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討伐趙慈 第一章 屯居巢寇邵拒婚 表清白玲瓏跳湖 文 / 小柯
第一章屯居巢寇邵拒婚表清白玲瓏跳湖
中平三年
寇邵二十二歲，這一年裡發生了兩件大事。第一，靈帝任命趙忠為車騎將軍。第二，江夏郡一名叫趙慈的軍官造反。
第一件事情極大的打擊了士人尤其是軍官對朝廷的信心和效忠的積極性。對比之前皇甫嵩這樣功勳卓著的將領就因為宦官的幾句話就被削爵位奪官職，而一個身體和心理都殘疾的宦官卻可以輕鬆的當上車騎將軍，統令大軍威風八面，這樣巨大的差異豈不讓人心寒？它告訴了天下的士人，忠心和流血甚至比不上一個宦官尖厲的諂媚，為這樣的朝廷效力看不到未來。
第二件事情原本是排不上號的，但是因為一個人的死使它被載入了史冊。朝廷原本對趙慈的叛亂並沒有重視，只當他是一次普通的士兵嘩變。南陽太守秦頡受命平叛，不知道是因為自己曾經斬殺黃巾張曼成而驕傲自大還是因為聽說趙忠封了車騎將軍心裡不平衡，總之秦頡就中了趙慈伏兵之計，反被趙慈所殺。因為秦頡不但是當世名士，統兵有方。而且在南陽平定黃巾張曼成部時有大功於朝廷，聲名在外，所以秦頡為趙慈所殺之後，這個趙慈一時間名聲大振，震動朝野，旬日之間，天下知名，朝廷也對趙慈重視了起來。此事也告訴了天下，只要有膽量，即使一個小兵也可以向朝廷這頭大病貓提出挑戰，更何況那些豪強？
原本要被調往西涼的寇邵軍團因為江夏兵趙慈造被臨時調往荊州聽用，寇邵率領麾下部曲屯駐在與江夏郡接壤的揚州廬江郡居巢。居巢為漢室宗親劉般封國，稱居巢侯國。
做為漢朝的臣屬按律寇邵要去拜見劉般。東漢封國早就沒了漢初的威風，做為一個只有一個縣的侯國國王，劉般的府邸如同帝國斜陽的東漢朝廷一樣，到處顯露出衰敗門前的石辟邪一眼就看得出來有至少十多年了，朱紅色木門上的木漆早就失去了光澤，兩個手頭啣環門叩黯淡無光。「看來這個侯爺真是個空心大佬官！我的這些禮物對他來說恐怕是久旱逢甘霖了吧！」寇邵笑道。
戲志才好奇的問道：「空心大佬官是什麼意思？」
「哦，就是虛有其表的意思，金玉其外、敗絮其中！」寇邵隨口解釋道。
戲志才微微點頭，「金玉其外，敗絮其中，主公果然妙句。」
侯府門值見一大隊兵士前來立刻長戟一交，喝道：「來者何人？」
侉，侉侉，隨著一陣盔甲的碰擊聲和整齊的踏步聲，典韋率領一百名士兵整整齊齊的在侯府前列隊。戲志才上前通名道：「丹陽太守寇邵，前來拜見居巢侯。」說罷戲志才退後一步，讓寇邵站到自己身前。
那門值看了看寇邵腰間的綬帶，朝另外一個門值點了點頭。「請稍候！」說罷他輕扣朱門，「開門∼快開門！」朱紅色大木門在木榫頭的嘎嘎聲中打開，露出當門處的一塊漢白玉照壁，似乎在訴說著這個府邸過去的輝煌。在寇邵的意料之中，這塊漢白玉的照壁因為年代久遠失去了光澤。
穿過迴廊進入內室，在那裡劉般正襟危坐，依然以宗親諸侯的身份接受寇邵的拜見。劉般長著一張老實忠厚的臉，並不像大部分紈褲的宗親子弟的頹唐或者頤指氣使。寇邵在劉般面前拜倒：「丹陽太守穎川寇邵拜見居巢侯。」
劉般到是很和氣，趕緊從座位上站起將寇邵扶起，「寇太守的大名本侯也有所耳聞，今日一見果然是應了那句老話，英雄出少年。」說罷劉般引寇邵到一旁的座位上坐下。
寇邵一伸手，戲志才立刻從一旁遞上禮單，寇邵接過禮單然後轉遞給劉般。劉般接過禮單一看立刻雙眼放光，對寇邵的態度更加客氣。「侯爺！這次下臣率部屯駐居巢只是稍加休整，不出幾日就會離開，期間叨擾之處還請侯爺見諒。」古時地方上最怕過軍隊，因為過境的軍隊往往會為了補充軍糧軍餉而搶奪百姓的財物，每到軍隊過境總是雞飛狗跳。
不過顯然劉般對此早就見怪不怪了，寇邵的那車禮物可以讓劉般對任何事務都視而不見。「寇大人大可以讓部曲駐紮在居巢附近，待多久都可以。」劉般說這話的時候目光始終沒離開過手中的禮單。
寇邵微微拱手，「謝侯爺美意盛情！」說罷寇邵微微一笑，天下烏鴉一般黑，哪有老貓不吃魚的？說罷寇邵起身又做了一揖便要離開。劉般連忙挽留道：「寇大人這留步，寇大人遠道而來，還容本侯在府邸設宴，一為寇大人接風洗塵，二也容本侯盡地主之誼。還請寇大人移步內堂∼∼」
說罷劉般滿臉堆笑的起身，拉起寇邵的手就引寇邵往裡走，寇邵心裡是一百個不願意。上次在涇縣赴常洺的宴，就被強行推銷了一個玲瓏，這次赴你居巢侯的宴，寇邵心裡更加七上八下。
