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二十四章 舊友 文 / A咖啡
第二十四章舊友
曾經有人告訴方悅，叫上一杯奶茶，最好是咖啡，因為咖啡可以無限續杯。然後在店裡面隨便找一個空座，把本子上的無限搜索打開，就可以在那裡坐一天。當時方悅只是笑笑，沒有理睬。
身為一個宅男，雖然是偽的，那是絕對要避免暴露在大庭廣眾之下的。但是世事難料，誰知道方悅的本子會突然上升到如此地位，更讓他為難的是，現在的家裡連網絡都沒有安裝，又怎麼能給親愛的小弟裝上一些可愛的東西呢？
好吧，即使一些遊戲可以通過買光碟的方式獲得，但是這樣不會太浪費錢？即使錢是小事兒，遊戲資料總要自己找吧？沒幾個遊戲光碟裡是把所有遊戲攻略都刻錄在裡面的。而方悅，就是要去為自己的小弟撥弄一些小遊戲，順便下載一些遊戲攻略。
至於去網吧……這個念頭剛剛在方悅腦海中升起，就立馬被他按了下去。你難道不覺得，在去網吧上機之後，突然從身後的雙肩背包裡抱出一個筆記本放在桌子上，是一件很欠揍的事兒麼？
總之，無論如何，方悅都順利的到達了可愛的一點味，到了這裡之後他發現自己被騙了，不知道誰告訴過他，這裡有牛排，但是他從上到下尋找了n多遍，就沒有看到牛排這個字眼！無奈之下，只好隨便點了一個滷肉飯，順便叫了一杯咖啡，然後把自己的本子拿了出來。酒紅色的惠普筆記本在這裡有點獨樹一幟，因為他一眼望去，不是白色的，就是黑色的，要不就是深藍色，至於酒紅色……暫時就只有他一台。
沒有打量這個對他來說有點新奇的地方，方悅迫不及待的搜索到了無線網絡，然後開始按照實現準備好的順序，一個個的下載著遊戲攻略。他在網絡上尋找那些熱門的，並且對他來說很實用的單機遊戲，把名字記錄下來，順便把劇情和攻略一起下載下來，供他揣摩分析，若是合適的話，以後再下下來。
很快的，方悅的咖啡和滷肉飯都上來了，餓了一早上的他狼吞虎嚥的幹掉了一碗飯，吃完之後覺得自己還是很餓，好在這裡的米飯是免費添加的，雖然只有米飯的味道不是那麼好，但是方悅還是弄了一點，總算是把自己變得更大胃王一樣的肚子給滿足了。
長長的舒了一口氣，方悅小小的喝了一口咖啡，心滿意足的打了一個飽嗝，然後哼著小曲兒在網絡上繼續瀏覽起來。就在這時，耳邊傳來一陣嘈雜聲。先開始方悅並沒有理會，但是漸漸的，這個聲音越來越大，最後方悅發現一群人聚集在那裡，一副想看不敢看的樣子。
方悅眉頭一皺，他還是第一次在這種比較正規的地方遭遇到這種情況。事實上，活了這麼多年，方悅也沒幾次遇到這種情況，他個人並不喜歡熱鬧，每次遇到很多人圍觀的時候，自己選擇一個人默默的離開。這與家裡的教導有著很大的關係，漸漸的養成了現在這種性格。
眼看著事情有著擴大的趨勢，方悅再次皺了皺眉頭，看了一下電腦裡下載的東西，方悅關閉了電腦，將本子裝進背包裡，起身就走。在經過門口的時候，看著幾個身著黑色皮衣的男子，對著一名身著灰色休閒衣的男子拳打腳踢。那名男子被幾個猛擊著，只是用雙手護住臉頰，嘴裡不時發出一聲悶哼，臉上露出痛苦的表情。
他的面頰被他雙手擋住，看不清樣子。看到這種情況，再看看四周都是一臉興奮的看著這個場面，完全沒有上去勸解一下的人們，方悅搖搖頭，內心發出一絲歎息。抬腿正要往外走，無意識的一回頭，看到那人正好被人一腳踢中手臂，露出了半張臉來，正是那半張臉，讓方悅硬生生的止住了腳步。
沙廣？
