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集 蠻古原 第193章 遭遇寒罡險喪命 文 / 碧心軒客
第193章遭遇寒罡險喪命
經玄氣這麼一鬧，朱重陽覺得非常慶幸，能提前見識到這個冰原的恐怖之處，後面的路程，就不會掉以輕心了。
「怎麼走？」雷兕問道。
朱重陽說道：「我們初來咋到，沒有別的選擇，就直接往癸水之精所在之處走去。」
菩提和雷兕均點頭應是，贊同朱重陽的決定，因為它們也沒什麼好的建議。
冰原形成已經太久了，導致玄氣和玄水儲存的量很大，外力稍加壓迫，就能讓它們噴湧而出。朱重陽等人不敢再刺激那些冰塊了，連走路都躡手躡腳的。
朱重陽施展出「飄風術」，身體宛如一片鵝毛，輕輕一點，就能躍出三四丈之外。雷兕體型龐大些，就沒有這麼輕鬆如意了。
「我們瞎走個什麼勁？直接飛過去就行了啊！」突然，雷兕叫嚷著說道。
朱重陽覺得與世隔絕久了，腦子變得很不靈光，竟然三番四次的要靠雷兕提醒。「對啊！冰塊裡面有玄氣，我們大可以飛在高空，那樣就不用擔心被凍成冰雕了。」朱重陽恍然大悟道。
當下，朱重陽祭出火麟劍，變大後跳了上去，然後化作一道火光，往高空衝去。
「哇呀呀……哎呀！」朱重陽飛到高空，還未來得及高興，陡然一陣狂風捲來，吹的他東倒西歪，控制不住飛劍。這還不是最緊要的，頭頂突然冒出一股強風，直接把他連人帶劍一下子打下去，重重的摔在冰塊上。
「卡嚓！」朱重陽掉落的地方，冰塊頓時四分五裂，白色的玄氣汩汩的冒了出來。
朱重陽大驚之下，連翻了幾個跟頭，跳出玄氣的覆蓋範圍，又伸手招來飛劍，以免附著在上面的神識被玄氣所傷。
在翻騰的時候，腳底的冰塊紛紛脆列，玄氣連成一片，甚至有的地方噴出了玄水！朱重陽驚險的躲開後，立即踩在飛劍上，懸浮在離地三丈高的地方。他不敢再飛上天了，上面有古怪。
「平天，你怎麼樣？」朱重陽大聲喊道。
雷兕跟在朱重陽後面，也被怪風給掀了下來，掉在了另一個山坡下面。以它的體重，掉下來估計能把冰塊壓一個大坑。
「我……我沒事！」雷兕哼唧唧的說道，「這裡的冰塊比較軟，我掉進去了，並沒有受傷。更好的是，這裡沒有玄氣。」
朱重陽長舒一口氣，緩緩的飛到雷兕面前，望著地面的深坑，分析道：「玄氣只有萬年寒冰才能孕育得出，而且這裡玄氣的量這麼大，寒冰的年限更長，甚至比鐵塊還要堅硬。你的運氣真好，正好碰到一塊結冰不久的地方，所以冰質鬆軟，而且沒有玄氣。」
「那為何有玄氣的地方，我們輕輕一踏，冰塊就會裂開呢？」雷兕問道。如果按朱重陽的說法，年限越久的冰塊就越硬，那沒道理腳步稍重一點就會脆裂開來。
朱重陽笑道：「那是因為裡面有玄氣，它讓冰塊處於極限狀態，我們稍加一點力道，就會破壞它們之間的平衡。」
這個道理很簡單，雷兕一聽便明白了。不過，它卻不明白為何自己飛到天上去，會被怪風給刮下來。以它的水平，就算比那更大的風，都不會影響飛行才對。
朱重陽皺眉片刻後道：「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這冰原上空並不簡單，被一層厚厚的罡氣籠罩。而剛才把我們吹下來的風是罡氣的一種，名叫『罡風』。」
「罡風？」雷兕聞言大奇，「那不是只有在極高處才會遇到麼？」
