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一百九十一章 重見天日 文 / 血蝠
第一百九十一章重見天日
剛才林俊的那句「這麼點斤兩」也只限於同阿廖沙相比,這朱可夫看著這麼著也有個80公斤!還好這裡個個人高馬大,把朱可夫弄出去應該不是問題。
「過會再做副擔架,你就放寬心,就安安心心的讓我們把你抬出去,到了外面請客就成。」
「行,蘇維埃飯店連請一個月。」
「一個月?!我們幾個一個星期就能把你吃破產。」
林俊的話讓朱可夫暫時忘記了腳上的疼痛:「真沒想到會掉到這鬼地方。」
「總比掉在蒙古沙漠裡來得好,這裡屬於泰加森林,至少我們餓不死,要是沒其它東西,邊上這些苔蘚和木頭裡面的蠕蟲就能讓我們撐上半個月,這山溝裡應該還有水,也渴不死。聽說勒拿森林地區的獵人一個月不吃鹽也能活,我們怎麼著也能挺個半個月,到那時我們已經在克孜勒了。」
「其實這個地區也是個好地方,往北500公里就是我們的南西伯利亞工業區,這山裡水利資源豐富,開發起來可不得了,整個南西伯利亞就不用建其他發電站了。」林俊這倒是說的實話,將來從這往北幾百公里的地方可是建造了兩個超大型的水電站,加起來裝機容量都超過了記憶中三峽電站的三分之二,有一個50年代就建成了的。
「等到了克孜勒就讓圖瓦方面請客,好好吃一頓。」這個克孜勒是圖瓦人民共和國的首都,而林俊幾人受困的位置就在圖瓦的西部。
「你說他們會歡迎我們的突然造訪?」朱可夫還是有點疑慮,對於這點他還沒有長飛這條航線的一般飛行員清楚。
「放心,不會當我們是空中侵略者的。中央早就有決定要將圖瓦併入蘇維埃,一直都在做工作。契卡地人在克孜勒都已經好多年了,不然我們也不會光明正大就從這邊飛。」
朱可夫雖然知道圖瓦人民共和國同蘇維埃關係不錯。但有些內情還是不怎麼清楚,林俊倒是一點也不擔心(圖瓦人民共和國1944年才加入蘇聯的俄羅斯蘇維埃聯邦社會主義共和國。)。
把自己的腳放的稍微舒服些,靠在石頭上,林俊又給他背後塞上筒降落傘。
「安德烈同志,是什麼東西把我們撞下來的?」
「說不準,可能是金雕一類的大傢伙,不然沒這麼大的撞擊力。不光砸穿了風檔,連操縱系統和電台都報銷。起碼要十公斤以上的飛鳥才能有這樣地破壞力,也只有雕類沒事飛這麼高。可惜飛行員同志的遺體是找不回來了。」
飛機出意外死人那是正常的,更不用說談話的兩人都見識過屍山血海的戰場,不會長時間的把自己的情緒陷在同志犧牲的悲痛裡,活著地人走出這片森林才是一等要務。
等阿廖沙回來後,林俊又和大塊頭一起去砍了兩棵大小合適的小雲杉,用多餘的降落傘繩和綢布綁了個擔架,明天如果地形合適就用它抬朱可夫:肩上套綢布。兩人抬應該不會太吃力,還可以像古羅馬人抬轎子一樣四個人肩套綢布,多虧了幾個降落傘。
那邊費杜林和列昂諾夫的收穫也不小,捧著一堆的野菜回來了,堆在石頭上幾個人再仔細挑選。免得吃下有毒地東西。
野菜很乾淨,不用洗就可以生吃,而最多的一種長得有點像單葉的菠菜,只是個頭稍大些。
「這可是好東西。味道像韭菜,吃下去還殺菌。」林俊手裡拿著一棵說。這種野菜他認識,只不過叫不上名了,有它就不怕吃壞肚子。不光能填飽肚子,功效還和大蒜葉子差不多,前世時吃過幾回,是山區裡的美味。
