差。」
站在神文理論研究的巔峰上，衛青蓮幾乎一眼就看穿了高歌在神文理論和應用上的真正水準。讓衛青蓮高興的是，高歌的心思活躍不拘一格。在這一點上，哪怕是卓文萱這樣的天才，也因為學到的知識太多，不可避免的受到了知識本身的局限，在思路上雖然極有靈氣，卻難以獨闢蹊徑，開闢出新的天地。
在全場的驚歎聲未落之際，高歌再次做出了讓所有人都意外的舉動。高歌在兜裡掏出一個黃金色的法輪，高歌手掐法訣一指，金色的法輪化作一團急轉的金光猛轟在對面的牆壁上。
「轟……」玉石粉碎化作漫天塵煙，白玉牆上被轟出了一個一人多高的大洞。高歌一步跨了進去。裡面還是一座白玉通道。
高歌也不猶豫，再次劃出靈火法陣，感受赤焰靈光和水系法陣元氣間的微妙反應，高歌再次用驅動手中金輪轟開一面白玉牆壁。
高歌的野蠻破陣行動，讓觀眾們再次驚歎起來。在場的不乏活了數百年的強者，什麼樣的人才都見過。高歌的野蠻方式，歷年來也絕不少見。但像高歌這樣用智慧做指引，用野蠻去行動的人，卻從沒見過。
「這個傢伙，難道是妖獸變的麼！這麼野蠻……」一個女生驚訝的捂著嘴道。「這樣就能破陣了，不會這麼簡單吧……」有人質疑道。「這個新生，以後一定會很牛叉的……」一個老鳥斷言道。
一貫穩重沉著的周君輝也露出了驚奇之色，對秋浩雨道：「這個舍友，還真是給了我太多的驚奇。」
秋浩雨微笑道：「我舉得他會帶來更多的驚奇。有這麼個舍友，也不錯。」
劉陽在一旁喃喃道：「這傢伙，真暴力啊。」
在場的觀眾，不論出於什麼角度，對於高歌的行為都表示出了一致的驚歎。這並非是讚賞，其中也夾雜著很多複雜的難以說清楚的情緒。
衛青蓮無語搖頭，作為一個追求技術的強者，他喜歡精確無差的完美，喜歡控制入微的優雅，在他看來，法術是一種道，一種精美而流暢、自然而協調的美。如詩如歌如畫。高歌的野蠻行徑，完全破壞了美和韻律，衛青蓮覺得很難接受。
卓文萱淡然道：「也許，這就是他和我們的差別。」
衛青蓮失笑道：「不錯，也許就是這樣。找個合適的時間把他帶來吧。」頓了頓又道：「放鬆的待一會，發現這種清閒寬鬆的氣氛也不錯。正好趁這個時間去看看老朋友，我走了……」衛青蓮說著，身形一虛，無聲無息間，人已經消失無蹤。
卓文萱看著一路橫衝直闖的高歌，低聲歎息道：「肆無忌憚的橫衝直闖，這樣的勇氣不知道你還能保持多久啊……」
「這位選手名叫高歌，是參賽者中修為最低的，根據他入學前的考核成績，他只有練氣三級。現在，我想他創造了一個奇跡，在新生階段以練氣修為奪得開學晚會的第一個項目冠軍。而且，以他的速度，很可能會打破九宮迷陣的破陣記錄。九宮迷陣的破陣記錄是六分三十二秒。記錄保持者就是現在帝國的總參謀長張宏遠。」看到高歌似乎要創造奇跡，秦月很興奮的說道。
對於秦月來說，這種戲劇性的變化，是求之不得的。只有這樣的波折，才會讓晚會有足夠的吸引力和娛樂性。
范長河點頭正想說什麼時，水鏡中的高歌已經野蠻接連突破十七道牆壁，突進到了一座寬敞的房間內。方方正正的房間，就像是一個方盒子。每面牆壁上都有一個入口。從這點來說，房間並沒有上下之分。不論從哪個方向進來，都會感覺很古怪。
