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150章 醫生選擇 文 / 經綸

    第150章醫生選擇

    鐵牛自從跟著大家一起進來以後一直坐在一邊一聲不吭，他看起來並沒有受什麼大傷的樣子。反倒是這些受傷的人都是被他打倒的。

    鐵牛這會兒有些發愣，事實上他是有些震驚，震驚於張揚剛才所表現出來的實力。張揚身手靈活那是不用說了，剛才那麼多人圍攻他卻連他衣角都沒帶到一下。不過鐵牛不是特別靈活的人，對此他也不至於如此震驚。

    真正讓鐵牛感到震驚的是張揚最後與他對的那一拳，以拳對拳，沒有任何花巧。要說取巧倒是自己借了一衝之力佔了不少便宜，可是最後敗的卻是自己。

    鐵牛想不通，他不是自認天下第一，但也覺得自己的鐵拳實力不錯，即便有人比自己更厲害也不過是高出一線而已，可是張揚剛才的表現讓他很受打擊。

    鐵牛並不傻，尤其在武功方面還算是頗有天賦的，自然看得出張揚剛才贏得輕鬆，根本未出全力。鐵牛這會兒一條胳膊已經抬不起來，他當然也明白，如果張揚全力施為的話自己現在恐怕遠不止胳膊抬不起來那麼簡單，可是即便如此，他仍覺得這樣被擊敗有一種被輕視了般的恥辱。

    鐵牛有些心灰意冷，以至於對周圍的事情不聞不問，反正也沒人理他，他對花貓那些人的叫聲似乎也沒有什麼反應。

    「你的胳膊怎麼樣？」張揚這時候忽然走到鐵牛身邊道：「我看看你的胳膊！」

    鐵牛抬眼看看張揚，沒有說話，心裡卻有種說不出的滋味。

    若是在以前，對於像鐵牛這樣不問青紅皂白就向自己動手的傢伙，廢他一條胳膊算是對他客氣的了。可是現在張揚站在醫生的立場上看問題的時候，又覺得應該替他治療一下這條胳膊，醫生總不能任由他這條胳膊廢了！

    張揚也不去管鐵牛是否說話，抬起他的手看了看，微微皺眉道：「我與你無冤無仇，幹嘛那麼拚命？你這條胳膊傷得不輕，恐怕要有些日子不能動了。」

    鐵牛這會兒是忽然看到了一個讓他覺得自己也許這輩子都沒法達到的高度，因此有些心灰意冷，甚至認為自己的胳膊是不是還能動都無關緊要了。

    「拚命又怎樣？」鐵牛忽然搖搖頭道：「有資本拚命嗎？有資格拚命嗎？」

    張揚聽他忽然語氣落寞的說了這麼一句話，便笑道：「拚命就是拚命，有什麼資格不資格的？草民之怒，即便只是伏屍二人，流血五步，亦能使天下縞素。」

    鐵牛一臉迷茫地看著張揚，顯然沒有明白張揚這話的意思。張揚見了只是笑笑道：「你為什麼習武？」

    張揚這話讓鐵牛明顯愣了一下，這個問題看起來很簡單，他卻從來沒想過。為什麼自己要習武呢？好像只是覺得應該去做，也許想讓自己更強大，也許就是喜歡。鐵牛忽然覺得自己沒法回答這個看起來很簡單的問題。

    「也許就是喜歡吧？」鐵牛說道，自己也不是很肯定。

    張揚搖搖頭：「喜歡也有原因的，你說不出來只是因為你不知道，並不是沒有。」

    「作為一名醫生，我應該為你治療這條胳膊，」張揚說著又道：「但是如果我治好了你的胳膊，你又會用他去幹什麼呢？如果你用他去打那些無辜的人，那麼是不是我害了這些人呢？」

    張揚歎了口氣道：「雖然以醫生的觀點，我沒有理由不替你治療這條胳膊，但我很希望我的治療是有價值的，不要讓自己有一天因為這個治療而後悔。假如有一天我不得不又去治療更多的被這條胳膊打傷的無辜者，那麼我也許會後悔的。」

    張揚說著話，手上卻已經在動作，說是擔心後悔，卻沒有拒絕治療的意思，也許這就是作為一個醫生的選擇。

    「人可以有讓自己擁有超出常人的某一種能力。」張揚道：「比如說醫生，醫生可以為人治病，當他為人治病的時候，他的能力越強，他就能救更多人。可是醫生同樣也能害人，當他害人的時候，他的能力越強，他就會害更多的人。」

    鐵牛聽了若有所思，對周圍的事情似乎都茫然無覺，以至於都沒有意識道張揚已經在替自己治療手臂了，連他將金針扎入都沒有察覺。

    張揚也沒有再說話，而是專心給他治療，正如他自己說的，站在醫生的角度，他沒有理由不治這條胳膊。

    張揚說的這話，聽到的不止是鐵牛，韓克、王凱、曾遠澤他們也都聽見了。他們這些人也都是就要做醫生的人，張揚這話更能引起他們的感觸，一時似乎大家都在想這個問題。

    終於，張揚收了金針，放下鐵牛的胳膊道：「好了，胳膊不會有什麼大問題了，休息兩天不要劇烈運動就是了。」

    張揚將金針消了毒，放回那個筒狀盒子，又說道：「胳膊是治好了，希望你不要讓我為這件事後悔！」

    鐵牛卻沒有說話，依然愣愣地有些出神。張揚的話，也不知道他聽進去了沒有。

    這會兒，那幾個人的傷勢也都處理了，雖然鐵牛拳腳不輕，但好在每次打中之前他也都知道是自己人，雖然收勢不及，可也多數是收了力的，傷害也就有限，多數也就是些皮肉傷，並沒有什麼大的妨礙。

