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卷：金戈鐵馬(上) 第三十五章：凌傑已經死了 文 / 朽木可雕
第三十五章：凌傑已經死了
凌傑跌落在山谷的邊上的地上，驚愕的看著這一切，只見周圍所有的大雪都無法繼續傾瀉下來，全部在大司馬身上面結成了一個巨大無比的冰山，這座冰山彷彿是懸崖峭壁上橫插出來的一般，十分壯觀。
「轟隆……轟隆……」
繞是如此，凌傑依舊感覺到那冰山上面不斷有大雪塊崩塌下來，大司馬一個人靠雙手頂著這一切，已然十分的吃力，身體都在顫抖，而且還顫抖得非常厲害。
「她，她……她居然可以靠個人之力築起一座冰山，把如此強大的大雪崩都阻擋了下來……這，這該是何等的可怕啊。」凌傑雙目閃爍，不可思議的看著眼前的一切。
就連旁邊的水伯和羽也停了下來，他們同樣逃開了大雪的崩塌，此刻就在離凌傑不到五十米的地方停了下來，驚駭的看著這一切。
「噗！」大司馬忽然玉口一張，頓時吐出一口鮮血。
「喀嚓……」頭頂上凝結起來的冰山忽然動了一下，往下壓了一壓。顯然，大司馬已經到極限了。
凌傑卻依舊還沉浸在驚訝之中，完全的被大司馬所表現出來的驚天之力所驚訝住了。
大司馬忽然大喝一聲，「傻瓜，還愣著做什麼，快起來跑啊……」
凌傑如夢初醒，當下也不再說話，咬緊牙齒，支撐著想要站起來，奈何，凌傑想站起來，可是身體不爭氣啊！
他娘的，這不爭氣的身體！
凌傑在心裡面不知道罵了多少遍了，但是身體已經沒有了一點兒力氣，就連睜開眼睛都剛凌傑感覺到異常的吃力，他甚至懷疑如果自己閉上眼睛的話，會不會從自就再也睜不開來了……
只是幾秒鐘的時間，凌傑邊迅速的做出判斷，慘然笑了，「大司馬，你別白費力氣了，自己逃命去吧，我動不了了。你還有重任在身，不必要為了我而喪命在這裡的。」
這話，是凌傑的大實話。
凌傑不否認自己曾經是殘忍的人，他不否認自己殺過很多人，算計過很多人，破壞過不知道少人的性命……
凌傑早已經不認為自己是一個好人了。但是這一次，他說的話卻是發自肺腑之言。
他原本對大司馬這個人沒什麼想法的，她的死活凌傑並不放在心上，剛才凌傑之所以救她，也是因為他知道自己的身體就要到極限了，就算不幫助她，凌傑也知道自己必然跑不過大雪崩，遲早要死的。
與其知道逃跑是死，還不如把凝淚的事情囑托給大司馬，自己一死了之，倒也合算。
但是他居然沒有想到大司馬居然還會為了自己而跑回來，為了自己動用了身體極限的力量，這一幕，讓凌傑好生感動，心裡百感交集。
「傻啊你，有機會不好好活著卻要去找死。你給我活著……」大司馬還想說話，但是頭頂上的冰山已壓得她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當下只得把話吞了回去。
這個時候，一直在旁邊的水伯忽然說話了，「這個女人好生可怕，留著以後對自己絕對是個威脅，索性趁這個時間一招瞭解了她，一了百了。」
水伯說完，一不做二不休，身體猛然就動了，他去的方向赫然就是大司馬。
「大司馬，水伯要對你不利，小心！」凌傑陡然大喝一聲。
可惜已經晚了。凌傑剛剛說完，水伯居然大喝一聲，「要你多嘴，你這個人思維太可怕了，留著你也是個威脅，今天我就先除了你再除掉這個女人。」
水伯走一半猛然折了回來，一掌拍向凌傑的胸口。
平平的一掌，卻有著驚天動地的力量，惶惶的拍向凌傑的胸口。
「不可！」大司馬陡然拔出了手裡的斬龍刀，不顧身上的大雪崩，猛然衝向凌傑，在前衝的過程中，她連續吐了三口大血，最後一把撲在凌傑胸口。
也幾乎在同時，水伯的手掌也拍了過來，蓬的一聲拍在了大司馬的後背上。
本來要拍在凌傑胸口的一掌，因為陰差陽錯最後拍在了大司馬的後背，但是強大的掌力瞬間穿透大司馬的胸口，最後也貫穿了凌傑的胸口……
「蓬！」凌傑清晰的聽到大司馬的肋骨被拍碎的聲音，同時也感覺到一股強大的力量延伸到自己的心臟處，那一顆心臟瞬間膨脹起來，最後「轟隆」一聲，碎裂了！
大司馬的肋骨碎了，自己的心臟碎了！
凌傑不可思議的看著著天空，看著鋪天蓋地狂捲而來的大雪崩，然後緩緩的閉上了眼睛。
「凌傑……凌傑，你給我醒醒，給我醒醒啊……你還沒告訴我，誰是紫玉呢，你怎麼就死了啊，你怎麼就死了啊……」凌傑閉上的眼睛的瞬間，還聽到大司馬的聲音在耳邊蕩漾……
……
