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潛龍勿用 第四十八章：孫強vs凌傑(中) 文 / 朽木可雕
第四十八章：孫強vs凌傑（中）
孫強出動大量警力抓取的所有賭場人員當晚全部無罪釋放。
孫強第九次大動干戈的出動警力，結果還是一無所獲，撲了空擋。
這一消息很快在市政傳開，引一片強烈的反響。
很多市政幹部都紛紛大罵局長無能，連一個市的治安工作都無法做好，還如何繼續當一個局長……
要求撤換局長的浪潮一浪高過一浪，王富貴暗地裡慫恿市政幹部大肆譴責孫強的失職，要求撤換局長……
後來王富貴「十分不得以」的在孫書記面前表示——孫書記啊，你看，我這個做市長的也不容易。辦公室的門都要被敲破了，他們紛紛要求我撤換華南市公安局長。但是我一直都他們的要求和文件擱置下來，我一直覺得孫強是個人才，你也知道，我當初是極力主張他上任的對不。現在局面不太好，要是孫強再做不出什麼大的功績來，恐怕我這個做市長的，就有苦頭吃了。
王富貴這話雖然說的很柔和，其實是軟中帶硬。既向孫書記表示自己幫助孫書記你極力頂住了群眾要求撤換局長的壓力，又闡明了自己的無奈，如果將來有一天下了撤換局長的命令，那也是民意所向，形勢所逼，怪不得我啊。
沒辦法，王富貴雖然是市長，自然有權利罷免孫強。但孫強畢竟是孫書記的兒子。得罪孫書記，這不利於自己以後開展工作啊。
市長和市委書記，原則上是同一級別的官職。但是中國特色是黨委負責制，書記是黨委一把手，所以實際情況書記無形中就要比市長高了半級，而且按照幹部任命慣例，想再提一級就必須要在書記崗位工作過，才有可能成為省級幹部。
說的簡單點就是，市長管事，書記管人。這也決定了書記的權利是不容挑戰的。當然表面上還是會說什麼都是黨委決定的。
現在的中國在領導體制上大體有兩種：一種是政府的書記領導體制；另一種是企業的廠長經理責任制。（以前只有一種就是黨領導一切，即現在的書記領導體制，大約在88年才形成了另一種是企業的廠長經理責任制）
雖然說市長是行政上的一把手,一般還是市委副書記，市委書記是中央該市委員會的一把手。
其實市長和市委書記的權利其實嚴重重疊，市長其實也就一個「傀儡」，等市委書記走了，他才能頂上他的位置，在同一城市同一辦公大樓裡，有書記在，市長會有很大的權利嗎？還有重大事項的拍板權利嗎？
而在企業就不同，它是實行廠長經理責任制，書記那是「傀儡」，是可有可無的。在私人企業連書記的職位都沒設置就充分說明了這點！
在這樣的大形式下，王富貴其實生活得遠不像表面上看到的那麼風光。他只是華南市的市長兼任黨委副書記。
在華南市裡，真正說一不二的，是眼前的這個孫書記啊。
如果自己要想晉陞的話，要麼把這個孫書記扯下台來，要麼就是希望他早日飛昇，到省級工作去。不然……自己難有建樹。
王富貴今年已經四十多歲了，孫書記年紀也比較大。兩個年紀都比較大的人，心態自然會比較平和，孫書記苦笑一聲，「富貴啊，這件事情，真是讓你難做了。這都是我那個不爭氣的兒子辦事不利啊。哎，不瞞你說，我是真捨不得強兒的仕途就這樣夭折了啊。我這個做父親的盼他好，盼了幾十年，現在好不容易熬出了點頭，居然又出了這麼一擋子事……哎。」
孫書記用手指著自己的胸口，「我胸口，悶得慌啊，如今自己都一大把年紀了，總想趁自己還有點兒能力的時候能幫上強兒一把，不料，這個傢伙不爭氣啊。如果這一次他因為辦事不利而被撤換了，以後要想在官場上有所建書，就難了。」
王富貴或多或少都為他這一番心裡告白感觸了一些，怎麼說他自己也是有兒子的人。這種愛子心切的感覺，他深有體會，「孫書記啊，你別太擔心了，人各有命。孫強現在還年輕，讓他多經歷一些風雨和挫折，未必不是壞事。只要他運用的好，就算這一次倒下去了。他也會把這次的教訓當做是一種教訓，只要擺好心態，以後肯定會站得更高。對了，孫強他今年多大了？」
孫書記歎息道，「如今已經二十七了，年紀不小了啊，馬上就是奔三的年紀了。我真的希望他可以做出點什麼來。」
