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卷：金戈鐵馬(下) 第一百二十五章：凌傑的四點疑惑 文 / 朽木可雕
第一百二十五章：凌傑的四點疑惑
凌傑淡笑道，「恢復了就好，鳳雛現在可以正常說話了吧，精神上可有不太一樣的地方？」
凌傑是擔心，鳳雛雖然甦醒了，但是思想和精神，特別是大腦受到了很大的創傷，導致記憶失靈什麼的症狀，如果這樣的話，那麼事情很糟糕。
陳真道，「沒有，我照顧她有好幾天了，她的思維只怕比以前還要靈活，絕對沒有精神上的問題，九哥放心。」
凌傑釋然一笑，彷彿一個極大的包袱頃刻間放了下來，「那就好，隨我去看看她吧，這幾天我都一直沒去看看呢。她現在狀態怎麼樣？」
陳真道，「她很冷靜，變得很沉默，從她醒來到現在一直都還沒有開口說過話。但是性格十分穩定，從無過激的言語和行為。」
……
冰冷的房間裡面，陰氣重重，灰白色的房門彷彿是一道永恆的牆，立在那裡。白色明亮的瓷磚地板上映出一條修長的影子，一襲長髮凌亂的披在肩膀上，臉色有些兒蒼白，看起來十分的憔悴。
已經是第七天了，鳳雛躺在床上已經有七天了，其實第二天她就恢復了意識，只不過一直沒有說話，到現在……她還是沒有說話。一雙黯淡的目光只注視著地面，默然無語，誰也不知道她心裡在想些什麼。
從地面上反射的影子，她看到一片陰影從門口緩緩移過來，這道陰影越靠越近，最後直接蓋住了她的身體。可是她卻依舊沒有抬起眼來，目光依舊凝在地面上。
「你是不是在想，為什麼沒有死掉。為什麼還會活在世上……是麼？」凌傑輕輕開口，帶著幾分平靜。
鳳雛沉默不語，只是身體震了一下，彷彿是被凌傑說中了心事，不過此後她又恢復到之前的表情，沒有任何動彈。
凌傑又道，「其實不大可不用這麼想，死是一件非常容易的事情，這裡第十層樓，窗戶就在你床頭，你只要用裡爬出去，就可以結束一切了。人嗎，死了，就什麼煩惱都沒有了，什麼痛苦也沒有了……是世界上最好的解脫藥。」
鳳雛顫抖了幾下，顯是被這話給刺到了，但是顫抖過後她還是沒有說話，只是緩緩抬起了頭，茫然的看著凌傑。她的眼神裡面全部是空洞，凌傑都無法看到她的焦距。
「金沙雖然滅了，但是你的核心實力還在，我幫你把六十個s級高手都救了下來，只要你運用得當，假以時日要想重整金沙也不是不可能。當然，前提是你的精神和信念不能破滅，如果你連信念都破滅了，就算給你六十個大宗師高手也無濟於事。」凌傑緩緩說來。
樸實無華的語言，讓鳳雛的目光停止了發散，並且開始凝聚集中……
「金沙被滅之後，聯邦政府馬上宣佈全額收購金沙的股市，結果引來米高梅的瘋狂抨擊，最後聯邦政府迫於壓力不得不把金沙的股市讓給米高梅。現在米高梅已經把原金沙所有的股市全部吃進。」凌傑娓娓說道，「看來，你在唐玉的心中，也只是一枚棋子而已。」
「唐玉他用整個金沙的滅亡來誘騙米高梅吞併金沙所有股份，我都看出來了金沙的股份有很隱患。你被紫玉重傷的時候唐玉也在場，只不過他為了美全自己的計劃，沒有出手救你罷了。如果不犧牲你，米高梅也不會吞併金沙的股份。」
「我凌傑始終主張善待別人，以德對人，但如果我以德對他。他還不看重尊重我的話，我斷然不會太把他放在心上。你也一樣，唐玉既然不看重你，你也沒有必要為了他而放棄自己的信念。人的信念一旦被放棄，就算活著，也等於死了。」
凌傑明顯的感覺到鳳雛的眼神不斷的在會聚，焦距漸漸的出現了……終於他可以在鳳雛的眼睛裡面看到自己的身體，「人活著，都必須有自己的信念，人是為信念，為希望，為理想而活。而不是為一個人，為別人，為自己而活……找回自己的信念，理想，鳳雛依舊還是鳳雛。」
凌傑沒有再說話了，因為他感覺鳳雛在思索他剛才說的話的內容，需要給她時間以消化和理解。
過了片刻，鳳雛終於開口說話了，「找回自己的信念，鳳雛還是鳳雛？」
「不錯，你之前的信念已經破滅了，這需要你重新找回生活的信念，才可以重新振作起來。」說著凌傑便在鳳雛的床前坐了下來，臉上帶著一絲憂傷的笑意，雖然是淡然的笑容，但隱隱中卻含著一股悲涼。
