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219.張淮山蒞臨 文 / 菉騎士

    「真是太厲害了！」

    朱志國在辦公室裡拍案稱奇，羅天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的手段，讓他驚奇不已，為楊明凡當初的錯誤平反，證明了楊明凡當年做紀委副書記時調查的巨額貪污案，最後結論是正確的，只是因為有王谷晨在背後做手腳，換掉了重要證據，又有公安局內部的領導從中配合，迫使證人改了口供。

    羅天巧使草船借箭之計，利用王谷晨之口，查出實情，再次給萬川市領導班子帶來變數，迫使現在的市紀委書記季成武迴避此案，市紀委想把王谷晨從反貪局轉移出來的目的，也只好暫時擱置一邊。

    楊明凡忍辱負重3年，現在終於得見天日，但是在省紀委調查下來調查的時候，他表現得極為鎮定，沒有任何過激的言辭，仍然如同當年受到冤屈時那樣瀟灑自如。

    「我還是當年那句話，相信黨，相信領導，一定會給我一個真實的結論。」

    三天之後，省紀委書.記張淮山親自蒞臨萬川市，一見到楊明凡遠遠的就迎上去，伸出雙手，和楊明凡緊緊握在一起。

    「楊明凡同志，受委屈了，是我們的工作沒做好。」張淮山激動的用力搖著楊明凡的手，當年提拔楊明凡進紀委隊伍的人，就是這位老牌紀委書記。

    「張書記……」

    面對自己的老領導，老上級，楊明凡終於忍不住，激動的淚水奪眶而出，三年來他不上訪，也從未找過這位老上級吐露真情，等的就是這一天，他相信那個案子終有一天會大白於天下。

    張淮山緊緊握著楊明凡的手，問：「三年來，你為什麼從來不和我聯絡，也不和我說這件事的實情，我從來就不相信你會徇私枉法。」

    楊明凡說：「我記得當年在紀委的時候，張書記曾經要求我們紀委幹部，要拿證據說話，我沒有證據證明自己的清白，同樣他們也差不出我有受賄的證據，最後只是換個工作位置，我是個老黨員，在哪干還不是一樣。」

    張淮山請楊明凡進入自己的休息室，讓其他人全部退出去，楊明凡微微一愣，知道張淮山這次和自己的談話會涉及一些秘密。

    「現在房間裡只有你和我，下面我問你的話，你可要和我說實話。」

    楊明凡笑了笑，站了起來，在張淮山的房間裡仔細的搜尋了一遍，張淮山笑道：「你還是那麼謹慎，誰敢在我的房間裡安裝竊聽裝置。」

    話音剛落，楊明凡已經把床頭的座機電話拆開，從裡面扯出一個黑色的竊聽器。

    張淮山頓時目瞪口呆，急忙接過來一看，馬上認出這是高級貨，絕不是從港澳走私過來的民用竊聽裝置。

    「好傢伙！」張淮山很驚訝，楊明凡卻並沒有結束，他示意張淮山脫掉西裝。

    經過仔細檢查，西裝褲子後屁股口袋上的紐扣也是一顆精緻的竊聽器，楊明凡毫不客氣的把這兩個竊聽器衝進了下水道。

    饒是張淮山這一輩子見過無數大風大浪，此刻也被搞得十分緊張，全身都出了一層冷汗，半晌才苦笑道：「難怪當年他們無法對你栽贓陷害，原來你這麼小心謹慎。」

    楊明凡也搖了搖頭，無奈的說道：「我也是沒辦法啊！紀檢工作關係到黨組織的興衰成敗，我不得不謹慎。」

    張淮山看著自己手下的愛將，滿意的點了點頭：「怎麼樣？想不想回紀委來幫我？」

    楊明凡皺了皺眉頭：「說不想那是假的，說心裡話，這三年我在官場裡看多了烏漆麻黑的東西，眼看著一些幹部生活越來越腐化，原則性越來越淪喪，雖痛心疾首，然而卻無力回天，我做夢都想回到紀檢戰線，重新成為一名守衛黨的戰士。不過，王谷晨一案牽扯太多，我前一段觀察，上面有收攏的意思，我這個時候回紀檢方便嗎？」

    「哎……」張淮山歎了口氣，說道：「你還是和當年一樣敏銳，現在穩定大於一切，上面確實不想有太大震盪，但是現在我親自下來了，省裡總要給我這個面子，案子可以收口，但是他們得把你這個紀檢戰士還給我。」

