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卷 第二十四章 指點江山 文 / 踏雪真人
第二十四章指點江山
靜，安靜。
祖龍大殿，數千客人，卻是連個呼吸聲都沒有。死一般的安靜中，眾人表情各異，但最多的卻都是驚訝、驚詫、驚愕。
在阿房宮內，肆無忌憚的殺人，這個真是出乎所有人的意料。而唐德也是當今世上著名的強者，就這麼簡單的一劍被殺。死的那麼乾脆，那麼利落，比『自殺』似乎還要來的痛快。
越是高手越感到恐懼，高歌在這一劍中展露出的強大，已經超乎想像。哪怕是化神強者，也不能就這樣隨手一劍殺了有九階劍器護身的唐德。
這究竟是什麼修為，什麼劍法。眾多強者都在努力回想著高歌剛才的那一劍。簡單的拔劍一刺，從出手到收劍，整個過程非常的清楚，唯一的神妙之處，就是劍鋒化光吞吐閃耀，劍光就貫穿了五個人的眉心。
最可怕的之處，就在於輕描淡寫間，破開九階劍器的防禦，就像是貫穿一層薄紙，沒有任何的激烈元氣反應。而劍光貫體，清冽的劍光就撕碎了唐德的法神核心，絞碎了他一切生機。
總而言之，整個過程唐德就像是案板上的魚，隨意高歌怎麼擺弄。沒有任何對抗的機會。雙方，完全不在同一個層次上。
在眾人關注目光中，高歌徐徐的還劍入鞘。「錚……」長劍還鞘後的發出一聲低沉的劍鳴，也打破了大殿上死一般的沉寂。
一聲低沉的劍鳴，卻有著無比豐富的層次，落在眾人的耳中，餘音悠悠不絕，直游入人心深處。一時間，修為低於元嬰的修者，都覺渾身一震，就彷彿被劍鳴貫通了全身每一個毛孔，甚至是神魂都不由的隨著劍鳴聲波動不已。
劍鳴聲彷彿把人的身心都洗滌一清，讓人在一震後就覺神清氣爽，渾身通透。可這種舒爽的感覺，卻讓很多人感到毛骨悚然。
由外而內的洗滌，意味著劍鳴無視了他們的防禦，直入核心。若是這聲劍鳴帶有惡意，他們的下場就難說了。
震驚與高歌修為的同時，很多人都把目光投向了大殿中的至尊贏明陛下。高歌在這裡隨意殺人，不只是對荊棘聯邦的挑釁，更是對皇帝陛下的挑釁。
怎麼說，都是皇帝陛下的客人。不論皇帝怎麼看待唐德，可就這麼當著數千人的面，光明正大的拔劍殺了唐德，對於皇帝陛下而言，都是一種極大的挑釁。
贏禎也是滿臉擔心的看著贏明，對於高歌的出手她並不太意外，在那麼一個時刻，她是想阻止高歌了。但又怕引得高歌的誤會，稍一猶豫，局面就已經無可收拾。贏禎不怕別的，只怕是贏明會生氣翻臉。在阿房宮內，還沒有人能挑戰贏明，高歌也不行。
在贏禎擔憂、柔弱、哀求的目光中，贏明面沉如水，沉聲問道：「高歌，你想幹什麼？」
贏明的心中也有些震驚，不是震驚高歌的膽大妄為，而是震驚與高歌的修為。高歌消失一年多，而追蹤他而去的天草四郎也消失無蹤。等到高歌回歸，天草四郎卻沒有蹤影，贏明就覺得有些不對。
天草四郎的失蹤，可以有的很多的原因。但高歌完好的回歸，卻意味著他逃脫天草四郎的追殺。這就引起了贏明心中的警惕。高歌，很可能晉級化神了。
對於幽冥血域，贏明還是知道很多記載的。高歌要是進入那裡，漫長的時間內，以高歌的天才，晉級化神，也不是絕對不可能的。
對於高歌的，贏明的感覺一直很複雜矛盾。高歌好無疑問是個天才，又沒有強烈的權力**，雖然出手狠辣，卻不是嗜血殘暴。但他有個問題是，不尊重任何權威，也不畏懼任何規則，覺得不滿他就會反抗。這點說起似乎無關緊要，可真要說起來卻是個無比麻煩。
因為你不知道他究竟對什麼不滿，你也不知道他究竟想要什麼。譬如，他突然對下一任皇帝不滿，他就會拔劍去殺皇帝。
從高歌和秦家之前的衝突看，高歌也還是懂的做出一定的讓步。當然，那是非原則性的讓步，看上去更像是為了顧忌贏禎而作的小小讓步。
高歌雖然不是不通情理，但他的不確定性，讓皇帝對於他的疑慮漸深。尤其是高歌可能成為化神，這讓他的危險性倍增。
強大如周遜、華盛頓這般的化神強者，雖然強大無比，但他們仍然是融入整個社會，有著各種的牽掛，能和秩序很好的共存下來。
