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483章 京城之行 文 / 經綸
第483章京城之行
改革的事情總會有些議論和阻力，不過中國這個地方講究的是基調。凡事都有定下來的基調。基調從來都不是具體執行的單位或者個人定的，中國有一句話叫做「上行下效」，所以說基調都是上面早就定下來了的。
海城市的這次醫改，說是試點，不過那是上面有人給衛生部通了氣的，只要不出大紕漏，那就算是定下來的方針政策，一定要執行的。
當然對於具體的執行人來說，你要學會體察上意，換句話說上面想要做的事情，你試點的時候一定要拿出點成績來。現在這件事，這個負責體察上意的顯然就是海城市的衛生局長沈維國了。
沈維國最近確實很積極，下面有張揚在帶頭實施，上面是沈維國在大力推廣。這種從上到下的試點工作那是你不想做也得做的。所以不過短短的兩個月時間，公佈藥價的活動就在海城全面展開了。
自從洪大海老老實實地進了局子，韓家的通達運輸倒沒有再遇到什麼麻煩，那個司機受傷的司機雖然多出骨折，好在並沒有什麼致命傷害，在添齡醫院的調理下倒也恢復良好。而張揚的飛揚藥業也是運轉正常。
劉大路和朱然在勝丘的第一家零售藥店也開張了，藥店的藥瓶價格訂得比較低，不過因為現在只有一家零售藥店，藥品需求量還是比較少，成本相應較高，第一個月做下來，非但沒有賺錢，還稍稍虧了一點本。
不過劉大路倒是很有信心，據他估算，到了第二個月基本上就能收支平衡了，只要繼續努力，賺錢是早晚的事情。張揚和韓克本來都沒指望零售藥店能夠賺錢，只要不用持續往裡填資金，能夠保持正常運轉也就算成功了。現在這個結果他們就能滿意了。
照說這樣也算是萬事順遂，不過許綱打來個電話卻又報告了些不那麼好的消息。
許綱的意思，最近張揚的風頭太勁，引起了一些人的不滿，尤其是一些中醫界的所謂老中醫，權威。很多人認為張揚這樣的後輩小子就被抬得這麼高是對大家多年行醫的一種否認。說中醫是要講究經驗的，一個剛畢業的年輕人憑什麼當院長、當教授？而且醫生治病救人是嚴謹的，把一家醫院交給這樣的年輕人是不負責任的。
張揚聽了許綱的話笑了笑道：「這種話今天又不是第一次聽了，與我何干？我只要能把病人治好就是了，那些人都沒見過我，想怎麼說也由得他們吧！」
「說是這樣說！」許綱道：「可你不知道，這一次情況有些不同了，上一次雖然很多所謂的權威議論紛紛，不過也有人支持你，比如隴海吳華醫院的李院長。不過總的來說，那些老學究、老中醫大多對你這個年輕後背持懷疑態度。」
「這本來也是沒什麼，」許綱接著道：「不過你這次帶頭搞出來的這個醫藥改革卻是動了某些人的利益，所以就有人攛掇著要對付你。那些老傢伙本來就對你不滿，現在有人在暗中使勁，把那些老傢伙都拉了出來。」
「那又怎麼樣？」張揚無所謂地道：「他們要說就說吧！難道還能用唾沫把我淹死不成？那些人怎麼說根本無所謂，你看看現在醫院的情況越來越好，病人間的口碑可不是他們說的那樣的，我去理會他們幹什麼？」
「口水當然不能淹死人！」許綱道：「不過你要知道這些人的能量可是不小的。我聽說這回他們搞了一個大簽名，據說有幾十位醫療界的專家，知名醫生簽名反對讓你這樣一個年輕人做教授、三甲醫院院長！」
「哦，對了，我們兩家醫院升級三甲的報告已經上報了，這個你知道吧？」許綱說著又問。
