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497章 被算計了 文 / 經綸
第497章被算計了
楊振剛是個醫生，一個傷科大夫，作為一個全國著名三甲醫院的傷科副主任醫師，他的技術還是不錯的。儘管他始終想不明白人怎麼可以「摔」到車頂上去，但這並不妨礙他出手治療老羅的傷勢。
老羅並沒有大的損傷，要說受傷，他以前當兵的時候受過的傷遠比這厲害得多，不過張揚給他帶來的震撼卻卻是以前從來沒有過的。
楊振剛替老羅接上胳膊，剛想囑咐兩句好好休息、不要用力之類。老羅卻一翻身，乾淨利索地跳下車頂，大踏步地朝軟到在地的啊娟走去。
老羅這時候急匆匆地過去倒並不是憐香惜玉，關鍵是張揚說了，要是小娟敢亂說什麼就要算在自己頭上，這是老羅無法承擔的。雖然他可以說阿娟說的不關自己的事情，可是要講理那也只能跟人類講，對於眼前這個明顯實力屬於非人類的傢伙來說，老羅實在沒有去說理的勇氣。
所以當務之急就是趕快讓阿娟閉嘴，為了達到這個目的，他必須趕在阿絹清醒過來之前把她帶到一個沒有人的地方，用一切辦法讓她明白，有些話是絕對不能說的。
老羅這會兒動作可不慢，他雖然如今年紀大了點，肚子肥了點，可是年輕時候受到的良好訓練還是給他打下了良好的基礎。只見他三兩步便到了阿娟面前，伸出雙手將她拉起來，
要不是他的胳膊剛被接上，像老羅這種體形的傢伙要拉起個苗條的女子顯然用不到雙手。不過現在，即便是雙手他也要小心翼翼，以免再次脫臼。
儘管如此，老羅卻不敢生出絲毫怨恨之心，在老羅這種人的腦子裡，人就是憑實力說話的，他之所以敢這麼囂張地將自己的悍馬停在醫院門口那就是因為他覺得自己有這個實力。
但是實力都是相對的，遇上張揚這種非人類，老羅便不敢說自己的實力了。老老實實地拉著阿娟進了醫院，甚至不敢多看張揚一眼。
現場唯一對整個過程還有印象的就是王若峰了，剛才張揚在他背後施的手法和楊振剛不同，所以王若峰倒是記得剛才的事情。雖然接觸時間不同，張揚還是對王若峰有了一定程度的認可，勉強可以把他歸為朋友一類，既然是朋友，就沒有必要抹去他這段記憶。
不過王若峰雖然記得，卻也還是不敢確認，總覺得自己恐怕是生出了幻覺。見老羅一言不發地拉著阿娟走了，便有些疑惑地望向張揚。可是更疑惑的人卻是楊振剛，見老羅一聲不吭地進了醫院，楊振剛忍不住就問道：「老羅這是怎麼了？一聲不吭的，這不像他的作風啊！」
「他大概有急事吧？」張揚這麼說了一句又道：「楊醫生還是帶我參觀一下醫院吧！」
「哦，好，」既然一時想不明白，楊振剛也只得暫時放下，點點頭道：「那跟我來吧。我帶你走走看看！」
停車場的那個老頭這會兒終於算反應過來了，連忙叫道：「楊大夫，老羅他怎麼走了？這錢還沒找他呢！」
楊振剛還沒說話，張揚忽然笑道：「老人家你記賬吧，剛才老羅說了，這錢就算他的罰款！」
「罰款？」老人疑惑地問道。
「是啊，罰款！」張揚說著有扭頭對王若峰道：「你說對吧？剛才那個老羅是不是這麼說的？」
王若峰一愣，沒想到張揚會這麼問自己，疑惑地看了他一眼，終於點頭道：「對，罰款，是這麼說的！」
「這樣啊？」那老人本來就有些耳背，此刻見有人出來作證，便相信自己剛才是沒聽見，雖說自己主動淘罰款的事情並不多見，可是要落在老羅身上他倒是也相信，這個老羅沒事就愛擺個闊氣。