果然，席間劉般假裝漫不經心的問道：「寇大人春秋幾何？」
寇邵答道：「二十有二。」
「可曾婚配？」劉般進一步問道。
寇邵無奈的答道：「不曾！」
「哦，寇大人一定是終日為朝廷效力，勤於政務而無暇顧及吧！」劉般說道：「像寇大人這般的青年才俊真是朝廷依仗的棟樑和希望啊！」寇邵只是笑笑，說道：「我寇家從子翼公開始就為漢臣，食漢祿，所作所為只是盡人臣的本分而已，侯爺過獎了！」
劉般依舊不依不饒的給寇邵戴高帽，「年少有為而不驕傲，寇大人真是堪稱楷模了。」說罷劉般舉起酒碗道：「本侯最敬佩的就是寇大人這樣的人，來，本侯敬你一杯！」
寇邵也舉碗應之，一碗酒下肚，劉般瞇起眼睛說道：「所謂寶刀贈英雄，英雄配美女。如果寇大人不嫌棄，本侯欲將小女下嫁，與寇大人結成姻親如何？」
寇邵心想該來的還是要來的，不過沒想到這個居巢侯比常洺還要直接。劉般見寇邵沒有立刻答應，又進一步向寇邵扔出一個大繡球，他歎了一口氣說道：「本侯雖然有七個女兒，但是膝下無子。所謂不孝有三，無後為大，他日本侯拜年之後這家業交給誰來繼承啊∼唉！」
寇邵暗好笑，你家業不大卻有這麼多女兒，吃也吃窮你了。而且按照宗法制度，你一旦身死而無子的話，這個侯國多半是會廢除，收歸為朝廷的郡縣。別說不可能會給女婿繼承，就連女兒都不可能繼承，這張空頭支票我可不收。即使要和劉氏宗親結親來太高自己的地位和聲望我也不會選你一個小小的居巢侯啊！
寇邵打定了主意，於是答道：「婚嫁乃是大事，還容下臣幾日時間考慮。」說罷寇邵起身，作揖道：「營中還有軍務要處理，恕下臣先行告退。」
劉般見狀也不好攔他，只能尷尬的笑道：「寇大人請∼∼」
離開侯府會軍營的路上，寇邵長長的出了一口氣。這時戲志才近前問道：「主公，那居巢侯是不是想把女兒嫁給主公？」
寇邵一愣，「戲志才，你剛才沒有進入內堂啊∼怎麼你∼會知道？」
戲志才促狹的笑了，「居巢侯生有七個女兒，各個貌醜如鍾離，雖然是漢室宗親，但是一直都嫁不出去∼所以居巢侯劉般是逮到誰就要和誰結親！」
「此事你是如何知道的？」寇邵故意板起臉來問道。
戲志才答道：「大軍剛入廬江郡戲志才就聽說了∼只是這種市井坊間的流言蜚語不方便隨隨便便就稟報大人啊！」寇邵差點蹶倒，你一句不方便就差點害死我啊，還好我自己「志向高遠」，不滿足娶一個諸侯的女兒才沒著了道。
寇邵把軍隊駐紮在居巢西郊外的菜子湖邊，那裡氣候宜人，風光秀麗，是個旅遊度假的好地方。
寇邵帶著典韋和玲瓏來到湖邊遊湖，寇邵深深吸了一口氣，一股大自然的芬芳就伴隨著氣息進入鼻子。離開城市的喧囂和官場的勾心鬥角，寇邵覺得自己的身心無比的放鬆。「真想一輩子都呆在這麼愜意的地方！」寇邵歎道。
「如果大人願意，玲瓏願意陪伴大人到天涯海角∼」玲瓏柔聲道。
「典韋，你帶幾個人找條小船去撈些湖鮮來∼」寇邵把典韋支走，典韋知道寇邵的心思立刻應諾離開。帷幕內只剩下寇邵和玲瓏，孤男寡女，玲瓏的臉又開始紅起來。寇邵向玲瓏伸出右手，亦柔聲道「過來∼」
玲瓏裊裊婷婷的挪到寇邵身邊，「大人喚奴家何事？」
「你說何事？」寇邵一邊壞笑，一邊盯著玲瓏凹凸有致的身體。玲瓏覺得寇邵的目光犀利無比，好像要立時把自己脫光一樣，臉一直紅到了脖子根。可寇邵卻隨即收回了目光，轉用一種冰冷的語氣對玲瓏說道：「我知道你和你父親的目的。」
玲瓏嬌軀一顫，頓時紅色由臉轉到了眼圈，水汪汪的大眼睛淚光閃爍。「玲瓏知道大人在心裡把玲瓏當作是主動投懷送抱的『淫』娃蕩婦，可是∼∼那只是家父的心思，不是玲瓏的。」
「哦？」寇邵最見不得女人哭，見玲瓏一副梨花帶雨的模樣，臉上雖然還是冷冰冰的，但是心裡已經軟了。
玲瓏抽泣道：「自從大人到丹陽上任那天起，玲瓏就聽說大人是少年才俊，膽識過人，是位大英雄。玲瓏早就對大人欽慕已久，只是一直無緣相見。那天在府裡見到大人，玲瓏更是為大人風采所傾倒，早已芳心暗許。家父要巴結大人是家父的心思，但是絕對不是玲瓏的心思∼∼」說著說著玲瓏就朝湖岸走去，「玲瓏已無清白之驅，但求一死以留清白之名∼∼」說罷縱身就往湖中一跳∼
「玲瓏∼∼∼！」寇邵大驚失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