「這個我知道啊！沈局長可沒少說這件事！」張揚道：「至於提名啥的我想也不用太過緊張吧？難道就憑這些見都沒見過我的人一句話，衛生部就會不讓我當院長？再說我們是私立醫院，我這個院長也不是國家幹部。何況就算他們不讓我當院長，不讓我當教授，難道還能不讓我治病救人嗎？只要能治病救人，其他的理會他做什麼？」
張揚的話讓許綱沉默了一會兒，過了一會兒才歎了口氣道：「你年紀不大，怎麼就能這麼豁達呢？說得倒是也不錯，作為醫生，只要能治病救人，別的事理會它做什麼？不過有些事你不明白，真理並不總是能佔上風的，這些人為了自己的利益什麼事做不出來？在利益驅使下很多不可思議的事情都有可能發生的。」
「呵呵，」張揚輕笑一聲，朗聲道：「沒什麼大不了的！你放心好了，我總是能夠治病救人的，這一點沒什麼事能影響我，也沒人能影響我！」
「哎，希望如此！」許綱有些無語，不過還是被張揚的語氣所鼓勵，說道：「我們做醫生也就是堅持治病救人就是了，其它的也許不是我們管得了的。」
放下電話，張揚也沒太在意，許綱那稍有些落寞的語氣倒也沒有對他產生多大的影響。自己雖然要遵守這人世間的一些規則，可若說一個曾經是神仙的人淪落到連治病救人也要看別人眼色那也不太可能吧？
不過，接下來的一個電話卻讓張揚有些意外了。
電話是京城劉秘書打來的。劉秘書對張揚的態度一向不錯。雖然始終保持著一些距離，但總是挺客氣的。不過這一次，劉秘書說話似乎有些隱晦，雖然他只是說首長希望他能夠去一趟京城，其它事情並沒有多說，但張揚卻分明聽出他話裡有話，而潛台詞顯然並不是什麼好事。
劉秘書這個時候打電話來，很明顯是和許綱剛才說的那個事情有關。張揚倒是沒有多想，他並不覺得一份一些所謂的專家簽名能改變什麼，做醫生最重要的難道不是治病救人嗎？不過張揚如今也明白能取得這些做領導的支持對醫院的發展肯定是有好處的，何況張揚對那位領導還是很有些好感的，於是便道：「那好我就去一趟京城吧！」
「那好！我就不多說了，你到了再說吧！」劉秘書倒也不拖泥帶水，直接說道：「你行程定下來，具體坐哪一趟班級通知我一下，我會安排人到機場接你的，這邊的事情我都會安排好的。」
事情便這麼定下來了，張揚把手頭的工作安排了一下。現在兩個分院的工作進展都還順利，添齡醫院本來就已經理得很順利了，現在有李常富和葉肖楠管著自然沒有問題。原本的地段醫院雖然如今要改變的事情多一些，不過李延明還是做得不錯，加之最近一段時間，變動最大的關鍵部門——藥房已經在韓克的管理下了，醫院也漸漸走順了，醫護人員也開始習慣於新的管理模式。張揚在管理上所要花的功夫倒是少了。這也讓張揚能夠放心地去京城。
政治局常委確實不是一般人能比的，張揚到達京城機場的時候，一下飛機就看到劉秘書在機場裡等自己，不遠處還停著一輛黑色的紅旗轎車。
劉秘書見張揚下了飛機，便迎上來道：「首長讓我來接你！一路還順利吧？」
劉秘書是首長的親信，他親自來接說起來也是高規格了，不過張揚倒也沒有什麼受寵若驚的表示。只是淡淡地說：「還順利，辛苦劉秘書了！」
劉秘書倒是沒有覺得有什麼不妥，打了招呼就道：「車子已經安排好了！」
張揚點點頭，正要上車，就聽身後有人叫道：「張揚你走了，我呢？」
張揚還沒回話，劉秘書已經問道：「這位是？」
