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548章 借個肩膀 文 / 經綸
第548章借個肩膀
從某種意義上說，混混趙華應該算是幸運的，要不是惹上了李玉華這個美女，他這一輩子都不會有機會勞動一個天將伸個指頭。不過被一個天將出手打擊雖然榮幸，卻也是萬分痛苦的。
趙華兩眼盯著李玉華，這個女人剛才一腳就把自己的手下踹得不知死活了，絕不是個好對付的，趙華不得不全神貫注地堤防她的進攻。可是隱約間他似乎覺得有人瞬間從李玉華身邊掠過，向自己逼來，還沒弄清楚怎麼一回事，就被一股大力擊中，就好像自己被一輛車撞了一下，翻著跟斗飛了出去。
趙華的腦子一片空白，甚至沒有感到什麼疼痛，他只是不明白自己好端端地怎麼就會被車撞了，明明沒有聽到有車過來的聲音嘛。
紫鳶本來還站在機車邊上冷冷地看著李玉華，雖然李玉華剛才一腳把一個傢伙踹倒了讓她很有些吃驚，不過她相信趙華出手的話肯定能搞定這個女人。然而很快，他就看到幾個人影凌空飛起，翻飛著在她頭上劃過道道弧線。
她甚至不清楚這件事是怎麼發生的，趙華和他三個小弟便都飛了出去，只剩下張揚站在那裡似笑非笑地看著自己。張揚出手，沒有任何花哨動作，直接把這幾個傢伙打飛了。這種人不值得他擺什麼造型。
李玉華剛才斷了一個鞋跟，卻不見張揚出手幫忙，心裡有氣，便索性甩開兩隻高跟鞋，光著腳站在那裡，不過她還沒來得及出手，戰鬥卻已經結束了。
李玉華看著張揚臉上露出笑意，她當然知道張揚厲害，記得自己曾經在大橋上看到張揚跳上鋼架把一個宣稱要『自殺』的人拎起扔回來，也看到過東北虎被雷劈過後的奇異景象。不過真正親眼目睹張揚入鬼魅般地出手這還是第一次。
心裡便覺得這個張揚終於不在自己面前藏著掖著的了。看到張揚把這種驚人的速度毫無顧忌地在自己面前展現出來，李玉華心裡竟有一絲欣喜慢慢地擴散。
紫鳶沒有看清張揚出手，不過趙華和他的手下都飛了出去的情況她還是弄得清楚的。愣了一會兒，終於轉身沿著小街趔趄著跑了起來，冷不丁被後面飛來的一個東西擊中，撲地倒了，也不知道是不是摔暈了，倒在那裡竟不起來。
那個向趙華通風報信的傢伙本來正屁顛顛地跑過來，滿以為這下可以看熱鬧了，結果熱鬧倒是看到了，只是實在太過出乎他的意料，一時驚呆在那裡，等到終於弄明白大事不妙，才想起翻身逃跑。
這傢伙跑的可是比紫鳶快多了，兔子似的飛竄，只是他依舊沒有能夠逃脫，沒跑出幾步，忽然腦袋後面玉枕穴被什麼東西一磕便即軟到。
看到張揚很隨意地拍了拍手，李玉華臉上的笑意卻更濃了。
張揚看看倒了一地的人，便道：「你笑什麼，這些人怎麼辦？」
「這不用你管，我自然會叫人來處理。」李玉華笑這，很有刑警隊長的威風。
「那好！」張揚道：「你在這裡等著，我去把車開過來！」他們剛才一路走過來，張揚的車還在那酒吧門口。
「你就這麼把我扔在這裡？」李玉華做驚訝狀：「你就不怕那個變態色魔找上我？」
「現在這個樣子，還有什麼色魔敢來惹你？」張揚不屑道：「要是還敢來的也不叫變態色魔了，至少也是瘋狂色魔！」
「你覺得我的魅力不足以使人發狂嗎？」李玉華微笑著擺了個很性感地造型，笑道：「你把我的鞋扔了總得負責吧？」
