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卷 第四章 劍名斬神 文 / 踏雪真人
第四章劍名斬神
一歎銷人魂。
紅色身影,以讓人驚歎的神識力量,把憂傷的情緒傳遞出來。空間內變得一片愁雲慘霧,淒切的悲傷如長河般奔流,層層疊疊,無法抗拒。
高歌神、劍合一,元神中只有鋒銳無雙的劍意,憂傷的長河,無法掀起他心中一絲波浪。
紅色靈光組成的女子,歎息了一聲後,感應到高歌鋒銳無雙的劍意,知道無法以神識控制對方情緒,心中真的忍不住要歎起氣來。
「天照,他要殺我……」這個時候,在幽冥魔火中蜷縮成一團的八歧大蛇用神識高喊著。八歧大蛇雖然痛恨天照,但這個時候卻也只能是天照有能力救他。
八歧大蛇並非天照手下,對於天照又極為怨恨,哪怕是求救,說起話來也是直呼大名,毫不客氣。
高歌心中一動,這位就是東瀛最強的大神天照了。對此雖然有些猜測,可聽到八歧大蛇喊出來,還是感到感到了震動。
早在萬年前,眾神就從天靈星的記載中消失。萬年之後,天照居然重新出現,說出去,那真是震驚世界。
高歌神劍合一,心中本能的情緒變化,完全無法影響他的元神,更無法影響他的理智判斷。天照的出現,證明了所謂的天界,還和天靈星能建立聯繫。
而剛才的空間縫隙透露出的一絲靈壓,也證明了另一個世界和現實的宇宙完全無法連通。互相克制的法則,強行連接,只能是一個吞噬另一個。
兩個世界在萬年前有著直接通道,肯定是有什麼特殊力量保護。直到這個通道被嬴政打碎了,絕地天通,從此神歸神,人歸人。
萬年之後,天照再次出現,也讓高歌知道了神不是真的無法降臨,只是無法以真身降臨。這個世界,所有的法則都在排斥神。
天照降臨的這一絲神識,也隱隱受到宇宙法則的排斥。所以她才自成一個小型領域,雖然攝入元氣,卻並不吐納,不和宇宙直接聯繫。之前不說話,也是這個道理。
天照就像是進入滾熱油鍋的一滴水,只能用著神力構建的特殊領域和宇宙間隔開,所使用的神識力量也盡量隱化。只有這樣,才能如此安穩的待在這裡。
當然,八歧大蛇也可能是在誤導他。高歌並不是相信八歧大蛇的話,而是相信自己的判斷。
這種出場的氣勢,唯精唯微的神識變化,都遠遠超越了大乘強者。雖然只是一絲的神識,並沒有任何壓迫感。但用心體會,就能感覺到那絲神識如海深沉如天宏大。
強大如斯,就算不是天照,也絕對是一個真正神級強者。高歌不認識神級強者,來人也不可能是沒事閒溜躂,八歧大蛇和東瀛島,都是天照罩的。來人是天照,是最為符合邏輯的一個答案。
何況,只要是敵人,是不是天照,又有什麼重要。
被八歧大蛇喊破了身份,天照也不在沉默,開聲說道:「修者你好……」天照的聲音低沉婉轉清越,有著讓人體軟骨酥的奇異魅力。
並非是男女兩性的那種吸引力,對於所有智慧生物,都有著強大吸引力。天照似乎非常精通這種惑神術,一言一行,都有著無可抵禦的強大魅力。
和八歧大蛇那種黑暗信仰為根基的神魂衝擊不同,天照的惑神術沒有任何波動,純乎自然,讓人想抵抗都無從抵抗。
高歌疑問道:「你是天照?」對於眾神,高歌可沒有一絲敬畏。說起話來,雖然不像八歧大蛇那樣蠻橫無禮,卻也是一副平輩交流的語氣。
天照也沒有生氣,神雖然驕傲,卻不是驕狂。在這個宇宙層面,她也並不比高歌更強。沒有足夠的力量,怎麼能壓服一個手持十階神劍的強者。
「我是天照。」對於自己的身份,天照也並不想隱藏,也沒什麼可隱藏的。高歌和八歧大蛇都是這一界的巔峰強者,有資格知道她的身份,也有資格這樣和她對話。至少在這一界,有這樣的資格。
高歌點點頭道:「原來是神仙,大駕光臨,有何指教?」
天照微微蹙眉,身上的紅光一閃一閃,顯示著情緒上的波動。高歌這話,卻嫌故意裝傻,天照當然有些動氣。但不到萬不得已,天照卻不想和高歌動手。
「八歧大蛇身上的扶桑神木,是我萬年前送給它的。」天照柔聲的說道。作為神祇,天照的情感所剩無多,最終還是冷靜的和高歌講起了道理。
高歌眉毛一揚,「如何?」