張揚多少有些頭大，這一次來的時候周婭妮一定要跟來，要命的是她還是攛掇著宋佳瑩來說這件事的。也不知道宋佳瑩這女孩怎麼就這麼放心，似乎覺得周婭妮跟著張揚一起去是很正常的事情。
而周婭妮說她的同學兼好朋友道首都念研究生了，她要去看她，而她自己又從來沒有去過首都，所以跟著張揚一起去比較安全。
見張揚不表態，周婭妮還說她也不白跟著張揚，她可以做張揚的秘書。還說張揚現在也是個大院長了，也應該有個秘書才對，這樣才顯得和身份相符合。並且一再強調自己可以吃虧點，免費做幾天秘書。
張揚不知道她葫蘆裡賣的什麼藥，不過也懶得去研究，她要去京城就去吧？自己還能綁住她的腿不成？以她的個性，就算自己不理她，她也會自己買張機票跟來的，所以張揚只是說自己去京城辦事，讓她到時候自己找同學去玩就是，不要給自己找麻煩。
周婭妮本來是滿口答應的，可是這會兒一下飛機，她就開始麻煩了。
聽到周婭妮的問話，張揚皺了皺眉道：「這是我同事的妹妹，到首都來辦點事，就一起來了！」
張揚這話當然是回答劉秘書的。劉秘書聽了沒有什麼不快的表示，只是道：「那就一起走吧，張院長的房間已經給你安排好了，我不知道張院長還有人一起來，不過也沒關係，一會兒再多訂一間房間好了。」
劉秘書顯然弄不清楚周婭妮和張揚什麼關係，既然張揚說她是同事的妹妹那就是好了，反正多訂一間房間對他來說也是再簡單不過的事情。
劉秘書這樣說了，張揚也不好說什麼，周婭妮卻顯得很高興，立刻露出一種勝利的微笑，跟著張揚上了車。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有周婭妮在的關係，劉秘書車上並沒有多說什麼，只是打了個電話，然後就告訴張揚房間已經訂好了，還給張揚介紹了司機周鼎。並說張揚在京城期間，這輛車就派給他了，而小周就是他的司機。
對於劉秘書沒有說的事情，張揚也沒有多問。反正該知道的到時候總會知道，張揚倒是不急。
劉秘書並沒有把張揚直接帶去見首長，而是把他送到了賓館。賓館是五星級的賓館，房間早就開好了兩間，這些倒是都不用張揚操心。
等周婭妮拿著鑰匙去了自己的房間，劉秘書便道：「張院長今天剛到就休息一下吧！」
劉秘書說著從公文包裡取出一份文件遞給張揚道：「我這裡有一份文件，張院長今天抽空看一下吧！明天上午十點小周會送你去見首長。」
張揚見他都安排好了，也沒說什麼，只是點了點頭。
「還有，」劉秘書又道：「如果張院長你要用車的話，可以打電話給小周，他隨叫隨到的。」
剛才在車上小劉已經將自己的電話號碼告訴張揚了，聽劉秘書這麼說，張揚便說了一聲：「好！」
「那好，張院長就休息吧！我先走了！」劉秘書同張揚打了個招呼便走了。
張揚關上門，坐在沙發上翻開自己手裡的文件，便發現那是一份複印件，就是許綱說的那份有幾十名專家簽名的信。看了一眼後面的簽名，張揚發現似乎還不止幾十個人，也許許綱的意思其中比較有名的就是幾十位吧。
張揚很快看了看，微微一笑，把那份文件隨手扔在茶几上。平心而論，寫這東西的人文筆真是不錯，若是不瞭解自己的人看了，真會把自己當做是個靠著關係爬上來的不學無術的傢伙。
那些人倒是花了不少功夫瞭解張揚，甚至讓他覺得他們比他自己還瞭解張揚。連他小學的成績單似乎都被找出來了，根據那份文件的意思，張揚就是個學習成績平平的中醫學院的學生，甚至還說他在實習期間就是個善於闖禍的實習醫生，這樣一個人肯定是依靠什麼關係才當上了院長、教授。
