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卷 天下經略 第二十四章 黃河遠上白雲間 寇邵大軍下中原 文 / 小柯
第二十四章黃河遠上白雲間寇邵大軍下中原
黃河遠上白雲間，
一片孤城萬仞山。
羌笛何須怨楊柳，
春風不度玉門關。
寇邵策馬黃河畔，望著滾滾東去的黃河，無比感慨。九曲黃河萬里沙，浪淘風簸自天涯。一首劉禹錫的浪淘沙如同訴說人間之事，東漢末年群雄並起，而如今卻似大浪淘沙般去劣存優、優勝劣汰。而這個過程中，又有多少百姓罹難，多少繁華的城鎮化作廢墟，多少兩天變成雜草重生的荒地。
「主公~」郭嘉打斷了寇邵的思緒，「主公方纔所吟之詩，提到了羌和玉門關，是否有開拓西域的想法？」
寇邵笑笑,說道「不錯，確實有此打算~~方才樂市大夫糜竺向我稟報，說最近三個月來，咱們工坊的生意少了不少~~」
郭嘉微微皺了皺眉頭，「確實，中平以來，天災、兵災不斷，百姓十室九貧，甚至十室九空。天下的富戶本來就有限，而主公轄下幾州物產豐富，出現這樣的情況是正常的~~」
這時，賈詡上前說道：「臣以前在涼州的時候，接觸過不少西域的胡商。他們把大漢的絲綢、漆器和其他特產銷往西域、大夏甚至是大秦，再把西域、大夏、大秦的象牙、珠寶、香料等物運到大漢賣賣，一來一往每每獲利百萬，而這些東西在我大漢或者在彼大夏、大秦本不足道。」
寇邵點點頭，說道：「不錯，大漢的物產在大漢不稀奇，在西域外邦可價值千金。所以，本相一旦勘定內亂之後，就要致力於經營西域，讓我大漢的物產風靡海外。如此一來，即便民不加賦，而國庫自足。只是孝武皇帝有桑弘羊，我有誰呢？」
「樂市大夫可堪此任~~」賈詡很肯定地說道。
「文和此話當真？」寇邵問道。
「當真~~」賈詡斬釘截鐵道，「請主公相信臣的眼力~」
寇邵又點了點頭，遙望黃河對岸，說道：「此事暫時就說到這裡，你們誰都不許說出去。」
「諾~」
「諾~」
回到中軍大帳，文武臣僚已經分列左右等待寇邵。「報主公，歷數李傕、郭汜罪狀的檄文已經遍發天下~」
「報主公，渡河船隻已經準備妥當~」
「報主公，八十萬斛糧草已經全部到達黎陽~」
「報主公，步軍十萬已經全部集結完畢~」
「報主公，漢軍騎兵三萬、烏桓騎兵八千集結完畢~」各方面的消息全部匯總到了中軍大帳。
寇邵環視群臣，不見戲志才，便問道：「戲志才何在~？」
「臣在~~」戲志才急匆匆地從帳外大步進來，「鐵英送來最近情報，曹操收到主公的檄文之後，立刻對李傕、郭汜開戰，在濟陰煮棗城與涼州軍胡軫交戰。」
沮授微微一皺眉頭，說道：「主公之前命曹操攻打李傕、郭汜，曹操置之不理。這次卻主動出擊~~到底玩的什麼花樣？」
荀攸笑笑，說道：「主公借陛下之名命曹操攻打李傕、郭汜，而曹操無動於衷。如今百姓不堪蹂躪，赴鄴城請命。如果曹操還不有所行動，那肯定抗旨不尊，以致百姓罹難的罪名他是背定了。」
田豐瞪大了眼睛，說道：「即便曹操此刻出兵，一樣是有違聖旨，要置他的罪，還是可以的~」
郭嘉搖搖頭，說道：「曹操如今也是兵強馬壯，而且與袁紹在少年時就是好友。如果硬來，恐怕曹操會和袁紹一起與主公為敵~~」
「怕什麼~~」魏延不屑道：「主公兵強馬壯、又有我等文臣武將誓死效力，袁紹曹操何懼之有？」
寇邵搖了搖頭，說道：「文長，此言差矣~~雖然以我們的軍力完全可以掃平所有的反對勢力，但是如此兵連禍結，將死傷多少百姓？又要有多少將士戰死沙場？」
賈詡也點頭道：「上天有好生之德，主公宅心仁厚，愛民如子，實在是天下百姓的幸事。」