「我的信念已經破滅了？需要重新找回生活的信念，才可以重新的振作起來？」鳳雛喃喃道，凝望著凌傑，心裡卻在翻江倒海，「找回生活的信念談何容易，我為了報答唐玉十五的教導之恩，赫然違抗了十三局的命令，違抗了中國國家的意志，讓許許多多苦等了十五年的人，讓他們奮鬥了十五年的鮮血付諸東流……我身為國家三級守護者，卻連國家的意志都沒有繼承……我背叛的不是我一個人，而是身後支持我十幾年的國家。我之前所以活著，就是秉承了國家的意志，要殺唐玉，可就在不久前，我卻把這個信念放棄了……現在我恐怕成了國家十三局追捕追殺的首要對象，幾天前紫玉還對我手下留情了，不然以她的身手斷然可以把我殺死。她可是五級甚至有可能是六級守護者。要我重新找回信念，談何容易。」
「怎麼？難道對你鳳雛來說，還不能自己把自己的信念找回來麼，你在我心中可是一個榜樣呢，我一直把你當作榜樣去學習，去努力。」凌傑道。
鳳雛搖搖頭，落寞一笑，「說的容易做起來難，只因事情遠不是你想像中的那麼簡單，你所看到的東西只不過是冰山一角。那些隱藏在水面下的巨大事實，簡直駭人聽聞。」
「這我就不明白了，在我凌傑看來，信念就是一種相信自己永遠都可以在跌倒後站起來的意志，這種意志不會隨著事情和時間而改變，他永存於心。無論遇到怎樣的困境和挫折，都相信自己還可以重新站立。這就是我凌傑所認可的信念。不知道在你鳳雛的心中，信念是怎樣的。」
鳳雛深呼吸一次，「也罷，反正我都是死過一次的人，有些事情告訴你也無妨。」
凌傑微微舉手，陳真幾人馬上會意，退出了房間。寬大的房間裡顯得有些陰暗。
兩個人，一個坐著，一個站著。
彼此面對面的看著對方，有點孤獨，有點冰冷，有點尷尬，有點不可言狀。
良久的沉默，還是被凌傑起先打破了，「以前，你在我心中簡直是一個偶像一樣的人物，我敬重你的堅強，你那鋼鐵般堅固的心，可是我不知道為什麼，一個唐玉，就讓你的信念破滅了，這裡沒有外人，我把你當知己，也希望你可以告訴我，我凌傑的為人，你鳳雛應該很清楚。該說的，我絕不隱瞞，不該說的，就算死，我也會為朋友保守秘密！」
鳳雛驀然，凌傑又道，「你剛才說我所知道的事實只不過是冰山一角，那些隱藏在水面下面的巨大事實遠遠的出乎我的意料。到底是什麼？」
鳳雛閉上眼睛，深深呼吸，然後緩緩吐氣，「凌傑，你是不是感覺到了什麼。」
「不錯，我有四個地方想不通。」凌傑轉過身去，背對鳳雛，背影裡面有著一股說不出來的悲涼。
鳳雛道，「哪四個地方？」
「第一、鳳雛你心比天高，修為境界更是不凡，這個世界上很少有東西讓你心動，無論是錢，還是權，利還是名，都很難撼動你。你在意的東西很少，便不會隨意的臣服在別人腳下為別人賣命。可是結果你卻在唐玉身邊賣命十幾年。這一點，總讓我感覺不太對勁。我很想知道，唐玉到底用了怎樣的方法讓鳳雛你這樣的高手為他賣命，我一直在找答案，但是到現在我都還沒有找到。」
鳳雛一笑，無奈、頹然，「第二個地方是什麼？」
「我巧得幽藍眼，可以看穿你體內的真氣流動，你體內真氣高度凝結，已然隱隱就要幻化實體，這是即將成就大宗師境界的前兆。而且我感應到你已經煉成了鳳舞九天第九天之上的九九歸一大術。即便是紫玉這樣的大宗師高手要對付你也需要下一番功夫才行，而不是我那天所看到的，一個照面你就差點死在紫玉的手裡。你明明有抵抗的能力，就算敵不過紫玉也至少有一抗之力，逃命還是有可能的——可是，你卻沒有抵抗，直接讓紫玉把你重傷。你為什麼不抵抗，這一點也是我所疑惑的地方。」
凌傑聲音低沉，帶著一股空明之意，說得鳳雛身體一震一震的。
「第三點又是什麼？」
「紫玉既然和你敵對，你又不抵抗，她完全一招把你徹底殺死，而結果卻不是這樣的，紫玉給你留了一口氣。她為什麼不殺你？這一點也讓我很疑惑，我猜測你和紫玉之間的關係似乎並不像表面上看到的那麼簡單。另外，那天紫玉和你動手之前，紫玉好像和你說了很多話，但是紫玉說的聲音很小，百米外的我根本無法聽見，紫玉到底和你說了什麼，我也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