這篇文章雖然沒有指名道姓，卻暗指明華集團的周明華和海城市衛生局局長沈國維在這件事情中扮演了不光彩的角色，是他們一手把張揚捧到現在這個位置的。
很明顯，今天劉秘書把這個文件的複印件給自己看就是說明天首長會問自己這件事，這也是張揚早就料到的。剛才看了看後面的簽名，人還真不少，不過張揚卻大多不認識。這也難怪，張揚整天忙著治病，還真沒研究過這些醫療界的所謂專家。大致看了看，知道的人倒是不多，就記得那個寧永高好像以前許綱說起過，是首都醫學院博導，肛腸科專家。其它也有幾個是海城市的醫療系統的，此外他就大多不知道了。
不過張揚並不太在乎這些，說自己沒資格做院長那也得拿出事實來說話，弄些成績單什麼的說明不了任何問題。這種事情只有病人才更有發言權。而這份「詳盡」的資料中絲毫沒有提及自己治療的病例。完全都是些旁敲側擊的論據，不值一駁。
張揚正想著，門口就傳來了敲門聲。不用說那肯定是周婭妮了。
果然不出所料，張揚打開門的時候，就看到周婭妮站在門口。這小妮子已經換了一身衣服，臉上也化了淡妝。最近小妮子的身材似乎愈加的好了，連張揚也不得不承認，這小妮子現在越來越有女人味兒了。
周婭妮似乎挺高興的，進了房間就道：「到底是大院長啊！接待規格挺高的嘛！」
張揚微微一唏道：「這值得什麼，你周大小姐還有什麼沒見識過嗎？」
周婭妮也不辯解，見張揚扔在桌上的文件沒有合攏，便看了起來，這一看她就有些怒了，拿起那文件仔細看，半天才放下文件怒道：「這些都是什麼人啊？怎麼可以顛倒黑白？他們怎麼不去問問你治好了多少病人，救了多少人？在這裡像烏鴉似的瞎叫！」
看到周婭妮氣呼呼的樣子，張揚倒笑了，這小妮子這種樣子看起來倒還蠻可愛的。張揚笑著問道：「我都不氣，你氣成這樣幹什麼？嘴長在人家身上，他願意怎麼說就怎麼說唄。我做醫生是為了病人做的，又不是為他們做的，何必在乎？」
「那也不能這樣啊！」周婭妮依然氣呼呼地道：「這不是在背後捅刀子嗎？太卑鄙了！不行，明天我要跟你去見那個什麼首長，你這個人都不知道替自己辯解，我去跟他說！」
周婭妮這樣子讓張揚又是一陣頭大，忙擺手道：「不是說好了嗎？到了這裡你幹你的，我干我的，不要互相影響嗎？你怎麼又來了？」
「我這是幫你唉！」周婭妮繼續不滿道：「你雖然可以說清者自清，可是你要知道這些人顛倒黑白雖然看起來是針對你一個，但事實上他們要搞掉你就是為了反對你的改革方案。只要你不在位置上了，就沒人繼續推動這些改革方案了，他們才好趁機再退回去。歸根結底損害的是病人的利益，你怎麼能看著他們這樣卑鄙無恥？當然應該據理力爭了！」
周婭妮這話是她來的時候早就想好的，現在說出來倒讓張揚覺得不無道理。不過看看她一副「義憤填膺」的樣子，不由搖搖頭，趕忙道：「你說的不錯，明天我會據理力爭的，現在我們還是先去吃飯吧！」
張揚這是想把周婭妮的注意力暫時轉移開，這一策略倒是好像立刻生效了。就聽周婭妮道：「不錯，我們先去吃飯，我已經安排好了，我們現在就走吧！」
見周婭妮立刻跳起身來準備出去，張揚彷彿覺得自己似乎上了當了，也許周婭妮早就等著他這句話呢。不過現在他也不好改口了只得跟看上去頗有些興奮的小妮子一起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