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卷 天下經略 第十三章 骨都侯臨陣反目 滹沱河去卑殞命 文 / 小柯
第十三章骨都侯臨陣反目滹沱河去卑殞命
當最後一名屠各戰士倒在漢軍的刀劍下，漢軍已經勢不可當的殺上山梁了。可是等張遼登上山梁遙望的時候，只見狼頭大纛孤零零地插在山樑上，而去卑早已沒了蹤影。只有一隊匈奴騎兵向山下衝去，並同時折向東南。
「穿我將令，全力追擊那隊難逃的匈奴騎兵，匈奴首領可能就在其中。」張遼看了看身邊士卒遞上的一個木函，裡面裝的正是屠各首領白馬銅的首級。「務必將這些胡酋一網打盡。」
徐晃上前說道：「不可，往東南有麴義將軍的天羅地網，料那去卑也插翅難逃。看山下匈奴人攻打營寨不止，顯然是還不知道去卑已經逃跑，如今文遠兄斬獲屠各首領的首級，已經是大功一件。可如果失了高順和典韋將軍二部，對於主公來說，這一顆小小的首級能抵得上兩員愛將嗎？」
張遼恍然大悟道：「公明兄方才擲鉞助遼，如今又教遼大道，遼真是慚愧~」從此之後，張遼與徐晃遂成莫逆，此乃後話。
當下張遼立刻命士卒一人將白馬銅的首級挑於旗桿之上，同時又命幾名士卒手拿狼頭大纛，再挑百名嗓門大、聲音洪亮的士卒一路高喊：「屠各已死，去卑難逃~~」的口號與徐晃一起殺下山來。
那圍攻營寨的匈奴兵馬已經攻入營寨，正與漢軍肉搏，可也早已人困馬乏，如何經得住張遼和徐晃的得勝之師？加上營寨內的高順、典韋奮力搏殺，又見主帥非死即逃，頓時戰意全無，大部分隨去卑向東南逃竄，其餘則四散亂奔。
見匈奴大亂，徐晃立刻指揮兵馬拉開長長的戰線攔住去路，而張遼則躍馬橫槍，來回衝突。戰鬥頃刻間變成了一面倒的屠殺~~在不要俘虜的方針下，漢軍高順、典韋、張遼、徐晃部與桑干河河灘處，斬殺匈奴人近五萬。事後四人將匈奴人的屍體堆成四座小山，封土以為「京觀」，後來寇邵特命人在此處為四人立碑，以彰顯功績。
且說向西南方逃竄的去卑、當於骨都侯、郎氏骨都侯、左南將軍和呼衍骨都侯一路狂奔，直到滹沱河畔，去卑人困馬乏，口乾舌燥，於是下令在滹沱河邊飲馬。
「想不到這寇邵如此狡猾，居然後後方攻來~~」去卑咕嘟咕嘟猛喝幾口河水，然後用袖子擦了擦嘴巴。
左南將軍丘林海勃語帶揶揄道：「如果當時我們沒有固執地攻打漢軍營寨，而是找漢軍的薄弱處進兵，恐怕就不會有如此大敗了~~」
郎氏骨都侯朗氏忽爾赤也附和道：「是啊是啊，不就折了一個千人隊嗎？如今折損的兵馬可抵得多少個千人隊？」
去卑不是傻瓜，自然聽得出他們二人是在暗諷自己為了一個自己的千人隊，累得大家損兵折將。去卑怒道：「我固執？受到那樣的侮辱，哪個匈奴人能無動於衷？我們是偉大的冒頓單于的子孫，是曾經令漢人聞風喪膽的草原蒼狼。怎麼？如今你們身體裡的熱血已經開始變涼了嗎？」
丘林海勃被去卑的話激怒了，「少拿這種話來塞責，你有哪點比得上偉大的冒頓單于？你只是依仗屠各人才當上右賢王的去卑，你僅僅為了自己的一個仟長受辱，就驅使大軍圍攻漢軍營寨。而且久攻不下也不知道變通，你有什麼資格斥責我們熱血已冷？」
朗氏忽爾赤也厲聲喝道：「不錯，冒頓單于是善用兵法的匈奴王，不是你這樣只憑一日義氣的蠻夫~~」
去卑怒道：「你們敢這樣喝斥本王？你們想造反不成？」說罷去卑抽出腰刀，怒目相視。
丘林海勃也大怒，抽出腰刀罵道：「怎麼？想動刀子？老子不怕你~」一見主子拔刀相向，去卑和丘林海勃的部下也紛紛拔出刀劍圍攏過來，一場火並看來難以避免。
這時，一直不說話的呼衍骨都侯出來當和事佬，「三位都息怒，眼下如何齊心合力擺脫困境才是最重要的。等我們回到草原上，你左南將軍要離開右賢王找自己的水草也隨你，但是眼下，大家還是一個羊圈裡的羊。」