半個小時後，兩人出現在一個水吧，在這個狹小的城市裡，水吧並不盛行，來的不是朋友，就是遊客，更多時候，水吧裡都是空著的。方悅他們來的時候，正好是這個水吧一天當中最清閒的時候，再加上現在又是過年，更是顯得冷冷清清，服務員一個人在櫃檯裡玩著電腦，看到方悅他們進來只是隨意的將手中的單子遞給他們。
點了兩杯咖啡，方悅他們坐到了一個幽靜點的地方，兩人相視無語。過了一會兒，服務員端上了兩杯咖啡，然後自顧自的跑去繼續上網。
「今天……謝謝你了。」
良久，沙廣對著方悅說道。
「有什麼謝的，只是剛好認識一些人罷了。」
在這個話題上，方悅沒有糾纏，他面色一沉，看著沙廣。
「你怎麼會和他們聯繫上。」
方悅問。
「他們？只是借了點錢，他們是來催債的。」
沙廣低著頭，攪了一下桌子上的咖啡，過了一會兒，撕了一包糖放了進去。
「出什麼事了。」
方悅始終覺得不對勁兒。那些人，方悅剛好認識，或者說，認識的不是他們，而是另一個人，方悅父親戰友的一個侄兒子，也是這座城市地下實際掌控者的一個親戚。方悅高中的時候遭遇過一點事，差點就用上他們，因此才會認識。
否則以方悅父親的性格，是決計不會讓他瞭解，更不可能讓他沾染上這些事的。
沙廣沒有回話，他們就這樣沉默著。方悅突然覺得自己渾身無力，自己曾經的好友出了這麼大的事情，但是他卻一點都不知道。
沙廣，方悅初中之前最好的朋友。那時候方悅的母親還在，那時候方悅還意氣風發，沒有現在這麼沉穩內斂——這是好聽一點的說法。往難聽一邊的說，就是膽小怕事。直到小學畢業的那個夏天，發生那件事之後，方悅才和沙廣斷了聯繫。但是沒有想到兩人居然會在這種情況下相遇，方悅只感到人生充滿了戲劇性與不可預測性。
沙廣的變化一直不大，精神的平頭，一件緊身的t恤，外面一件灰色的衛衣，下身一條牛仔褲，牛仔褲有些破舊，邊沿上已經起了毛。雖然一身看起來有些年頭了，但是洗的很乾淨，如果不是剛才那頓毒打將他衣服弄皺了的話。
看到沙廣不想說，方悅也沒有問下去。他知道，即使他瞭解了，也於事無補。人們對於世界上很多事情都無法掌控，方悅只是個普通人，一個平凡的普通人，他並不認為，只要自己知道了別人的困難，就能解決別人的難處。這世界上有很多事情是讓人感到無能為力的。方悅深吸了一口氣，拿起桌子上的咖啡，輕輕的抿了一口。
「我爸得了白血病。」
就在這個時候，一直沉默的沙廣突然開了口。
「白血病？」
方悅一下子愣住了。雖然他對於這種絕症的瞭解並不多，但這並不妨礙他明白，這種絕症對於一個普通家庭意味著什麼。
「怎麼會？為什麼，我一直不知道。」
方悅覺得他自己的聲音都在顫抖，有那麼一瞬間，他覺得大腦一片空白，好像有無數的海綿，想要把這個消息給清理出去。
「那是我初二的時候，你已經不在小區了。」
沙廣淡淡的說，眼神一片沒落。
初二，也就是那件事情發生後的第三年。方悅母親在小區裡的那套房子被變賣了出去，從小學畢業後，方悅就再也沒有回到過那個地方。
「所以你……借了高利貸？」
方悅苦澀的說。
高利貸，也只有高利貸才會是這樣一種追債方式。雖然方悅隱隱約約早已想到，但是他卻沒有想到會是這樣一個原因。
方悅眼裡浮現出沙叔的形象，那是一個和藹可親的人，那時候，兩家的關係特別好，方悅經常和沙廣一起玩耍，方悅母親和沙廣的父親還是同事。小學畢業之後，他們就斷了聯繫，但是他卻沒有想到，再次聽到沙叔的消息時，卻是以這麼一種方式。
「我能……做些什麼麼。」
方悅放下杯子，輕輕的說道，雖然他也知道，這句話並沒有多大的作用。果然，聽到方悅的話之後，沙廣只是笑了笑，沒有說話。半響，他開了口。
「其實現在也沒什麼了，只要把差上的帳還完就可以了。」