站在女人對面，凌傑怔怔的看著這一切，看著女人的眼睛裡面放出來的這些畫面，臉上充滿了驚訝。紅衣女子也挪開了目光，她的眼睛裡面的神光也漸漸的暗淡下去，一切恢復如常。
凌傑有些落寞，神色很暗淡，「我死了……我真的死了，我居然真的死了……」
「你現在相信自己死了這個事實麼？」女人等了好一會兒，才緩緩開口。
凌傑沉默一會兒後，陡然大喝，「既然我已經死了，那麼我現在是什麼？為什麼我現在還好好的站在這裡？我不是死了的麼？我現在是什麼？我現在是什麼？」
凌傑心裡忽然感覺到無限的恐慌和不甘，不想自己就這麼死了。自己還有大好前途沒有去實現呢，怎麼就這樣掛了呢……太不甘了，不可思議……
女人說，「這個我也無法給你解釋，你是我有史以來看過最奇怪的人，你的確已經死了的，可是我也不知道為什麼，你現在還有意識。」
凌傑吼道，「你告訴我，我現在是麼？現在的我是什麼？」
女人冷冷的吐出兩個字，「死人！」
「我不明白……死人怎麼會有意識，為什麼……這到底都是什麼啊。」凌傑不願意相信眼前所見到的事實，更不願意相信如此不可思議的事情。
女人說，「我給你舉個例子吧，你知道夢遊麼？夢遊的人也是無意識的，但是他的身體可以走動。人死亡的那一刻其實和人睡覺正好睡著的那一刻是類似的，人一睡著就什麼都不知道了，只不過睡著了還可以醒來，而人死了就再也無法醒來。你現在的狀態就好比是在夢遊。」
凌傑似懂非懂，從這個例子裡他大概的知道了一些，他愕然的呆在原地，一動不動，呆若木雞。
女人抬起雙手，指著凌傑的雙眼，說，「其實真正的原因，還是你的一雙眼睛。」
凌傑有些明白的抬起頭，看著女人。
女人說，「如果不是因為你的眼睛，你現在早就倒地不起了。」
「我的眼睛？」
女人說，「是的，就是你的眼睛，你的眼睛彷彿有一種結合虛幻和現實的東西在裡面，這讓你雖然死了，但潛意識還支撐著你。不過話說回來，你支撐不了多久，很快就會化做一具屍體。」
我的眼睛有一種集合虛幻和現實的東西在裡面？
凌傑陡然想起來，紫玉以前說過幽藍眼有兩重意境，第一種便是——實則虛，虛則實。
紫玉用笛子吹出了一個完全虛擬的世界，在那個虛擬的世界裡，凌傑根本就不知道是處在虛幻裡，而且虛幻和現實是聯合在一起的。
凌傑不由想到——難道我現在也和這種意境有關係？
帶著十分濃厚的好奇心，凌傑總算是相信了女人說的話。相信了自己暫時已經死了這個事實。相信自己現在只是潛意識裡在行動，而誠如女人說的那樣，自己即便是因為幽藍眼而可以保持潛意識，但是也持續不了很久。
「你是說……我馬上就要死了，徹底的倒下來，對嗎？」凌傑忽然平靜下來，比任何時候都要平靜。古人云大危難下醞釀大平靜，這話其實還是有一定的道理。
女人說，「是的，你的心臟被打碎了，就算我可以把你體內的心臟的碎片清理出體外，可是沒有心臟，你的血液無法循環，遲早是要死的。哪怕你擁有幽藍眼，亦然無法和死亡抗命。」
凌傑沉默下來，他想了很多事情，最後釋然一笑，「其實，死亡並不像想像中的那麼可怕。」
真正的到了事頭上，凌傑反倒是看得很平淡，心裡沒有太多的不捨和恐懼，他感覺，死亡就是那麼一回事。
「你不怕死？」女人忽然說話了。
凌傑哼了一聲，「人遲早都是要死的，無論人與人之間在生前的差距有多麼的大，但是結局都是一樣，沒有人可以逃過死亡。不是麼。我覺得我很值得了……至少我在死之前看到了天劍的劍意……而且你剛才說天成子就在這附近，你可否帶我去看看這位讓我尊敬萬分的老前輩。我很想看看，神是什麼樣子的。」
女人沉思了一會兒，她在沉思的時候眼睛一直盯在凌傑身上，看得讓凌傑有點沒底，最後女人說，「好，我帶你去。不過看了以後你別嚇倒了。」
「斷然不會，神境是我心中永遠的夢想，能夠在死前看到神，我凌傑死再無遺憾！」凌傑說的很決絕。
「你跟我來吧。」女人摔先移動了腳步，凌傑緊跟而上。因為兩個人的雙腳都是不著地面的，所以走起來來十分的迅速，就是緩步也比得上一般人的慢跑，二人一會兒就來到山丘的最高點。
這一片叢塚區其實就是一個小山丘，四周都佈滿了墳墓，而且墳墓很密很沒有規律。山丘頂上只有一個墳墓。
女人在墳墓前面停了下來，凌傑不敢亂來，在她身後猛然定住。
這個墳墓和其他的墳墓很不一樣，這個墳墓的的棺材就放在露天下，而且還是一個玉做成的棺材，看起來很古老，很華麗高貴。
女人看著那個棺材，沉默良久，最後凌傑開口試探問，「天成子在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