王富貴今天本來是打算逼孫書記表個態的，但看到孫書記這副樣子，於心不忍，便道，「孫書記啊，那我就先回去了，你也早點回家。他們的文件我再擱置擱置，多給孫強一點時間，我希望他會做出成績來。這樣，我也對得起華南市一千多萬市民啊。」
「那……就麻煩富貴你了。來，我送送你吧……」破天荒的，孫書記起身送王富貴出門，孫書記平時雖然很隨和，但是很少對人這麼客氣過，如今他是有求於人，所以對王富貴特別的客氣。
看著孫書記那跌撞起身的樣子，王富貴心裡有一種美孳孳的感覺，你個老傢伙，現在總算有求於我了啊，開始曉得拍我的馬屁了……
回家後孫書記馬上把孫強從上到下，從下到上從左到右，從右到左罵了個遍，最後說道，「你自己說吧，你打算怎麼辦？要是拿不出個辦法，你就按我說的辦？」
孫強被自己老爸如此罵了一通後，依舊是面不改色，臉上依舊寫滿了倔強。
因為孫強覺得，自己已經盡心盡力了。
為了華南市的治安，他可以說是鞠躬盡瘁，死而後已。為此他整個人都瘦了一大圈，心中無愧，有何好愧疚的。
「父親，你說你想把我怎麼辦吧？」
孫書記說，「你明天就去住院，我讓人給你開一張病歷。就說你十天前就出車禍得病了，這十天來公安局全局上下的所有行動都是副局長的行為，和你一概沒有任何關係。這樣，責任就不會降臨到你身上，你也不會為此被撤換了。」
姜，還是老的辣。
孫書記不愧是老江湖，一語便想出了推卸責任的好辦法！可見孫書記這人雖然年紀大了點，但他這個人一點都不簡單。也難怪王富貴無法把他拉下台。
孫強想了半晌後說，「不可以，我相信我一定可以做出點大業績出來。我要用實力告訴大家，我孫強，是個很有能力的局長。而不是一個遇到事情就只知道裝病推卸責任的扶不上牆的阿斗！」
孫書記聽到這話後愣了足有五秒鐘，在心底裡，他被震撼了：強兒啊，不錯啊你，好樣的。不愧是我的好兒子，有魄力，男人麼，就應該有這樣的豪氣和自信。
孫書記回過神來後說，「放你的狗屁！你拿什麼做業績啊？你把你的計劃說給我聽聽，要是我覺得滿意了。就順從你的做法。要是不滿意，你還得按我說的去做。」
「我今年都已經二十七了，憑什麼什麼事情都要聽你的。我有我自己的主張，有我自己的人生軌跡。你憑什麼一而再，再而三的影響干涉我啊。我自己的人生道路，應該由我自己來選擇。」孫強火了，這個老爸一而再、再而三的干涉自己。這讓孫強頗為不爽。想當初他喜歡自己的大學同學李情，兩個人十分恩愛。他帶李情回家準備結婚的時候，不想老爸強力干涉，認為李情家勢不好。再說孫書記對婚姻的態度是講究門當戶對，硬是拆散了一對活鴛鴦。
自這事情以後，孫強就對自己老爸不是很滿意了。不過他素質修養甚高，倒也沒有埋怨父親什麼。
現在老爸又來干涉自己的選擇，不免讓孫強大火。
孫書記也火道，「我這麼做都是為你好。將來你年紀大的時候，就能體會到父親我的這份心意。」
「你口口聲聲說是為了我好。可是你又知道什麼東西對我來說是好的嗎？你知道我對這個世界的好壞評判標準是什麼嗎？我尊崇愛情，追求愛情。我認為人生一定要有一段自己認可的愛情，這是最珍貴的，金錢是其次。可是你的觀念卻恰恰倒了過來，而且還要把你自己的觀念強行加到我的身上，你有想過我的感受沒有？你的價值觀未必就是我的價值觀！」
這話孫強幾乎是吼出來的，聲音鋒利，孫書記聽後愣了一下，他在反思，反思孫強這句話的意義。
他的反思帶了幾分鐘的沉默，他自己點燃一根煙抽了起來，最後開口說道，「好吧，我認同你說的這句話。但是，你有想過沒有，一旦你被罷免了，以後你將再沒有翻身的機會。大丈夫能屈能伸，屈得一時不代表什麼。」
孫強爭辯道，「是麼？可我並不這麼認為，我認為磨難最能考驗和歷練一個人的能力，正是磨難才讓帶給人們飛躍式的成長和蛻變，只有不斷的經歷磨難，挑戰磨難，人才會強大起來。如果每次遇到磨難都臨危退縮。危難是躲過了，可是他永遠也長不大！」
孫書記沉默了，最後笑了出來，笑看著孫強，「好吧，既然如此，我支持你。我有一個好兒子。」
孫強也笑了出來，「謝謝父親的理解。」
孫書記笑道，「現在，你把應付華南如今混亂局面的法子說出來吧，或許我這個做父親的能夠給你一些意見也未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