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卷：金戈鐵馬(上) 第二十七章：大司馬的承諾 文 / 朽木可雕
第二十七章：大司馬的承諾
少司馬行走在林間，口中喃喃自語。
名空的家裡，同樣的被大雪封住了院子，一尺厚積雪的院子裡把所有的東西都掩蓋住了。
但是院子裡面的大冷杉樹枝上坐著一個人，赫然就是凌傑。
他斜靠在大樹枝上，貌似很懶散的樣子，他身上積滿了飛雪，如果不仔細看的話，當真要讓人以為那就是樹幹上的一堆雪。
「實則虛，虛則實……幽藍眼的兩大真諦之一……昨天紫玉用笛聲就製造出了一個很可怕的虛幻世界，厲害的是我居然被帶到了那個世界裡，而且在那個世界裡面成了一個全無身手的普通人……根本分辨不出虛幻和現實。紫玉在虛幻世界裡割破我的手腕，在真實世界裡，我的手腕就真的被割破了……」
凌傑坐在那裡喃喃自語，「如果虛幻得很現實，就會讓人們分辨不出來是虛幻了……似真似幻……可是這和幽藍眼又有什麼關係……我用幽藍眼攻擊大司馬的時候，左眼是把大司馬的像映到眼睛裡面，然後右眼發出利箭攻擊……這和似真似幻有什麼聯繫？」
凌傑坐在這裡已經思索了一夜了，到現在依舊感覺到很茫然，他實在想不到，就自己目前所領悟到的幽藍眼和昨天紫玉說的似真似幻理論有什麼聯繫？
映像，攻擊？這和似真似幻有什麼聯繫？
「這兩者之間的聯繫在哪裡呢？還是說，紫玉在說慌？」
就在凌傑思索不出答案的時候，忽然一道影子從周圍的樹枝上飛快靠近，幾個閃電般的閃爍，一個人影已經出現在了院子的牆上。
凌傑放眼看去，只見來人是大司馬。
「又是她，她來這裡做甚？難道真是來殺人滅口的？」凌傑心裡一緊，馬上提防起來。
凌傑這一動，身上的積雪很快「嘩啦嘩啦」的掉落在地上，大司馬順著響身看去，很容易的看到了樹枝上的凌傑。
二人目光對視，凌傑心裡十分驚駭。
凌傑沒有想到大司馬會突然出現在這裡，這個看起來天仙般的女人，給自己留下了不小的陰影。
「她不好好的去山洞裡面爭奪眼淚，跑來這裡做什麼？」凌傑心裡疑惑著，既然被發現了，要是在捏著藏著不說話，那就未免太說不過去了，好歹自己也是個大男人。再說，凌傑從大司馬的身上並未感覺到殺意，想來這個女人也不會是在殺自己的。
如果她是來殺自己的話，估計現在已經動手了。再說今天是凝淚出世之日，她只要還有點腦子的話就不會花費大力氣來殺自己。
「你不去山洞裡面，跑我這裡來做什麼？」凌傑語氣不是很和善。
「我……」大司馬開口了幾次，結果都未能把話說出來，她在措辭著如何開口，難道說……我是來求你幫我解開瞳術之毒的？
凌傑從樹枝上猛的躍下來，落在十米外的牆上，一邊拍打著身上的積雪，一邊說，「有什麼事就開口說吧。」
大司馬沉思了良久，腦子裡做了長期的思想鬥爭，最後終於是把一直藏在身後的右手伸了出來。
凌傑好奇的看著那一隻纖細白皙的右手，只見手掌處一片黑色，有半隻手掌都成了黑色，看起來好像是中了不淺的毒，「你中毒了？」
凌傑並不知道自己的瞳力有毒，並不知道這道傷口正是出自他之手。
大司馬慘然一笑，然後把手收了起來，畢竟把手放在寒冷的空氣裡還是很冷的，「是昨天被你的眼睛所傷。」
「……」凌傑心裡暗驚，難道幽藍眼的利箭有毒？嗯，看來是不假了，我之前從來未使用這種利箭的攻擊方式，如此看來……幽藍眼的確可以打出有毒的利箭。
大司馬這句話，讓凌傑聽明白了。原來這個傢伙之所以不去山洞，就是因為中毒了，而且估計毒性還不淺，她來找自己，自然是為了求解毒之術。
凌傑心裡湧出一絲喜悅，面上卻看不出有任何的情緒波動，他很冷靜，彷彿這一切都在他的預料之中，「我早就預料到了，你今天肯定會回來找我。因為沒有人可以從幽藍眼的劇毒下逃生。」
凌傑說這話的時候胸脯挺得很直，看似信心十足，便是大司馬也是被凌傑的表情騙住了。實際上，凌傑根本就是一點都不知情，但是凌傑想到——或許自己可以通過這一點利用大司馬那驚天身手。
大司馬的臉色並不好看，「昨天我把你誤當成赤煉，實在有很多不妥當的地方。而且我也對你起過殺意，的確是我的不對，我希望你可以幫我解去這瞳術之毒。」
凌傑斷然搖頭，「這不可能，我從來不會對自己的敵人妥協。再說，我也沒有理由幫你解毒。難道我還要親手解你的毒，然後好方便你把我殺了嗎。」
大司馬搖頭，「我發誓，我決不會在對你動手。」