離開九州並不容易，要受到重重考驗，其中一個便是穿越厚實的罡風層。罡風有時厚重如山，有時宛如刀刃，非常難纏，稍不留意就會被攪成碎片。所以，去外太空探險可是件困難的事情，很多人剛剛上路，就敗退回來了。
朱重陽說道：「這片冰原很奇特，莫名其妙的出現在北浩瀚洋中，那它上空特殊些並不足以為奇。只不過，有罡氣的存在，給我們造成了極大的不便。」
「是啊，上有罡風，下有玄氣，的確很危險。」一直默不作聲的菩提突然開口說道，「印主，我還感知到不少靈根，不如離開此地，另換一種靈根吧。」
朱重陽搖頭道：「你不是說過，靈根附近必有厲害的靈獸守衛麼？如果我們畏懼困難險阻，那最終將一事無成，一株靈根也得不到。更何況，癸水之精極為珍貴，我一定要得到它！」
另一個世界中，天庭中擁有一片蟠桃園。如果九州的癸水之精也是蟠桃，那朱重陽說什麼也要將它移栽到小天庭去。這不是東施效顰，而是一種緬懷，表達對玉帝的敬仰之情。
菩提的本體就在小天庭裡，無論朱重陽到哪裡，它就得跟到哪裡。雷兕認朱重陽為主，自然一切聽從主人的安排。因此，三人繼續往冰原深處走去。
認識到冰原的可怕後，朱重陽讓心情平復下來，決定不急不躁的往前走，不再動用仙元。反正時間還多，並不需要著急。
就這樣走了三天，期間又遇到了幾次玄氣爆發，但都被朱重陽有驚無險的躲過。
這裡距離冰原邊緣已經有了數百里，頭頂霧濛濛的一片，看不到太陽，也辨認不出方向。就算到了晚上，這裡依舊很明亮，各種顏色的光充斥其中，不用擔心看不見路。
其實，這個冰原裡也沒有路，無非是冰山、冰窟、裂縫的組合而已。當然，時不時還會冒出一些危險的玄氣、玄水，外加莫名其妙的狂風。
這一切，其實朱重陽等人並不擔心，他們最害怕的是遇到寒罡。
寒罡也是一種罡氣，只是它比較特殊，落下來的時候跟山崩地裂一般。如果站在原地不動，估計會被壓得粉身碎骨。
「這是颳風還是天降巨石啊？」雷兕這樣嘀咕道。
就在朱重陽埋頭趕路的時候，古色地仙等人卻坐立難安。
「古色兄，朱重陽怎麼還沒到？」雅逸地仙問道。
古色地仙也一臉茫然，說道：「三天前他還使用過仙元，那時他在北冰原的西部，按道理，兩天前他就應該到北冰原的南部入口了。從入口到我們所在的位置，並沒有太大的危險，兩天的時間綽綽有餘，老夫也納悶為何還看不到他的人影？」
「這三天朱重陽有沒有使用仙元？」雅逸地仙問道。
古色地仙苦笑道：「就是沒有，我才感到棘手，現在還不能確定他的位置。」
雅逸地仙聞言露出一絲失望之色，說道：「或許是這一路很安全，沒有動用仙元並不奇怪。不過，如果真的一路順風的話，朱重陽應該早就到了，難道他趁機在遊山玩水不成？」
「恐怕是這樣。」古色地仙說道。頓了頓，他的臉色突然一變，驚呼道：「會不會朱重陽根本就不是從南部入口進來的？」
「什麼意思？」眾人齊問道。
古色地仙說道：「也就是說，朱重陽從北冰原的西側直接進去。」
「不可能！」雅逸地仙斷然說道，「北冰原是絕地，千萬年來，有無數的人在此探索，最後才找到一條稍微安全的路。朱重陽既然知道此地，那就不可能會在其他地方進發。」
古色地仙雖然很贊同雅逸地仙的說法，但他心中卻始終有些懷疑。
朱重陽繼續向前走著，菩提跟在他身後，雷兕走在最後。