老人想著將錢放入保內，掏出本子做記錄，這貪污的事情老人是不做的，不過罰款雖然是公家的錢，可也是給大家發獎金用的，老羅要擺闊就隨他好了。
楊振剛並沒有聽說這麼回事，可是連王若峰都點頭了，他雖然奇怪也不便多問，於是招呼一聲，帶著二人進了門診大樓。
作為三甲醫院，南海醫院的門診大廳規模並不算大，不過這個時候大廳裡掛號的人並不算多，看起來倒也井然有序。
不得不說的是，南海醫院的環境確實不錯，即便是室內，也點綴了不少綠色植物，衛生條件相當不錯。更值得稱道的是這樓裡的燈光設計，明亮而不刺眼，相當柔和的光線。
「這個地方不錯啊！」張揚讚歎一聲，卻又問道：「可是就診的病人似乎並不多啊。」
「嗯，比起有些大醫院，我們醫院病人確實不算多，」楊振剛道：「這也許有幾方面原因，一來我們這裡是部隊醫院，相對來說對外價格稍稍高些。再說京城醫院多，距離這裡不遠就有首都醫院，那也是著名的綜合性醫院，相對來說，大家似乎更相信西醫，而我們醫院卻是以中醫為主的。」
「不過，這也和我們醫院的管理有關，」楊振剛說著又道：「你知道我們是部隊醫院，有為部隊服務的任務，雖然也向社會開放，卻始終要考慮部隊的需求，將主要精力放在為部隊服務上。所以每天看病的人數是控制的，除了急診，一般的掛號都是採取預約制的。」
對於預約制，張揚當然不陌生，他自己的專家門診就是預約制的，不過那是因為來找張揚看病的人實在太多了，如果不採用預約制度，恐怕大家就要連夜排隊了。
儘管張揚對於南海醫院的環境很欣賞，也覺得這樣的寬鬆的流量對醫患雙方都有好處，但是張揚總覺得相對於這種環境來說，盡量多地醫治病人顯得更重要，畢竟我們這社會現在不是醫院太多了，而是太少了，尤其優秀的醫院和醫生。這裡面如何取捨協調還是值得探討的。
王若峰跟著兩人一起參觀，正看到那邊老羅帶著阿娟在排隊，見他一副很守規矩的樣子，王若峰忍不住問楊振剛道：「那個老羅是什麼來頭？」
楊振剛順著王若峰的眼光看去，心裡不免有些詫異，這個老羅今天似乎太過規矩點了吧？竟然老老實實地排隊掛號。老羅不但是宋副院長的戰友，而且他是承包整體手術室裝修工程的，南海醫院雖然以中醫為主，手術室還是有的，而這手術室就是老羅承包的。因此他和醫院裡的一些工作人員也熟識，想要找個熟人並不是難事。
老羅身體不錯，倒也不常來看病，偶爾帶個朋友啥的來看病，也大多直接找相熟的醫生或者讓人給介紹，即便掛號也用不到自己排隊的。
楊振剛心裡奇怪，不過還是回答王若峰道：「這個老羅叫羅強，原來是部隊上下來的，和我們醫院的宋副院長是戰友。這個人在軍隊系統人脈不錯，這些年自己下海經商，和總後勤部的幾個頭頭關係挺好，仗著這個也做成不少生意。這些年倒是賺了不少錢，脾氣雖然噪點，不過這人也算爽氣。不知道今天他來幹嘛？也許是帶那個女人來看病，可他今天怎麼自己排隊呢？」
楊振剛這麼問的時候，卻有人代他問那個羅強了。羅強雖然現在體格有些發胖，挺著個大肚腩，不過這會兒站的倒是筆直。看起來當年的軍姿、隊列是沒有白練。站在他前面的那個阿娟這回垂著頭一聲不吭，不知道在想什麼。偶爾扭頭看看，見到張揚他們向這邊走來，又慌忙垂下頭。
張揚暗自好笑，看來這個羅強辦事效率還是挺高的，這會兒已經關照過阿娟什麼了，看這樣子，效果還不錯，現在阿娟連抬頭看自己一眼的勇氣都沒有，估計是不會到處瞎說了。
