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495章 私人拜訪 文 / 經綸
第495章私人拜訪
王若峰的邀請顯得很正式，張揚記得這是王若峰第二次以他父親的名義邀請張揚了。張揚猜想他父親多半也是衛生系統工作的，可能還是個不小的官員。要不然也沒必要請自己這麼個毫無關係的醫生去家裡。不過王若峰既然不說，他也沒有詳細問。
張揚第二天如約到王若峰家的時候才知道王若峰原來也算個**，他父親竟然是衛生部的副部長王思明。
「昨天不是故意不告訴張院長，」王若峰一見張揚便解釋道：「有些事情我不想當著那麼多人的面說。」
張揚點點頭表示理解，心裡倒對王若峰又高看了一些。在海城的時候，他便見過不少愛顯擺的年輕人，仗著自己家裡有些權勢飛揚跋扈。似乎生怕不知道他是xx長的兒子。而顯然那些人的父親距離負部長這個級別都還有些距離。
這樣看來，王若峰倒是比較淡然。雖然對王若峰的瞭解還不算深，但至少比那些走到哪裡都要報父輩名頭的傢伙讓人感覺好了很多。
王若峰的父親王思明是個看起來很穩重的人，見到張揚不像王若峰這樣熱情，但還算客氣。這倒也符合他的身份。
「若峰沒有告訴你我的身份，希望張院長你不要見怪。」見王若峰帶著張揚進了客廳，王思明也起身道：「若峰的很多朋友都不知道他有我這麼個當副部長的父親。」
張揚倒不見怪，聽王思明這麼說，反而直接地道：「這沒什麼，我倒覺得這樣很好，比那些到處拿著家庭顯擺的所謂太子黨要強多了。何況本來我就有事想拜託王若峰，現在看來倒是可以直接麻煩王部長了。」
「哦？」對於張揚的不拿自己當外人王思明多少有些沒有準備。身為衛生局副部長對衛生系統忽然冒出的這麼個很有爭議的牛叉年輕人不可能沒有耳聞。他印象中張揚好像是個拽拽的年輕人，不過似乎沒聽他說他是個很會鑽營的人。
難道那份材料上說的這個張揚是憑關係當上院長的話是真的？這個年輕人很會拉關係？王思明開始覺得今天自己的邀請似乎有些貿然了。
不過想想自己兒子對張揚的評論，王思明又覺得也許事情並不是這樣的。對於自己兒子看人的眼光，王思明還是覺得靠譜的。
「哦？什麼事情？坐下再說吧！」王思明決定先聽聽他說什麼。
「是這樣，」張揚道：「這次到京城來是比較偶然的。不過既然來了，我想去參觀一下京城的幾家醫院，也看看京城著名醫院的管理，也許有不少可以借鑒的。畢竟京城的醫療水平在全國來說也算是最高的區域之一了。」
「哦！」王思明點點頭，臉色也緩和了下來：「張院長不愧是個院長，時刻都不忘工作啊！」
王思明很有些感慨，說道：「這件事不難辦，我可以讓部裡打個招呼，你想去哪家醫院都可以！」
「我就是不想弄得那麼正式了！」張揚笑道，他要是想讓上面打招呼，當初就不會拒絕劉秘書了。
「我是想從一個旁觀者的角度瞭解一下，不要影響人家醫院的工作。」張揚又解釋道。
王思明讚賞地點了點頭，心道看來自己的判斷不錯，這個張揚果然是個一心工作的人，這倒是和他那些只知道治病救人的傳言相吻合。
「那樣也好，我可以安排衛生部的工作人員陪你去參觀一下。」
張揚雖然覺得這樣還是沒有找個熟悉的醫生帶自己進去來的合適，不過也算一種方法，對於一個副部長來說，他能這樣做就算很給面子了。於是便點點頭道：「那好吧！就麻煩王部長了。」
王思明很大度地揮揮手，問道：「聽說昨天在高架橋上救人的就是張院長？」
有人在高架橋上持槍劫持人質的事情現在幾乎已經是家喻戶曉的了，雖然大家不知道張揚的具體身份，但是他的形象已經上了電視。儘管限於當時的拍攝條件，畫面並不是很清楚，但是對於熟識張揚的人來說，還是很容易想到他。何況王若峰是知道這件事的，王思明這會兒問起，張揚倒是不奇怪。
「正好路過罷了！」張揚點點頭輕描淡寫地回答。
王思明早就聽說這個年輕的院長是周書記欣賞的人，自己兒子也對他評價甚高。不過張揚這份沉穩勁頭還是讓王思明有些意外。不管怎麼說自己也是個衛生部副部長，平時要是去視察那家醫院，那些醫院院長還不拚命巴結？但張揚這個院長見到自己卻絲毫沒有什麼驚訝激動的。而且不論談什麼他都娓娓而談，一副波瀾不驚的樣子。
王副部長一向對自己的養氣功夫很自得，他是個沉穩的人，就連兒子王若峰也受自己的影響，在年輕一代中很有些寵辱不驚的氣度。不過跟張揚比起來似乎還是差了些。
