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卷 天下經略 第三十五章 袁術大軍逼定陶 陳到獻計遭喝斥 文 / 小柯

    第三十五章袁術大軍逼定陶陳到獻計遭喝斥

    崎嶇的山地滯緩了袁軍的攻擊速度，徐榮見大量袁兵在山麓聚集，剛毅的臉龐上透出一股軍人特有的殺氣，「礌石滾木~~給我狠狠地砸~~」

    「諾~~」隨著徐榮一聲令下，傳令士兵揮動手裡的旗幟，向遠處的士兵發出信號。收到命令的軍官立刻法令。隨著一二三的號子，士兵用翹棒將無數礌石滾木松下山坡

    頓時~~擁擠在山麓上的袁軍如遭滅頂，一根一懷抱粗細的滾木一次可以砸倒三四個袁兵，一塊水缸大小的礌石砸倒了第一個袁兵之後，繼續向下滾，將另一名袁兵的腳死死壓住。袁兵痛苦地哀嚎著，並用力地想抽出自己的腳，還沒等他得逞，胸口就被三隻雕翎羽箭射穿。

    漢軍的強弓硬弩無情地收割著袁軍的生命，雖然袁將梁綱、陳紀揮動著手中的兵器身先士卒，奈何袁軍是仰攻，在地利上首先遜了一籌，又要顧著腳下崎嶇的山路。而山坡上的漢軍士兵以逸待勞，袁兵距離遠就用弓弩攢射，近了就用長槍刺，用鋼刀揮砍，用礌石滾木將他們砸下山坡。

    激烈的戰鬥從上午開始一直持續到旁晚，楊弘見己方損失慘重卻毫無進展，無奈之下楊弘只能鳴金收兵，改日再戰。事後清點，一上午的戰鬥折損了三千多兵馬。

    話分兩頭，各表一枝。且說中路由袁術帶隊的主力部隊一開始就急於找到寇邵的主力決戰，寇邵決定針鋒相對的在定陶一代布下陣型。袁術十三萬大軍的連營數十里，夜裡篝火、火把點燃之後勝似天空繁星。

    郭嘉獻策，說當年孫臏有增兵減灶，今天我們就來個不增兵卻增火把。於是下令士卒每人取兩根長木棍，做成「t」字形，然後在橫向的木棒上綁上五根火把，再舉著這樣的火把在軍營裡來回走動。一時間，寇邵營中也是火把多如星斗。

    夜裡的風很涼，袁軍營內，一輛望車上出現一個人。此人身穿鐵葉魚鱗甲，外面卻罩一件厚厚的氅裘披風，此人生得濃眉大眼，健碩威武，只是雙目之中似乎缺少精氣，似是被酒色耗了元氣。

    「探子不是多番來報，說寇邵最多**萬兵馬麼？怎麼會有這麼多的火把？」那人詫異地自言自語。

    沓沓沓~~一陣急促地腳步聲傳來，一名小卒在望車下朗聲道：「稟主公，將官們全部到齊中軍大帳~~」

    原來望車上的便是袁術了，袁術一揮手，很威風地抖開氅裘，說道：「好，聚帳議事。」

    袁術扎的是九宮營盤，中軍在核心處，其餘八營環繞拱衛，各營將官係數到達。袁術一進大帳，就先用目光掃視了一下自己的文臣武將，諸人皆是一凜。「諸公連日行軍幸苦了，但是兵貴神速，也是無奈之舉。如今賊兵在濟水列陣，似要與我軍決一死戰，諸公以為如何？」

    將軍橋蕤首先說道：「末將以為敵軍臨水列陣，乃是背水一戰，況且兵書有云：無要正正之旗，勿擊堂堂之陣。敵軍依然有備，我軍不可倉促進擊。」袁術聞言，面色微慍。

    一邊立刻有人出聲反駁，此人生得方面大耳，滿臉絡腮鬍子，臉上卻帶著些許媚笑，此人姓樂名就，自稱是戰國樂毅之後。行伍出身，行軍打仗有些本領，但更擅長迎合袁術，溜鬚拍馬。只聽他說道：「橋將軍此言差矣！韓信時的背水一戰是以井陘口為依托，使得趙兵人多勢眾的優勢發揮不出來。而寇邵雖然也是臨水列陣，但是定陶一帶地勢開闊，且我軍兵力上佔有優勢，大可以採取正面強攻，兩翼包抄的戰法將賊兵消滅在濟水之畔~~」

    這時，一員小將出列，只見此人身高七尺，身材雲層，唇帶些許鬍鬚，國字方臉上一對眸子炯炯有神，他拱手道：「主公，寇邵雖然兵少，但多年征戰乃是老兵。我軍雖多但是多為新徵募的新兵。倘若正面強攻，即使勝了也是損兵折將，更無力量進入河北，如此慘勝要來何用？」

