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稱霸異域(下) 第六十四章：若離死了 文 / 朽木可雕
第六十四章：若離死了
凌傑已經是泣不成聲，他的聲音很低沉很沙啞，有點兒像吸血鬼一樣難聽，「若離……都是我，都是我，都是我……都是我沒照顧好你，都是我的錯，一切都是我……」
江若離輕輕搖頭，笑了，笑得很淒美，「我不怪你，我真的不怪你。我知道，我江若離原本是一個很平凡的司機，或許我可以幸福平凡的過完自己的一生，可是……自從認識你開始，我就知道，我江若離注定了會是你生命裡的阻礙，會是你的絆腳石……我知道你是做大事的人，可是我只是一個女人，我不懂……我不懂你們做大事的人心裡想什麼，我幫不了你，一點兒都幫不了你……我知道我應該早早的就離開你，不再走進你的生命，或許這才是對你對我都好的結局……咳……」
江若離似乎是說到激動處，又是一口鮮血吐了出來，「我真的知道我只是一個平凡的女人，本來就不應該出現在你的生命裡……可是，可是我真的愛你，很愛很愛你……我知道我只是一個卑微的生命，而你……卻注定了會走上一條不平凡的路，注定了被千萬人敬重追捧……我存在，只會給你增加很多很多的麻煩，這會落為敵人用來威脅你的籌碼……有的時候，我恨自己沒用……這或許就是上天注定的吧，現在好了，我終於可以安心的離開這個世界了……我再也不用自責每次被別人用來威脅你了，我解脫了……或許，對我江若離來說，這才是最高的歸宿……」
凌傑淚如泉湧，人生得如此紅顏，還有什麼好遺憾的，凌傑的聲音忍不住顫抖、哭泣、沙啞起來，「不要……若離，不要離開我，我身邊已經沒有人了，你是我唯一一個讓我完全信任，完全放心托付終生的女人。也是唯一一個讓我凌傑願意放棄生命的人，你聽到沒有，不准你想著死，你給我堅強起來，好好活著，我還希望著有一天可以和你結婚，和你一起開車去海邊吹風呢……我不要你死，你也不準死……」
凌傑猛的仰頭嘶吼，「快叫救護車啊！他媽你們還是不是人啊，快給我叫車啊！！！」
江若離猛的握住了凌傑的手，微微搖頭，「凌傑，沒用的，我自己的身體，我知道傷的有多重……我不想活著成為你的累贅，我想了很久，或許死亡……才是我江若離最好的結局……」
她輕輕的擦拭著凌傑的眼淚，笑了，「凌傑，我的死能換取你的眼淚，值得了……值得了。我還有一件事情放心不下……我一直瞞著你……其實小莉絲是我和你的女兒，你才上他的爸爸……咳……」
她忍不住流出鮮血，臉色蒼白的可怕，聲音也虛弱下來，凌傑需要貼住他的耳朵才能聽到她的話，「若離，還有什麼話……告訴我，無論是什麼，就算你讓我去摘星星，我也摘給你！」
「好好照顧好小莉絲……好好照顧……好好……」
江若離的氣息越來越弱，最後緩緩的化為無聲，她的身體漸漸的冰冷下來，一直在幫助凌傑擦拭眼淚的手也停了下來，緩緩垂落……
「啪！」
她的手緩緩的滑落在地面上，她的頭也歪向一邊……
「啊啊啊啊啊……」凌傑緊緊的抱著她的身體，身體蜷縮在地上，不住的哭泣……
「為什麼……為什麼啊……」
兩極一拳砸在地上，直接把水泥地面砸出一大坑，石頭碎片嵌入他的皮膚裡面，鮮血滑落，他全然一點感覺都沒有，依舊一拳一拳的砸在地面上，一拳重過一拳……
「為什麼會是這樣，為什麼會是這樣……」
「砰！」
一拳一拳砸在地面上，凌傑完全的陷入了瘋狂，「為什麼，為什麼要是若離，為什麼要是若離啊……老天，我寧願死的人是我，我寧願死的人是我……聽到沒有啊，賊老天，你怎麼不讓我去死啊，你怎麼不讓我去死啊……」
「蓬！蓬！蓬！蓬！……」
一拳一拳的砸地面，凌傑右手上的皮膚全部被摩擦爛了，鮮血滲透，骨頭綻露，但是凌傑卻是一點感覺都沒有……
「為什麼，這一切都是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我愛的人，都要一步步的離我而去，若離……若離，我不要你走，我不要你走，你聽到了嗎……你給我回來，我這就和你去結婚，我再也不要什麼，我要你，我要的是你啊……我要的是你啊！！！」
在場的人都看得愣住了，他們誰也沒有料到，江若離的死會把凌傑推到如此瘋狂的地步，一旁的赤虎也是第一次看到如此瘋狂的人，當場愣在那裡。凌傑雖然是他的敵人，他恨死凌傑這個人了，凌傑搶走了他所喜歡著的女人。雖然如此，但是他在看到凌傑為了一個女人陷入如此的瘋狂後，心仍舊被震撼了，被凌傑所表現出來的這種悲壯所深深的震撼著。
還一個人是王涵，她在看到凌傑陷入如此瘋狂後，身體都軟了下來，需要手下的人攙扶著才能站立不倒下，「天那……他到底是怎麼了，他到底是怎麼了……這還是我所認識的九哥麼……」
「堂主，你要保重身體啊……」攙扶著王涵的那個助手很關心的說。
