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572章 人不可貌相 文 / 經綸

    第572章人不可貌相

    也不能怪那個護士，這裡是特別病房，住在這裡的都是些部隊裡有級別的軍官，雖然不像南海醫院那個特別區那樣防衛嚴密，卻也不能讓人隨意進入。當然這個地方畢竟不是什麼軍事禁地，一般來說只要獲得住院病人的認同，護士也不會阻攔了。

    再不然，張揚能說明一下自己的軍銜背景，護士多半也會放行。畢竟這裡面住院的級別高，來探望病人的也常常有些高級別的，護士也不敢輕易得罪。

    只不過接觸級別高的人多了，護士們的眼界也高了。張揚這麼個年輕人撐死了級別也不會高到哪裡去。那句「叫他出來見我！」本來倒也算是相當囂張的一句話，可是護士稍稍一愣之後，卻把這句話當成了托詞。認為張揚只不過是進不去嘴硬罷了。

    「把他叫出來？」一旁的另一個值班小護士似乎有些驚訝地看著張揚道：「你這人到有意思，來看病人自己不進去，還要把人叫出來。哪有你這樣對病人的？你來看的是你什麼人啊？」

    張揚聽這護士這麼問，一時倒不知道怎麼解釋趙大海這個聯絡員和自己的關係。

    那小護士見張揚不說話，又笑著道：「你是來找領導的吧？你還真不客氣，就這樣叫領導出來？算了，你說找誰吧，我替你去問問人家讓你進去不？」

    小護士還算是好心，看張揚那筆挺的身板就像個當兵的。這麼年輕，就算當兵的級別也高不到哪兒去，多半是來這裡找領導的。護士不讓進，他竟然想把領導叫出來？這麼一想，那護士倒覺得這個當兵的有些可愛了。又或許他真的有事？

    總之，這個小護士覺得規矩是不能隨便改的，不過自己或許可以幫他進去問一問他的那個領導。這也算是她的好心了。一旁那個剛才出聲阻攔張揚的年長護士卻板著個臉，似乎頗有些責怪小護士多事，不過卻也沒有說什麼。

    張揚沒想到這個小護士這麼說，不過她也算按規定辦事，對自己的態度也還還客氣。雖然張揚那故作囂張的態度沒有起到作用似乎有些沒面子，不過他也不想再為難這個女孩了。等一會兒就等一會兒吧，反正讓他去問一下應該也不費多少時間。

    沒想到張揚剛想開口，邊上忽然傳來一個女人的聲音：「你這個小同志這樣就不對了，這個地方是你能隨便逛的嗎？」

    張揚一愕，抬頭看時卻是個五十來歲的胖女人，穿著病人的那種條子衣服，外面還披著一見軍人的呢大衣。長得倒是白白淨淨，看起來像個知性的女人，就是太胖了些，讓張揚一看就聯想起白胖的米蟲。

    這女人的話讓張揚有些不爽，琢磨著是不是要稍微教訓一下這個有些囂張的女人，不過想想又算了，既然這裡是個特別病區，那麼這女人自我感覺良好也情有可原。不如跟小護士說明一下，把趙大海叫出來估計也花不了太多時間。

    張揚不理那個女人，對小護士道：「那你幫我找一下趙大海，告訴他張揚在外面等他！」

    張揚昨晚替趙大海檢查過，知道他其實沒有什麼大問題的。如果知道自己在外面等他，趙大海一定會出來的。可是那小護士卻沒想到張揚居然這樣堅持，便問道：「真要讓他出來？」

    「你這個小同志怎麼這種態度？」沒想到張揚還沒開口答小護士的話，米蟲卻又開口了：「這裡是幹部病房，護士擋住你是應該的，你要進去就應該按規定登記請示，年紀輕輕的你就不知道尊重領導？你是哪個部隊的啊？還有沒有紀律性？」

