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第143章 文 / 連$辰
第143章
又在家裡待了幾天，我心中煩躁無比，也沒去注意這幾天雲以楓其實根本沒回來，心心唸唸都是洛凡跪在寒潭邊的身影，說到底我還是不忍心的吧。
這幾天不知道為什麼一直在下著淅淅瀝瀝的小雨，我依舊拿著傘站在洛凡身後靜靜地看著他。我想看看，你對我的愛到底有多深？
「你滾！給我滾！」瑞拉幾乎哭著求他起來，洛凡卻只是對她一陣怒吼。
「伊斯！你再這樣下去會死的！求求你跟我回去吧！」
「我叫洛凡！我叫洛凡！我的默兒叫我洛凡！不要叫我伊斯！我不是伊斯！」
「伊斯，求你不要這樣了……我求你了……她已經死了，你再這麼跪下去也沒用！你打我，你罵我，怎麼都可以，求求你跟我回去吧！」因為雨水的沖刷，瑞拉臉上的淚水已經看不見。
「誰跟你說她死了！我家默兒水性那麼好！誰跟你說她死了！不准說她！你不准說她！」
「她死了！她就是死了！你知道下面有多冷，你知道下面有多深！你明明都知道！何必自欺欺人！」
「你再說！你再說一個字！我就把你推下去！」洛凡已經完全發狂，他冰冷的眸子因為寒潭的水汽蒙上了一層淡淡的迷霧。
瑞拉明顯嚇了一跳，下意識地退後幾步，可依舊不甘心地大喊：「我有哪裡比不上她！她有的我都有！她沒的我也有！現在她死了，為什麼還是陰魂不散！」
「我說了，你再說一個字，我都會掐死你！」洛凡踉蹌地起身手還沒碰到瑞拉的脖子就被身後的皇家侍衛攔住，那是保護瑞拉的侍衛，上次來的時候我也見過。
「滾！你們都給我滾！不准打擾我的默兒！不准打擾我家默兒！」
我沉重地閉上眼，淚水又是無聲地滑落。我以為自己不會再哭了，我以為再也不用為他哭泣了……驚魂未定的瑞拉被人安撫走了，只剩下洛凡一個人在寒潭邊搖搖欲墜，眼看著他就要跌下寒潭，我心中駭然，他現在不過是凡人，掉下去必死無疑！
想也沒想我扔掉雨傘，身子飛速閃過在洛凡倒下的一剎那拉住他的手，輕輕一用力，將他扯回地面。
看到我時他已經早已經虛脫得暈過去，眼中有柔光閃過，閉上眼，口中喃喃著：「默兒……默兒……你在下面冷不冷？我很快就來陪你，很快……」
輕輕撫摸著他的臉頰，我無聲地歎息。
「你為什麼總是讓我這樣操心……」
把洛凡安頓在櫻花樹下，我伸出食指放在月犬面前：「月犬，咬破我的手指。」
月犬一副不忍心的模樣，搖著頭，對著地上的洛凡冷哼一聲。
我知道月犬認得出戰神，以前它就不喜歡戰神，現在估計一樣。因為戰神總是嫌它太黏我，經常會用捆仙索把它困住。
「乖啦！我要用血救他，我自己咬怕疼的，你幫忙一下嘛！」是啊，我明明那麼怕疼的，卻生生剜下了半顆心。
月犬淚眼汪汪地看一眼我，舔了舔我的手指後才狠心咬下，都說十指連心的，我身子一顫後立馬將食指湊近洛凡的嘴巴，一滴滴滋潤了他乾燥的雙唇，很快洛凡蒼白的臉上恢復了正常的血色，沒等我抽回手，月犬已經湊過來舔舐被它咬破的手指，沒過幾秒鐘，傷口又很快癒合。
「謝謝了，寶貝。」我摸摸月犬的腦袋，他興奮地衝我旺旺叫了幾聲。
「他快醒了，我們走吧。」我撐起傘準備離開，月犬突然咬住我的裙擺把我拖住。
我皺皺眉：「我不想讓他知道我還活著，不要鬧了！我們趕緊離開這。」
月犬對我搖搖頭，依舊死死咬著裙擺。
「月犬！你長得醜我不怪你，你多管閒事我可就不要你了！」
月犬渾身一抖，眼睛裡又包了一團淚，見狀，我無奈地俯身抱它卻剛好對上了洛凡睜開的雙眼，他不敢置信地看著我，我也有些震驚，抱起月犬慌亂地轉身想要跑開。
「默兒！」洛凡幾乎是撲過來抓住我的裙擺：「默兒！默兒，你還活著，我就知道你還活著……」
「你認錯人了。」我冷冷地說。
我知道現在我的樣子已經完全不同以前的舒筱默。
「默兒！你打我你罵我！你不要不理我！」他像個無助的孩子緊緊抓著我的裙擺。
「你真的認錯人了。」我扯回裙角，他整個身子撲倒在地上，我看著不忍心卻還是狠心地回頭。
「默兒！」現在他的身子是最虛弱的時候，哪怕一句話都會耗費他很多力氣，他竟然能站起來還從身後緊緊抱住了我。
「我不知道你為什麼還活著，可我知道你是我的默兒……默兒，我就知道你不會扔下我的……」
我沉重地閉上眼，一根根扳開他的手指將他無情地推開：「那你就當我已經死了。」
「不！你要知道，我那樣對你，我會比誰都痛！我想不起，想不起來啊！這樣對我不公平！默兒！」
我努力不讓自己去看他心碎的眼：「我說過我不想愛你了。」
「不准！我不准你不愛我！」
我冷笑：「你以為呢？你以為你跪幾天我就該原諒你嗎？我所受的苦，難道你認為你這麼跪著就能贖罪嗎？！」
剜心之痛，思念之痛，這顆心早被你傷得破碎不堪！
「我……」洛凡語塞，看著我滿是愧疚。等他鼓足勇氣似乎想說什麼我卻冷笑著打斷：「不要說什麼死給我看，這只會讓我覺得幼稚。你知道你當初是怎麼活過來的？是啊，活著就該感恩了，不要再作踐自己的身體。」
我撐起傘頭也不回地離開了，側了眼卻看到洛凡在離我幾步之遙亦步亦趨地跟著，我知道現在自己說什麼也沒用，只能無奈地任由他跟著。
不一會兒月犬突然對著身後旺旺叫了幾聲，我忍不住扭頭看到洛凡因為身體太虛踉蹌地跌倒在地，他掙扎了好久依舊麼有起身，是啊，跪了幾天我也說不清了，要不是因為他是戰神轉世早就已經跪死了。
我回頭，狠心地不去管他，沒一會兒洛凡又跟了上來，他身子搖搖晃晃，看上去隨時都能倒下，中途也確實是這樣，他倒下了不知道幾回，我停下腳步也不知道幾回，最終我都會狠心地繼續走，直到回到了家，我讓人關上門的一剎那還看到他傻傻地站在門口，眼睛一瞬不順地盯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