王涵卻在冷笑，臉上的笑容沒有了任何神采，就連眼睛裡面也失去了光彩，一雙眼睛寫滿了失望和無神，「我到底是做了什麼啊……我到底是做了什麼啊……我真的不知道江若離的死會給凌傑帶來這麼大的痛苦啊……我真的不知道……我只是想幫他，我只是認為江若離的存在會阻礙他的前途，但是我沒有想到他和江若離的感情竟然這麼深刻……我根本不知道江若離的死會讓凌傑這麼痛苦……」
王涵在那裡喃喃自語，整個人也是六神無主，「我到底是怎麼了……我明明是想幫他的，我真的是想幫他的……我是希望他可以走得很遠很高……」
心裡淡淡的想著，王涵推開助手的攙扶，一步步的朝凌傑走了過去……
……
凌傑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也不知道自己的手垂了多少下，總之他的身體脫力了，錘在地面上的拳頭也變得癱軟無力。但是他沒有停下來，依舊一次又一次的砸在地面上，彷彿只有鮮血和痛苦才可以麻痺自己，才可以發洩心裡面那說不出來的痛苦，才可以讓自己的心裡好過一些……
蕭索的寒風從周圍席捲而來，吹在凌傑的臉上，周圍的樹葉嘩啦作響，地面上亦沙土飛起，彷彿一輪滅世的沙塵爆。
凌傑的那隻手已經完全的不成樣了，露出裡面的指甲骨頭，批肉都沒地面上的沙石刮掉了。他還要錘下一拳，卻被王涵的手握住了。
凌傑沒有回頭去看是誰握住他的手，或許對他來說，這已經不重要了，他的目光始終都落在懷裡的江若離身上，還有躺在地面上暈厥過去的秦霸身上。
「凌傑……你不要這樣折磨自己，不要……」王涵心已碎了，不知道說些什麼，她早就清楚，現在說什麼也沒有用了。很多時候，語言真的很蒼白，很無力。
「若離……若離……若離，我還有很多話沒有告訴你呢，我還有很多話沒有說給你聽……你可以聽見我說話嗎，你可以嗎……」凌傑似乎完全沒有聽見王涵的話，只是一個人自己對自己在說話。
「若離……若離……若離……若離……若離……若離……若離……」凌傑緩緩的把頭伏在江若離的心口，身體亦在不住的顫抖著，看起來就像是一個死去媽媽而陷入恐慌迷茫中的孩子。
王涵從身後抱住凌傑的身體，「凌傑……你不要這個樣子，你不要這個樣子……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江若離的死會給你那麼多的痛苦……我以為她只不過是你生命中很平凡的一個女人，如果我知道你和她感情這麼深的話，我死也不會……死也不會那樣做的……」
凌傑的身體還是在顫抖，王涵近乎是哭道，「如果你覺得不解氣，你就殺了我吧，我一定不會還手……一定不會。只要你能過得好，要我做什麼都可以，都可以……」
或許，別人都不知道，但是他王涵自己清楚，凌傑在她的生命中意味著什麼。
凌傑身體漸漸的停止了顫抖了，緩緩抬起頭來，眼淚也乾枯了，聲音十分的憔悴和沙啞，「你現在和我說這些，還有什麼用，人都死了，你能把讓她活過來麼？」
王涵不說話了，只是閃爍著眼睛，裡面有後悔，有驚訝，有恐慌，有……
凌傑忽然抬眼盯著王涵，一雙含著眼淚，帶著血絲的可怕眼睛，「如果你的死可以讓若離活過來的話，我凌傑一定不會手軟。」
凌傑的話讓王涵本能的鬆開了抱住凌傑的手，整個人往地面上一坐，差點倒在地上。
「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是故意……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你這麼愛她，我不知道啊……」
凌傑目無表情，「不知道……已經沒用了，你給我滾，滾得遠遠的，若離她說不想看到你……」
「我不知道會這樣，我不知道會這樣……你告訴我，我可以做點什麼，我可以做點什麼來彌補你……」王涵是一個很理智的人，即便是這樣的情況下，她的語氣依然很流暢。
凌傑冷道，「給我滾的遠遠的，還有，以後我和你就是死敵，如果再讓我碰上，我一定會殺了你！！」
凌傑失神了會兒，然後低頭看著那一隻早就不成樣子的手，當下笑了笑，很落寞的笑了，隨後他抱著江若離站了起來，幾個蹌踉後才站起來，王涵好幾次想上去攙扶，結果都被凌傑的眼睛給瞪了開來。
凌傑走的很慢，抱著江若離來到王涵的車裡，很小心的把她放在副駕駛的位置上，然後又回過身很小心的把秦霸的身體也扛進了車裡面，走過赤虎身邊的時候，凌傑狠狠的說，「赤虎，江若離是你殺的，我現在不殺你……日後我一定會去『城中城』取你的狗命！無論你逃到哪裡，我凌傑一定會把你揪出來活活刮死！」
赤虎被這沙啞而低沉的話嚇了一大跳，凌傑冷哼一聲，進入車裡後，剛要開車，王涵忽然衝了上來，敲開玻璃窗，「凌傑，你現在很激動，我送你們去醫院吧，你要是在路上……」
「滾一邊去！」
凌傑冷喝一聲，毫不留情的關上車窗，然後用血的手握住方向盤，踩下了油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