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潛龍勿用 第八十九章：一切悲劇的源頭 文 / 朽木可雕
第八十九章：一切悲劇的源頭
王涵道，「難道一還不清楚麼，慕容青連續犯下的三個錯誤，都是因為你。」
「三個錯誤都是因為我？」凌傑的眉頭皺得很緊，這點他就不太想得明白了。慕容青連續犯錯和自己有必然的聯繫麼？
王涵冷哼道，「當然，我聰明的九哥，難道你看不出來麼。那麼，我先問你一個問題。剛才我也說，慕容青連續犯了三個錯誤，你可還記得犯了哪三個錯誤？」
凌傑閉上眼睛回想了一番，然後說道，「當然記得。第一、慕容青不應帶三萬人入住拉絲維加斯，這導致根基未穩的九州王朝成了眾矢之的，成了米高梅和金沙集團打壓的首要目標。第二、慕容青將人馬分散過後，根基還沒紮穩就急著發展勢力，招兵買馬。九州王朝根基未穩就迅速崛起，話說萬丈高樓平地起，要建高樓，必先打好根基。不然，樓建高必然有倒塌的一天。第三、慕容青的迅速崛起策略引來金沙集團和米高梅集團的連手打壓，這個時候本應該實行退守策略，但慕容青卻帶著八萬九州王朝的人馬全力進攻拉絲維加斯的龐大勢力米高梅集團。」
王涵收起了不屑的表情，很讚賞的說了一句，「不錯，分析的很冷靜。看樣子你還有得救。那麼請我尊貴的九哥仔細想想，一向英明的慕容青怎麼會連續犯下三個如此明顯的錯誤？」
凌傑閉起眼睛，仔細的思索起來。在他的腦海裡，瞬間湧現出無數念頭，最後他搖搖頭，「還是王涵你來告訴我吧。我怕猜錯了。」
「好，那我就告訴你。慕容青連續犯下三個錯誤，這都不是偶然。相反的，慕容青在鋌而走險，在冒著極大的風險讓九州王朝在最短的時間內重新崛起，這種風險，哪怕她自己明明知道會失敗，卻依舊堅持做了下去。她相信奇跡，相信小概率事件的發生。最後的結局她早就預料到了……九州王朝被一股誰也不知道的神秘力量，在一夜之間被殺滅！」
「最不可思議的是，不但慕容青這麼做，所有九州王朝的兄弟都知道這是不可能有好的結局，但依然鋌而走險，跟著慕容青，走上了一條不歸路。所有的人，明明知道自己走上這條不歸路後，就可能永遠看不到明天的太陽了，但是——他們依然義無返顧的走了下去。你知道這是為什麼嗎？」王涵的聲音有點兒在質問。
凌傑聲音很低，他大概預料到了什麼，「為什麼？」
王涵冷笑一聲，「因為所有九州王朝的兄弟都知道，你凌傑那時候正在面臨國家中央的追殺，他們想這麼做有兩個目的。第一個是想秉承九哥你的宏願，重建九州王朝。第二個是想在最短的時間內讓九州王朝強大起來，這樣就可以救你水火之中！他們這麼做，都是想救你於水火中啊！結果……結果卻……」
「砰！」凌傑一拳砸在咖啡廳的桌面上，只聽匡啷一聲，玻璃桌面碎了，幾個女服務員帶著幾個大漢就要衝過來，王涵忙跟他們的經理打了個招呼，大概交談了幾句，這些人才撤開。
細碎的玻璃碎片刺在凌傑的肉裡，感覺到一股一股揪心的痛楚，凌傑的聲音亦沙啞下來，「結果卻葬送了十萬條活生生的性命！！！」
王涵道，「不錯，你還知道這一切都是因為你啊。你可能沒有見到過，當初你被中央追殺的時候，你手下的十二萬九州王朝子弟的那種激憤，那種怒氣……要不是中央派出數十萬軍隊入駐華南，你手下的那十二萬人馬早就鬧翻天了！我王涵那時候終於體會到了一句話，真正的大哥不光是嘴上叫，而應該是有一種把所有的兄弟的性命都綁在一起的能力！兄弟們把所有的性命都交給了你。三萬子弟萬里迢迢飄洋過海，為的就是能振興王朝，拯救你這個大哥！」
王涵自嘲的冷哼一聲，「你這個大哥能做到這個份上，這輩子，也沒什麼可遺憾的了。只是……」
王涵忽然伸出食指，指著凌傑的鼻樑，一字一句的喝道，「只是他們這麼為了你，你也必須扛起這十萬死去的英魂，把這份命債背負起來。如果你還是在逃避，不但對不起死去的這十萬英魂，連我王涵也要看不起你！」
凌傑握著拳頭，狠狠道，「到底是誰……到底是誰在一夜間殺滅了我所有的王朝子弟！！！」
王涵冷聲道，「如果這個問題我能夠回答你，我就不會跟你這麼多廢話了。要想知道答案，你只有去找米高梅集團，去找羅斯柴爾德！在他們身上，你才可能得出想要的答案。」
凌傑忽然沉默不說話了，但是王涵能夠感覺到凌傑的皮膚都在顫抖。
