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卷 第十六章 渾天指 文 / 踏雪真人
第十六章渾天指
白金劍光炫耀九天，千百道尖銳的劍光，從各個方向刺向奎羅。
刺，高歌劍法的最高成就，在此刻顯出絕世神威。前後、左右、上下，劍襲八方六路，沒有任何的死角，千百劍光，迅疾、凌厲，變化莫測。
奎羅雖是神族神將，存活的時間極為漫長，但自從萬年前封神大戰後，神族被眾神和人族聯手大敗，他身負重傷，一直在獨特的神囊中修養沉眠，完全封閉自己，不知道外界的變化。
前些日子，奎羅感覺到神族特有的思感波動，從沉眠中甦醒過來。破開神囊後，奎羅就失去對遠方的思感感應。
奎羅使用放出思感感應，卻再找不到之前的思感波動。但思感漫遊下，奎羅卻發現了蟲族的蹤跡。
億萬萬蟲族聚集在一起，散發出的思感，在深邃的宇宙中，如同黑暗中的燈塔一樣醒目。作為上古神族的神將，奎羅當然知道蟲族。
實際上，神族的大敗，蟲族也有著巨大的責任。在奎羅眼裡，蟲族雖然可恨，卻是背叛的奴隸，論起危險性來，遠不及人族這個大敵。
兩方既然戰鬥起來，奎羅樂觀其成。在觀察幾天後，奎羅發現永恆領域的問題，同時，他也發現，現在的人族已經有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從高階層次來說，現在的人族完全墮落，他們甚至沒有九級力量的強者。另一方面，人族在低階層次上，卻有著巨大的進步。
尤其是對於法術本質的研究，已經達到非常高的水準。某些方面，甚至超越了強大無比的神族。
奎羅專職戰鬥，對於法術並沒有很深的研究。雖說如此，以他的眼光卻看的出，現在的人族，正走在一條正確的道路上。
堅持下去，終歸有一天，人族會超越神族，成為宇宙間最強盛的民族。當然，人族要走的路，還無比漫長。
永恆領域保護了他們，同時，也限制了他們的發展。
不管如何，看到敵人蓬勃發展，奎羅的心情可不太好。因此，他現身出去指點蟲族女皇，希望她能早日攻陷天靈星，剷除人族這個大患。
同時，密切觀察人族的奎羅，也發現天罡戰士的情況。人造七級力量，讓奎羅真正的忌憚起這個天靈星來。
要知道，在神族最輝煌的時候，對於高階力量都有著深入的理解，也沒有出現過大規模製造七級力量的事情。
從六級力量開始，就很難再取巧。能夠大規模塑造七級力量，是改變整個種族的大事。一個種族，如果全員都是七級力量，那也是非常恐怖的。
現在，天靈星上的七級力量規模，還不放在奎羅眼裡。讓奎羅驚歎的是，人族可怕的創造力。現在開發出的七級力量還有所眾多的缺陷，假以時日，七級力量就會成為人族的一個***，改變人族的命運。
深悉人類弱點的奎羅，潛入天靈星後，很快就某些人身上打開缺口，得到了天罡核心的情報。
高歌，也就此納入奎羅的視線。對於這個能改變世界的人類，奎羅給以極大的重視。也正是用百萬天罡戰士的情報，讓蟲子女皇改變之前的戰略，開始狂攻。
當然，蟲族女皇並沒有完全信任奎羅。蟲族的精銳，也並沒有全部出動。可就是奎羅的插手，已經讓天靈星墜入險境。
奎羅通過手段，也認識了天靈星上一些高層人士。這些人，對於高歌是痛恨無比。突然出現的奎羅想要對付高歌，他們自然是不遺餘力的提供消息。
