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第24章 文 / 連$辰
第24章
溺水醒來，我本身就虛脫到毫無力氣，剛才那哪是捶打，分明是給他瘙癢！
「那是打，不是摸！」我認真地強調。
「是摸。」
「是打。」
「摸。」洛凡一臉曖昧地笑。
「打。」這孩子怎麼那麼死心眼！幹嘛跟我糾結這個問題！
「……」
就在我們倆正為「我到底摸了他」還是「打了他」的話題上爭論不休時，「咯吱」一聲是門開了，我此時才反應過來自己好像在更衣室啊！只是這更衣室看著有點面生。
「抱歉，打擾了。」當那個溫潤如玉的男孩再次出現在我面前，我突然發現他是那樣耀眼，耀眼得讓人移不開目。他是微微錯愕之後才勾起一抹清淺的笑：「你們可以繼續。」
繼續？什麼繼續？
我跟洛凡同時回神，兩兩相望。我躺在椅子上，他一手撐在我的身側，一手卻是緊攥我的手腕，而我的手掌卻是隨著他的手緊貼在他衣領大開的胸口……這個姿勢不算罪孽，不算，不算！可問題是，剛才爭辯之際，兩人都沒有注意，由於太激動我是微仰著身子，他是恰到好處地俯身，我們的嘴唇僅隔一寸之遙……不罪孽，不罪孽，口對口也不算罪孽！可問題是，為什麼我的雙腿是大開著的，為什麼他兩條腿是在我雙腿間的……
「啊！」我們倆同時大叫，我下意識的反應是迅速推開洛凡，洛凡的反應也相當配合，幾乎一眨眼間就跳開我一米之外。
「我，我們！你，你千萬不要誤會！我跟他……我跟他沒有……沒有要……」我舒筱默什麼時候變得這般窩囊，竟然連句話也講不清！而且，而且是在男生面前！啊啊啊啊！顏面無存啊無存！
洛凡已經恢復正常，只是似笑非笑地將我凝望著。這個時候我哪裡有空理他，印象重要，印象重要啊！為什麼我要在意他對我的印象，我舒筱默在同學眼裡印象不是一直都很差嗎？！我還在糾結印象問題，眼前的男孩卻只是儒雅地笑著：「我們不熟，你不用跟我解釋。」
「……」他的笑容已經夠涼，怎麼說出來的話比那淒清的笑容還要涼，作為校花，我第一次有了挫敗感。
見我沮喪的樣子，他又開口，聲音還是一如既往的清冷：「你先換衣服，別著涼了。」
此時我才注意到他因為救我而打濕的衣服還沒換下，墨黑的髮梢上我可以清楚地看見有晶瑩的水珠不斷滑落。
「咯吱」極輕的一聲，卻有如夢中突兀的鐘聲猛得將我驚醒，我驀然間回神看到門上的標牌頓時青煙直冒：「洛凡！這裡是男生更衣室誒！」
「是啊！」洛凡無所謂地一聳肩。
「你！你幹嘛把我抱到男生更衣室！變態啊你！」
「大小姐，這裡比女生的近，當然是來這。」
「是嗎？我看是有些人故意想讓本小姐出醜！」想到那樣的姿勢都被他看見了，我臉上一陣燥熱。
「呵，在他面前你連話都講不清，在我面前……」洛凡頓了一會兒繼續說：「好了，我先出去，衣服放這裡。」這一次他倒是莫名其妙地止住話頭沒跟我繼續爭吵。
我自認為不是小氣的人也就不甚在意，想到什麼突然叫住他：「喂！你跟他解釋一下，我們倆什麼事也沒發生！」
洛凡腳步一頓，眼中閃過莫名的暗淡，語氣頗為嘲諷：「舒小姐什麼時候也需要向別人解釋了。」
要命的，「還不是因為你！沒事糾結什麼『打啊摸啊』這麼無聊的話題！」我也當真無聊，竟然還會配合洛凡在這麼無聊的話題上吵開！這段日子，我都養成了習慣，只要有關洛凡，我都喜歡爭個輸贏。
「看來你也挺無聊的。」洛凡冷冷扔下一句顧自離開。
剩下我氣得乾瞪眼，他，他什麼態度啊他！
換好衣服出來卻只看到洛凡一個人靜靜地倚靠在牆邊，我環顧四周都沒看到他的身影，心裡突然一陣失落。
「他已經走了。」洛凡抱胸而立，對我微微一挑眉。
「誰，誰呀！我又沒在找他！」最討厭被人看穿心思！還是被眼前的男人看穿！
「我也沒在說他。」洛凡語氣冰冷，隱隱帶著一絲嘲諷。
「你！你幹什麼非得這麼跟我說話！」
洛凡施施然轉身，雙手悠閒地插進褲袋，「看來你已經沒事，我還有事，先走了。」走了幾步他突然又停住側了頭看我：「好像我一直都這麼說話，只是你今天不同而已。」
我愣住，他的唇角卻勾起了招牌式笑容，每當看到這樣的笑我的心底總是會閃過一絲寒意，只要他的臉上出現那樣的笑就等於他為自己戴上了無形的面具，宣誓他的不可靠近，而且不知道為什麼我會感覺他在生氣。想到這裡，我全身一顫，為他的笑也為自己的想法，什麼時候我這麼瞭解他了！我搖搖頭強迫自己轉移注意。
感覺頭頂有什麼東西飄落，我下意識地抬頭卻看到一片火紅的楓葉在空中悄然舞動，伸出手接住那片楓葉我更加詫異，腦中倏然間回想起在暮色池畔的一切，那時候我漂浮在半空微風輕撫過臉頰，像有只無形的手在溫柔地撫摸，伴隨著這樣的楓葉盤旋在我頭頂。
「楓……」看著手中的楓葉，我嘴裡不自覺地喃喃。
「這裡是男廁。」不遠處突然傳來清冷又疏遠的聲音，我愕然地抬頭看到救我的男孩正拿著一塊毛巾擦拭頭髮，即使是陰暗的廁所門口，他的週身似乎都染滿著光暈，耀眼得讓人移不開目。
男廁？！我總算反應過來男廁所緊挨著男生更衣室！而我現在好巧不巧偏偏就站在廁所正門口，難怪剛才從眼縫裡瞟到幾個男的試圖靠近結果又調頭跑開，想到這裡臉上不禁微微發燙，幾乎一溜煙地想要遁走。
剛想邁開腳步我就頓住，跑什麼啊我！又不是沒在男廁所門口晃悠過！都站了那麼久，還怕再站一會兒！今天到底怎麼回事，這臉皮什麼時候變得那麼薄了！為什麼一看到眼前的男人，舉動就那麼反常！
「那個，今天謝謝了。」我低頭絞袖子，完全一副羞澀女生的模樣。才剛說完，眼縫裡就瞟到幾個剛出廁所的男生渾身抖了抖，似乎很不敢相信見到的就是那個黑心校花。
「還沒看夠？」見幾個男生驚悚地盯著我，我頭一偏，回給他們極其燦爛的笑顏，一看我的樣子他們抖得更加厲害，幾乎想也沒想全都驚悚地跑開。
總算就剩我跟他了，心裡頓時鬆了一口氣，抬眼卻對上他若有所思的湛藍色眼眸，被他那麼一看，我又莫名的慌亂，這樣的感覺真的已經好久沒有出現，自從三年前牧辰死後，我就再也沒對任何男孩產生這種感覺！
「不謝。」他淡淡回了一句，擦著頭髮從我身邊走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