高歌呢，卻像是一個思路簡單的野獸，在完整的社會體系內橫衝直撞，破壞著一切不合他心意的存在。這種意志的延伸，在強大的力量推動下，有著巨大到恐怖的破壞力。
而且，高歌幾乎沒有任何的牽掛。他好像就幾個親密的朋友，贏禎、卓文萱、梅卿卿。但這三個人，卻無法成為高歌穩定的社會關係。至少，無法對高歌做出有效的制約。
但高歌一方面又是一個天才，個人修為不說，只是他在神文領域的貢獻，就讓帝國的生化戰神甲可以真正投入實用。這樣的超級的人才，贏明也不願意放棄。
贏禎和高歌的婚姻，本應該是件好事。作為一代雄主，一個要稱霸世界的帝皇，贏明可以暫時的容忍高歌。這次為贏禎舉辦成人禮，也有敲打高歌的意味。否則，他要是真的不允許，高歌又怎麼能震的進入阿房宮。
周遜在那面傳來消息，他把高歌立為了護法者。這一舉動，不止是對高歌的信任，更是希望高歌認識到自己的責任，認識到該如何使用自己的力量。
可高歌的表現讓贏明很失望，一如既往的放肆，一如既往的暴力。贏明真不明白，高歌明明是聰明絕頂，為什麼做事總是讓人感覺到無腦。就這麼當著所有人的面殺了唐德，真讓贏明有些不知如何才好。
殺了高歌，未免太可惜了。可這個狀態的高歌，卻似乎沒有什麼溝通的意義。這種矛盾的心思，讓贏明沒有立即發作。
面對贏明的質問，高歌微微鞠躬道：「陛下，荊棘聯邦的華盛頓已經死了，但這個唐德卻有希望晉級化神。我一劍殺了，也是為帝國絕了後患。」
贏明眼中露出一絲譏諷道：「這麼說，你反而是為了帝國好了！」
高歌搖頭道：「我殺他，主要是我因為我不爽他。到說不上是為了帝國好。但顯而易見，不管我的出發點是什麼，帝國因此受益卻是實實在在的。」
贏明點了點頭，「那我問你，這麼就殺了別國的貴賓，帝國的聲譽何在？」
高歌嘿嘿笑道：「帝國要統一世界，難道其他國家都會鼓掌加好麼？他們當然要大罵帝國窮兵黷武，大罵帝國是侵略者，大罵帝國沒有人性，都是野獸。這種情況下，這件事不值一提。」
想了下又道：「我們就說唐德意圖刺殺陛下，因此被當場擊殺。我們也有了開戰的借口了。直接發兵遠征荊棘聯邦，先搶了冰原的元氣結晶礦脈。就有了足夠戰略資源儲備。其他國家一時還無做出正確反映，而哪個國家敢先動手，就先殺了他們的國家首腦。震懾他們。只需要一段時間，各國意識到無法挽回大局，就會慢慢屈服。」
高歌說的這個戰略計劃雖然簡單，卻也像模像樣，有那麼一點指點江山的意思。可是，高歌這番話卻是當著數千人的面，堂而皇之的講出來。
在場的數千人，都是膛目結舌。不知道高歌這是在開玩笑，還是講真的。反正，每個人都覺得無比荒謬。可最荒謬的事已經發生了，那就是高歌一言不合，隨手就拔劍殺了唐德。這種凶殘的背景下，可沒多少人會認為高歌是個瘋子。
就算他是個瘋子，也是個無比危險的瘋子。
贏明居然頗為認真的考慮了下，緩緩道：「你說的很輕鬆，不過，也不是一點道理都沒有。但就這麼想脫罪，也太兒戲了。在場的數千人，都在看著聽著呢！」
高歌掃過周圍的人一眼，不在意的道：「他們既然來了，就別想走了。先讓他們寫投誠書，不寫的就殺掉。然後讓他們回去做奸細。這樣就成了。」
「嘩……」大殿中的眾人又是一陣嘩然。軍國大事，到高歌嘴裡就成了小孩過家家。上嘴唇一碰下嘴唇，就把世界征服了。這個高歌，已經不能用瘋狂來形容了。還隨意的安排著眾人的命運，他以為他是誰，神麼？簡直是太荒謬了！
實際上，對於贏明居然耐心的和高歌講了這麼多，在場的人都是很不解，當然，也有少數人起了警覺。這個，難道是贏明事先的佈置？雖然看起來無比荒謬可笑，可贏明要是真的翻臉，在阿房宮內，還真是想逃都沒地方逃。這也是眾多化神沒有出席的緣故。
高歌對眾人的反應完全不在意，轉過身擁抱住還在發愣的贏禎，在她粉紅晶瑩的櫻唇上輕輕吻了下，「生日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