呼衍骨都侯的話得到了大家的認可，朗氏忽爾赤說道：「要回到王庭也是該向北走，如今我們向東南而行，豈不是更加深入漢人的土地？」
丘林海勃一臉不耐煩的說道：「不管是往北走，還是往南走，如今人困馬乏，都需要進食，依我所見，還是先埋鍋造飯吧~」
呼衍骨都侯連聲道：「好好，大家都吃飽了才有力氣殺敵，才能回到王庭嘛~」說罷，呼衍骨都侯首先命令自己的部下埋鍋造飯。於是去卑、丘林海勃、朗氏忽爾赤等各部也紛紛開始支起鍋架。
一時間，滹沱河畔炊煙四起，裊裊升上天空。就在匈奴人準備吃飯的時候，忽然三聲炮響，滹沱河邊喊殺聲四起，無數漢軍圍攻過來。
去卑初見殺來的漢軍有些心慌，再一看，來的漢軍全部都是步兵，於是大聲喝道：「不要慌，不要亂，漢人儘是步兵，我們騎上馬衝過去~~」
「衝啊~~殺啊~~」匈奴人騎士們帶著傷痕和返回王庭的憧憬向漢軍步兵發起衝擊。可是漢軍早有準備，綿密的長槍陣和盾牌形成一道牢不可破的銅牆鐵壁，無數揮舞馬刀力圖與漢軍肉搏的匈奴騎士還沒來到漢軍士兵身前就滿懷無比遺憾的倒在長槍陣前。
「殺~~殺啊~回家啊~~」匈奴仟長們哽咽地催動勇敢的匈奴騎士一批批地衝向漢軍，奈何漢軍的步兵方陣異常厚實。在堅固的長槍陣後還有無數弓弩手，他們不停地將致人死命的箭矢投入匈奴人群中，匈奴騎士們隨前赴後繼，但是卻無奈的成片成片倒下。
「去卑~~完了，我們完了~~」已經幾乎崩潰的丘林海勃渾身是血，手拿腰刀在去卑面前歇斯底里的咆哮著~~「我的人~~我的人都快~~死光~~了~~」
呼衍骨都侯看了一眼朗氏忽爾赤，又看了看當於骨都侯，二人會意地點了點頭。三人忽然在去卑背後一起拔出腰刀，喝道：「去卑，你是大匈奴的罪人~~你要為你的魯莽和帶給大匈奴的災難付出代價~~」
「你們要幹嗎？」去卑驚愕地轉身看著三人，「你們~~」去卑話沒說完，丘林海勃的腰刀已經撲哧一聲刺入去卑的背心，刀尖從胸口穿出，血順著刀尖一滴滴地滴在地面上。
呼衍骨都侯上前一步，雙手握刀，比了比去卑脖子的位置，說道：「別怪我，為了保存大匈奴的血脈，我們不能坐以待斃。」
「你~~」去卑掙扎著還想說話，但是呼衍骨都侯手起刀落，去卑的人頭就咕嚕嚕地滾到了地上。
於是，丘林海勃一手領著去卑的頭顱，一手提刀，大喊道：「去卑已經被我殺死，大家停止戰鬥，隨同漢人議和~」
誰知道丘林海勃根本無法說動其他去卑的部眾，他們一聽右賢王被左南將軍殺了，立刻憤怒異常，紛紛衝向丘林海勃，要殺他並奪回去卑的首級。丘林海勃無奈只能命自己的部眾回來保護自己，沒過多久，匈奴軍中頓時謠言四起，有說左南將軍殺了右賢王的，有說右賢王殺了其餘幾個骨都侯的。於是處於保護自己部族首領的心理，匈奴戰士們紛紛撇下漢軍，聚攏到自己的部落首領身邊。
在確定是左南將軍和呼衍骨都侯殺死右賢王之後，去卑部落的匈奴人大怒，掉過頭來攻打丘林海勃和呼衍骨都侯的人馬。於是匈奴人亂做一團，互相廝殺部分敵我。
就在匈奴人內訌的時候，漢軍早已調整了部署，切斷了匈奴人可以逃走的所有道路。並開始調集大軍準備對匈奴發動致命的一擊，下午太陽即將落山之際，高順、典韋、徐晃、張遼部也趕到了河邊。此時，呼衍骨都侯領著丘林海勃、郎氏骨都侯和當於骨都侯來降。
此時，滹沱河邊的最高指揮官是麴義，他立刻安排人馬看管四部降兵，同時調動大軍，圍殲負隅頑抗的右賢王部。知道夜裡月上柳梢，才將頑抗的匈奴人全部殺死在滹沱河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