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第二十一章 驚恐 文 / 踏雪真人
第二十一章驚恐
帝都共分四個五個大區，青龍東區，朱雀南區，白虎西區，玄武北區，麒麟中區。
玉清景陽學院，就位於玄武區的邊緣。七星湖，則已經橫跨了玄武區和麒麟區。賈雨三個人分頭而行，乘坐巨大而緩慢的公共飛車，離開了玄武區。
轉過幾次站後，幾個人才回到了位於朱雀南區的老宅。朱雀南區是帝都的老城區，帝都經過十餘次擴建後，朱雀南區的已經淪為最為破舊的城區。
這個城區裡居住的，也都是帝都最底層的平民。這裡的建築都是三千年前風格，四面廂房圍成院落的四合樓。牌坊似的磚木製牌樓，青磚紅瓦的平頂小樓等等，近萬年的建築風格，都能在其中找到痕跡。
複雜的建築風格，似乎是隨意拼湊在一起的積木，讓人感覺到無比混亂。這裡沒有一條筆直的大路，所有的道路都曲折而交錯，那種詭異的線路讓這裡如同一座迷宮。外人到此，哪怕是御劍飛天而行，也鮮有不迷路的。
缺少規劃的老城區，破舊、混亂甚至是骯髒。
帝都曾經也多次要整修這裡，不過這其中涉及的問題太多，工程也太過巨大，因此這個提議也是一拖再拖。
曾有某位大臣在私底下這樣說過：「真希望蟲族能在那裡來上一炮，然後，就簡單了。」帝國朱雀南區的無奈，由此可見一斑。
賈雨三人的老宅是一座獨立的六層平頂小樓。暗紅的牆粉，已經褪色成灰白。刷綠漆的木格窗也斑斑點點的露出鐵羅木的木質原色。鑲嵌其中的一塊塊細碎玻璃，也蒙上了一層厚厚的灰塵，顯得黯然無光。
進入一樓，還是四壁掉灰，傢俱破舊。可過了二樓的厚重鎢鋼門後，屋內裝飾卻突然豪華精美起來。按照西式的流行風格，一進門就是猩紅的羊毛地毯，四壁貼著各色壁紙，用以投放立體影像的巨大環形水鏡，舒適的皮質沙發，天棚上的豪華水晶吊燈，在大廳的東北角還設有一個l型吧檯。
其內部之豪奢富麗，和小樓外面灰撲撲的外形絕不相稱。賈雨等人對老窩，是下了很大一番功夫的。
賈雨幾個人坐在吧檯上，端著聖光葡萄釀造出的紅酒，互相碰杯慶祝著。賈雨道：「今天的活幹的很利索，只說那小子手中的法器，最少也值五百萬。希望一會還能有什麼驚喜，哈哈……」賈雨志得意滿的說道。
鄭均道：「那是肯定的，老大的眼光就是毒，一眼就看中這只肥羊了容易得手。」
小紅媚笑著奉承道：「我最佩服的就是老大的智慧，設計佈局天衣無縫，就是金丹修者落入局中，也叫無處可逃。」
賈雨正色道：「金丹修者，還不是咱們能擺弄的，你們可得意忘形了。」教訓了小紅後，賈雨也忍不住自矜道：「我幹活就兩個字謹慎、謹慎、再謹慎。」
鄭均和小紅識趣的又是一陣恭維。今天的大豐收，無驚無險，順利無比，每個人都是興高采烈。
他們組織只有十七個人，核心只有七個人，自稱七毒會。雖然沒有什麼強者，但一夥人精通毒術，心思陰險，手段毒辣，設計圈套周密，設局埋伏修者，還從沒失手過。
三個人放鬆了一會情緒，才上了四樓。四樓整層被改建成了一座密室。厚三尺的鎢鋼牆壁，隔音法陣，刑訊設備，一應俱全。
進了密室，鄭均把高歌從乾坤袋中倒了出來。他的乾坤袋是秘法製成，雖然空間不大，卻由於特殊的空間結構，可以裝運活物。他們就是以此袋不知道擄掠了多少美女，以此販賣發了大財。