    張揚本來已經不想跟這個胖女人計較了，沒想到他卻越來越起勁了，夾槍帶棒地說了一大堆。到最後還問自己是哪個部隊的，一副教訓自己的樣子。

    張揚倒是看不出生氣的意思，反而笑著問道：「這病房再特殊也是醫院吧？那你又是哪個部隊的領導，這醫院不會也歸你管吧？」

    那女人聽張揚這麼說也有些火了，立刻把聲音提高八度，一臉怒色地叫道：「你什麼態度？把你們領導找來，我倒要問問他是怎麼教育你的？」

    見者女人不依不饒，張揚也冷冷地道：「這裡是醫院，你的領導教育你可以在醫院裡大聲喧嘩的嗎？」

    「你……」胖女人似乎被張揚氣的噎住了，有點透不過氣來，雙手一甩，把肥胖的身軀從呢制服裡掙出來，也不顧那衣服掉落在地上。一手叉腰，一手指著張揚，卻說不出話來，只是大口大口地喘氣。

    這會兒那個小護士不知道跑到哪裡去了，而另一個年紀大些的護士似乎也不待見那胖女人，見他被張揚氣得說不出話也扭過頭去當沒有看見。

    這時候兩個男子一溜小跑地過來，打破了這個僵局：「張院長！」

    張揚見兩人跑過來，也不再理會那個胖女人，笑道：「哦，羅主任也在啊？」

    跑過來的兩人，後面跟著的是趙大海，而跑在前面開口叫自己的卻是羅建。

    「張院長，您過來了啊？」羅建跑到張揚身邊道：「剛才還跟大海說起你呢！」

    「呵呵，說我什麼呀，不會說我壞話吧？」張揚笑道。

    「哪裡？」趙大海也跑過來道：「誰敢笑話你張院長啊？我是感謝你又救我一命呢！」

    張揚擺擺手，說道：「沒那麼嚴重！你昨晚不過是昏迷了而已，就算我沒趕到，救護車也很快會到的。你並沒有大危險。倒是我昨晚有事，沒顧上你和小顧。」

    「我知道，我知道！」趙大海說著與羅建對視一眼。昨晚那個張勝德失蹤了，他們當然不會認為那事故是偶然的，張揚會忽然出現在那裡也讓他們感覺奇怪。就算他們知道張揚不凡，也想不到一百多公里的路程他能瞬息而至。張揚說晚上有事，他們還以為他是去追查昨晚的那事情去了，剛才他們倆在屋裡之所以會提起張揚就是猜測他昨晚怎麼會忽然出現，後來又去幹什麼了。

    這時候那個小護士也回來了，卻一臉好奇地看著張揚。剛才她見那女人凶巴巴地對他，怕他們在醫院裡鬧起來，小護士也知道這個胖女人沒事就喜歡教育人，平日裡自己也沒少受她教育，小護士也有點不喜。因此見她又開始教育張揚了，心裡倒也有點同情這個年輕人。

    小護士覺得自己還是幫他去問一下那個趙大海吧，剛才這個自稱叫張揚的年輕人說起讓趙大海出去的時候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沒準他和趙大海還挺熟的，就算趙大海自己不出去，至少會同意讓他進去吧？

    於是小護士就急忙跑去找趙大海了，讓她沒有想到的是，她進去這麼一說，趙大海和那個前來探視的人竟一起急急忙忙地出去了，而且那速度很有些誇張，竟然一路小跑著出去，倒把他這個來報信的護士給拋在了後面。

    等到小護士出來的時候，趙大海和羅建已經跑到病區門口，很熱情地在招呼張揚了。這實在讓那小護士很感到吃驚，就算自己料錯了，這趙大海不是張揚的領導，也不用這麼誇張吧？

    而且聽他們的稱呼，這個張揚還是個什麼院長了，他這麼年輕會是個什麼院長呢？難道是醫院院長，可是看看張揚，小護士又覺得不像。只要想想自己醫院的那個老院長，這反差也太大了。

