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625章 譁眾取寵 文 / 經綸
第625章譁眾取寵
這次參王拍賣拍出了天價，確實起到了一個很好的廣告作用，而這個拍賣會上宣佈成立的那個基金會也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尤其是山南省衛生廳對此還表示了積極的支持，主動為飛揚教學醫院做了宣傳。一下子就讓這個剛成立的飛揚醫藥集團以及下屬的飛揚教學醫院的名聲響亮了起來。
不過這個疑難病症救治基金似乎是一柄雙刃劍，雖說引起了廣泛的關注，但是似乎負面影響更大一些。
其實這也不難理解，飛揚教學醫院規模並不算大。儘管省衛生廳相當支持，但是醫院評級並不算高，因為評級有很多硬指標，比如醫院床位和個職稱醫生人數。尤其是醫生人數，因為張揚不太在意職稱的問題，即便有高級職稱的醫生想來也未必會被錄用。而他找的醫生也未必擁有高級職稱。這樣一來，在評級上就有了很大的困難，就算沈國維非常看好這家醫院，也沒法給這醫院評什麼三甲。
那麼一家規模不大、級別不高、醫生資質普通的醫院搞出這麼個基金會當然就被看做是譁眾取寵了。這種消息普通人知道得肯定要晚一些，最先知道的都是一些醫藥行業人士。張揚成立的這個基金會救助病人的兩個條件一是無力支付醫療費，二是被其它醫院判定為絕症。這就有了挑戰同行的意思。
別人說沒救了，你卻把人救回來，這不是給人難堪嗎？所以這個基金會的消息一傳出去，醫藥行業內頓時議論紛紛，而基本上都是以負面議論居多。
更有一些以前就攻擊過張揚的專家這次又站了出來。當然這一次大多數人真的是抱著看笑話的心理，他們內心也是不相信這樣一家小醫院能有什麼大作為。要知道即便是名醫，通常也是有個方面的，比如呼吸道疾病專家或者心血管疾病專家。而張揚現在說別人治不了的他就治，一副包治百病的嘴臉，自然引起了大家的不滿，指責他譁眾取寵的大有人在，甚至有知名專家拍著桌子叫嚷：「那麼多絕症，我看他怎麼治！」
對於這麼多紛至沓來的信息，張揚不過一笑置之。張揚並沒有要包治百病的意思，但是他希望通過自己的努力，改變人們的一些錯誤認識。其實對於很多病症，此前張揚都已經表明了觀點。比如周明華的腦瘤，腫瘤醫院診斷必須開刀，而且手術成功比例不高，可是張揚就覺得這並不是可怕的病症，完全可以通過藥物調理予以治療。人們談癌症而色變，可是張揚卻認為癌症不過是個慢性病，只要及時治療完全可以控制、治癒。
這些事情以前張揚並不是沒有幹過，只是此前並沒有大力宣傳這些病例，即便醫療界知道了也大多當做特例，認為沒有太高的普遍性。而這一次，張揚就是要挑戰一下，告訴大家這些不是什麼特例，是完全有把握治好的。
鑒於張揚一直以來神奇的醫術，周圍相信他的人倒是不少，韓克之流當然堅定不移地站在張揚身邊。不過一向不遺餘力地支持張揚的許綱這次對張揚的這個做法卻有些猶疑，總覺得張揚這樣做把話說得太滿了，不符合傳統中醫的謙遜原則。
許綱也是以醫為道的人，很講究中國傳統，認為謙遜是一種美德。不過當他提出這種觀點的時候卻受到了自己女兒的強烈反對。
「老爸，你謙虛雖然是美德，可是也要看看什麼時候啊，為了謙虛不救人就不對了。我覺得張揚沒錯！」許薇薇如是說。
許綱從女兒眼中看到一種熱切，不免有些擔憂。想了想道：「我沒說張揚救人不對，救人也不必弄得很張揚嘛。」
「我覺得就應該這樣！」許薇薇卻絲毫不妥協：「張揚他這樣做就是要讓大家意識道有些病並不那麼可怕。不要說他不是想挑戰什麼，就算真挑戰也沒什麼不對的，別人辦不到的自己能辦到當然要讓大家知道，難道為了給某些專家留面子就不讓病人知道有人能治他們的病？」
見許薇薇振振有詞，許綱也覺得無話可說，自己這個女兒的性格像她媽媽，極有主見。什麼事情認準了都很難改變的，就像當初她自己堅持要學西醫，也是她自己拿的主意。後來改學中醫了也是她自己說了算，自己這個當父親的在這事上幾乎沒有發言權。
「爸，我跟你說！」許薇薇見許綱不做聲，便又繼續道：「張揚的醫術你又不是不知道，這一年裡他治好的那些所謂絕症也不在少數，只是一直沒有宣揚這些事情而已。像明華集團的那個李伯韜，其實張揚說本來李伯韜也不必去開刀的，只是因為他對中醫能夠治療他的病症心存懷疑，張揚才覺得開刀也是一種途徑。不過後來即便開了刀，李伯韜也差點沒了命，要不是張揚替他調理，他哪能像現在那樣精神？」
