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卷 天下經略 第二十八章 借刀殺人吳景獻計 諸將夜飲郭嘉說析 文 / 小柯
第二十八章借刀殺人吳景獻計諸將夜飲郭嘉說析
回到濮水對岸，孫堅大怒，用古錠刀將一顆小樹砍成了七八段。「夏侯淵這個賊子，我定要讓他碎屍萬段~~」
吳景在一邊低聲勸慰道：「姐夫不用著急，要殺夏侯淵根本不需要姐夫動手~」
孫堅一愣，問道：「這話何解？」
吳景詭笑道：「我聽說相國早就假天子之名命令曹操攻打李傕郭汜，可曹操遲遲不動手，只是一心一意站穩兗州。相國對他早就有不滿了~~這次率大軍南下，名為討伐李傕郭汜，實際上恐怕是想一鼓作氣蕩平中原~」
孫堅恍然大悟道：「你的意思是，讓我把這件事情再添油加醋地向相國稟報。反正寇相國早晚要拿曹操開刀，我們就正好背後推上一把，說夏侯淵攻擊王師，造反謀逆？」
「嘿嘿~~姐夫~~，這可是你說的，我可沒說啊~~」吳景陰笑道。
孫堅卻微微皺眉，將古錠刀收入鞘內，說道：「可怎麼讓寇相國相信呢？咱們總不能說是因為爭胡軫的屍首吧？或者我們手裡也得有點證據啊！！」
吳景從孫堅手裡拿過從胡軫屍首上拔下的羽箭，指著末端「兗州」的字樣說道：「這不就是證據嗎？」說罷，吳景又指著箭頭說道：「我軍用的羽箭箭頭都是三稜尖，可曹兵用的羽箭是偏頭帶倒刺的。」
孫堅把那支羽箭在手裡掂了掂，隨即說道：「傳我將令，多收集一些這種羽箭或者是樣子和我軍不同的兵器來，越多越好~~」
「諾~~」
且說寇邵此刻諸軍在鳴雁亭的地方，寇邵中軍在內，其餘諸軍在外拱衛中軍。
這天夜裡，諸將閒來無事，便聚到徐晃帳內喝酒。寇邵軍中並不禁酒，甚至為了給士兵壯膽，每個小兵還能領到一小壺酒喝。軍官能領到更多的酒，但是也是以喝不醉為上限。高順、徐晃等人嗜酒如命，現在身在軍中，手裡也只有一小壺酒，所以他們很捨不得一小口一小口地啐著。
單經是個直腸子，而且酒量不是很好，幾口酒喝下去，臉就通紅。接著酒勁，單經說道：「我一直有個問題想不明白，今天大家都在，要不我拿出來說道說道？」
成廉性情豪爽，而且還是急性子，說道：「有什麼話就說，扭扭捏捏地像個娘們兒~~」
單經笑罵道：「你他娘的才像個娘們兒~~」說著單經輕錘了成廉一拳，兩人哈哈大笑。笑罷，單經說道：「我聽說那蔡家小姐對咱們主公有意，而咱們主公對蔡小姐好像也不是完全無情。可怎麼到最後，主公自己做媒，把蔡家小姐嫁給許褚了呢？這小子好彩，才來主公就這麼看中他？」
一起喝酒的多是武將，與此時也不是十分明了，一時大家沉默了。
「咳~~」一聲輕咳打破了沉默，大家的目光齊刷刷地循聲望去，只聽郭嘉說道：「這事你們還得問我~~」
澹台恭笑道：「不錯，不錯，奉孝先生追隨主公多年，對主公的脾性最瞭解了。」
諸將齊聲道：「其實單經兄弟的問題我們也早在納悶了，今天就請奉孝先生解答解答吧~~」
郭嘉沒有立刻作答，反倒是把自己的酒葫蘆向下倒了倒，笑道：「酒盡唇乾吶~~」一邊的鍾離且趕緊遞上自己的酒囊。
郭嘉這才說道：「一切都在當年許子將對主公的評語上：重實利，輕虛名啊~~」
「這話怎麼說？」高順問道，高順也是寇邵的元老大臣，但是對寇邵心思的揣摩跟郭嘉還是難以比較的。
郭嘉說道：「你們到是說說，娶這蔡家小姐對主公來說意味著什麼，有什麼好處？」
成廉第一個說道：「蔡家小姐才貌雙全，而且還是大儒蔡邕的女兒。娶了她~~娶了她就是有了個漂亮的娘子~~和有學問的老丈人~~」
「還有呢？」郭嘉小啐一口，笑瞇瞇地看著成廉，成廉抓耳撓腮，卻想不出其他的好處來。
郭嘉大笑，「這就是了，娶蔡琰對主公來說無非是多了個才貌雙全的美妾和一個名儒岳父。以主公現在的地位和權勢，要什麼樣子的美女得不到？況且單以才貌論，甄夫人也毫不遜色，況且那蔡琰還是個再嫁的婦人。」
趙雲不解地問道：「那主公自己不娶蔡琰小姐，把她嫁給許褚又有什麼實利呢？」
郭嘉說道：「除了玲瓏婦人之外，主公每娶一位婦人都不是單為男女情愛。娶呂夫人，贏得了衛將軍呂布的全力支持。在奪取長安的關鍵時刻，這層翁婿關係起到了多大的作用，大家有目共睹~~」
