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第二十六章 試劍 文 / 踏雪真人
第二十六章試劍
一輪紅日高懸中天,山脈在紅日下向遠方延綿而去。隨著山峰起伏,在陽光下呈現出明顯的不同層次光影,恍若綠色的波濤在奔騰咆哮。綠色的林海,莽莽無際無有窮盡。
唯有位於碧天之上,才能欣賞到這山脈連綿如海的壯觀奇景。
高歌身穿黃色麻衣,手持風雷劍器,御風而立,高懸碧天之上。時隔近兩年,高歌再次進入幻魔界,手握風雷劍器,識海中那道絕世劍意似乎和劍器變得更加的契合。
感應著劍意的和劍器之間的玄妙無比的變化,高歌心中劍意愈盛。在幻魔界中,他完全不需要壓抑自己。不論什麼神通,都可以隨意施展出來。這種自在,是現實世界中所不可能有的。
紫陽山脈雖然有無數妖獸,卻沒有妖獸上來挑釁高歌。哪怕沒有多少智慧,可基於本能,它們也都會感覺到那道劍意的可怕。
高歌在天上停留了好一會,才逐漸調整了劍意、劍器、神魂三者間的神妙聯繫。自從上次在始皇殿門口,識海內的劍意和始皇殿的始皇神意碰撞,高歌對於絕世劍意又有了更深一層的理解。
尤其是最後一劍化虹,自有斬破萬物萬法的神威。看似簡單的一劍,卻蘊藏了至高劍道。此時再入幻魔界,因為對那一劍的領悟,風雷劍器的劍氣已經強盛到了無法收斂的層次,就是因為突然增長的劍意,高歌還難以全部消化,無法操控自若。
天空上的劍意越來越盛,附近的妖獸靈敏的本能感覺到了危險,那種天地欲崩的恐懼,讓不少妖獸開始慌亂的四散而逃。
慌亂以高歌腳下的山峰為中心,迅速向四方擴散。沒幾分鐘,這騷亂就波及到了方圓千里。也有少數的高階妖獸發出強大的氣勢,意圖抗拒高歌的強盛劍意。
其中一個特別強大的妖獸,修為已經達到了六階巔峰。其強橫的戰意,已經猶若實質,在山林中牢牢守護自己的領域,把高歌的劍意阻擋在外。
這是一隻金毛猿妖,身高超過三米,蹲在一棵數百米高的大樹洞中,微瞇通紅的小眼睛,冷冷的注視著天空上的高歌。
已經具有極高智慧的猿妖,不會隨意的出擊,但強者的尊嚴不容侵犯,高歌的劍意,已經侵犯了它的領域。此時,它正在考慮,要不要對高歌動手。
募然,高歌一聲長嘯,嘯聲若鳳鳴九天,響遏雲霄。嘯聲中,高歌拔劍出鞘,對著那只猿妖揮劍疾斬。
劍鋒在高歌神意的催動下,引動無量元氣。銀色的劍刃在空中劃出一道優雅美妙的半圓弧線後,銀白劍光一盛,化作一道劍虹橫空而落。劍虹在無數道細微劍芒跳躍激盪,引動的元氣在空中留下一道炫目之極的劍光長虹。
金毛猿妖感受到那股磅礡無儔的劍氣後,火紅的小眼睛瞪的溜圓,雙手緊握迎著劍虹發出本命神通,一道青光自雙拳間噴發而出。金毛猿妖盡千年的修行,只練這一招。千年下來,這一招青木靈光拳已經是運用的出神入化。
青光看似簡單,卻是金毛猿妖瞬間震盪雙拳,由數百道層次分明的青木靈光組成。金毛猿妖以此稱雄,方圓數千里,從沒有遇到對手。
銀色劍虹激盪的劍氣募然收斂,浩然橫空的劍虹化作一線劍芒攸地破開了青光,把渾身青光湛然的金毛猿妖輕易貫穿,劍芒餘勢不衰,一直向前突進,直至百里外,劍芒才失去了控制,化作了一道強盛的銀色劍光四方散逸。
「咻……」尖銳之極的劍嘯,緊隨著劍虹後面,兇猛而來。猶若實質的音波連帶劍虹上劍氣擴散開來,首當其衝的金毛猿妖轟然爆碎。
劍虹在高歌和金毛猿妖兩點間劃出一條直線,自金毛猿妖方向一直向前延伸。在這條線路上,山石、樹木、花草、妖獸,任何存在都應劍而破。
遲一線才爆發開來的劍氣和劍嘯以一種喧囂無比的姿態,帶著一路塵煙瘋狂湧進。轉瞬間,已經到了百里之外。延綿的山嶺中,一道筆直的煙氣滾滾四散。
相比於無盡的林海,高歌的這一劍聲勢雖盛,卻根本不足為道。不過,虛立於高空上的高歌對這一劍卻很滿意。一隻金丹級的妖獸,輕易被劍虹撕裂轟碎,證明了他劍道的修為,已經達到了一種新的境界。
而新領悟的劍芒化虹之法,也表現出了強大的威力。一絲絲劍芒細若毛髮,卻又無堅不摧。高歌一劍斬出,就有千萬道如絲如縷的劍芒以某種奇妙的方式組合成一道劍虹,千萬道劍芒卻可以隨著高歌神意變化任意組合,化光化形,變化無窮。
尤其是斬殺金毛猿妖的一劍,數千道劍芒組合如劍,劍芒凝結成無堅不摧的鋒芒,金毛猿妖的青木靈光雖然變化繁複,卻還應劍而破。
兩者在絕對力量上沒有什麼差距,差距的是對於技法上的應用。高歌的劍技變化神妙,已經初窺劍意入微的境界,遠超出金髮猿妖的層次。因此雙方力量相若,高歌斬殺金毛猿妖卻是易如反掌。