「卡嚓！卡嚓！」突然，天空中傳來一陣怪嘯聲，朱重陽神色大變，大叫道：「大家快注意，寒罡又來了！」
不消朱重陽吩咐，雷兕和菩提都已知曉，那個令人崩潰的寒罡再次爆發。
尖銳呼嘯聲越來越近，天空昏暗下來，冰層在劇烈的顫動，拳頭大的碎冰粒被揚到空中，飛舞盤旋，隨後又像炮彈一般，重重的落在地面上，砸出一個大坑。
如果這些冰粒砸在普通修仙者的身上，就算穿著品階再好的護甲，恐怕都會被砸得吐血。朱重陽雖然氣血充沛、皮糙肉厚，被砸一下也會半天不能動彈。
這些碎冰粒很多，速度又快，很難完全躲避。朱重陽只好用雙臂捂著腦袋，努力的縮成一團，神識卻不安的來回掃蕩，看是否有冰粒砸過來。
麻煩的是，朱重陽不僅要躲避冰粒的襲擊，還要注意紛紛揚揚的玄氣和玄水。冰粒的威力那麼大，基本上每砸一個坑，都會引起冰層裡玄氣的爆發。
就在呼嘯聲越來越近的時候，一股壓力從天而降，幾乎所有的東西都被壓落在地，「啪」亂響。這股壓力的到來，預示著寒罡即將來臨。劇烈的罡風鼓蕩，將一切阻攔的物什碾碎。
突然，一切都安靜下來。
強烈的不安立即充滿大家的心頭，朱重陽高聲大叫：「小心！寒罡下來了！」言罷，他全力施展「法天象地」，讓氣血全部集中在後背上，硬抗從天而降的寒罡。
菩提立即縮小身體，躲在了朱重陽的懷中。雷兕比較可憐，身體雖然縮小了不少，但相比朱重陽，依舊要大得多。
朱重陽曾讓雷兕在寒罡落下的時候，躲到靈獸環裡去，但後者以冰原危險，以免前者遇險得不到照應為由拒絕了。
「轟」！看不見的寒罡終於撞了下來，距離朱重陽不遠處翹起的大冰層猶如被天大的巨錘砸中，爆響著像紙片般撕得粉碎。略微停頓下，激流立即向他咆哮著翻滾著衝來。
漫天的雪霧夾雜著無數的冰塊碎粒，利箭般射了過來，讓躲在朱重陽懷中的菩提臉色大變。
朱重陽的後背被狠狠的撞了一下，忍不住噴了一口鮮血，但他依舊不敢動彈。冰塊碎粒射在朱重陽的胳膊、後背上，發出「辟里啪啦」的聲響，雖然沒有破皮出血，但那塊地方卻立即淤青起來。
轟隆隆的巨響讓朱重陽聯想到大雪崩，但眼前的景象卻比雪崩更加可怕，因為席捲而來的並不是雪花，而是大冰塊！朱重陽把這種情景叫做「冰崩流」，取「雪崩」和「泥石流」之意。
冰崩流中的冰塊有的是新形成的，有的卻已形成萬年，如果把人埋住的話，很快就會凝聚在一起，直接把人封死在裡面。
朱重陽自然不會坐以待斃，他高喊道：「平天，快跑！」言罷，他迅速站起身來，雙手摀住頭，將菩提夾在胳膊中，弓著身子在冰層上跳躍。
雷兕大吼一聲，緊隨其後。
就這一會兒的功夫，寒罡已經降落下來了。朱重陽的雙腿在打顫，巨大的壓力迫使他的身體越來越彎，幾乎就要撲倒在地。不過，這個時候摔倒幾乎毫無活路，朱重陽只能掙扎著繼續往前跑。
其實雷兕比朱重陽還要艱難，但它無怨無悔的跟在後面，緊盯著在前面疾奔的朱重陽。
寒罡的衝擊力實在是太過巨大，不是普通人所能抗衡的。如果朱重陽不會使用「法天象地」，沒有充盈氣血的話，早就死在了這裡。
席捲而來的冰崩流呼嘯而過，在寒罡的推動下，竟然將地下堅硬冰層擦出一道深溝。
這道深溝形成後，立即狂冒玄水和玄氣，不多久就又結了一層冰，將深溝填平。而原本的席捲而來的冰塊們，凝結在一起，形成了新的冰山。
雖然躲過了冰崩流，但並不意味著已經脫離危險。