王涵冷笑道，「怎麼？還在想剛才那個女人啊……哼哼，如果那個時候你衝上去得罪了地下拳壇，你凌傑，就永遠沒有了翻身的機會！你要知道，現在的你，只有一個人，九州王朝的種子已經在這個世界上完全的覆滅了，你一旦被追殺……就永遠也別想站起來，因為世界上沒有人會因為你而卻得罪地下拳壇！我不反對你喜歡女人，但是請你把握好這個度，救自己心愛的女人沒有錯，但請你注意方式！」
「好了，我今天就不說這麼多了。」王涵忽然站了起來，「剛才金沙集團的人已經給我打來電話，說他們把江若離帶走了。江若離沒有落在地下拳壇的人手裡，你自己去金沙集團找她吧。我提醒一點，別想著金沙集團會馬上放人。即便是金沙集團，也不會貿然的得罪地下拳壇。」
凌傑嚥了口唾沫，「你今天為什麼這麼幫我？」
王涵和自己的關係一直以來都很複雜，凌傑覺得有必要搞清楚這個問題。
王涵道，「我說過，高手寂寞，知己難求。我不想看著你這麼早就葬送在別人的手裡。拉絲維加斯不比國內，這裡是一個混水很深的地方，以後注意行為，稍微有個不好就把自己的一輩子搭進去了。」
看到王涵要走，凌傑也站了起來，這是一種禮貌，「王涵……今天謝謝你，我承認我這個人自從建立王朝以來，開始目中無人，開始狂妄自大甚至是妄自菲薄了。如果我在過去的五年裡多關注一些慕容青的消息，就不會到現在還被蒙在鼓裡，或許還能夠挽救十萬人的性命，這一切，都是我自大了，自私了。」
王涵聽到凌傑有如此感慨，不由回過頭來好好打量他一番，「不錯，前後不到幾十分鐘的時間，就有如此醒悟。果然是凌傑。」
凌傑苦笑道，「以前我被追殺的時候一直都很狂傲，我一直以為我還有一個王朝在背後支持著我，雖然這個王朝大不如前了，但依然還有幾萬兄弟，數之不盡的財富……我覺得，我這一輩子很快就會殺出一條血路來……呵呵，但是現在……我明白了。要想成功，沒有我想得那麼簡單，這一切的東西……都因為我，而被殺滅了！我現在……現在已經一無所有了。呵呵……」
凌傑雖然在笑，但是笑得特別悲傷，王涵看了都有種心酸的衝動，「你明白就好，你才二十七，現在明白，一切都還不晚。重新再來，一切都還來得及。」
凌傑微微裂開嘴，「謝謝你的理解。我現在已經沒有什麼朋友了，真的很欣慰你還把我當朋友。王涵，謝謝你。」
王涵別過頭去，「好了，今天很晚了，我要回去了。有空再見吧。」
王涵感覺自己的心很酸，她看到凌傑這副落魄悲傷卻依然還那麼堅強的樣子，心都碎了。她害怕自己多停留會抑制不住掉眼淚的衝動。這滴眼淚，可能是因為凌傑，也可能是因為自己。
從凌傑剛才的表情中，她想起了自己的過去……過去的種種悲慘落魄……王涵本以為，自己這輩子已經夠苦的了，沒想到今日居然還有一個男熱，他的路，和自己一樣悲慘……
王涵剛走出三步，凌傑就喊道，「王涵，等等。」
王涵吸了口氣，「你還有什麼事情？」
凌傑道，「我……我現在沒有手機，我想你留個電話給我，或者你的住址也好……我想在迷茫的時候，找你說說話。這個世界上已經沒有幾個人能懂我了，而你就是其中一個。」
「我看沒這個必要，我國有句古話叫有緣千里來相會，無緣對面不相逢。有緣分的話我們還會再見，如果沒有緣分……強求無益。」王涵的聲音很平淡。
「這……那好，我不想勉強你，當是，總歸我們是朋友對嗎？」凌傑很尷尬，但很快他就想明白了，的確如此。世界上很多事情強求無益啊！
「算是吧，或許有一天我們是敵人也不一定。所以，還請你記住一句前輩們說過的話——世界上沒有永遠的朋友，只有永遠的利益。」王涵的聲音更加平靜。
顯然，她開始排斥凌傑了，這點凌傑還是能感覺到的。
凌傑苦澀一笑，「那好吧，我還有最後一句話想對你說。」
「什麼？」
凌傑道，「五年前的那個夜晚，我對不起你。我看得出來，你很忙，我就不多耽誤你的時間了。不管怎麼說，今天都很謝謝你，再見！」
凌傑很瀟灑的轉過身，說走，就走了。
王涵卻猛的回過身來，只見凌傑已經走向了大門口，他的兩個拳頭緊緊的握著，那只被玻璃刺破的手上還在滴著鮮血，由腳小一直滴到大門口……
隔著玻璃，看到門外的飄渺大雪，鵝毛般的大雪飄揚而下，凌傑一個人走在雪中，背影看起來是如此的蕭索……
王涵看的愣住了，一點一點的看著凌傑的背影消失在黑暗的深處，他始終沒有回頭再看王涵一眼……
王涵的眼睛裡沒有淚，但她還是用手擦了下眼角，「是不是這已成真理啊……一個大成功人的背後，必然隱藏著無盡的大痛苦和大折磨……還有無盡的孤獨和不被人理解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