天照既然放下架子,也就不在意多說幾句。露出了個微笑的表情,解釋道:「八歧大蛇是遠古神獸的後裔,說起來,還和我有很深的淵源。它身上的扶桑神木,也是我萬年前付出巨大代價自三足金烏那借來的。
八歧大蛇和扶桑神木相生相剋,鎮壓著東瀛島下面的地火穴眼。八歧大蛇和扶桑神木哪一個出了變故,都再無法鎮壓住地火穴眼。
東瀛島上兩億六千三百萬人,如果地火穴眼中的地火爆發,東瀛島將會陸沉,方圓三千里內再無任何生物。你明白麼?」
說起地火爆發的嚴重後果,天照露出無限悲傷的神色,強大的感染力,讓狂躁的八歧大蛇都安靜了下來。
高歌緩緩搖頭:「不明白。」
天照按住心中怒氣,耐心解釋道:「你不能殺八歧大蛇,也不能奪取扶桑神木。一旦那樣做,就會有兩億六千三百萬人會死,你明白麼?」
億萬眾生,生滅全在乎高歌一念之間。天照並不恃強出手壓制高歌,反而從修者的仁義道德入手,給高歌施加強大的壓力。東方的修者,最為看重天人合一,也不喜歡亂造殺虐,以免殺生之氣污染的道心。
到了近代,修者的完整社會體系,用各種的道德和法律,從小就去約束修者,讓他們明白是非,懂得善惡,從心裡去遵守道德和法律體系。
天照雖然在另一個層面的世界上,對於天靈星卻極為的關注。這番話完全是針對人心,只要是正常的人,就會感覺到強大的壓力。
「兩億六千三百萬人會死啊?」高歌喃喃自語道,頓了頓道:「可是,那和我有毛關係!」東瀛入侵帝國,作為屠殺最凶的國家,高歌此來的目的之一本就是為了報復的。就算真死了這麼多人,高歌也不會感覺到任何壓力。
天照身上紅光一盛,神識中的怒氣,已經不受控制的外溢出來。漫空的幽冥魔火都為湛然的紅光所壓迫,收斂無蹤。
純正的血紅光芒,鋪展開來。幽暗的山腹世界內,都披上了一層刺眼的大紅光芒。
紅光中天照雙眸微凝,冰冷無情眸光如劍般,直逼在高歌臉上。那種冰冷,才顯露神祇俯視眾生的高傲。
高歌護身劍氣也募然大盛,手中的斬神劍嗡然自鳴。天照的目光中,包含著神魂力量和元氣法力兩種變化。而兩種變化又能無聲無息,通過眸光,直破高歌的神魂。其中的酷烈冷煞之意,直能把高歌神魂熔化。
神劍合一的高歌,自然就做出反應。劍氣一動,就抵住了天照的攻擊。
在這個宇宙層面上,就是眾神下凡,高歌也有信心憑著手中神劍一戰。神力再強,也要受到宇宙規則的限制。從力量層面上說,高歌手中的斬神劍才是絕世無雙的劍器,非是一絲神識所能比擬。
當然,天照這一擊也沒有出全力,只是給高歌一個教訓,讓他別太囂張。縱然只是一絲神識在此,也有能力擊殺高歌。
高歌微微一笑,「不爽啊?不爽你來阻止我啊!」
天照寒聲道:「小小修者,不要拿了把十階劍器,就目中無人。我雖非無所不能,殺你卻只在反掌之間。」
高歌哈哈大笑,屈指在劍脊上彈了一聲,「鏘」的一聲劍鳴清越激盪,「劍名斬神,殺的就是你這種傢伙!」
話音未落,白金劍鋒一振,一劍化萬鋒。
電閃間千萬記的劍光向天照疾刺,鋒銳無匹的白金劍光閃耀出,漫空的血紅光芒切割的七零八落,再沒有之前凜然不可侵犯的威儀。
在和戰神馬克思一戰後,高歌大有進益。在劍道的上的技巧變化,也有了進一步的提高。此時萬千劍光疾刺,或是至陰,或是至陽,或是至剛,或是至柔,陰陽、剛柔的組合,讓高歌每一道劍光都有著不同的法力變化。
上萬種的劍光變化,每一劍都承接上一劍的變化,如此一劍接一劍,上萬種變化首尾相連,匯聚成一個完整的變化。
最後,萬鋒化一劍,直刺天照眉心。
高歌的劍光變化之繁複迅疾,就是天照也要為之驚歎。現在的劍技一劍是出神入化精細入微,是萬年前所遠遠不及的。
迅疾如電的劍光,在高歌手中施展出來,卻偏偏有種閒適自在的意味。劍光一動,就從簡化繁,又由繁化簡,種種變化,全不容人有任何閃避的機會。
以天照的實力,也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這一劍完成所有變化後,才來得及出手。
迎著那明耀鋒銳的白金劍鋒,天照輕輕探出了一根纖細修長的中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