    醫院門口那個胖女人憋了半天氣，這會兒終於緩過勁來了，見三個男人旁若無人地交談，完全無視她的存在，心裡又有些不滿，不過見了羅建和趙大海對張揚的態度她也有些暗暗吃驚。便也不再像先前那樣傲慢囂張了。

    那女人倒是認識羅建，皺著眉頭問道：「羅主任，這位是……」

    「哦，是馬編啊？」羅建回過頭似乎這時候才看見那女人，卻沒有回答他的話。又對張揚道：「張院長，我們到裡面去談吧！」

    這時候從裡面一間病房出來兩個男子向這邊走來，一個高大壯實，長著個將軍肚，另一個卻長得比較瘦小。

    那個瘦小的男子忽然緊走兩步過來，對那胖女人道：「你這是怎麼了？衣服怎麼掉地上了啊？沒有不舒服吧？」說著俯身撿起女人剛才掉在地上的那件軍服。

    女人卻正在琢磨這個張院長是哪裡的院長，一時也沒顧上理會那男子。眼睛只顧盯著張揚瞧，羅建和趙大海對這個年輕人都客氣得很，這讓她感覺自己今天的教育對像似乎選錯了。看起來這個年輕人似乎很有來頭，不知道自己會不會因此而惹上麻煩。

    看來自己愛教育人的毛病是應該改一改了，禍從口出啊！胖女人搖搖頭，很有些為自己今天貿然插嘴而後悔。

    那個瘦小的男子見胖女人不理自己，一味盯著張揚看，便也有些好奇地看過去，他不認識張揚，卻看到了羅建和趙大海。

    「哎喲，羅主任也來了啊？來看趙主任的吧？」一見羅建，他便打起了招呼，快步走過去，看看張揚，又問羅建道：「這位是……」

    羅建還沒開口，跟著這個瘦小男子一起過來的那個將軍肚忽然疾步過來，向著張揚招呼道：「哎呀，是張院長吧？您怎麼在這兒啊？」

    張揚看看那將軍肚，一時卻想不起來他是誰，有些疑惑地問：「你是……」

    「我是羅強啊！在京城南海醫院門口您還教育過我來這。」那大塊頭陪著笑臉道。

    「哦，是你啊！」一說南海醫院張揚便想起來了，這個傢伙就是開著悍馬堵在醫院門口被自己教訓了的那個羅強。

    「呵呵，張院長您還記得我啊！」羅強上次在南海醫院門口因為太過囂張而被張揚教訓了一下，當時可是被張揚的厲害嚇到了，那種匪夷所思的本領很讓他震驚。不過羅強是個生意人，事情過去了他倒也不再害怕了，張揚厲害，自己不惹他就是了，這種有本事的人是有投資價值的。正經的跟他搞好關係才是。

    因此今天羅強一認出張揚來，立刻就過來打招呼了。見張揚想起自己了卻沒有什麼不滿的神色，羅強頓時心情大好，忙道：「張院長今天來這裡是指導工作？」

    張揚對羅強這個人其實也沒太大的惡感，當初只是因為他把車停在醫院門口還不聽勸告才出手教訓他的，不過這個羅強吃了虧後似乎就老實了，也不敢再那麼囂張了。現在看他這個樣子知道他是想和自己搞好關係，便擺擺手道：「知道什麼工作啊，我是來探望病人的。不說這個，老羅，我還有事，就不跟你聊了！」

    「好，好！那您忙！」羅強一疊聲地答應，他不過是過來和張揚套套近乎，並沒有什麼一定要說的事情，對張揚的推辭他也並不在意，反倒是張揚叫他一聲老羅已經讓羅強很高興了。這套近乎的目的基本就算達到了。