說完，沙廣一口氣喝完了杯中的咖啡。
「今天，謝謝你了。還有，你的咖啡。」
沙廣整理了一下衣服，就出了門。方悅坐在椅子上目送他出了大門，心中猶如打翻了五味瓶，什麼味道都有，眼神中有種難以說清的東西。他改變了，沙廣又何嘗沒有改變？依照他以前的性格，這種情況下一定是他搶著先付賬，對於一個驕傲的人來說，要坐到現在這個地步，需要多大的勇氣啊。
沙廣的父親，是國稅局的一個小領導。母親似乎也是某個政府機關的領導，所以一直一以來，他們家的日子都還算是不錯，在這整個城市中都算的上是中上層階級。但是這樣的層次，並不能讓他們在面對絕症的情況的下佔取多大的便宜。這樣一個原本還算不錯的家庭，硬生生的就被這絕症給拖垮了。
方悅沒有去問沙廣的父親現在怎麼樣了，他已經告訴他答案了。
方悅最後深深的忘了大門一眼，一口將杯中的咖啡喝乾。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命運，是喜是悲，無從過問。
方悅回到家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三點了。
和沙廣分離後，方悅心情一度有些低落，他開始不可自己的想到一些事情，一些彷彿在遙遠的過去，又彷彿就發生在昨天的事情。這些東西一度在他夢境裡出現，並且顯示的那麼真切美好五光十色。
方悅歎了一口氣，他覺得自己開始有些文藝青兒來，這種感覺一度讓他感到難受。他搖搖頭，決定不去想像這些。
在街上遊蕩到了下午一點多，方悅又去解決了一下午餐。記得放假的時候，方悅對寢室裡的兄弟們說的話，回去第一件事情，就是洗一個澡，好好的睡一覺。第二件事，就是回去好好的吃上一碗餛飩（我們四川叫抄手），還有一大碗牛肉麵，崇州那地方沒有水面，餛飩也和成都的龍抄手一樣，一個個的皮厚肉粗，那餛飩皮兒一張能當方悅他們那兒三張！那不叫餛飩，那在方悅他們那兒叫餃子……
小小的填飽了一下肚子，方悅買了一杯奶茶，開始在街上漫無目的的轉悠了起來。在學校的時候，總是害怕身上的錢不夠用，因此經常是好幾個星期才出校一次，即使出去也不是去逛街，吃小吃這些事情更是寥寥無幾。雖然現在方悅身上的銀子也不多，但是在自己的地盤兒，怎麼說也得好好的逛上一逛，以後回到學校就沒有機會了。
不一會兒，方悅手上就多了很多東西。四川人其他什麼的都不講究，就是一個喜歡吃，怎麼好吃怎麼吃，特別喜歡吃辣的。方悅有個朋友叫柳葉，安徽的，現在在上海，她說不喜歡四川，因為四川都好辣，吃個飯讓她拉了好幾天的肚子。四川人的不怕辣，由此可見一斑。
方悅又在街上吃了一些燒烤，喝了一碗豆腐腦，買了幾個鴨脖子，然後心滿意足的踏上了回家的公交車。在車上的時候，他還忍不住嘀咕到，現在的食量變小了，要換做以前，這種食量根本就填不滿他的肚子！最多……也就個？
當然，和他們寢室裡面的那些大胃王相比，就有點小巫見大巫了。
方悅將身上的手機掏出來，開始查閱資料。為了隨時可以上網查找需要的遊戲資料，方悅不得不忍痛從口袋裡又掏出一比銀子，換了一個上網套餐。要知道，方悅回家後可是一分錢沒有的，以前好不容易省下來的一些錢，也在回家的路途上給用完了。因此，方悅的銀子可是用一點，少一點。但是一想到可以在遊戲之中肆無忌憚的縱橫天下，方悅就忍不住內心一陣火熱。
對於《求生之路》裡的那個世界，方悅有些躍躍欲試迫不及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