根據各種情報，奎羅幾次作為隨從混入阿房宮，通過觀察天罡戰士的回歸，終於逆向推導出幽冥血域的位置。
今天，奎羅穿越時空，準確的找打幽冥血域的位置。他來找高歌，就一個目的，擊殺高歌，斬滅人族大興的希望。
第一眼看到高歌，奎羅也有些意外。毫無疑問，高歌是九級力量強者。天靈星上數十億修者，都受困與永恆領域，難以解脫。
高歌卻能突破永恆領域的限制，突破到九級，絕對稱得上神奇。奎羅親身體驗過永恆領域的威力，知道其中的法則極為完善，根本沒有任何的投機取巧的可能。
哪怕是他身在永恆領域，也不可能做出任何突破。奎羅掌握著高歌的最詳細資料，知道他是天靈星本土生長出來的天才。這種情況下，能夠突破永恆領域的限制，真是讓奎羅都要驚歎不已。
親眼看到高歌，更能感受到高歌的超卓和強大。越是如此，奎羅越要把他斬殺。
兩個人沒說幾句話，高歌就率先動手。奎羅沒想到，高歌居然敢先動手。更沒有想到的是，高歌的劍法如此強橫。
在別人口中，奎羅反覆聽到的就是高歌的強橫。可對奎羅來說，連七級力量都沒有掌握的一群人，他們對力量的評估沒有價值。
何況，在永恆領域內成長起來的高歌，力量還能超過八級不成。看到高歌有九級力量時，奎羅也只是驚歎，更多的是對高歌突破永恆領域的讚歎。
奎羅擁有成熟的十級力量，是宇宙間最為強大的力量。只要改變生命本源的眾神，才能在層次上領先，可真正的力量，始終要局限在十級力量之內。
漫長的修養，讓奎羅恢復上古時期的巔峰狀態。作為神族的十大戰將之一，奎羅在上古時期，還有過擊殺人族神祇的戰績。
可以說，奎羅是宇宙間現存的最強大力量之一。身經百戰，戰績卓著，奎羅無所畏懼。在他看來，斬殺高歌，易如反掌。
十級和九級的差距，是任何天才都無法跨越的鴻溝。
高歌的劍法，卻讓奎羅見識到，劍道技藝的最高水準。奎羅從沒有想到，有人能把劍用到這種層次。
出神入化的技巧，匪夷所思的戰法，在遠古之前，都是不可想像的。奎羅自問也是武道巔峰強者，面對高歌的劍法，依然要自愧不如，遠遠的不如。
天靈星對於法術的本質研究，在技術上已經盡善盡美。當高歌這個層次完美的應用法力時，展現出的威力就稱得上可怕了。
瞬間，千百道劍光的電閃而至。這些劍光，沒有一記是虛招，每一劍，在細微處都有著不同。每一劍上的劍氣，都是那麼的凌厲鋒銳。
高歌的疾速，近乎要超越時間長河。而他手中的十階斬神劍，哪怕是奎羅也不敢輕攖其鋒。
在力量受到限制之際，高歌的劍法，讓他所向無敵。
奎羅雖然是上古神族的十大神將，威名赫赫，在和高歌同等力量下，他也不是對手。不過，神將奎羅，可不會如此輕易的失敗。
幽冥血域，也不是天靈星。這裡雖然受到永恆領域的影響，可由於時空的巨大差異，永恆領域的力量，也被大幅消減。這，就是奎羅的機會。
奎羅低喝一聲，發出一個奇妙的音節。從發音來說，很接近九字真言中的「臨。」
千百道飛揚的黑色身影，千百激射如電的白金流光，在真言聲中猛然遲緩下來。高歌能感覺的到，時空似乎猛然間凝固起來。
奎羅探出一根手指，點像高歌的眉心。緩緩探出的手指，雖然緩慢，卻讓高歌無處可逃。
奎羅這一招，並非是真正的速度，而是控制空間法則，讓空間的元氣完全凝固起來，就像冷卻的鋼鐵溶液，高歌就凝固在裡面，每作一個動作，都要與整座空間的元氣為敵。