    袁術有些惱怒，正欲發作，一邊大將雷薄喝道：「大膽陳到，你一個區區別部司馬也敢說這樣的話？」

    袁術也怒喝道：「大膽之徒，竟敢說這種動搖軍心的話，給我拖出去~~」

    一直不做聲的荀諶趕緊說道：「主公，不如聽他說完，如果純屬無稽，再罰他不遲~~」接著荀諶又是一番勸導，袁術這才壓下怒火，說道：「陳到，就先饒你一次，要是再胡言亂語，定斬不赦~~」

    陳到還想分辨，只見身邊閻象直拉他袖子，示意他閉嘴。陳到無奈，只能悻悻地退下。

    這次聚議的結果可想而知，袁術決定正面強攻。被當眾喝斥的陳到很是憤懣，回到自己的營帳內就蒙頭大睡。睡到半醒半夢之間，忽然有人將他搖醒，陳到睜眼一看，只見荀諶和閻像一臉嚴肅地站在自己塔前。

    陳到趕緊起身，說道：「荀公、閻公，這麼晚來找我，所為何事？」

    荀諶和閻像自己找了個座位坐下，荀諶問道：「陳司馬方才在帳內說那番話，是不是另有高見呢？」

    陳到苦笑一聲，說道：「有高見又如何？主公連聽都不願意聽。」

    閻象笑了笑，說道：「未必，那得看什麼人在什麼時候說。譬如方纔，你就應該順著主公的意思去說~~或者你可以托人代為轉達~~」

    陳到恍然大悟，說道：「二位是主公的智囊，二位先生的話，主公應該會聽的~~我陳到人微言輕，即便胸中有百萬甲兵也是無用武之地~~」

    荀諶笑笑，說道：「陳司馬對主公的忠心，荀某一定代為轉達，好了，還是請陳司馬說說你的見解吧~~」

    陳到趕緊拿來一張地圖說道：「二位請看這裡便是~~」

    第二天一早，袁術早起之後正在洗漱，荀諶、閻象便在帳外求見。袁術雖然昨夜粗暴地喝斥了陳到，但是對荀諶和閻像二人還是客氣的，於是趕緊匆匆洗漱之後，在帳內召見二人。

    袁術見荀諶、閻像二人成竹在胸的模樣，不禁詫異，笑問：「二位先生一早就來求見，莫非想到了什麼破敵良策？」

    荀諶趕緊快步走到早已張好的羊皮地圖上，手指地圖上的陳留郡說道：「我軍兵分三路，西出穎川、中出梁郡、東出彭沛，寇邵也兵分三路迎擊，但是中間卻留下了陳留這麼大一個缺口。我們大可以遣一支精兵從進去陳留，向西可以切斷徐榮和寇邵的聯繫，協助楊弘將軍攻克洛陽，進而進去關中。東進可以從側翼夾擊寇邵，北進可以直搗寇邵的冀州老巢。」

    袁術似有所思，說道：「一路人馬可以有這麼多東向，寇邵一定難以預料我們會如何行進，最保險的辦法就是退守河北，保住老巢不失，那就等於將河南之地拱手讓我~~」

    閻象說道：「或者主公可以分兵東進徐州。寇邵雖然派呂布協助陶謙駐守徐州，然呂布有勇少謀，必不是曹操的對手。如果我軍能在奪取徐州，就可以進一步佔領兗州，在寇邵的側翼打開缺口，甚至可以進一步北進冀州。」

    袁術大喜，笑道：「果然妙計，如果可以一起實施，那寇邵必定東西難以相顧，想不敗都難。」袁術隨即著急其他將領前來商議。

    諸將聽了計策，有的贊成，有的反對。袁術手下宿將劉勳說道：「臨陣分兵乃是兵家大忌，而且我們的兵力優勢並不明顯，若分兵多了，正面迎敵的力量就不夠了，若分兵少了，萬一失敗豈不是白白損兵折將？」

    袁術大將紀靈贊成這個計劃，說道：「我軍有十三萬，即便東西兩路各分兵2萬，還余9萬兵馬，與寇邵相當。雖進攻不足，然守寨有餘，只消東西兩路得手，便可會師楊弘、曹操部，屆時我軍兵力至少20萬，完全可以一舉圍殲寇邵於定陶。」

    袁紹對紀靈的分析很贊同，於是一揮手說道：「橋蕤說得好，『無要正正之旗，勿擊堂堂之陣』，我們就出奇兵邀擊寇邵兩翼，無論哪路得手，寇邵都得滾回冀州去~~哈哈哈哈~~」袁術一陣狂笑，好像他已經打敗了寇邵。

    接下來的問題就是由誰率領這兩路奇兵了，經過一番商議，袁術決定派橋蕤、樂就東進，韓浩、陳到西進。就這樣，原本應該是進攻一方的袁術開始在營寨周圍修建鹿角、開挖壕溝、建造高櫓、儼然一副打持久戰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