下午五點離太陽下山還早,但氣溫已經開始下降。幾個人開始在石頭上生火,先把表面地石頭烤熱,到了晚上再在上面鋪上傘布睡覺就不會著涼,不然夜裡在冰涼的石頭上多坐會人就會生病。這些都是野外宿營的常識,大家都懂。
「安德烈同志,好像有槍聲。」阿廖沙豎著耳朵說。
「大概在幾公里外,應該是古謝夫他們。估計今天我們不會餓肚子了。」
事實不僅僅不會餓肚子這麼簡單,朱可夫算是有福了——派出去的兩位在日落前扛著只獵物回來了。
「運氣不錯。是頭小鹿。」蘭德斯科奇和古謝夫老遠就在喊。
古謝夫把肩上的獵物往地上一扔。估計有個20多斤。
「這不是鹿,是西伯利亞原麝。也叫獐子。」林俊眼尖,指著獵物露出唇外一對獠牙狀的上犬齒說,「還是雄的,朱可夫,你有福了。」
要過蘭德斯科奇的獵刀,翻過獵物地身子,幾刀之後林俊手中出現了一個比乒乓球稍微小點的毛球。
「季節不合適,但還有點。」
大家對林俊的動作有些不解,因為他聞了一下那個血淋淋的毛球。
「我記得這好像是種藥材。」列昂諾夫問。
「是的,跌打損傷的特效藥,朱可夫同志的腳剛好可以用。」說完林俊就要給朱可夫換藥。
這邊阿廖沙幾個再次扛上獵物往下坡走,剛才布陷阱時發現山坳裡有條小溪,可以把獵物處理一下。這地方可能有熊,廢棄物離宿營地太近可能會出危險。
朱可夫對林俊的舉動有些好奇,顯然他不瞭解林俊手中地東西,很難想像一個血淋淋地毛球會是治外傷的靈藥。
「不奇怪,斯塔諾夫山那邊地人都知道這東西怎麼用,這玩樣在中國的價格起碼是黃金的十倍,這次你算是遇上了。」嘴裡說著手上也不閒著,打開朱可夫腳上纏著的綢布,把青苔去掉,再用少量的水清理了一下。
用根削尖地小木條從毛球的小孔裡挑出些半凝固的黑色粉末。仔細刮在朱可夫的腳上,再在手指上沾點水塗勻了,最後用綢布包上。
空氣中瀰漫著一種奇異的香味。
「這就是麝香,世界上最名貴的香料,只不過用來做藥的價值更大,過會你就知道它的厲害了。要是塗在膏藥上再貼效果更好,現在這樣簡直就是浪費,就塗地這點就夠我們在莫斯科山吃海喝上兩天的。」看到朱可夫有些奇怪的表情林俊解釋了一下。沒人能夠在純麝香發出的香氣面前還能無動於衷,除非他的鼻子壞了。
過了會蘭德斯科奇幾個拎著處理好的獐子肉回來了,可憐的小動物已被大卸八塊
眾人也聞到了那股奇異的香味,古謝夫和列昂諾夫甚至已經知道這是麝香特有地氣味,而阿廖沙和領航員同志還需要林俊解說一下。
「你們兩個怎麼知道這是麝香的?」
現在大家算是同甘共苦,沒什麼好隱瞞的,再說朱可夫和專機領航員同志也算是自己人:「以前上課的時候聞到過,資產階級國家貴婦的最愛。有幾種最高級地香水裡它就是最重要的配料。」
「貴婦的最愛,孕婦的殺手。」
看來蘭德斯科奇也很變得很精通,而有幾位對這話感覺有些奇怪:「孕婦殺手?」
「這是純地麝香發出的香氣,還好我們這都是老爺們不會有事。這麝香是性質極涼的東西,就是最熱的天氣隨身攜帶人都會流清鼻涕。它還有極強的殺菌作用。如果在外出時帶上對於一些傳染病基本免疫。但是如果是孕婦聞到,那就慘了,女同志的丈夫會和你拚命的!最多12小時胎兒一定流產。」
林俊又給大家上了一課,「所以在以前會有些有錢人家的婦女把它用來當作避孕地東西。當然用來害人效果更好。」
