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309章 說點什麼 文 / 經綸
第309章說點什麼
李玉華最近很有些鬱悶，連市局的老局長都立了軍令狀一月破案了，她這個分局的刑警隊長壓力肯定小不了。
眼看半個月過去了，案子進展緩慢。最讓李玉華沮喪的是那個修理工朱任濤沒能抓到。朱任濤確實是有重大嫌疑的，而且李玉華的判斷也沒錯，朱任濤確實是回了老家了。
根據事後瞭解，朱任濤最近確實回過家，可是就在抓捕小組趕到他老家的當天凌晨，朱任濤忽然匆匆離家，不知去向。
無奈之下，李玉華只得向局裡申請，發佈全國通緝，要求各地警方協查。
通緝在逃的朱任濤是一回事，可是李玉華始終感覺這裡面有些問題，自己帶著追逃組趕到的那一天，朱任濤忽然離開老家，這僅僅是巧合嗎？
如果不是，那麼就是說內部有人走漏了消息，李玉華這次率隊追逃，自然是向局裡做了匯報的，知道的人恐怕不少，調查起來並不容易。
這幾天，李玉華也暗中調查了交警大隊的徐正國，這個徐正國雖然態度可疑，但是看起來也只是內部工作調動，並沒有證據證明他跟這起案子有關。李玉華一度懷疑過交警大隊的副隊長孫立，因為調查顯示，正是這個孫立在孟長峰調職事件中起了重要作用，同時也是這孫立促使徐正國調到如今的崗位。
當然撇開孟長峰被碾壓案不提，孫立的行為也沒有什麼太過不正常的地方，這完全是他職分之內的事情。不過聯繫在一起就未免有些可疑。李玉華已經安排對孫立的秘密監視和調查，可是沒有確切證據前，她不可能拿一個交警副大隊長開刀。
案子現在卻急待突破，李玉華無奈之下又想到了還在醫院裡的孟長峰。上一次去醫院，孟長峰並沒有說出什麼有價值的信息，不過當時他的身體狀況不好，也不適合長談。李玉華決定再去找一次孟長峰，希望能夠發現點什麼有價值的信息。
讓李玉華奇怪的是，當她帶著小路趕到孟長峰的病房門口的時候就看道張揚拉著個警察走過來，說拉其實不太確切，徐正國這會兒幾乎是腳不點地走著，倒有點像是被提過來的。
徐正國好歹是個警察，這些年也開始習慣了在普通百姓面前保持一定的優越感，可是這會兒被張揚拉著走，卻一點反抗的能力都沒有，心裡又惱又驚。
張揚當然也看到了李玉華，卻也沒說什麼，只是向她點了點頭打個招呼，便提著徐正國進了病房。
孟長峰住的是雙人病房，這在他一個交警屬於正常待遇。同病房的是個五十多歲的老者，山東人，也姓孟。因為盲腸炎急性發作而住院，現在已經手術完畢，也恢復得差不多了。
老孟很健談，開刀後只能臥床讓他更是將聊天當成了主要樂趣。聽說孟長峰與他「五百年前是一家」，便更興奮了。幾天下來，老孟和小孟就成了朋友了。
對於孟長峰的遭遇，老孟頗有些義憤填膺。每次談及此事都會憤而怒叱那碾壓孟長峰的罪犯，看起來比孟長峰自己還氣憤。
孟長峰最近倒是好了不少，這一點不得不感謝張揚的醫術高超。在如此嚴重損傷的情況下，張揚仍舊做試圖保住孟長峰雙腿的治療，而且也確實成功了。
孟長峰現在雖然還不能動彈，而且受傷的地方還常常疼痛。但是這種疼痛卻讓他感到高興，至少，他能感覺到腿是自己的。
失去過的才會更珍惜，這句話對於孟長峰來說正適用。孟長峰一度認為自己能保住一條命就不錯了，殘廢已經是不可避免的了。正因為這樣，當他能感覺到腿還是自己的時候，那種激動的心情就可以想像了，他甚至為了那種疼痛而激動不已。
孟長峰的母親也在，看到張揚進來，這位母親立刻就站了起來，熱情地招呼張院長。她知道就是這位年輕的副院長救了自己的兒子，還保住了他的雙腿。她對張揚的感激之情是難以言表的。
這位當初曾經要給張揚下跪的母親是篤信佛教的。如今每天敬拜菩薩的時候，都多了一項內容，請求菩薩保佑張揚好人好報！
孟長峰忽然看到張揚拉著徐正國進來，心裡也有些詫異。他和徐正國算不上很熟，但是大家是一個隊的，彼此總是認識的。