「這好像是你去添齡醫院之前的事情吧？」許薇薇說的這個事情，許綱倒是知道的。不過印象當中這件事似乎是在許薇薇還沒開始跟張揚學中醫呢，怎麼現在說得頭頭是道？
「雖然我沒親眼看到，可是不論是醫院裡的醫生護士還是明華集團的員工都是這樣說的，我相信他們說的肯定是真的，再說張揚治好的疑難雜症難道還少嗎？既然有這本事，為什麼要藏著掖著？」
許綱忍不住搖了搖頭，許薇薇從來都是要眼見為實的，以前不肯學中醫就是因為中醫的理論有些是難以看到的，而西醫體系卻可以用解剖學來驗證。因為無法眼見為實，所以她寧可放著自己這個名中醫的父親不利用，要選擇學習西醫。現在倒好，為了替張揚辯論，居然連聽來的事情也深信不疑。
許綱隱然覺得有些麻煩，自己的女兒不會是對張揚有些意思吧？以前許綱也只是認同張揚的人品和醫術，倒沒有往這方面想。現在這麼一琢磨，這張揚和自己女兒其實年齡相當，也是挺合適的嘛，只是好像聽韓克說張揚似乎有女朋友了，而且好像韓克的那個表妹也對這小子有些意思。
許綱想著正向問問清楚，許薇薇忽然看看表道：「不說了，我要走了，時間差不多了。」
許薇薇說著去房間裡拿了包出來，對許綱道：「好了，爸，我去清波了，最近比較忙，週末也不一定能回來，你自己照顧好自己啊！」說著匆匆開門出去了！
許綱早知道許薇薇今天要到清波市去，張揚新開的教學醫院要正式營業了，他的幾個學生自然要跟過去了。對這事情許綱倒也能理解，畢竟這是女兒的事業，不過許綱也沒想到許薇薇週末也不回來了。
不過想想也正常，想當年他自己剛開始做醫生的時候也是工作起來顧不上家的，要不然也不會連妻子也沒有救過來。許綱搖搖頭，一口氣剛歎了一半，家裡的電話就響了。
「徐院長，急診，病人……」許綱剛聽了一半就道：「你們堅持搶救，我馬上就到。」
放下電話，許綱也是抓起包就出去了，連許薇薇替他燒的那一桌子菜也顧不上吃了，這可是許薇薇因為自己以後不能經常回家，特意少給他吃的，不過做醫生的有時候就是身不由主。許綱此刻也顧不上想女兒的事，匆匆往中華醫院趕去。
因為飛揚教學醫院即將正式運轉，有不少人要從海城到清波工作。韓克為此特意準備了一棟宿舍樓，就在距離醫院不遠的地方。有幾個新招聘的外地醫護人員已經住在這裡。韓克自己和張揚也也住在這裡。此外像許薇薇、陳子珊、孫大鵬、宋佳瑩、何慧甚至周婭妮，都一股腦兒搬去了新宿舍。
明天就是醫院剪綵的日子，不過事情都安排得差不多了，晚上大家也沒什麼事，加上大家剛搬過來，很多東西都不齊全，韓克就提議晚上乾脆大家一起出去吃飯，也算預祝醫院能一帆風順。
於是大家就說乾脆吃火鍋，說這也是預示新的醫院能紅紅火火。與是一群人浩浩蕩蕩地開到附近的一個火鍋城吃飯。
人多，大家說說笑笑倒也熱鬧。大多都在說明天的醫院剪綵的事情。有個新來的醫生叫王炳坤，是個老中醫，在呼吸科疾病治療上很有一套的，本來是南方一家著名醫院的主任醫師，不過因為脾氣不好，得罪了醫院領導，就辭職不幹了。王炳坤有個弟弟在清波工作，於是他就跑到這裡來了，不過弟弟一家條件也不好，沒有多餘的住房，王炳坤見這裡有醫院招聘，就來應聘了，因為他對呼吸科的疾病治療確有獨到之處，便被張揚聘用，並給他安排了宿舍。
王炳坤這個人醫術不錯，比較自負，脾氣不太好，也不會逢迎人。其實他心裡對張揚這個年輕的院長多少有些懷疑，畢竟這麼年輕通常代表著經驗不足。最近幾天張揚的這個疑難病症救治基金搞的沸沸揚揚，王炳坤也有點不以為然。總覺得張揚是搞噱頭。
王炳坤總覺得張揚這麼年紀輕輕就當了這麼個院長多數是靠了什麼背景，而且山南省衛生廳對他的大力支持也讓王炳坤覺得自己所料不差，因此更對他有了看法。若不是暫時沒地方去，他都不想再在這裡呆著了。
今天被拉著出來吃飯，王炳坤本來是不想來的，一來他不喜歡這種熱鬧，二來他自持身份，覺得和這幫年輕人一起出來有些掉面子。不過終於架不住年輕人的熱情，被拉了出來。
吃飯的時候，聽韓克和周婭妮在商量明天的剪裁儀式都有哪些領導要來，如何接待，怎麼借這個機會突出張揚。同時要宣傳那個疑難雜症基金。王炳坤就有些忍不住了。說道：「張院長，你說其它醫院判定為絕症的病人都能申請那個疑難病症基金，難道隨便找個醫院證明一下就可以，我們醫院就接受？」