成廉、侯成等人聞言，都是默默地點點頭。
郭嘉繼續說道：「娶甄夫人，則是為了拉攏和穩定冀州臣子的心。主公是穎川人，所用的荀彧、戲志才和我郭嘉之輩多為穎川人。但是主公的根基卻在冀州，所以不能不顧及冀州士人的感覺。甄家在冀州頗有威望和人願，又對主公的變法革新鼎力支持，所以娶甄夫人是為了安定冀州，鞏固根基，不讓冀州士人產生厚此薄彼的想法。」
這是糜芳笑著插口說道：「那娶我家妹子呢？難道為了拉攏徐州士人之心嗎？我們糜家雖然家財巨億，但是在士林中影響力沒有我家的生意那麼大~~」
郭嘉也笑了，答道：「非也~~除了并州軍團、冀州和穎川士人之外，還有在座的如魏延、高順、徐晃、單經將軍，不在坐的如太史慈、麴義、典韋將軍等，以及糜芳將軍你們糜家，還有許褚、許定、李通都在這三類之外。主公娶你妹子，是為了向天下人表示自己順我者昌之意，同時也是表明自己用人不只局限在這并州、冀州和穎川這個小圈子裡。」
趙雲恍然大悟道：「我開始明白奉孝先生剛才所問的意思了。」
「哦~~」郭嘉笑問，「那說來聽聽？？？」
趙雲笑答：「見笑了。娶蔡家小姐，對主公來說只是多一個美貌的妾氏，對許褚來說，卻是多了一個夢寐以求的妻子。對許褚來說，要娶蔡家小姐這樣的事情，以他自己是不可能或者說是很難做到的。現在主公成全了他~~」
魏延笑道：「如果主公把蔡家小姐許配給我，我也會為主公戰鬥到最後一滴血。」
郭嘉將手裡的空酒壺還給鍾離且，說道：「許褚兄弟在淮泗一帶很有威望，而且手下一班淮泗遊俠戰鬥力極強，比得上兩個新兵組成的軍團。得到了許褚的忠心，就等於得到了這支勁兵，可以省卻選兵、練兵的步驟，大大節約了時間。況且，主公執政以來，一向以申明法令來施政，可謂崇「法」不崇「儒」，所以蔡邕這樣的名儒對主公來說並沒有太大的實用價值。況且你們看，主公所用的，要麼以兵法勇武見長，或是才智出眾見寵，又或者如審配大人這般鐵面無私。再者說來，現在打天下靠的是謀臣武將，不是談經論道的學者。所以說，娶蔡琰不過多一個美貌妾氏，而得到許褚的忠心，更加符合主公的脾性和實際需要。」
一直沒開口的賈詡這時笑道：「奉孝說得沒錯，這完全符合主公的一貫作風。」正在大家聊性正濃時，忽然有小卒來報，說相國大人召集大家聚議。
戲志才問道：「是不是發生什麼大事了？」
小卒答道：「聽說是曹操謀反了，去接受東郡的孫堅將軍在濮水畔遭到曹軍的攻擊。」
「有這樣的事情？」郭嘉起身，披上衣服就和大夥一起出了帳篷，往中軍大帳而來。路上，沮授抬頭看了看天空，又搖了搖頭。
中軍大帳內的氣氛出奇的平靜
無論孫堅和吳景如何繪聲繪色地講述曹軍是如何攻擊自己，如何搶奪自己的戰功，寇邵都只是默默地聽著，沒有說一句話。大帳的地面上丟著一捆羽箭，孫堅說這就是曹軍向自己射來的羽箭和攻擊王師的兵器。
孫堅陳述完畢之後，就站到一邊，等著寇邵坐決定。寇邵摸了摸右手拇指上的玉扳指，問道：「諸位有什麼看法？」
田豐出列問道：「孫將軍，曹軍是渡過濮水來攻擊你，還是你渡過濮水之後被曹軍攻擊？」
孫堅一愣，答道：「我是要去濮陽，何必渡過濮水？」
田豐又說道：「那就曹軍渡過濮水來攻擊你咯？」
孫堅答道：「是啊，是曹兵過來打我~~」
「那孫將軍是打勝了還是打敗了啊？」田豐又不冷不熱地問道。
「我~~當然是~~」
「好啦~~」寇邵忽然大聲打斷了孫堅的答話，「愛卿辛苦，先下去休息吧~~」
孫堅欲言又止，只能拜謝後回去了。
寇邵對田豐說道：「元皓是想問，如果你孫堅打勝了，為何只繳獲到羽箭；如果打敗了，為何兵馬沒有死傷。」
田豐拜了一拜，說道：「正是~~孫堅所說疑點頗多~~似乎隱瞞了什麼~~」
寇邵冷哼一聲，說道：「孫堅也敢和我耍心眼了，死士早就密報於我，說孫堅在半路上遇到曹軍夏侯淵和於禁追殺胡軫，孫堅隔濮水放箭，逼得胡軫走投無路做困獸之鬥，曹軍死傷慘重。事後，孫堅又和夏侯淵爭奪胡軫屍首，夏侯淵盛怒之下，以弓箭手威逼還在濮水小船上的孫堅，孫堅無奈才放棄胡軫的屍首，這些羽箭都是從被曹軍射殺的羌胡兵身上拔下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