「咦，這不是老羅嗎？」這個時候忽然有個聲音傳來，一個中年人本來正腳步匆匆地穿過大廳，走到羅強身邊忽然停住腳步，奇怪地問道：「怎麼在這兒排隊？有什麼不舒服嗎？」
「哦，不是！我帶朋友過來掛個號！」羅強小聲地說。
「哎呀，你打個電話過來嘛，就算不找宋院長，你找我也成啊，你要掛號還不簡單，打個電話都給你安排好了，還要自己排隊？」
「呃，」羅強聽了慌忙向張揚這邊看了一眼，眼光中分明有種不安，見張揚並沒有什麼不快的是神色，似乎稍稍放下點心來。不過還是道：「沒事，人也不多，一會兒就排到了，就不麻煩了！」
「這樣啊？」那中年人似乎也有事要辦，聽羅強這麼說，便說了聲：「還好人不算多，那您在這兒稍微等一會兒，我還有些事要辦！」
「好，你去辦你的事情吧！」羅強這會兒似乎恢復了一點強勢，擺擺手轉過頭去不再說話。
那中年人似乎也是有事，見羅強不說話了，便匆匆向這邊走了過來。也許是習慣使然，這個人似乎對人都挺客氣，總是主動和人打招呼，見到楊振剛也點點頭招呼道：「楊醫生，有朋友在啊？」
「劉經理！」楊振剛也點了點頭招呼一聲，回道：「是，外地來的朋友，也是個醫生，來我們這兒看看，我帶他參觀一下！」
「哦，」劉經理點點頭，看了張揚一眼，匆匆走了。
剛走了沒幾步，忽然聽到他「咦」了一聲。聲音很響，倒惹得大廳裡不少人抬頭看他，那邊羅強也扭頭朝這邊張望。
劉經理卻不理會這些，快步走回來又仔細看了看張揚，似乎有些激動地道：「您是張揚？」
劉經理一問出口，隨即便覺得似乎有些不禮貌，連忙道：「對不起，我是說您是不是張院長？」
張揚微微一笑道：「我就是張揚！」
「哎呀，張院長啊，您怎麼會在這裡啊？」劉經理似乎更激動了：「真沒想到在這裡遇到您！真是太巧了！」
這一下楊振剛有些看不懂了，奇怪地問道：「劉經理，你說什麼？什麼張院長？」
「你不會不知道吧？這是張院長啊？海城市添齡醫院的張院長！」
「添齡醫院？」楊振剛琢磨了一下，似乎終於想了起來，一臉驚訝地道：「你是張院長？」
張揚本來沒想說出身份只是為了參觀方便一點，他是個怕麻煩的人，倒並沒有刻意隱瞞的意思。既然人家認出來了，他也就點頭承認。
「你不認識張院長啊？」劉經理看著楊振剛有些訝然。
「怪不得有些眼熟啊！那時候張院長你帶醫療隊出國援助回來，我們這裡都通報了，我看過你的照片呢！」楊振剛說著隨即不滿道：「若峰你這就不對了啊，到我這裡來還瞞著我，這打的什麼埋伏？」
楊振剛這後半句話當然是對王若峰說的了，王若峰訕訕一笑，剛要解釋，張揚卻攔住道：「是我讓他不要說的，我只是想以一個私人些的身份參觀一下你們醫院，相對於院長來說，我首先是醫生嘛，這也不能說我要隱瞞什麼，楊醫生不要見怪。」
「不，不，」楊振剛連忙搖手，一時卻不知怎麼說。
「哎呀，瞧您說的！」劉經理顯然比楊振剛更善於打交道。接過話頭道：「張院長您來我們歡迎還來不及，怎麼會見怪？」
王若峰忽視了一點，張揚在軍隊系統的醫院似乎比地方醫院裡更出名。張揚剛從南美回過的時候，是得到過軍隊系統的嘉獎的，在全軍醫院通報表揚，配有照片的事跡曾經下發到各醫院，所以楊振剛才會覺得有些眼熟。