寒罡依舊存在，朱重陽面臨的壓力越來越大。
朱重陽不敢站在冰山附近，誰也不知道它能否承受得住寒罡的壓迫，變成可怕的冰崩流。正所謂「君子不立於危牆之下」，朱重陽還是覺得站在平原處會比較保險。
直接朝著寒罡來臨的方向逃跑是不智的，朱重陽和雷兕與寒罡保持同向，這樣風勢雖然大，但只要保持一定的速度，就不會被壓倒。而且，還能讓自己保持較快的速度，以免遭遇到冰崩流。
「嗖！嗖！」朱重陽的雙腳來不及跑動，只好微蹲著，身體略往後仰，讓風推著他向前滑行。雷兕也是如此，四蹄頂在冰面上，靠著身體的重心控制方向。
這次寒罡比以往來得都要大，耗時也更長，朱重陽和雷兕滑動的速度越來越快，幾乎快要控制不住了。
「平天，穩住！穩住！」朱重陽回頭大聲喊道，言罷，他將火麟劍變大，騰出一隻手握緊，用力的往下捅去，想要借此減緩自己的速度。
雷兕並不需要法寶，只要把四隻蹄子上的爪子伸出，就能減緩速度。
火麟劍將平滑的冰面劃出一道長長的線條，飛揚的碎冰粒打在劍身上，發出清脆的聲響。
不過，這個線條很快就消失不見了，尾隨而來的冰崩流會將一切痕跡抹掉。
「主人，我們不能將速度減緩太多，不然冰崩流就會追上來的！」雷兕大吼道。
朱重陽叫道：「我也知道，不過如果失去控制，也是件很危險的事情。」
其實，事情總有好的一面和壞的一面，雖說寒罡的到來，讓朱重陽吃盡了苦頭，甚至有生命屢次受到威脅，但也讓他行進的速度大為提升。唯一遺憾的是，行進的方向不能控制。
在兩人的大聲交流中，寒罡明顯弱了一些，這讓朱重陽大鬆一口氣，回頭道：「平天，我們快安全了！」
「糟糕！主人快停下！」雷兕彷彿沒聽到朱重陽的話，一雙牛眼瞪得比拳頭還大，急聲大叫道。
朱重陽連忙回頭一看，不由驚呼：「啊！啊……大裂縫！」
原來就在前方一里處，冰層突然斷裂，形成了一條寬有里許的深溝。冰層內外的顏色是不同的，越深的地方，冰層的顏色就越藍，所以朱重陽才能分辨得出前方有裂縫。
「菩提，抓緊我！」朱重陽大叫道。言罷，他雙手緊握火麟劍的劍柄，並且面向寒罡，用力的將火麟劍插在堅冰中。
巨大的助力讓他的速度急劇下降，但這不足以讓他在裂縫前停下。
雷兕的四隻爪子都伸了出來，不停的扣進冰層中，速度也降得很快。
距離裂縫已經越來越近了，朱重陽甚至能夠感覺得到裡面冒出的森森寒氣。
這條裂縫有百多丈深，底部全是玄水，裂縫中充滿了玄氣。如果掉進裂縫的話，恐怕頓時會身死魂滅。
在這危急的關頭，朱重陽發揮出超強的實力，他的身體急劇變大，火麟劍也隨之變粗、變長，巨大的力道使得速度下降得更快，終於在距離裂縫十丈遠處停了下來。
「讓開！讓開！」雷兕大叫道。朱重陽是停了下來，但雷兕個頭大、身體重，想要停下來就沒那麼容易了。
朱重陽鬆了鬆酸疼的胳膊，抬頭一看，就見雷兕到了自己的面前，插著他的身子往裂縫中衝去！
「平天！」朱重陽大叫一聲，左手抓住劍柄，右手往前一揮，葫蘆籐迅速的變長，將雷兕整個捆住。
這時，雷兕的整個身子已經在裂縫的上空了。
朱重陽大喝一聲，雙手同時使勁，用力一扯，雷兕便倒飛回來。
巨大的衝力讓朱重陽青筋爆出，火麟劍也生生的往後移動了三丈。不過，兩人總算都停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