「那倒也不是！」張揚道：「我們雖然搞了這麼一個基金，幫助一些看不起病，選擇放棄治療的人員，不過我們醫院本身並不是慈善機構，我們這個醫院的目的主要是在治病救人的同時培養一批真正醫術高超的醫生。因此這些申請的病人我們也是要審核的，不是什麼人申請我們都接受，再說，即便接受也不一定是全面醫藥費，也有可能是減免一部分。」
王炳坤本來就覺得這個基金會不盡不實，一聽說要審核，便覺得這裡面多半有貓膩。這也不能怪他，他那時候在南方醫院就是因為類似的事情與院方鬧翻的。
當時他所在的那家醫院也搞了一個什麼基金，說是針對社會上看不起病的窮人的，可是實際上，這個基金經常被用來照顧一些關係戶和院方領導自己的家屬。而有些真正需要救助的人卻總被尋找理由推脫。
當時王炳坤就有一個病人需要救治卻無力支付醫療費，院方就表示無能為力，王炳坤就讓那病人申請這個基金，可是被院領導拒絕了。王炳坤據理力爭，結果還被領導說成是腦子有問題，於是憤然辭職。
現在一聽張揚的話，他自然就往那件事上套了。尤其管理這個基金的周婭妮此刻正跟韓克說如何推出張揚和這個基金的事情，他便更覺得這個基金不過是個噱頭，是醫院用來做廣告的手段，並不能真正救助需要救助的人。
因為自己以往的經歷，這事情就讓王炳坤如鯁在喉，不吐不快。於是王炳坤瞥了一眼周婭妮道：「那麼究竟由誰來判斷誰應該救助，誰不應該得到救助？難道就是這位周小姐？」
張揚不疑有他，聽王炳坤這麼問便道：「對，這基金目前由周婭妮監督，不過具體審核的時候我們醫院會對病人的情況做綜合評估，周婭妮主要負責的是調查病人的經濟情況是否確實需要救助。」
「那不還是騙人嗎？」王炳坤忍不住道：「到時候一句話說人家不符合條件不就推出去了？既不能真正救助病人，又得個好名聲，這種做法可是不符合醫德的？」
「你怎麼能這麼說？」這一下張揚也有些不滿意了，搞這個基金會有打出名氣的意思張揚並不否認，但是說不能真正救治病人他卻不同意。張揚便道：「這基金會的錢當然用於救治那些需要的病人，要不然成立基金會幹什麼？」
王炳坤卻不相信張揚的話，哼了一聲道：「不過是說得漂亮罷了，你看看你們現在討論得都是怎麼才能出名？怎麼才能引起大家的注意？這是一個醫生該做的嗎？這是一家醫院改做的嗎？」
王炳坤怎麼一說，在座的許多人就不滿意了，畢竟張揚在這些人裡面有著極高的威信。韓克首先道：「王醫生你這話就不對了，為什麼醫院就不能出名呢？我們就是要讓自己的醫院出名，我們能救治別人治療不了的病為什麼不讓別人知道？」
「小傢伙，說大話小心閃了舌頭！」王炳坤道：「救治別人治療不了的病？你又多大能耐？醫生可不是你這樣做的，想我兢兢業業行醫幾十年，到現在也只敢說在呼吸科的病症上有些自己的長處，你就敢說治療別人治不了的病？別人治不了的病多了，你都能治療？真是井底之蛙！」
韓克倒並不因為王炳坤的話而生氣，反而笑道：「王醫生，我師父既然認可了你，說明你的醫術一定有獨到之處，你說我井底之蛙那也沒啥，很多事情也是要親眼見識過才知道的，但是你的年紀雖然比我大，卻並不能證明你什麼事都比我知道得多，也許你的有些見識是比我廣，不過有些我們見過的事情您卻未必見識過，所以您下結論似乎太早了。」
張揚這時候也開口道：「我們辦這個疑難病症基金並不是說要包治百病的意思！但是確實有很多現在被一些醫院判死刑的病人完全是可以治癒的，這個事情你懷疑沒關係，我也不必證明給你看什麼，但是如果你耐心看下去，我想你早晚會知道我沒有吹牛！」
王炳坤這會兒脾氣也上來了，心頭冒火，聽張揚這麼說卻又不知道該怎麼辯駁，腦子一轉忽然一拍桌子道：「好！既然你這麼說，敢不敢跟我賭一把？」
張揚搖搖頭，笑道：「我跟你賭什麼？我治病救人又不是為了讓別人認可。」
一旁的許薇薇聽了也想說兩句，剛準備開口，她的電話就響了，她看了看手機，便接起來道：「爸，找我什麼事？」
王炳坤卻兀自有些氣惱，對張揚道：「張揚，不要以為你是院長我就會讓著你，你如果……」
王炳坤說了一半，許薇薇突然插進來道：「張揚，我爸找你！」
張揚也不想再跟王炳坤爭執了，接過電話問道：「許院長，你找我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