現在這樣，張揚原來不想驚動太多人的計劃算是徹底失敗了。尤其是那個劉經理，本來還急匆匆地似乎有什麼急事去辦的，這會兒卻忽然好像又沒事了。笑著道：「張院想參觀，我就陪您好好轉轉，要不您稍等，我去跟胡院長說一聲。」
張揚本想說不用了，不過一想人家都認出自己了，如果自己再攔著不讓說，人家豈不以為自己架子大？雖說張揚不在乎這個，但是現在他一心將醫改推動下去，因為動了某些人的利益，他已經受到了攻擊，要不然他也不會跑到京城來了，這個節骨眼上他也不想多樹敵。
於是張揚便道：「這樣吧，我去拜訪一下你們院長吧！」
「哎，那好，我帶路！」劉經理說著做了個請的姿勢，帶著張揚向電梯走去。
楊振剛稍稍猶豫了一下，他現在是在上班時間，本來私下帶著張揚轉一圈倒也沒什麼，不過這一去院長室，恐怕就要花不少時間了，而且讓院長看到自己這麼到處跑似乎也不太好。不過想想能認識張揚的機會也不多，還是跟著去看看吧，於是四個人一起上了電梯。
接下來的事情就讓張揚不那麼自在了，他一向不喜歡這種打交道的事情，現在卻不得不為之了。
劉經理又一次熱情地搶先趕去報信，出於禮貌張揚也只得放慢腳步，畢竟自己這樣打突然襲擊並不合適。沒準人家還以為自己搞什麼明察暗訪呢！
不一刻，那個年輕的秘書就快步出來相請了，張揚剛到院長辦公室門口，南海醫院的院長吳向天已經親自起身迎接了。
「呵呵，沒想到張院長忽然來訪，真是興事啊！」吳向天是個六十多歲老人了，一頭銀髮，精神倒是矍鑠。看到張揚態度也很熱情，看得出是個很爽朗的人。
就算只看吳向天的年紀，張揚也要客氣兩句，至少他還是尊敬老人的。雖然真要算年紀，張揚也算不清自己在天宮做了多少年天將了，不過在這人世，吳向天算是一位長者了。張揚便道：「今天來的已有些冒昧了，我到北京辦點事，抽空想參觀學習一下京城大醫院的管理，便托王科長介紹了楊醫生，帶我參觀一下。本想不打擾吳院長的，不過想想既然來了還是拜訪下的好。」
「應該的！」吳向天道：「說什麼打擾？你要是來這裡不告訴我不是看不起我老頭子嗎？」
張揚並不擅長交際，剛才也算是很客氣了，此刻便覺得沒有什麼話可說了。
「張院長的大名我可是早聽說了！」吳向天顯然比張揚會說，繼續道：「那次出國執行任務真是給咱們中**隊長臉啊！連老頭子我聽了都興奮，恨不得也去為國爭光呢！」
吳向天說著哈哈大笑，不過很快就有些自嘲地道：「可是我老了，恐怕是有心無力了。不像張院長你那麼年輕，前途無量了。」
「是啊，」劉經理這時候在一旁附和道：「張院長可是了不起呢，不但能為國爭光，製藥也是行家裡手呢，張院長公司的那兩個新藥都快賣瘋了，最近我是想買都買不到啊。張院長你來得正好，可得給我弄點藥來。」
劉經理這話聽起來半真半假，似乎有客氣的嫌疑。然而其實打從見到張揚開始，劉經理就憋著想說這個話呢，雖說醫院裡大多數人都見過上會通報表揚的資料，可是能一下子認出張揚的可也不多，劉經理之所以一眼就認出來了，主要還是和這藥有關。
劉經理在南海醫院是負責採購的，算是韓克的同行吧。上一次進了一點五星製藥廠的新藥，結果醫生們試用都覺得效果好，讓他再進點來，可是他卻買不到了，剛才之所以急匆匆地就是想去找代理商再弄點藥，沒想到在這兒遇到了張揚，他自然要打他的主意了。張揚卻不知道自己被算計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