實際上，高歌要承受的力量比凝固的鋼鐵還有強硬千萬倍，九級的法力，也難以移動身軀。換做化神級的修者，只是這一下，就會凝固的空間元氣活活擠壓死。
這種狀態下，奎羅的刺向高歌的手指雖然不如何快速，卻讓高歌難以躲避。暗金色的指甲，透出高傲的含蓄深沉。
手指尖所蘊含的強大力量，足以在一擊間擊穿所有防護，擊碎高歌的元神。
神將之威，在這一擊中體現的淋漓盡致。相比之下，高歌的劍道雖然臻於完美，可奎羅控制法則，直指本源大道。能勝過高歌，全憑對於力量本質的感悟，沒有一絲僥倖。
「崩！」金色識海中，高歌元神低喝道。言為劍聲。元神內的九曜神劍，匯聚在一起，形成衝霄劍意，元神中劍意激盪，不由的發出一聲低喝。
九曜神劍劍訣運轉，溝通斬神劍。十階劍器與大乘級本源法力同時發力。精妙入微的劍訣，讓高歌在凝固元氣中巧妙的抽取到所需要的元氣。
隨著元神的低喝，威嚴、莊嚴的六稜白金劍鋒，猛然破開凝固的空間，斬向奎羅的刺來的那根手指。
凝固的空間中，白金劍鋒所過處，留下一道明顯的劍痕。就像無暇的冰面上炸裂開冰紋，劍鋒留下的劍痕逐步擴散開來，細密的紋路，清晰的標示出劍氣擴散的路線。
細密的劍氣紋路，以千百倍的速度擴張分裂。白金劍鋒斬在奎羅手指前，整座空間已經為細密的劍氣紋路所佔據。
高歌竭盡全力的一劍，是神將奎羅也不能壓制的。
奎羅不為所動，手指繼續緩慢卻堅決的刺下去。幽冥血域到底要受永恆領域的影響，高歌不可能沒有還手之力。
但是，在他手下，不論如何的掙扎，高歌都只能有一個結局、死。奎羅沒有說這樣的話，但他的堅決而沉穩的動作，卻把他的決心完全表達出來。
奎羅所用的法決名為渾天指。渾天指能夠重塑天地，有無限威能，是奎羅威震域內的絕學。
迎著斬神劍劍鋒，奎羅毫不遲疑的刺了下去。高歌同時也催發劍氣，把崩字決發揮出來。
劍鋒與暗金手甲包裹著的指尖相交後，兩股兇猛絕倫力量毫無花巧的正面對撞，原本凝固的空間再無法承受這兩股力量，猛然炸裂開來。
崩字決，最為剛猛暴烈，是高歌劍法中氣勢最強法力最凶的一式。劍出，天地崩裂，萬物潰滅。至剛至猛的劍氣，在最短時間內，釋放出最兇猛的威力。
奎羅控制法則，改變空間，其對本源力量的控制，高歌有所不及。這是對高階力量上的差距，無法依靠劍技來彌補。
身為神文大師，高歌雖然不能控制空間法則，卻知道如何用最小力量去破壞空間法則。因此，高歌使用崩字決，用最強力量破壞一點，打破奎羅控制的空間法則。
高歌的崩字決，並不像奎羅想像的那麼容易應對。高歌對於神將並沒有太深刻的理解，但在永恆領域的範圍內，高歌可不覺得這個神將能把他如何。
同奎羅的自信一樣，高歌同樣對自己有著絕對的自信。
然後，事情正照著高歌所預料的那樣發展。
奎羅的渾天指所有變化，都在高歌的蠻橫近乎無禮的一劍中崩碎破裂。
轟然爆發的元氣中心，散發出無數異色流光。高歌和奎羅卻都巋然不動，任憑無數元氣衝擊。劍鋒與手指，始終保持相持的狀態。
神光照耀下，高歌神情淡然眸光明銳，雖然面的宇宙間最強大的神將，卻不落一絲下風。
奎羅一指沒能擊殺高歌，反而被高歌破了渾天指，心中更是震驚。他的渾天指，並非是簡單的一門武道，而是結合本源力量，能夠發揮出各種威能的神族神技。