在房間正中一把忽明忽暗的長劍靜靜的懸浮著。高歌並沒有急著去取劍，房間內水系元氣和金系元氣格外的濃厚，高歌可不想功虧一簣。再次使出金光法輪猛轟向那把長劍。
「轟……」元氣激盪中，作為陣眼的長劍和法陣的聯繫有了一絲空隙，高歌趁勢而入，一手握住了那把長劍的劍柄。
隨著高歌真力的灌入，長劍再無法和九宮迷陣融合為一體。「嗡……」長劍低鳴著，劍氣震盪，構成空間的幻術法陣沒有了中樞的關鍵元氣變化，逐漸崩潰解體。在法陣中的其他參賽者只覺得白光閃耀變化，一陣頭暈目眩，眾人已經自九宮迷陣中回到了廣場的平台下面。
秦月適時的歡呼道：「四分二十七秒，奇跡，練氣級修者創造的奇跡。只憑這一點，高歌同學就可以載入學院的史冊。大家能看到這歷史性的一刻，今晚是不虛此行了！高歌同學第一次閃耀光芒，就讓我感到目眩。真是一個精彩而奇妙的夜晚……」
水鏡上那個四分二十七秒的數字，鮮紅的奪目。全場的觀眾或是震驚或是迷茫，高歌用他的方式創造了一個奇跡。
為了晚會的成功，秦月對高歌極盡溢美之詞，甚至有些誇張肉麻。好在高歌的成績的確很有震撼力。加上秦月鼓動，大部分學生也都激動起來。
「轟……」各種喧囂的聲音，讓全場的氣氛再次達到高潮。
手握長劍的高歌，被空間直接傳送到了平台之上。不論誰拿到斬空劍，都會受到這樣的待遇。秦月滿臉笑容的走過來，開心的道：「恭喜你高歌同學，已經打破了九宮迷陣的破陣記錄。」
高歌雙眼一片空茫，對秦月恍若不見，木然無語。
法陣崩潰時，高歌全神溝通斬空劍內的氣息，以求最大限度的操控斬空劍。
斬空劍的氣息變化共有三種，庚金飛鋒銳殺氣，九天元磁的變化莫測，葵水真精的虛實不定，偏偏三種氣息還乳水交融渾然一體，以高歌無相神光之強，也因為沒有御劍劍訣而難以掌握長劍的所有氣息變化。
如此紛繁複雜的氣息變化，甚至遠遠超過高歌在幻魔界獲得的七階劍器。在幻魔界高歌有金丹修為，又有絕世劍意壓制七階劍器，還全神修煉了十天才算吧劍器初步祭煉成功。
斬空劍如此玄妙複雜，若不是氣息微弱不堪，高歌根本別想如意駕馭此劍。法陣崩潰後，高歌連人帶劍就被空間強行輸送了出來。出現在平台上時，高歌還沒從空間轉移中清醒過來。
瞬間的億萬萬元氣激盪，偏偏高歌還試圖分析其中複雜的變化，全身氣機牽引下，高歌覺得自己似乎被分解成了無數波動的元氣點。這感覺，很像是在修煉風雷吼。卻又比風雷吼多了種難測的深邃奇幻。身心震盪中，根本沒聽到秦月的問話。
被高歌無視，秦月也有些尷尬，但她迅速克服心裡的小小不舒服，在臉上露出一個完美的笑容，「看來，高歌同學還沒從奪冠兼破紀錄的興奮中清醒過來，也許，我們應該耐心等待英雄冷靜下來……」
高歌很快就清醒過來，對秦月燦爛的笑道：「抱歉，剛才實在是太開心了！那個，打破記錄有什麼好處？會多發獎金麼？」說到最後，高歌雙眼神光閃閃，那興奮的樣子，讓人很容易想到一個詞：見錢眼開。
一瞬間，秦月完美的笑容僵硬住了，以她的機敏一時也不知道說什麼才好。全場也為高歌的一句話陷入了集體沉默。
好處？獎金？這個傢伙究竟在想什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