    張揚擺手拒絕了羅強，便轉向趙大海道：「走吧，到你病房去，說說昨晚的事情！」

    「好，走！」趙大海也正想說這個呢，現在張揚主動提出來了，他自然答應，於是張揚便和羅建、趙大海一起去了病房。而羅強卻挺著將軍肚在一旁笑著擺了擺手。

    羅強這態度讓那胖女人和有些吃驚。這個羅強和他丈夫，也就是那個小個子男人挺熟的。

    今天羅強便是來看她的。不過她也明白，羅強對自己客氣那是看在自己丈夫的面子上，或者說是看在他丈夫的職位上。她丈夫是總後勤部給養局的一個處長，雖然官並不算太大，手裡管著的物質卻是不少。羅強也經常會托自己丈夫辦事，因此對自己也比較客氣，時常會送些禮物到家裡。這次得知自己住院，便專程來探望。

    不過她也知道羅強對自己客氣是因為有利益關係。事實上羅強和總後的高官關係也不錯的，所以這個人平時其實也是蠻強勢的，做起事情的時候很有些囂張。可是看他今天對張揚的態度已經不僅僅是客氣了，簡直有些討好的意思。這更讓她有些惶恐起來。見張揚他們走了，便連忙問道：「老羅，這是誰啊？是哪裡的院長？」

    她在外面急著打聽張揚，而剛走進病房的羅建卻也提到了她。一進門，羅建就問道：「對了，張院長，剛才小護士說那個馬編剛才在外面教育你了？」

    「馬鞭？」張揚今天是第二次聽羅建這麼叫那個胖女人了，卻還是沒反應過來，問道：「什麼馬鞭啊？難道她名字叫馬鞭？」

    「呵呵，不是！她叫馬艷。」羅建笑道：「她姓馬，是一家大型國企的內部刊物編輯，平時喜歡大家稱呼她編輯，覺得那樣才顯得有文化，所以大家就叫她馬編。」

    張揚搖搖頭：「這稱呼，那姓牛的編輯豈不是成了牛鞭？」

    「呵呵，」羅強在一旁笑道：「其實大家叫她馬編的時候那意思未必就是姓馬的編輯，只是她的外號也叫馬鞭。」

    張揚笑了笑，不過他對談論那個女人的綽號沒什麼興趣，便問羅建：「不是說這裡是軍隊的特別病區嗎？他一個企業的內部編輯這麼也住在這裡啊？」

    「他不是軍人，可是她是軍屬啊。他丈夫，就是剛才撿起軍裝的那個男人，那是我們總後給養局的呂處長。」

    「哦，是個軍屬啊？」張揚笑道：「我還以為是個什麼領導呢，那麼喜歡教育人。」

    特別病區門口，兩個護士正支起耳朵聽那幾個人交談。這個叫張揚的年輕人也引起了她們的好奇心，她們也想知道他是哪裡的院長。

    「這個張院長是一家醫院的院長！」羅強這時候回答馬艷道：「我以前在京城見過他。」

    「醫院院長？」馬艷奇怪道：「這麼年輕？是家私人醫院吧？」

    「醫院是私營的，不過張院長可是有本事的人。」羅強說這話的時候倒是誠心誠意。

    馬艷卻不相信，有些憤恨地「哼」了一聲道：「就他那個年紀就算有本事我看也有限，要說有本事，這裡的孫院長那才叫有本事，人家做了幾十年醫生了，只怕孫院長當醫生的時候他還沒出生呢！」

    羅強見她說著話的時候一副忿忿不平的樣子，也懶得和她計較了。事實上若不是看上了他丈夫手裡的那點權力，羅強還真不想和這個整天愛教育人來顯示自己有文化的女人多打交道。

    呂處長剛才問羅建張揚是誰被羅強打斷了，後來羅建也沒有再理會自己，反而對張揚很是客氣。這讓呂處長心裡有些不快，見馬艷在那裡嘟嘟囔囔的就更覺得有些沒面子，就沒好氣地道：「好了，你少說兩句，肯定是你見人家年輕，又想教育人家來著，我說你就不能改改，早跟你說了，人不可貌相，你就是不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