「這次有人給衛生部寫了份關於張院長的材料的事情你聽說了吧？」王思明說著終於說到了正題。
張揚點頭：「我聽說了！」
張揚話不多，到讓王思明有些莫測高深。王思明雖然跟現任的衛生部部長並不是一條線上的人，但是部裡把張揚的這份材料透給周書記那邊的事情他是知道的。這本來是很正常的，官場中看一個人，總是先看看你的站隊，看你是站在那一邊的。
因為上次張揚帶衛生隊出國執行任務是周書記點的名，所以自然被看作是周書記的人。部裡把這材料透給周書記其實也是一種試探，當然有不得罪人的意思在裡面。而張揚這麼快就出現在京城似乎也證實他的陣營。
對於王副部長來說，僅僅一個地級城市的院長還不至於讓他如此看重，不過這院長是周書記一線的那就不同了。王思明之所以會安排兒子把他請到家裡來也是這個原因。
張揚只是說聽說了，並沒有說怎麼聽說的，不過這並不重要。只是周書記為了這事把他叫到京城來，似乎也說明他的份量。不過這個年輕人似乎有些沉穩地過了頭吧？
換做其他人，如果有周書記這樣的後台多半會表示一下自己的不滿。顯示一下自己的憤怒，可是張揚僅僅是說「聽說了！」
「聽說了！」僅此而已！王思明不得不重新打量張揚，想了想道：「我們今天不算是真是的工作談話，就算是個私人訪問吧。」
王思明說著又道：「我想問問張院長，你自己對這份文件有什麼想法？」
「我嗎？」張揚聳聳肩：「能有什麼想法？在我看來與其琢磨這些事情，不如多考慮如何治療病人，如何提高醫院的工作效率。」
張揚這話讓王思明不得不考慮他究竟是在故作姿態還是覺悟就是這麼高？
王思明不知道張揚因為殺虐太重連神仙都沒得做了，這種體會又豈是一般人能理解的？張揚如今之所以如此看重生命，總是以治病救人為己任也是經歷過九九八十一道天雷的洗禮才明白過來的。
張揚見王思明還看著自己，知道他並不完全相信自己。張揚倒也不生氣，淡淡一笑道：「這材料既然是送交衛生部的，怎麼處理應該是衛生部的事情，我本來不應該看的。不過既然看了，我就說幾句。」
昨晚周婭妮曾經很有些生氣地跟張揚說了自己的觀點，這讓張揚覺得就人情世故來說，自己確實還有很多欠缺，就連周婭妮都一下子就能看清楚的問題，自己竟然沒有想到，當然也許這也是他壓根就沒去想的緣故。
不過這會兒張揚卻想說幾句，既然今天是這個副部長自己邀請自己的，自己也不用故意高姿態說什麼事關自己要迴避之類，於是便道：「他們對我個人的看法我無所謂，關鍵他們對現在的醫改的看法！」
「王部長你也知道，」張揚說著繼續道：「海城現在是全國的醫療試點，而我們添齡醫院又走在試點醫院的前列。我們現在做了不少改變，改變了許多以往約定俗成的制度和方法。既然是改變難免就動了一些人的利益。也許有些人就不高興了，不希望看到我們添齡醫院繼續這麼改革下去。那麼也許把我這個最支持改革的院長拉下馬似乎就是最好的辦法了。」
王思明是個副部長，對於這種鬥爭的事情自然看得明白，周婭妮想得到的事情他不可能想不到。聽張揚這麼說便道：「張院長說的也不是不可能，不過那些老專家說的話也代表了一部分人的想法，畢竟張院長恐怕是全國最年輕的醫院院長了。而且你還是醫學院的教授，這對很多人來說可是一種挑戰啊！」
張揚聳聳肩道：「如果要出台一個政策，比如三十歲以前不能當院長，不能教授，那我無話可說。如果沒有，那就是說也沒有什麼不可以了！」
張揚說著也歎了口氣道：「其實對於那些專家，我覺得與其討論這事情不如討論一下病例來的更有價值一些。這樣空耗實在沒什麼意義，如果衛生部真的覺得我不能做這個院長，那我開個診所一樣可以治病救人。」
張揚最後這句話說得很有些不客氣了。王若峰這時插嘴道：「這還不至於吧？衛生部也不會定出三十歲前不能做院長這種規定的。」
王思明覺得自己有些不夠淡定了，剛才張揚那麼所他還真有些不快，不過兒子及時插了一句讓他回過神來。張揚既然是周書記的人，自己沒理由要跟他作對，雖然他個人也覺得張揚這個年齡和他所取得的成就有些不相稱，但是他聽說周書記已經表示要做張揚的入黨介紹人了，王思明覺得這也許就是做給衛生部看的。何況兒子王若峰也對張揚有異常高的評價，這讓王思明覺得這個年輕人拉攏的價值很高，至少不應該去得罪。
於是王思明緩了緩神情道：「這件事情我會在部裡的會議上表態的，不能僅僅憑年齡就否定一個人的能力。我們黨也一向提倡提拔年輕有為的幹部嘛！」
