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卷 第344章 殺！ 文 / 洋蔥
第344章殺！
「且慢！」
一個聲音竟在此時響起，原來竟是原族的族長、剛才險些喪命在遏多手下的遏侖。
「哦，遏侖。你有什麼話說？想要親自動手？千萬別告訴我你要替他求情！」方坤回過頭來，疑惑地看著遏侖道。曾經他未重生之時也從電視中看過無數這樣的橋段，此時想到便脫口而出。
「這……大人，遏侖確實是希望大人能夠放過遏多。」遏侖頓了一下，還是有些艱難地把這具話講完。
聽他的語氣絕對不是想要由自己來動手解決這個叛徒兄弟，而是確確實實想要救他，真是讓人難以理解。
對方作為哥哥竟是要置他於死地，而且是絲毫不留情，他卻是要替這樣的人求情？
方坤的表情沒有什麼變化，心中卻湧起巨浪。他淡淡地問道：「遏侖，你憑什麼認為我會答應你的請求？」
墨言此時對於面前突然出現的人無法判斷深淺，不過可以肯定是對方絕對不會看著他進入「鴻蒙洞天」的，說不定對方也是來「鴻蒙洞天」奪寶的。而且此事只是與遏多有關，自己沒有動作便事不關己，所以他暫時沒有任何的動作，靜觀其變。
遏侖臉色蒼白，搖了搖頭，歎道：「沒有！遏侖沒有任何的理由請大人放過他。」
當初確實是他以族長的身份親自驅逐遏多出了原族，不過那已經是他容忍的程度已經達到了極限！而如今的情況和當初的驅逐是完全不同的，現在可是要遏多死！在他的心中遏多始終是他的哥哥，他可以不仁，但是自己不能不義。
方坤又轉過身來，上下打量著表情古怪的遏多，良久，突然問道：「看到了？」
「我……」遏多一直沒有動手並不是他不動手，而是他的身體幾乎被禁錮了，本身的實力連十分之一都無法發揮出來，如何能夠動手？接著在聽到遏侖為他求情之時，整個人如同被雷劈了一般，愣在當場。心裡如同打翻了五味瓶，各種滋味交雜在一起，十分不是滋味，也不知道到底是什麼樣的感覺。
此時聽到方坤的問話，他更是不知道該說什麼了，狂潮湧動的心情蠕動了嘴唇卻是完全無聲…
一直以來，他認為應該屬於自己的一切都被遏侖奪走了，尤其是原族的族長！之後，他無處發洩之下，便到處惹禍甚至殺人，為原族惹下了不少災禍，他不知道的是，這些災禍都是遏侖悄悄為他擋下了！最後，他竟然變本加厲，竟在一次口角之中動手殺了族中之人，這讓遏侖再也無法包容這個哥哥，驅逐他出了原族。這已經是最低的懲罰了！沒想到今日自己毫無留情要殺了自己的弟弟和侄女等人，而自己的弟弟竟然還會為自己求情，他的心在不停地顫抖和收縮，他無語了。胸口中一陣莫名的熱熱的液體一般的東西流過，他不知道，他有生以來第一次感受，那，叫做感動！
方坤看出了遏多心裡的變化，問道：「你現在還想殺了你這個弟弟遏侖嗎？」
「我……」遏多微微抬起頭，看著那因為自己而半躺在遏麟懷中的遏侖，心中一陣糾結和鬱鬱之悶，緩慢而又肯定地搖了搖頭。
方坤再次問道：「你真的覺得殺人就是你心中真正的追求嗎？」
遏多是個執念非常強的人，這樣的人方坤還在對他說教，難道不是對牛彈琴嗎？
遏多此時卻是真正的深思了，誰都沒有干擾他，只有墨言心中在不停地考慮是否現在要衝入那「鴻蒙洞天」之中。突然，他開口道：「遏多，別聽他們胡扯，進了『鴻蒙洞天』之後，我們還怕誰，以後想做什麼都沒有人能夠阻止，難道還有比這更開心的嗎！」
方坤冷冷地看了一眼墨言，正準備有所動作，遏多卻是開口了。
遏多神情有些落寞，但是眼中卻露出從未有過的坦然神采，道：「墨言，謝謝你的話，若是你不說這些話我還不知道自己的選擇，現在我明白了！唯我獨尊？你能容得了我和你同享嗎？不可能！就算能夠，我想這也不是我真正想要的。真的那一天到來我一定不會開心！」
方坤聽到遏多此言很是意外，不過最意外的卻是遏侖和遏麟等人。可是，接下來的一切，讓他們更加意外了！
遏多此時走到遏侖的面前，突然跪倒在地，磕了一個響頭之後，懺悔道：「我錯了！我一直以來都錯了，我以為我對了，誰知道我錯得那麼離譜！你一直在幫我，我卻把那些當作是你在羞辱我，在打發我。我不配再活著！」
