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第63章 文 / 連$辰
第63章
洛凡更是一顫：「再叫一遍，再叫一遍！」
「洛凡……」我回抱住他，輕聲地呢喃。
「嗯嗯，我在，筱默！我在這裡！」
「好了，這麼多人看著呢。」這人真是讓人無奈，每次面對他真不知是好氣還是好笑。
「看著吧！讓他們看吧！我就讓他們嫉妒！」洛凡孩子氣地說。
「筱默。」那是亞撒的聲音。
這一次我不管洛凡怎麼用力地抱我，都是堅決地推開他，仰頭看著那清冷的男孩，由衷地說：「亞撒，謝謝你。」
亞撒淡笑著點頭。
此時的洛凡我沒有看見他射向亞撒的目光充滿了嫉妒，冰冷的視線似要把他凌遲處死，亞撒一愣，渾身不自覺地抖了抖，卻只能無奈地搖搖頭。
「小姐。」管家也是欣喜若狂，見我開口講話，更是激動地匍匐在地：「小姐！」
我由洛凡扶著一步步走到管家面前，俯身睥睨著他：「抬起頭來，看著我。」
管家仰起頭，看著我的眼神滿是愧疚。
「你是看著我長大的，為什麼你要這麼做。」
「筱默，他沒有背叛你，他只是……」亞撒一開口，我冰寒的視線就落在他身上，他渾身一顫，乖乖閉嘴。
什麼都可以，我就是容不得背叛！這輩子，我最痛恨的就是背叛！
「你說，你有沒有背叛我。」盯著管家滿是滄桑的眼睛，我一字一句地問。
「小姐，對不起。」管家仰面看我：「我已經為此付出代價了！正是因為看著您長大，才知道您不會原諒我。屬下做的一切，都只是為了保護小姐您！夫人交待給我的，我已經盡力去做好。留著這條命，我只是想把藥親手交給小姐！只希望小姐不要遷怒我的家人！」
夫人？我沒能從管家的話裡反應過來就聽到一聲極輕的悶哼。
「小姐，寧兒他死得好慘……小姐，寧兒他喜歡你，他好喜歡你……希望你能去看看他……我，死也瞑目了……噗！」
「管家！」我愕然地看著倒地的管家，他的胸口赫然出現一把尖銳的刀，踉蹌地退後一步，我不敢置信地望著眼前的一幕。
血！全是血！
眼前似乎出現一層血霧，濃密得無法散開。我看到血泊裡父母緊緊擁抱在一起，懷裡只是小心地護著五歲的我，那個孩子就像經過血的洗禮，全身上下是洗不盡的血水。
血霧似乎在我眼前散去，我又看到懸崖邊牧辰那淒美絕倫的微笑，我哭著求他，他卻無動於衷，只是決然地縱身跳下那萬丈深淵。
我感覺自己又回到了瘋人院，眼前是那個斯文的醫生，有著陽光一樣的笑容，他口吐鮮血，卻笑著說：「筱默，我心甘情願。」
「屬下做的一切，都只是為了保護小姐您！」耳邊迴盪的管家的話，我卻只能木訥地盯著地上滿身是血的他。
不要！我不要那麼多人為我而死！我不要！不要！
「筱默！筱默！」耳邊是誰的聲音我已經分不真切，我只看到亞撒搖著管家的肩膀不停地質問：「快說！是誰！是誰指使你那麼做！」
眼前的霧氣終於消散，我感覺自己渾身的體力都被抽盡，身子一軟瞬間癱倒在洛凡的懷中。
不要再這樣對我，我真的，快承受不住了……
聖誕節後，學校迎來了半個月的假期。而我也回到了自己的住所，看著空蕩蕩的房間，我的心裡更加淒涼。以前會有管家在我身後不停地指點，一個回身或許就能看見他的身影，現在就只有我一個人，還有那一群死氣沉沉的傭人。
雖然討厭這裡，我卻不想和洛凡住在一起。發生那麼多事後，我心裡總有個聲音在告訴我，不要在乎任何人，一旦你在乎了，上天就會從你身邊狠心地奪走。
在別人眼裡，我或許是高貴的公主，有著無與倫比的容貌，有個深愛我的校草男友。可是誰又能明白我心中的苦楚。上天給了我一切別人眼中遙不可及的東西，那些卻不是我想要的。我要我的父母簡單地陪伴在我身邊，我要我的牧辰好好地活著……我只是想要自己在乎的人好好的，就只是這樣簡單而已。
沉寂的房間被一段熟悉的手機鈴聲打破，我翻開手機看著那再熟悉不過的名字輕輕按了拒聽鍵，關掉手機我將腦袋深深埋進被褥。
假冒我的艾達被洛凡關在了他們家的地下室，代表伊斯特繼承人身份的印章始終沒有找到，幕後黑手到底是誰，我也不想知道。管家走後留給我的是一大批死忠護衛，默默隱藏在黑暗中，只要我一聲令下，他們便悄然出現。
隨著管家的離開，我經歷的種種像一場噩夢也被他帶進了墳墓，至今都只是成了一個難解的謎……而我也不想去解開，因為不想在乎了，所以我選擇逃避。
「你與惡魔交易出賣靈魂！只不過想獲得永生！你有什麼資格愛她！」
「那你呢！身為一國之王，卻要她為你而死！你又有什麼資格指責我！我與惡魔定下契約，給她一世幸福！你呢，你為她做了什麼！」
「幸福？你給她的是幸福嗎？！你出賣了靈魂早就迷失了方向！你恨我保護不了她，用惡魔契約把我帶她身邊，讓我們彼此相愛！直到用她的愛把我推向死神的地獄！你可以報復我，但你怎麼可以用她一世的幸福做籌碼！既然容不得她愛別人，又何必把自己裝得如此偉大！」
「你胡說！這一切都是為了讓她幸福！」
「不要再欺騙自己！你開始的初衷早就在出賣靈魂的那一刻改變了！你連靈魂都出賣了，還拿什麼去守護她！你永生的寂寞換取了對她永恆的記憶，你知不知道你的自私讓她會有怎樣結局！一旦她甦醒，再次愛上你的那一刻，就是她永遠離開的日子！」
又是奇怪的夢，在虛幻的空間，我看到兩個身形挺拔的男人漂浮在半空中，周圍佈滿了白色的霧氣，他們的樣子我看不真切，只是隱約看到一個金髮男人手持弓箭背後卻長著一雙黑色的翅膀，渾身上下無不散發著冷冽之氣；還有一個墨發男子，好像在以前的夢中見過，他溫潤如玉手裡拿著一把長劍，如此美麗無瑕的人看上去卻透著濃烈的邪氣。
「只要你死了，惡魔契約自動解除，她就不會再痛苦！」
眼前的白霧突然被一陣強光刺激迅速消散，我看到金髮男人拉起弓箭直直對準墨發男子，墨發男子沒有躲避，絕美的臉上揚起詭異的笑，他手一揚，手中的劍像有生命般閃電式地飛向對面的金髮男子……
「不！不要！」我下意識地喊出聲。
兩人幾乎在同一時刻轉身面對我在的方向，一剎那，我腦中有什麼東西跟眼前的景象快速重合，一個金髮碧眼，一個墨發黑瞳。
「洛凡！亞撒！」
黑夜中，我驚叫著坐起身，望著眼前空蕩蕩的房間，心裡突然被抽空了一樣，渾身上下早已被剛才的夢驚出一身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