戲志才又取出一份白帛，攤到方案上，說道：「這是鐵英收集到的李傕、郭汜佈防圖。這兩年來，李傕、郭汜一直活動在滎陽以東、陳留和陳國、汝南北部一帶，近日，聽說主公大軍來討，目前有向西集結的跡象，似乎還是打算打破滎陽，或者是繞過滎陽西進，返回涼州。」
郭嘉仔細看了白帛，問道：「白馬津和延津兩個渡口可有賊兵把守？」
戲志才答道：「據鐵英回報，白馬津和延津原來由胡軫把守，進來胡軫缺糧，派兵四處找糧，才被曹操有機可趁。如今胡軫與曹操在煮棗城交戰，白馬津和延津的守衛應該比較薄弱。」
魏延說道：「事不宜遲，應該立刻派兵奪取白馬津和延津，確保大軍渡河。」
「寧遠將軍張郃、奮武將軍孫堅聽令~」寇邵取出兩枚令箭，分別交給張郃、孫堅，「寧遠將軍張郃取白馬津、延津，奮武將軍孫堅隨後渡河，接管濮陽~~確保大軍安全渡河。」
「諾~」張郃坦然應諾。
而孫堅似有顧慮，「那東郡太守劉延是曹操部署，我若接管濮陽~~」
「荒唐，我乃大漢相國，派將軍你去接管一座大漢的城池，有何疑慮？」寇邵板著臉說道：「若有敢阻撓王師者，殺~」
「諾~」孫堅這才應諾。
寇邵又取一枚令箭，朗聲道：「威遠將軍張遼聽令，命你過河之後立刻前往滎陽，匯合徐榮將軍部署東進，夾擊賊軍~」
「諾~」
「衛將軍呂布、折衝將軍高順、虎烈將軍魏延、宣威將軍趙雲~~隨大軍渡河~~」
「諾~~諾~~諾~」
且說煮棗城附近，曹操軍和胡軫軍正在平原上對峙。兩軍軍營間的狂野上，遍地是人馬的屍體，烏鴉或盤旋或停駐在屍體上飽餐美食。曹操急於在寇邵大軍到來前取得一個夠份量的勝利，而胡軫也向竄進富庶的兗州腹地，以補充糧草和兵員的不足，所以兩軍交戰十分激烈。
此刻，董卓遺留下的涼州兵團主要將領包括：李傕、郭汜、胡軫、楊定、段煨、樊稠、張濟、李蒙、王方九部。董卓在的時候，有足夠的威望可以震懾這些人勇悍凶悍又桀驁不馴的將軍們，將他們集合為一股可怕的力量。然而現在，董卓已死，這些凶悍勇敢的將軍們互相不服氣，難以整合。雖然昔日令天下膽寒的涼州兵團力量有所分散，但絲毫不損他們的戰鬥力。
火盆裡的木柴發出清脆的劈啪聲，火光映射到曹操神色嚴峻的臉上。這是一張冷靜、堅定的臉，曹操低頭看著面前的地圖，頭也不抬地問道：「諸位有何高見？」曹操的文物臣僚分列左右，左起武官曹仁、曹洪、曹休、夏侯敦、夏侯淵、李典、於禁、樂進；右起文臣程昱、劉曄、陳宮、滿寵、毛玠、董昭、涼茂。
程昱說道：「臣還是堅持之前的說法，速戰利胡軫，而彼軍糧草不濟，只要假以時日，必可不戰自潰。」曹操不語。
劉曄搖了搖頭，說道：「仲德此言差矣。主公到現在才出兵，已經有違聖旨了，如果不能在相國大軍渡河南下之下取得決定性勝利，恐怕難以自我周旋啊。所以胡軫等不得，主公更等不得。」曹操仍是不語。
「什麼相國，怕他寇邵小子什麼？主公兵強馬壯，占兗州之地，南於袁紹相連，寇邵一旦把咱們逼急了~~哼！」說話的正是夏侯敦，他生的粗眉大眼，臉龐稜角分明，膀大腰圓，尤其是一對銅鈴虎目，炯炯有神。曹操抬起頭，看了看夏侯敦，坐在馬札上向後仰了仰身子。
毛玠說道：「三位說的都有道理，但是眼下最重要的是如何破胡軫。」曹操嘴角微翹，問道：「孝先有何言教我？」
毛玠說道：「寇相國大軍南下，胡軫一定也知道了。主公可連續三日閉門不戰，同時遣細作散播謠言，之作我軍不戰，乃是待相國大軍渡河後欲夾擊也。胡軫必退，或連夜偷襲我軍，以求速勝。」
「如果胡軫不退，而急攻我營如何？」問話的武將身高八尺，身材勻稱，健碩的身體將盔甲撐得滿滿，俊朗剛毅的臉上充滿了陽剛之氣。此人不是曹仁是誰？
曹操露出一絲狡黠的笑，說道：「孝先之說與我意幾合。不過不是三日之後，而是今夜就開始。還記得那幾個羌胡俘虜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