    楊明凡無奈的點了點頭：「好吧，我願意回歸紀檢戰線。」

    他知道老領導的意思，把打出去的拳頭先收回來，是為了再一次出拳，今年萬川市政壇震動已經不小了，再搞大動作，就真的要亂了。

    「我很高興你能回來，我代表紀委歡迎你！楊明凡同志。」張淮山再次和楊明凡握手，但是接下來，話鋒突然一轉，張淮山問道：「現在我要你以一名紀檢幹部的身份回答我，王谷晨承認對你的陷害為你翻案，這件事究竟是誰做的？」

    楊明凡微微一愣，腦海中出現了羅天的影像，他搖了搖頭：「張書記，您也知道我從來不說猜測和推論的話，沒有真憑實據的話，您讓我怎麼說？」

    張淮山卻不想就這麼放過他，僅僅逼問道：「那麼懷疑呢？你總該懷疑是哪個人做的吧？」

    「我懷疑……這件事和反貪局副局長譚義德有關。」

    楊明凡就是從譚義德那裡得知，是羅天親自出面迫使王谷晨吐露實情，為他伸冤的，既然這個案子不會繼續深究下去，連那些蛀蟲都可以暫時放過，就更沒有必要把羅天這樣的好幹部抖落出來，所以楊明凡的回答也理直氣壯，再說王谷晨原本就是譚義德親自帶人抓的，這一點張淮山也知道。

    張淮山對這個回答卻不太滿意，又追問了一句：「那麼，你認為這個譚義德是哪一方的人？是程振宇，還是韓益容？」

    「都不像，譚義德是從京城下來掛職的。」楊明凡實話實說，張淮山也只好先放棄這個話題，直接轉向王谷晨一案。

    「我聽說王谷晨一案，是你和羅天搞出來的？」張淮山直接挑明，看楊明凡如何回答。

    楊明凡很輕鬆的笑了笑了：「其實，這個案子是從一系列的誤會開始的。」

    「哦！」張淮山來了興致，「你給我詳細說說，怎麼是一系列誤會？」

    楊明凡說：「去年黃副市長退休，如果僅僅是按資歷來算，我是有希望升半格的，質監局有幾個毛頭小子不知道我在紀檢那邊有懸案未決，看到羅天半路殺出個程咬金搶了副市長位置，就想給羅天同志添堵，在距離全市冬季供暖還有一天時間的時候，突然發難，搞了個全市供暖煤質量抽查，一下就查出了問題，把羅天同志逼上了絕境。」

    張淮山鬆了口氣，笑道：「那後來呢？羅天不知道是你們質監局在搞鬼嗎？」

    楊明凡搖了搖頭：「他怎麼會不知道，不過羅天同志的胸懷和氣度真是令人敬佩，他不但沒有追究質監局的責任，還在市長碰頭會上力挺質監局，和王谷晨針鋒相對，硬是把劣質煤事件立案調查，隨後供暖辦主任和常務副市長王谷晨全部落馬，劣質煤一案主犯落網，目前還在進一步審理中。」

    張淮山點了點頭，他知道一連串的事件之後，真正的受益者是市委書.記程振宇，程振宇是省裡派來制約萬川市地方官僚勢力的，但是在市委班子裡一直無法和市政府相抗，羅天來到萬川市後，攪得萬川市政壇風生水起，把韓益容的陣營沖得七零八落，現在程振宇在市委班子中終於有了4票，而市政府那邊已經分裂，就看誰能抓住機會了。

    但是，張淮山還是做錯了一件事，萬川市他是不應該來的，他低估了自己這個省紀委書記的威懾力，他親自到萬川市見楊明凡，一下子讓萬川市王谷晨一案變得更加敏感。

    當晚11點，一陣驚悸的電話鈴聲把張淮山驚醒。

    「張書記！不好了，王谷晨『自殺』了……」

    「什麼！」張淮山頓時驚呆了，王谷晨既然能交待這麼多事情，那就是想有立功表現，說明他想獲得從輕處理，他不想死又怎麼會『自殺』？

    聯想到自己的西裝上都有竊聽器，一個想法猛地湧上心頭，張淮山驚出了一身冷汗。

    王谷晨絕不是『自殺』，而是「被『自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