「對了,回去後給亞歷山大打個招呼,契卡的培訓只知道貴族的玩樣可不成,也要清楚獵人的知識。」
幾個人都瞭解資產階級的香水,可還是把原麝當成鹿,這有些不應該。
「其實我們培訓還是分很多種的,我和古謝夫幾個主要注重的公開的那部分。」蘭德斯科奇不得不解釋了一下。
林俊注意到費杜林有些尷尬,今天他聽到了太多不該聽到地東西。
林拍了拍他地肩膀:「沒事。現在大家都是弟兄,只要出去我就調你去莫斯科,總比在西伯利亞開運輸機好。」
林俊的話不僅安了領航員地心,還把這個年輕人拉到了蘇維埃的核心。
「安德烈同志,我的腳有點涼,又好像很熱,感覺怪怪的。」
「厲害的還在後面呢,最多3天就消腫。一個星期包你能下地走上幾步。」
天已經黑了下來。這獐子處理了之後也就是十五六斤肉,因為不知道將來幾天能不能找到肉食或脫險。就要分成幾天吃。先把所有的肉塊煨熟,不用烤是為了盡量少損失些營養,還能多儲存幾天。
「先分成五份,要是沒其它東西接下來的4天就靠它了。」
對於林俊的決定誰都沒意見,少吃點餓不死人。這野外求生也不是什麼能吃的都吃,那些下水就基本扔在小溪裡了,為的是不吃壞肚子。只有獐子的心拿了回來,而這顆煨熟了的心臟加上幾片野菜沙拉就是林俊今天的晚餐。
「在獵戶家裡這獐子可是招待貴賓的好東西,我們的待遇還挺高的,可惜沒鹽。」
第一夜大家體力還不錯,夜裡雖然冷但也能湊合著睡著。為了防止可能出現的猛獸,沒受傷的六人輪換上崗給篝火填柴放哨,第一夜就這麼過去了。
第二天一大早眾人收拾啟程,林俊看了一下朱可夫的腳,這麝香果然名不虛傳,腫已經退了一大截。
今天首要的任務就是翻過眼前的幾座大山,昨天狩獵的兩位已經探了一段路,下了坡之後就能用擔架抬人。
吃了點獐子肉,蘭德斯科奇手持軍刀身背突擊步槍前面開路,古謝夫後面壓陣,其他幾人輪換著用那根木頭背朱可夫。
這沒路的林區走路實在艱難,背負的那個更是要小心翼翼,估算著每小時也就是能前進個3公里。原本大家不讓林俊背人,「現在大家都一樣,沒得特殊,再說我還惦記著朱可夫同志的那頓飯呢!」
「我說朱可夫同志,你的待遇還真高,讓個副國防人民委員做你的腳夫。」
「呵呵。」對於林俊的調侃朱可夫不知道說什麼好。
「還有,你有點發福了,回去要加強鍛煉。」
現在林俊還有這麼好的心情和朱可夫開玩笑,也算苦中作樂。
西薩彥嶺的景色是如此之美,茂密的原始森林和連續的高山草甸,但7個人誰也沒有功夫去欣賞,所有的精力都在和負重和疲勞做著鬥爭。而到了19號夜的一場大雨又雪上加霜,讓已經非常疲憊的眾人苦不堪言。
20號下午,大家終於聽到了河水奔騰的聲音。原來還指望著能做個木排順河而下,但雨後的小葉尼塞河就像狂奔的野馬,只能打消省力的念頭。
眾人的體力在一路下降,這倒不是因為飢餓,有蘭德斯科奇幾個在還是能夠弄到點吃的,這是因為缺鹽。阿廖沙還發了句經典的牢騷:「老子以後要抱個鹽罐子睡覺。」
23日中午,正在小葉尼塞河邊伐木的圖瓦人營地出現了一隊意外的訪客,7個衣衫襤褸疲憊不堪的蘇聯軍官出現在伐木人面前。
圖瓦人聽到的第一句話是生澀的蒙古語:「我們的飛機失事了,剛從林子裡出來,同志們有沒有鹽?」
圖瓦人聽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