「我從來不相信誓言。我一直認為再鋒利的語言都將是蒼白無力，所以，你還是回去吧，我不會解你的毒。你還是另請高明吧。」凌傑說的很決絕，他知道，現在還不是和大司馬開條件的時候。一開始就不留任何餘地的拒絕的話，到後面談條件，籌碼自然就會多一些。
「你……這瞳術之毒既然是你發出來的，蝴蝶如今又不在世上，除了你還有誰能解。」大司馬皺起了眉頭。
凌傑冷道，「既然你也知道，那就不應該來這裡。我絕對不會對一個可以威脅自己生死存亡的敵人手軟。你沒聽說過嗎，對敵人的縱容，就是對自己的殘忍。」
屁話，凌傑說的通通都是屁話。說這些話的時候，凌傑自己心裡都在笑。
「那你想怎樣？」大司馬實在不知道說什麼了，她本來的口才就不算好，長年在鐵血魔宮這種遠離俗世的地方生存，比起心機，自然是遠遠不若凌傑。
「幫我殺兩個人，這兩個人裡面不會包含你們鐵血魔宮的人。到時候我會告訴你，如果你答應我的話，我便可以幫你解毒。」凌傑答應的十分勉強，表情看起來十分的不情願，好似有人逼他答應一樣。
大司馬咬著唇兒，良久沒有說話，「你剛才自己說的，不相信誓言，不相信承諾。我就算承諾了你，你會幫我解毒？」
凌傑道，「承諾當然遠遠不夠，只有當你殺完我說的那兩個人後，我才會幫你解毒。否則，我斷然不會動手解毒。」
「這太不公平了，你分明就是在訛詐。」大司馬脫口而出，狠狠的盯著凌傑。
凌傑冷然一笑，心裡頗為舒服，現在不裝下老大，以後估計就都沒有機會了，「你沒有資格和我談條件，不是麼？我主動，你被動，你只能選擇相信我。」
凌傑這話，的確過分了一點，但是世道就是如此。
大司馬咬著下唇，站在那裡，一直沒有說話，「恐怕我無法殺死你要殺的人，我現在只有平時五成不到的戰力，你要我殺的人一定是三大門派的人……這件事情，我無法答應你。」
殺天劍城的藍小碟和藏鋒？殺神巫族的兩個高手？
大司馬自己問自己，在自己只有五成戰力的情況下，她沒有半點把握。如果在她全盛的時候，她還有勝利的信心。
凌傑微微要頭，說，「我要殺的可能不是這些人。你只要答應我，我們現在就可以去山洞。」
「可能不是？」大司馬重複了一句這話，「可能不是……也就是說也可能是。」
「是的。」凌傑忽然大聲喝，「這將是你唯一的機會。如果你不答應，如果你想現在殺了我的話，請便。世上除了我，無人能解你的毒。毒性不解，你很快會死的。我凌傑一直認為，活著是美好的，不是麼？」
大司馬在思索，在仔細的思考，思考的時候，她的目光一直落在凌傑身上，良久才說，「我且相信你一次，如果我幫你殺完兩個人後，你敢言而無信的話。我一定會讓你生不如死！！！」
凌傑兩肩一聳，「到時候請便，既然如此，我們現在就去山洞吧，快十一點半了。」
凌傑心裡是很高興的，有大司馬的幫助……或許……
十一點五十分。
還差最後十分鐘，百里溪的眼淚就將掉下來，掉下百里溪的最後一滴眼淚——凝淚。這一滴眼淚，整整醞釀了三百多年！
「小碟，百里溪這最後一滴眼淚掉下來之後，據說百里溪的身體將會消散不見，而這山洞裡面所有的冰層都將消失，如此一來，冰層下面封住的熔岩將會在瞬間噴發出來。只是，不知道在這裡的人，都知道這些不。」藏鋒忽然開口說話了，聲音很低，只有旁邊的藍小碟才能聽得見。
藍小碟秀美的臉上鎖起了一些眉頭，「他們可能都知道，眼淚一旦掉下來，這裡的冰層消失後，熔岩噴發……基本上的人都將死在熔岩之下，最後連屍骨都找不到。」
藏鋒說，「我想是的，而且我們有必要提前拉開戰鬥，在眼淚掉落之前就把這裡的人全部處理掉，待得眼淚一掉下來，你我二人取得眼淚後直接飛奔離開這裡，只有這樣才可能保住一命，不然連我們也可能葬身在這火海之中。」
藍小碟面色很冷，她本來就不拘言笑，一看就給人一種冷漠的感覺，「現在十一點五十，十一點五十五開始吧。這一次神巫族的兩個人我從來沒有聽說過他們的名字，不知深淺如何。」
藏鋒道，「身手定然不會太差，我好奇的是……鐵血魔宮的大司馬怎麼沒來，今天只來了少司馬。」
藍小碟贊同點頭，顯然也是注意到這一點了，「且等等看吧，大司馬是一定會來的。」
……
「大家讓讓，大家讓讓……」人群後面出現了騷動，只見紅杉和名空從身後擠了進來，但是這裡的人偏偏就不讓二人經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