小紅還是戀戀不捨的在高歌身上摸了兩把，可惜的道：「只看他筋骨肌肉如此完美協調，就知道他修煉的秘法何等了得。我們要是能訊問出來，也不是沒有機會成就金丹啊。」
賈雨道：「用禁法環捆起來，先問問他來路，在讓他把儲物戒指裡面的物品都取出來。注意，不要傷了他眼睛和臟腑，這些器官還要留著賣錢呢！」
賈雨可不是在說笑，當代的修者雖然能修煉各種法術武功，卻也很容易練出岔子來。到時候五臟受損，買不起仙丹靈藥，最好的辦法就是更換器官。上年齡的修者，也容易器官活力不足的問題。
更換器官的市場，非常的龐大。不過修者的器官並不容易買到，大部分都只能在黑市交易。這種血肉買賣，由於利潤巨大，已經逐漸的形成了一條產業。賈雨等人，殺人劫財後，也要物盡其用，把完好的有活力的器官挖出來，等待合適的買主。
他們本就精通毒術，在這方面頗有天賦。干了兩年下來，手法也愈發的純熟，挖出來的器官至少能存放三年，還保持應有的活力。
鄭均伸手去抓著高歌，一邊還偏頭嘿笑道：「你們弄他，我去看看那小妞，可真是水嫩啊。就算上不了，摸摸也是過癮的。」
賈雨板著臉訓道：「不許去，你玩走火了，我們要少買多少錢。純女純陰，是你能享受的起麼！」看到鄭均臉色難看，賈雨轉又安撫道：「純女有什麼玩的，不懂風情。還是小紅，樣樣精通，一會咱們三個好好玩玩。」
小紅白了賈雨一眼，嬌嗔道：「老大……」
賈雨得意大笑，「你這個騷娘們，我們哥六個都快被你的無底洞抽乾了，還裝純呢……」
「你們玩的挺刺激麼……」一個清朗聲音突然道。
三個人臉色同時大變，尤其是鄭均，他聽的很清楚，那聲音就是他手中的高歌說出來的。不假思索的，鄭均手指發力，猛抓高歌心口。
可手指觸及的地方，卻如中金石，五個手指頓時斷折。鄭均還沒來得及喊痛，就看高歌也學著他的樣子，五指彎曲成爪，輕抓在了他的胸口上。
高歌的出手並不快，卻把握住了鄭均出手的回力空隙，讓鄭均無處可避。鄭均就覺渾身一震，人就被一股不可抵抗的強力猛推了出去。
賈雨反應最快，一揚手已經一股白煙已經射了出來。小紅也一抖手射出數十道六尾毒蠍針。在瞬間的反應中，幾個人都沒能力釋放法術，甚至沒能力觸發法器。只能以毒術或是武技應變。
「嗤……」湛然的紫色劍光在白煙一閃即滅，宛如夢幻泡影，讓三個人完全捕捉不到劍光的變化。
白色煙塵徐徐飄落，蓄勢以待的三個人卻茫然不知所對。交手的一瞬間，三人眼皮底下的高歌已經消失無蹤。
密室空間大概在六十平米左右，靠門的一側是四間單獨的牢房，另一側依次擺著各種刑具。高歌剛才就被扔在密室中心的空地上，可白煙一閃，高歌就已經消失無蹤了。
鄭鈞十指分張成虎爪狀，嚴守門戶，剛才被高歌抓了一下，他並沒有覺得有什麼不妥，可那精妙的一抓，卻讓他心裡直冷。高歌出手是從容自在，對於時機的精準把握，是他再練一百年也趕不上的。
鄭鈞正想著時，卻覺的胸口一股勁力激盪膨脹，似乎有一隻什麼怪獸要從胸口中衝出來一般。鄭鈞想運轉真力去壓制時，卻渾身發麻，再發不出半分勁力來。鄭鈞本能的驚叫了起來：「啊……」