張揚無語，他剛才是扔了李玉華的鞋，可是那是李玉華自己踢脫了的。剛才那兩個人想跑，張揚懶得去追，正好看到地上那一雙高跟鞋，便隨手撿起扔了出去，張揚扔得很巧，分別撞上二人的穴位，足夠讓他們睡上一陣子的了。
張揚無奈，看到李玉華一副賴定了自己的樣子，也只得問道：「那你說怎麼辦吧？」
李玉華笑著向張揚鉤鉤手指頭道：「你背我去停車場吧！」
見張揚看著自己沒有行動，李玉華叫道：「喂，我可是美女哎，別人想背我我還不同意呢，你怎麼好像挺委屈似的！」
張揚過去拉住李玉華的胳膊輕輕一甩，將她甩到背上。他決定不跟這個女人繼續理論了。女人不講理起來還真是沒有辦法，哪怕原本還是個挺通情達理的女人。要說服這個女人看起來要比被她去停車場麻煩得多。
李玉華似乎很有些得意地趴在他背上，在他耳邊輕笑道：「你還有多少秘密是我不知道的呢？」
不過下一刻，李玉華就知道一個新的秘密，張揚背了個人也能跑得飛快。飛快這個詞用來形容人的速度本來是有點誇張的，不過用在此刻的張揚身上卻一點也不誇張，李玉華還沒弄明白，彷彿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兩人已經出現在酒吧門外的停車場了。
直到被張揚放進車裡，李玉華才反應過來，卻很洩氣地喊了聲：「沒勁！你這人怎麼這樣？一點都沒有情調！」
張揚很難理解這女人的心態，似乎背了個美女就應該慢慢地走，那樣就叫情調了？
張揚覺得實在沒辦法跟這女人叫真了，便道：「好了，去你家吧，怎麼走？你不是還有事情要告訴我嗎？」
李玉華聽了臉上的表情似乎僵了一下，很快就報了個地址。又不知道從哪裡掏出一個小巧的手機打電話。看來這女人身上不是沒地方放東西只是位置比較隱秘罷了。
李玉華打電話去警局，告訴他們某條小路上有幾個人躺著，讓警察去處理一下。具體的事情她沒有說，不過那些警察也很清楚，刑警隊長的意思那幾個都不是什麼好東西，既然如此，他們自然也知道怎麼辦。
李玉華放下電話的時候，張揚的車已經開出去很遠了，晚上的大街上車輛不多，兩人都沒說話，一時車裡很安靜，只有偶爾交車的時候傳來呼呼的風聲。
李玉華今天的表現確實有些反常，這一點她自己也清楚。有些事情她不太願意去想，有時候不得不用各種方式去試圖逃避。可是現實終究是現實，逃避不來的，就像現在，她不願意多想，可是卻有人提醒自己去想。
李玉華住的地方也在市南區，那原本是市南分局的房子，雖然也是要花錢買的，卻比正常的房價便宜不少，算是一種福利。雖然她現在到了市局了，按照她的條件，可以弄到更好的房子，不過李玉華反正就一個人，住在這裡習慣了，也就不想搬了。
張揚把車在樓下停穩，看了有些沉默的李玉華一眼，問道：「怎麼，還是讓我背你上去？」
李玉華聽了卻有些猶豫。這裡是警察局的福利房，所以住著不少市南分局的人，自然有很多人認識她這個美女隊長。李玉華剛才雖然有一股衝動，很想放縱自己一下，不過真的在熟人面前卻又有些顧忌了。
不過看到張揚那有些笑意的眼神，李玉華忽然有些惱火：「當然要你被我上去了，你不會讓我光著腳上去吧？」
這麼說了，李玉華忽然有一種如釋重負的感覺，感覺自己終於下了決心，好像要去做一件刺激的事情，讓她感到莫名的興奮。