說完他提起右手狠狠地朝著自己的天靈蓋猛擊而下……
「死並不能洗刷你的罪惡，『自殺』只是懦夫的行為、是逃避你的責任。只有活著，你才能洗清你的罪惡！」方坤「大義凜然」地說道。此時的他就像是傳教士一般。
遏多的右手還是落在了自己的頭頂上，不過在方坤的領域之中，這種力量完全不足以讓他『自殺』！他聽著方坤的話，心中一震，抬頭看著方坤露出如同孩童渴望玩具般的眼神，問道：「真的可以嗎？我殺了那麼多無辜之人，我真的可以洗清我的罪惡嗎？」
他頓悟了一半，他至少知道什麼是對的，什麼是錯的，但是對於如何做對的事他還沒有完全明白。
方坤肯定地點點頭，道：「只要你願意向善，永遠都不晚！」
他的心中此時油然感到一陣無比的舒爽和自豪。那是自然！殺人他殺了太多了，恐怕比在場任何一人都多！但是，讓一個惡人認識到自己的錯誤，心中還升起了悔悟向善之心，這讓他非常有成就感。只要真正能夠從現在開始改邪歸正，永遠為時未晚！
而最激動的人當然是遏侖，他一直以來就是希望有這種情況的出現，多少年了，這已經成了他的奢望！誰知道，今天，這奢望竟然實現了，他激動地老淚縱橫。
遏麟反而是不太以為然，畢竟年事輕，這些感情上的事情都沒有經歷過，無法理解。
遏平看上去憨厚老實許多，但是卻暗暗點了點頭，想來他比較有體會吧。
遏多有些急切地問道：「大人，請告訴我該怎麼做才能洗清我的罪惡，怎麼才是真的從善呢？」
方坤心中暗樂：「大人？聽著似乎還挺舒服。」所以他也沒有去反對。他道：「從善非常簡單，一是助善人；二是除惡人！」
遏多追問道：「還望大人明示！」
如今的方坤在遏多的心目中就如同是神明一般，自己已經忘記了思考。
方坤提示道：「那我問你，在原心界之中，你認為誰是惡人？」
遏多聽到這問題立刻下意識地便朝著墨言的方向望了一眼，不過卻立刻又轉過頭來，保持著沉默沒有說話。
他心中有顧慮。首先是顧慮墨言的實力和他的凶殘，他擔心眾人都不是他的對手，在他的所知之中墨言從來沒輸過；二是畢竟他跟隨著墨言過不短的時間，至少他們曾經有同一個夢想和目標。所以，一時之間他還不知道該如何去面對墨言。
方坤心中有些不爽，語氣卻是依舊平靜，道：「看來你還沒真正有向善之心！何謂大善，何謂大惡，孰輕孰重你都分不清楚，看來你想要洗清罪惡，我看是難上加難了！你的心還未擺正位置！」邊說還邊搖頭。
他用了譏諷之法，為的就是讓遏多自己能夠領悟到。別人強加的永遠的都不是最穩固和烙印在內心最深處的！
遏多的心中本是真心向善，不過一時之間未能完全轉變過來，與真正的頓悟還有相當的差距，所以才會有這樣的表現。他依然是沉默，不過沉默卻是在衡量心中的善惡標準，他在調整。
方坤等人也沒有去打擾他，靜靜地等待遏多自己領悟。方坤也算是煞費苦心，為了一個惡人竟然花費如此大精力，這是前所未見的。而且此時他還需要隨時留意著墨言的動向。
果然，看到遏多的神情墨言心念開始轉動，隨時準備殺進「鴻蒙洞天」，這時……
「我知道了！」遏多此時出聲道。聲音中帶著平和。
方坤笑著問道：「你知道什麼了？」
遏多額首道：「大人，我知道我該怎麼做了！」
方坤欣慰地笑看著遏多，沒有說話，看看他接下來要做什麼。
遏多跪著對方坤一鞠躬之後，起立轉過身來，面向著墨言道：「墨言大人，這是我最後一次稱你墨言大人。你收留我也是利用我，不過我還是要感謝你。現在，動手吧。」
他此時已經拋開了生死，他知道自己絕對不是墨言的對手，莫說墨言還有隱藏，就算是顯露出來的實力也遠遠不是他能敵的。
墨言陰沉著臉道：「你的表現在我意料之中，沒想到你真的要背叛我！你也知道，跟著我必將風光無限、稱霸原心界！你跟我動手只有死路一條，這麼明顯的優劣你難道不會分辨嗎？」
他並不是不捨得殺遏多，而是遏多還有利用價值，否則他早動手了。遏多的利用價值便是能夠稍稍阻擋眾人，為他進入「鴻蒙洞天」爭取那一剎那的時間。
「動手吧！」遏多沒有了猶豫，眼神中帶著一往無前的氣勢，雙拳狠狠地朝著墨言狂轟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