被鄭鈞驚恐的聲音所吸引，賈雨和小紅的目光都不由的微微一轉，看向了近在咫尺的鄭鈞。就看到鄭鈞滿臉驚駭欲絕，胸口「砰」的一聲，猛然炸裂開了一個尺許方圓的大洞。
內臟、血肉如同被絞碎的肉末般，如同一道噴泉前後噴湧而出。紫的、白的、紅的交雜在一起的血肉臟腑覆蓋的範圍極廣，小紅和賈雨都被那血肉噴泉覆蓋其中。
兩個人反應都很快，見勢不妙，就御氣護身，各色光芒中，把噴湧如泉的血肉都擋在了外面。
「啊……」鄭鈞驚恐尖利叫聲也因為血肉噴泉而變得衰弱，最後竟然成了一種無力的哀嚎。「老大、救我……」鄭鈞雖然整個人幾乎被勁力震碎成兩半，但高歌的出手時卻刻意放過了心肺要害，因此雖是必死之傷，卻一時還不能死。
賈雨臉上也有一絲驚恐，這個高歌，不知如何醒來，手段還如此的毒辣。鄭鈞也有築基四級的修為，卻抵擋不了一招，這讓他心裡也有些發毛。現在只能祈禱，他發出的五毒煙能起作用。
小紅射出的數十根六尾毒蠍針足以籠罩面前數米方圓，卻沒有任何的反應。而鄭鈞的傷勢又那麼重，叫還很淒慘，小紅心中也是害怕，就想靠近賈雨，尋求一點安全感。
可身體一動，腳卻沒有動，整個人不知何時，竟然從腰間分成了兩段。小紅上半身撲在地上，先是覺得腰間一涼，隨後不知有什麼東西從體內流了出去，低頭再看時，卻看到斷的整齊內臟花花綠綠的流了一地。
「啊！」目睹此變，小紅驚駭的發出了驚天動地的一聲尖叫，隨後雙眼一翻白，再承受不住這樣殘酷的現實，昏了過去。
看到兩人的慘狀，賈雨再也無法保持鎮定了。原來，剛才那道一閃即逝的劍光，已經把小紅攔腰斬成了兩段。劍光太過迅疾，以至於小紅自己的毫無所覺。
心中驚慌顧不得其他，伸手探入乾坤帶中，想要把六翼蛇龍放出來。這種妖獸凶殘無比，最喜歡吸食修者的血液。攻擊起來，不分敵我。而且放出來容易，想收回來，就麻煩無比。
情況緊急，賈雨也顧不得其他。可他手才動，紫色劍光就跟著閃耀而出。賈雨急忙早已準備好的毒羽化血劍，可暗紅的劍光才閃耀出來，紫色劍光已經消失無蹤。
「噗……」賈雨的左臂齊肩而斷，傷口處被劍氣所壓，噴灑血光如箭，整只左臂倒掛在乾坤帶上，在賈雨的腳上晃來晃去。
紫色劍光不發則已，發則必中。擋無可當，避無可避。如此威勢的劍光，也讓賈雨意識到，他這次踢到了鐵板上。
賈雨不明白，為什麼劍光比學院前出手還要快疾數倍，而且劍光的變化神妙無匹，完全超乎了他的理解範圍。以賈雨築基十級的修為，竟然捕捉不到劍光的變化。
更讓賈雨不解的是，就算是金丹修者，能勉強抵抗住迷神想，可被六位毒蠍針鎖住丹田，也是難以在運轉真力。為什麼高歌，居然絲毫不受影響。
賈雨也不敢逃，在紫色劍光下，他只能是任由宰割。既然高歌沒有一劍殺了他，相比還是有什麼想法。他現在就沉住氣，抓出那絲生機。
在賈雨面前，高歌自虛空中緩緩現身出來。筆挺的黑色正裝，寸塵不染。高歌的神情淡然，不露喜怒之色。只有雙眸，深沉如淵，若主宰人命運的神祇。
這種狀態的高歌，比之學院前那個囂張狂妄的高歌要可怕千萬倍。賈雨不假思索的立即伏地跪倒，不顧滿地的血肉臟器，砰砰砰的用力磕起頭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