張揚是無所謂的，他今天也感覺到了李玉華的心情不太好，想來應該是有什麼事情讓她覺得壓抑了。不過張揚不喜歡看到李玉華那壓抑的神情，此刻見李玉華這麼說的時候眼裡透出一種野性，似乎一下子又有了精神，便覺得這才是這個女刑警隊長應該有的性格。便也不再多說，背著李玉華就上了樓。
李玉華住在三樓，這一次張揚卻沒施展身法飛身而上，而是背著李玉華，穩穩地走上樓去，倒做足了李玉華所謂的情調。至於有沒有發現刑警隊長被人背上樓去，張揚倒是沒有注意。
李玉華的房子不大，進門一個小廳，算是廚房兼餐廳。再進去便是房間了，房間倒還不算小，除了衣櫥和床，靠窗那邊還有個不大的雙人沙發，前面有個小巧的玻璃茶几。
李玉華讓張揚在沙發上坐了，自己匆匆出去，好半天才進來。卻已經換了套衣服，穿著一套比較寬鬆的類似運動服的衣服。
其實李玉華今天雖然賣弄自己的身材，卻終究不習慣穿這麼一套有點暴露的衣服，畢竟那是剛才扮小姐的需要，現在在自己家裡，她就很難穿著那麼一套面對張揚了。再說她畢竟是個女人，喜歡乾淨，雖然剛才大多數時候是張揚背著她的，但畢竟是光著腳丫踩在地上過了，李玉華甚至抓緊時間洗了腳。
換了身衣服，她倒是自在了一些，進屋見張揚一個人有些無聊地坐著，便笑道：「瞧我，也沒給你倒茶！」
李玉華說著就去忙著給張揚倒茶，張揚也沒客氣，只是看著李玉華忙活。等她終於沏了茶進來放在沙發前的茶几上，自己也在沙發上坐了，張揚才開口道：「你今天說省裡有人要查我是怎麼回事？不會是有人讓你查我吧？」
聽了張揚的話，李玉華似乎又有些沉默，眼光也變得有些暗淡，過了一會兒才道：「不是！沒人讓我調查你！」
見李玉華的情緒有些低落，張揚便道：「沒人讓你調查我你不高興了？」
這本是一句玩笑話。可是李玉華聽了卻忽然露出一絲苦笑：「似乎真讓你猜著了！」
張揚有些詫異，問道：「你說你想調查我？不會這麼不待見我吧？我以為我們應該是朋友來著。」
「我不是那個意思！」李玉華道：「事實上，真要有人讓我調查你的話會讓我為難的。」
「這還差不多！」張揚心裡稍微舒服了些，端起李玉華沏的那杯茶喝了一口。
「其實就算我真的調查你你也不怕，是嗎？」李玉華歪過頭來看張揚：「我一直都看不透你，你好像有很多秘密！」
張揚聳聳肩，不置可否。
「不過我相信你不是壞人！」李玉華道：「只不過你的能力太可怕，我總覺得你身上一定有不少秘密。事實上，我挺好奇的，只是我卻不敢去揭開那秘密！」
「也許沒有你想像的那麼複雜，」張揚道：「沒有那麼多秘密的！說說你的事吧，為什麼人家沒讓你調查我你反而不高興了？」
李玉華看著張揚，微微咬著嘴唇，似乎在考慮要不要說出來，又似乎在考慮這事情怎麼說。
「有一個秘密，還是你替我揭開的！」過了一會兒，李玉華終於開口：「關於我父親的死，我相信那個小偷說的是真的！沒有人能在不知情的情況下編出那樣的話，一切都像是親眼所見，和當時的情況嚴絲合縫。」
李玉華說著，眼前蒙上了一層悲傷：「所以我的殺父仇人除了那個杜耀祖，還有一個人。」
「這段時間，我暗自調查了父親當年那個案子，當時在警隊裡和我父親關係好的也有不少人。不過按照當時的情況分析，有很多人的嫌疑漸漸被排除了，最後只剩下三個人。」
張揚知道李玉華接下來要說的事情可能和省裡的某個人有關，而這可能導致了她的痛苦。不過這種事情憋在心裡並不是個好事，人的神經能夠承受的壓力也是有限的，壓得太重也會跨的。必要的時候，人需要學會釋放。