張揚笑笑沒有接話，其實他現在還不是正式黨員，也談不上提拔年輕幹部，不過王副部長這樣說是一種表態，他自然不會反對。
「要不我陪著張院長去幾個醫院走走吧！」王若峰這時又插嘴道。
王若峰雖然認識張揚並不久，但是心底裡卻很為他的氣度所折服，張揚這種人真正跟他接觸過就更能體會到他的不凡。所謂個人魅力、人格魅力大概就是指的這種狀況吧？
張揚也覺得今天這個事情再談下去就沒什麼意義了，反正自己的觀點已經擺明了，怎麼處理是衛生部的事情，他也不想在多說了。其實他也知道，既然連周書記都作出姿態來了，衛生部也不會作出太不利於自己的決定。何況自己這個院長還是民營醫院，衛生部就更不太可能橫加干涉了。
張揚想著便道：「那也行，王科長既然也在衛生部工作，醫院也有些關係的吧，我看以私人一些的身份去會比較合適，免得興師動眾的。」
「那也好吧！」王思明倒是願意自己的兒子跟張揚走得近些，本來他就覺得和張揚搞好關係沒壞處，要不然也不會貿然請他來家裡了，這會兒和張揚談了一陣，就更覺得這個年輕人不凡了，張揚整個過程中並沒有什麼咄咄逼人的話語，但是卻讓人感覺道一種淡淡的霸氣。
王副部長也算是閱人無數，他現在有點明白為什麼當初周書記會點名一個軍隊系統以外的人來做聯合國維和部隊醫療隊的隊長了。張揚這種人天生就是無所畏懼的，即便上戰場也是一樣，確實是合適的人選。
「那樣也好，」王思明樂呵呵地道：「我們這些人老了，以後是你們年輕人的天下了，還是你們年輕人多親近親近。」
王思明這麼說可謂用心良苦，他強調這個年青人的天下，一方面是對張揚的認可，另一方面是把自己兒子和張揚捆綁在一起的意思，既然大家都是年輕人，那就應該共同進步嘛。
王思明其實也看出張揚並不喜歡這樣的談話，也許今天的私人來訪是禮貌的成分居多吧，他這種年輕人骨子裡就有一種桀驁不馴。於是便道：「既然張院長這麼說，若峰你就替我招待一下張院長吧，張院長遠來是客，我們應該進地主之誼的，你們年輕人比較談得來，我這老傢伙就不參合了。吃了飯若峰你帶張院長去幾家醫院轉轉。我就不出面了。」
從王副部長家出來，王若峰便問張揚吃些什麼。
張揚看看時間道：「我們隨便吃點吧，還是盡快去參觀醫院，我想多看看。」
王若峰倒也不做作，聽張揚這麼說也就沒拉他去大飯店，索性帶他去了一家小吃店。當然雖說是小吃店，也算是京城有名的店家。味道是不錯的，而且也頗具特色。
從小吃店出來，王若峰看看張揚那輛多少有些惹眼的紅旗，便道：「要不張院長下午就坐我的車吧，你想以私人一些的身份去醫院，我就帶你去幾家醫院看看，反正我也有些熟人，就說你是我朋友，是地方上的校醫院來學習一下，帶你參觀參觀。你那車牌太顯眼，還是別讓司機跟著了。」
張揚本來就不習慣一天到晚被人伺候著的感覺，而經過昨天的事情，周鼎似乎對張揚愈加恭敬了，這弄得他有些不舒服。而王若峰這種看似隨意的做法倒是比較對張揚胃口，於是邊讓周鼎先把車開回去了。
周鼎現在自然是惟命是從。沒有多說什麼就把車開走了。只是告訴張揚隨時可以打電話叫他來。
「我們先去哪兒？」上了王若峰的那輛帕薩特，王若峰一邊啟動車輛一邊問張揚。
「你安排吧！找你覺得管理好的醫院，我不是來挑毛病的，就想看看管理好的醫院，看有什麼可以學習的。」
「這樣啊？」王若峰道：「那不如我們去南海醫院吧，那是部隊醫院，也是全國數得著的中醫院，正好張院長也是中醫，更合適交流吧？」
「行！」張揚恐怕是對全國醫療格局最不清楚的醫院院長了，從這一點來說他還真有些不太稱職，既然王若峰這樣說，張揚自然點頭同意。
見張揚同意，王若峰便打了個電話。
放下電話，王若峰解釋道：「我一個中學同學，是哪裡工作，我跟你說你是我朋友，想要參觀一下他們醫院。」
車子很快就到了這家南海醫院，張揚不由感歎道：「部隊醫院真不錯啊，沒想到京城還有環境這麼好的醫院。」
「呵呵，」王若峰笑道：「你們中醫不是講究休養生息嗎？這環境好，人的心情舒暢，對身體也有好處吧？」
「那倒是！」張揚說著下了車，跟王若峰一起朝裡面走。
這個海南醫院環境確實不錯，倒很像一個公園。王若峰很快就找到了自己的同學，剛要提張揚做介紹，就見那人有些疑惑地看了看張揚問王若峰道：「這就是你說的那個同學？怎麼那麼眼熟啊？我們是不是在哪裡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