渾天指運轉到極處，甚至可以重新組合元氣，重新塑造天地，點化生靈。可神妙無比的渾天指還沒有發揮出作用，就被高歌一劍崩碎空間，破壞所有後續變化。
可以說，對戰局關鍵點上的把握，高歌更勝一籌。從落後搬回幾分主動。
奎羅臉上的面具無聲打開，露出威嚴的面孔。奎羅的相貌可以說是極為英俊，深目高鼻，額頭寬闊，眉宇間凝聚的都是高傲，金色的眼眸，卻有著星空般的深邃。
不過，他純金色的膚色，明顯的與人族有著巨大差異。
奎羅奇異深邃的金色眼眸看著高歌道：「你給了我太多驚奇？你真的人族麼？」在奎羅而言，這句話是他對高歌的褒獎。高歌的強大，讓奎羅也要對高歌另眼相看。
高歌並不領情，反問道：「你這麼無能，真的是神族麼？」
奎羅唇角微微扯動，露出一個很特殊的表情，似乎在笑，又似乎在發怒，總之，這個臉部細微的動作讓奎羅有了幾分人氣，不在像一個戰鬥傀儡。
「人族總是這麼無知。」高歌的回答，也讓奎羅沒有繼續下去的興趣，照例做出評價後，奎羅再次出招。
「空……」奎羅念道。似乎為了照顧高歌，奎羅這次念出字節，有著明顯的意義。落在高歌耳中，就成了「空」字。
渾天指上強絕的法力一變，無量元氣似乎瞬間消失，整座空間也隨之消失。徹底的空虛，包圍著高歌。
高歌雖然能看到奎羅，彼此卻像間隔著無窮世界，不論高歌怎麼努力，都無法觸及到對方。更糟糕的，世界突然的變化，沒有了一絲元氣，連法則都消失掉。
沒有顏色，沒有遠近，沒有高低，沒有冷熱，高歌就像墜入無盡虛空，一時間，就是元神都是一片空虛，要在無盡的空虛中融化掉。
「偉大神族的力量，豈是你所能知曉的。跪下俯首認錯吧……」奎羅的聲音，在虛空中傳遞過來。
整座虛空中，只有奎羅的聲音才是唯一的存在。高歌元神震動，不由的就想去追隨那聲音。這就像無盡黑暗中突然出現一點光芒，人本能的就想去接近那光芒。
奎羅使用的並非是惑神法術，而是渾天指自然產生的折服一切智慧的力量。
高歌知道自己為對方高深莫測的法力所動，心神有了空隙，才會生出種種軟弱困惑。
「唯精唯純唯一。」高歌的道心經歷千年的練劍，早已經達到圓融無暇的境界。雖然為奎羅法力所懾，道心一轉，立即恢復清明。
不錯，在這個空的世界，一切都似乎不存在，連本源元神，都因為無處寄托，瀕臨消散的命運。
但是，在這個世界中，終究有些東西是奎羅所無法影響的。高歌心念轉動間，已經想到破解之法。
斬神劍，十階斬神劍，是不會真正消失的。只是元氣的消散，讓高歌暫時失去對斬神劍的感應。
「我劍何在……」高歌低語道。與元神完全融合為一體的斬神劍，在元神波動中顯露出真身。
六稜八面的白金神劍，在無量虛空中傲然閃耀。高歌一手握住斬神劍，大喝道：「破盡一切虛妄。」
無量虛空，在白金劍芒下轟然瓦解。
整個過程說來很長，實際時間不過是萬分之一剎那。奎羅的渾天指第二變，就再次被破。
奎羅眼眸閃過一抹讚許之色，「人族雖然卑劣、無恥、惡毒，不可否認，你們很聰明……」
「不過、」奎羅口氣一轉繼續道：「始終都是小聰明，改變不了什麼！」
說著，奎羅的渾天指再變，「生。」
突然的變化，以高歌之強，也不禁為之震驚。
（異地第一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