最近一段時間，孟長峰躺在床上也時常在想這次發生的事情，孟長峰生性耿直，做了警察難免會得罪一些人。不過思前想後他都不認為有什麼仇恨可以讓人這樣殘忍地對待自己。要說這段時間比較令人氣悶的就是副隊長孫立暗示自己修改卷宗的事情。
孟長峰並不傻，現在想起來，自己忽然被調換崗位多半是和那起交通肇事案有關的，作為自己的接任者，他對徐正國不會有多少好感。
這件事情大家心知肚明，當徐正國憤憤然地被張揚拉到這裡，看到躺在病床上，兩腿裹得嚴嚴實實，纏著厚厚的繃帶，身上還打著點滴的徐正國的時候也是一陣無語。一時兩人都沒有說話。
一旁的老孟忽然看到了一個身穿制服的警察，卻會錯了意。立刻對徐正國道：「警察同志，你是來調查小孟的案子的吧？你可一定要把那個沒人性的傢伙抓住啊！這太猖狂了。光天化日之下公然行兇，殘忍之至啊！」
老孟認錯了人情有可原，一般百姓看到身穿制服的警察當然分不清交警、刑警啥的，而且可能第一反應都不會想到交警，何況老孟一直覺得孟長峰的案子應該有人好好查一下。
可是老孟認錯了，卻讓徐正國有些尷尬，正像剛才說的，這個事情兩人心知肚明，雖說都不能肯定孟長峰是因為這件事被報復的，可是至少大家都知道兩人調職地事情都和那起飆車肇事案有關，而且兩人多少都有些懷疑這兩起案子中有什麼關聯。
徐正國不說話，可是張揚卻說了。
「看到了吧？」張揚問道：「這就是你的同事。你的同事為什麼被調離工作崗位？我想你知道吧？」
張揚說著又道：「你們交警大隊的內部調動確實和我無關，但是我知道你們應該公正地處理交通事故，再不濟應該如實地記錄和反映情況。這一點我覺得孟警官是做到了，可是你呢？你一味想掩蓋真相到底有什麼目的？」
張揚不像李玉華，李玉華雖然心急破案，但身為警察，她是要講證據的。張揚卻不管這些，既然認定這個徐正國有問題，故意掩蓋真相，他當然就嚴厲質問，絕不容情。
「我，我沒有！」徐正國被張揚問得有些發慌，下意識地否認。
「你沒有？」張揚卻不打算放過他，繼續逼問道：「這個案子孟長峰已經調查過了，事實清楚，當事人都有簽字。你們卻忽然把他調離崗位，重新調查案件。拒不尊重事實，一味編造故事。你們掩蓋真想，目的何在？保護那個孫曉強？還是幕後另有其人？還有一輛參與飆車的黑色跑車呢？你們找到了嗎？孟長峰當時清楚的記錄了還有一輛跑車參與飆車？當事人也都指出了這一點，可是你們卻不去把那輛危害百姓安全的跑車找出來，你們在幹什麼呢？忙著修改記錄，掩蓋真相？你們掩蓋的是什麼？保護的是誰？」
不光是孟長峰，連剛剛進來，還站在門口的李玉華也愣住了。張揚這一連串的質問弄得徐正國啞口無言。說實在的，徐正國只是個小人物，並不真正知道這裡面的來龍去脈，他不過是按著孫立的吩咐做點小事而已。借此換來領導的賞識和升職的機會。
張揚這段話讓徐正國無話可說，沒想到卻惹惱了一旁的老孟。老孟也算是個疾惡如仇的脾氣，一聽張揚這話，瞪了徐正國一眼，怒道：「感情你還是小孟的同事啊？你這樣做還算警察嗎？對得起自己同事嘛？」
徐正國被說的臉上紅一陣、白一陣，看看孟長峰，他卻扭過頭去不願意理自己。
李玉華也是有著豐富刑偵經驗的，此刻看到徐正國的表情，當即過去道：「徐正國，希望你不要妨礙司法公正，你是警察，應該知道，偽造證據，妨礙調查的嚴重性。孟長峰的案子是現在的重案，我不說你也明白，這案子破案不過是早晚的事情，到時候不要有什麼牽連到你，就不好辦了。」
徐正國被李玉華嚇了一下，要是真被牽扯到孟長峰一案中那就冤枉了。這本來是和自己毫無關係的案子，可是他也知道，這既然已經成了重點案件了，那麼一旦牽扯進去，麻煩就大了，弄不好就得扒了這身警皮。
不過徐正國還是猶豫了一下，看看李玉華問道：「你是誰？」
「市南分局刑警隊李玉華！」
李玉華的名頭還是響亮的，很多人都知道，何況徐正國也是警察系統的，一聽之下頓時臉色就有點變了。
李玉華見狀便不失時機地問道：「怎麼樣，你是不是願意合作？有什麼要告訴我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