殺了金毛猿妖後,高歌身軀微微一震,金毛猿妖的一部分精血在天地規則的束縛下進入了高歌體內,隨後,高歌的身體就散發出無盡的金色神光。
金光環繞中,高歌就感覺無量元氣瘋狂的湧入體內。經過金光純化後的元氣,精純而溫和。元氣的不停注入,高歌的身體連帶體內的金丹,都慢慢融化成一灘金色液體。
金色的液體中,本命的神魂在元氣的支持下,按照高歌所修習的風雷劍訣和天地法則重新組合。四肢百骸,五臟六腑,一個週身金光的高歌在迅速成形。
再次凝結出的肉身,通體無穢,明淨無暇。每一處身軀都暗合天地至道,若赤子真身,萬法難傷。
在身體的泥丸宮內,一個金色嬰兒也慢慢成形。隨著元氣的貫注,金色的虛影越來越堅實,最終,就如同一金色嬰兒般,鬚髮皆全,四肢百骸無一不有,神情宛然若生。
隨著元嬰一震,化作慢慢金光直衝上識海,在識海中化作一團金光,金光中高歌本命元神聚散雖心,不在拘泥與形。
元嬰並非指體內形成嬰兒狀神魂,陽神煉化純圓,從此不拘於形,修者的身體形態也再次發生巨變,成就赤子真身。至此,神魂與肉身幾乎融合為一體,天地間無量元氣任其取用,再沒有了原本肉身的局限。
元嬰再上,把肉身和元神完全融合為一體,虛實由心,變化如意,就是化神境界。到了化神期,自身就是天地,天地就是自身,再沒有了內外之別。
高歌的神魂力量經過再次暴漲後,已經堪堪達到化神境界的水準。進入幻魔界後,只需要任意斬殺一隻妖獸,就可以吸收其精氣,在天地法則的重新整合下,進入元嬰境界。
不過這種境界,都是由天地法則強行提升而來。沒有經歷天劫,沒有對於真實天地的感悟,這種元嬰境界,虛偽不真。
當然,在晉陞元嬰的境界時,和現實世界的非常相似。對於修者來說,是一種無比寶貴的模擬體驗。也只有幻魔界,才能因為強大的天地法則而模擬出晉級元嬰的種種複雜神妙變化。
縱然其中有些許差距,但這種晉級的感悟和經驗,也足以幫助修者避免大部分錯誤。根據萬年來的統計,自從有幻魔界以後,丹碎化嬰的幾率至少提高了三倍。
晉陞元嬰的感悟,對於高歌來說也很重要。雖然他只要按部就班的走下去,沒有意外的話,結成元嬰是水到渠成的事。但這些經驗卻能幫助高歌吸取經驗,結嬰的時候做的更加的完美。
但這些感悟,對於高歌來說有些早了。不過把風雷劍器盡快觀想到現實世界,高歌在幻魔界步子也必須要快一點才行。
想要觀想幻魔界中的法器,第一要看的就是修者在幻魔界修為。高歌在幻魔界晉級元嬰,修為立即提升十倍不止。如此修為,已經能勉強把風雷劍器在神魂中觀想出投影,再由神魂帶到現實世界中。
雖說如此,按照正常的進境,因為七階的劍器結構複雜,想在神魂中形成完整無誤的投影,非常的困難。
等到現實世界再慢慢轉化,就算高歌的神魂強大無比,也最少需要幾十年的時間。高歌當然不能等那麼久。
對此,高歌有一個完整的計劃。今天在始皇殿前,絕世劍意在識海把始皇留下的一絲神意打碎。高歌不但在其中學到了絕世劍法,還因為始皇留下的那些破碎神意有了一個想法。
金黃的點點神光,雖然破碎了,但高歌想要用神魂力量去同化,一需要一段漫長的時間。與其如此,不如把這些破碎的神意溶入風雷劍器的投影,在以元神中的斬空劍為根基,把風雷劍器強行從幻魔界中觀想出來。
當然,以斬空劍為基礎,肯定會影響風雷劍本身的特性。但高歌看重的不是風雷劍器本身,而是風雷劍器和絕世劍意的聯繫。
以高歌的神文知識來計算,成功的可能性達到八成。如此高的成功率,怎麼也值得一拼了。而高歌在幻魔界結成元嬰,也是觀想此劍的重要一步。
高歌結成元嬰的時間很短,不過幾分鐘而已。金毛猿妖被殺,也讓其他的強大妖獸紛紛退避。高歌結成元嬰的過程,順利無比。
等高歌重新睜開眼睛時,天地又是一變。清晰、靈動、玄妙。整座天地,到處都充滿了不可言明的意味。
天地何嘗有變,變的只是自己。高歌想到這,放聲長笑。
腳下,被劍氣激盪起的漫天塵煙慢慢消散,金髮猿妖在天地法則的作用下,留下了一件金絲內甲。高歌劍光一卷,收起了那件內甲。
內甲大概是五階法器,自帶鐵壁、堅韌、分水避火、浮空等諸般法陣。尤其是其中蘊藏的青木靈光,還能加快修者的回氣速度、提高身體的生機等妙用。
如果不算是風雷劍器,這是高歌些年在幻魔獲得的最好法器了。但現在,高歌已經有些看不上這些法器了。要說這件法器,賣個幾十萬秦幣還是很容易的。但想要觀想到現實世界,至少也需要三五年的時間。
隨手把這件內甲套在淡黃麻衣裡面,高歌認準一個方向,化作一道破空銀光,電閃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