傾訴就是一種很直接的釋放方式。而現在很顯然，李玉華父親的這件事壓得她很苦，張揚卻是唯一知道這個秘密的人，因此自然而然地，他就成了最好的傾聽者，也許還是唯一的。
「你知道這件事我不敢正面調查。警察系統內有自己的行事規矩，已經定了的案子，要翻案那是犯忌諱的。」李玉華繼續道：「雖然為自己父親翻案這個理由很充分，但是畢竟我父親定的是因公殉職，要報仇自然是找杜耀祖，而且，這件事裡，也確實是杜耀祖殺了我父親。」
李玉華說著，忽然抓起桌上那杯茶，也不管那是自己給張揚泡的，抓起來就灌了一大口，連茶葉也被喝下去不少。不知道是喝得太猛還是被茶葉噎著了，卻猛然咳嗽起來。
「小心，別噎著！」張揚淡淡地說了一句，卻借此暗暗釋放了些氣息，穩定了一下氣場，以免李玉華情緒太過激動。
抬起頭來的時候李玉華似乎有了點淚光，忽然問道：「你說，我是不是很沒用？找了杜耀祖這麼多年，卻始終沒有抓到他。有幾次我覺得他已經近在咫尺了，卻還是讓他溜了。」
「也許是這個傢伙太狡猾了！」張揚道：「至少，在你的努力下，海城的販毒網絡受到重創，現在在海城毒品可不好找，我想這也是你父親願意看到的。」
李玉華搖搖頭，歎了口氣，又道：「我知道你是安慰我，杜耀祖這個人反正是惡貫滿盈了，就算我一時還沒抓到他，不過我相信他終有一天會為他所作所為付出代價的。」
「只是我不甘心！」李玉華又道，剛剛穩定了一些的情緒似乎又有了波動：「你知道，如果沒有另一隻黑手，杜耀祖早在當年就應該受到審判了，我父親也不會遇害！」
「那就找出那只黑手！」張揚道：「你與其這麼痛苦，不如把事情做個了斷！」
李玉華苦笑著看著張揚：「我知道你有本事，如果我有你這樣的本事，可能也不會這麼痛苦了！」
李玉華說著又歎了口氣：「要查出真像並不容易的，唯一的證據就是那個小偷的證詞，你不知道，催眠中說的話不能作為證詞的！」
張揚撇撇嘴，卻也沒有解釋自己那個手法和催眠並不相同，不過這事情似乎很難說明白，就算自己承認自己是個神仙，恐怕也未必有人相信吧？
「這只是一個方面！」李玉華有接著道：「只是我現在真的沒有勇氣面對這些。你知道，我之所以能進警校，後來進警隊做了刑警隊長，除了我自己的努力以外，還得到了很多人的幫助，這些人大多是我父親當年的同事。」
李玉華說著有些神經質地揮動著手臂道：「可是現在，這些對我幫助最大的人忽然間就成了嫌疑最大的人，你說我的心理能好受嗎？」
眼看李玉華又激動起來，張揚不得不抓住她的胳膊道：「你安靜些，不要想那麼多，並不是每個人都是害你父親的仇人，很多人幫助你那是真的想幫助你。至於那個有特殊目的的人，你大可不必把那種幫助放在心上，一個人動機不正，那種幫助就只不過是一種欺騙罷了，沒有必要去在意！」
不知道是被張揚的話說服了，還是因為張揚悄悄地將一絲真氣透進她體內，李玉華終於再度安靜下來了。喃喃地說：「他為什麼不找我？為什麼不打電話給我？」
張揚知道李玉華現在這個狀態確實太壓抑了，如果不徹底解開她心裡的那個死結，恐怕還會有嚴重的後果，最起碼對她的身體沒有好處。於是張揚便道：「你心裡已經在懷疑某一個人了對吧？」
李玉華定定地看著張揚，忽然道：「張揚，借個肩膀給我靠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