    張揚見了，便道：「好了，你們的傷也治了，這就走吧，以後千萬不要再來幹這種事了，我雖然只是醫生，但也不是好惹的！」

    「不行！」曾遠澤忽然叫起來：「不能就這麼放過他們，是誰讓他們對付老大的還沒說呢！」

    張揚笑道：「還能有誰，在學校裡又有誰會幹這件事？其實知道了又如何？難道我也叫人揍他一頓？」張揚其實很清楚，和自己有矛盾的人當然也有些，比如像黃培東，但是黃培東那樣的人要對付自己，不會就找幾個這樣的小角色吧？至於學校裡有誰想對付自己幾乎不用想就知道。不過這種人，張揚連花工夫想對付他都覺得是浪費時間。

    「那也不能就這樣放過他啊！」周婭妮憤憤不平。她仍然覺得那個想要對付張揚的人真是萬分可惡。

    「好了，你們走吧！」張揚卻無所謂地對花貓說道。

    花貓沒想到張揚就這樣放過他們了，看看張揚道：「那我們真的走了？」

    「走吧！還賴在這裡幹什麼？又沒人請你們吃晚飯？」張揚道：「難道你們的傷還想再治治？」

    張揚的話把幾個人嚇了一跳，他們當然能明白張揚嘴裡的「治治」是什麼意思？這會兒他們都知道自己的傷沒什麼問題，張揚他們的治療也確實是有效的。不過剛才的治療也確實很有些折騰人，現在想起來仍然讓人有些後怕。幾個人都在心裡暗暗發誓「以後再也不打醫生的主意了！」

    幾個人聽了張揚的話，慌忙站起來往外走，走到門口，花貓才發現鐵牛沒有跟來，扭頭卻見鐵牛仍然在那裡發呆，愣愣地坐著也不知道在想什麼。

    花貓叫了聲「鐵牛！」，鐵牛卻沒有任何反應。耗子也跟著叫了兩聲，鐵牛卻仍然呆愣愣地坐在那裡。幾個人卻不敢再等了，生怕一會兒張揚他們又想起要給自己治療治療，於是也就不再理會鐵牛，自顧走了！

    「哈哈，今天真是大快人心！」見幾個人慌慌張張地走了，酒吧老闆陳德彪高興地道：「我請大家喝啤酒，全場每人都有！」

    這會兒時間晚了些，雖然還沒到酒吧高峰時間，人卻要比張揚他們剛來的時候多了不少。後來的人有不少剛才也在看熱鬧，雖然大多數不明白究竟是怎麼一回事，但是老闆說請客大家都聽懂了，於是轟然叫好，酒吧裡的氣氛頓時就熱鬧起來。

    一時酒吧裡大家都挺興奮，唯獨鐵牛一個人依舊愣愣地發呆，不過這會兒也沒什麼人再去理會他了。

    請喝啤酒，自然不能沒有張揚他們的份，按著陳德彪的意思，他還要請張揚他們吃晚飯呢！理由很簡單，那兩千快錢今天就是白撿回來的，不用白不用！再說從此少了麻煩，他可是賺大便宜了，請張揚吃一頓飯也是應該的。

    不過張揚還是謝絕了他的好意，沒有別的意思，今天他做的事情，本來就不是為了陳德彪，至於那兩千塊錢，不過是隨便的事。張揚也不想弄得自己好像幫了人家多大忙似的感覺。

    幾個人喝了啤酒，謝了陳德彪的好意，便出了酒吧，今天的事情也夠多的了。又是綁架又是打架，大家也該歇歇了。

    「婭妮，我跟張揚現在回學校去了，你現在回去吧。這兒也沒什麼事了！」走出酒店，韓克便對周婭妮道。對於這個表妹，韓克也有點頭疼，今天因為在電視裡看到一個鏡頭，這小妮子就不管不顧地跑來了，對張揚的意思那是在明顯不過了。可是韓克也深知張揚有了個宋佳瑩，而且兩人關係顯然很好。儘管不想讓周婭妮受到傷害，他還是盡量讓她遠離張揚，不然的話，弄不好，到時候她會傷得更深。

    「是啊！」聽了韓克的話，張揚也道：「周婭妮你回去吧，今天事情也夠多的了。晚上我們回學校還有些事，你就不要跟著了！」

    「哦！」周婭妮答得有些不情不願，不過她現在也已經習慣了聽張揚的話，既然張揚說有事，不讓她跟著，她也只得先回去了。

    看見周婭妮一副無精打采的樣子，張揚自得道：「周婭妮，謝謝你的關心，不過以後別那麼急匆匆地趕來了，那樣急急忙忙開車容易出事，有事你打個電話就是了！」

    周婭妮聽他這樣說，雖然覺得自己辛辛苦苦趕來還不被認同，可是私底下又覺得張揚還是關心自己的，這不是怕自己開快車出事嗎？於是心情便又好了幾分，和眾人道了再見，開著寶馬走了。

    張揚正要回學校去，忽然鐵牛急急忙忙地衝出酒吧，趕上張揚道：「張醫生，你收我做徒弟吧？」

    張揚看了鐵牛一眼，搖了搖頭道：「不行，你連自己為什麼習武都弄不清楚，我是不會收你這種徒弟的！」

    張揚說完，不再看鐵牛，和韓克他們一起往學校方向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