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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三 瀟湘夜雨 第30章 玉墜 文 / 閆驚

    原來這白衣女子是顏驥的師姐梁湘菱,那晚她在洞庭湖西岸的石林裡遇到師父廣一真人之後,從師父那裡得知師弟顏驥眼下正在洞庭湖南陽鎮一家姓邵的烤魚店裡做幫工,她心中思念那個傻里傻氣的師弟,想要見到師弟,歡喜之下,便立刻來到南陽鎮打聽師弟的下落。

    「你找顏驥?」老邵父女幾乎異口同聲地驚呼而出。

    梁湘菱見二人這般驚疑的反應,認定了他們認識師弟顏驥,心下一喜,立刻笑著問道:「看來就是你們家了,快告訴我他在哪裡?」

    老邵父女還真回答不上這個問題,前些時日,顏驥被軒轅香擄走的場景還歷歷在目,老邵當時只見到軒轅香化作一道紫光疾飛而去,始終認為那女人是一隻妖怪,一想起這事立刻被嚇得呆了。

    邵青青沒有親眼見過顏驥被擄走的場面,還算得上鎮定,向梁湘菱問道:「姑娘你是顏公子什麼人?找他做什麼?」

    「我是他師……」梁湘菱忽然想到不該透露出師門裡的稱呼,便立刻改口道:「哦!我是他姐,是來把我弟弟接回家的。」

    「你是來找小雞叔叔的麼?」

    便在這時,那虎頭虎腦的小男孩邵羽走了過來,他胖乎乎的小手裡拿著一塊肉骨頭,放在嘴裡咬了一口,道:「小雞叔叔被一個長得和你一樣漂亮的狐狸精抱著飛走了。」

    邵羽常聽著大人們講些神鬼妖怪之類的奇異故事,故事裡面經常會出現狐狸精這等妖怪,心裡時常覺得狐狸精和妖怪就是一回事,聽著爺爺說擄走顏驥的是個妖怪,下意識的以為那就是隻狐狸精。

    梁湘菱聽了這個小男孩的話,愣在那裡半晌,才吶吶的問道:「小、小雞?狐狸精?抱著飛走了?這是怎麼回事?」

    邵羽一雙大眼珠子瞪著梁湘菱,圓乎乎的小腦袋重重點了幾下,咬著手裡的肉骨頭,含糊不清道:「對呀!那狐狸精抱著小雞叔叔『嘩啦』一下就飛走了!」

    梁湘菱只當這小男孩是在說笑,便把頭轉向老邵父女,等著他們來回答。

    邵青青看著梁湘菱,怕她知道真相會難過,遲疑了片刻,才道:「差不多就是羽兒說的那樣了,顏公子被一個女子打昏帶走了,那女子走時化作一道紫色仙光飛走,估計不是個凡人。」

    梁湘菱秀眉微皺,想不出師弟會與什麼女子結仇,立刻問道:「帶走我弟弟的是什麼人?她去哪了?」

    邵青青搖了搖頭,道:「不知道,那人有異術在身,多半是隱士高人,我們這些普通百姓哪裡會知道?當時我父親只看見那道光芒往北邊洞庭湖的方向飛了去。」

    梁湘菱本來滿懷欣喜的心情,一下子跌落谷底,抬眼望著北方的天空,口裡低低念了一遍「洞庭湖」這三個字,然後轉身離開,順著通往鎮外的古道,往洞庭湖的方向走去。

    老邵父女望著梁湘菱背影離去,愣了片刻,又立刻忙碌著自己的生意。對於顏驥的失蹤,他們心裡雖也不好受,但卻幫不上一丁點的忙,著實無奈。

    日漸高昇,天氣漸漸炎熱了起來,大地仿若一鍋被煮沸的熱湯,熱氣蒸騰。

    梁湘菱順著古道向北前行,與道路上三五成群下地勞作歸來的鎮民迎面走過,心中煩亂,也不知自己走了多久,人煙已漸漸稀少,踏入了荒無人煙的山野。

    驕陽似火,毫不留情地灼燒著天地萬物,梁湘菱走了一會兒,已被烈陽曬得香汗淋漓,她下意識地捏緊了手中冰魄寒光劍,立刻感覺到絲絲清涼的氣息從劍身上傳入手臂,涼氣瞬間遊走了全身,極為舒適。

    仲夏的驕陽下,那一抹潔白的倩影在小道上信步前行,不懼烈日暴曬,但走到一棵大樹的陰影下,她卻停住了,口裡低低歎息了一聲。

    她並不是要乘涼,只是在想著茫茫人海,自己就這般漫無目的地尋找,也不知能有多大希望找到師弟。雖然老邵父女說那女子帶著師弟往洞庭湖的方向分了去,但那人現在還會留在洞庭湖附近等著別人來找麼?

    想到這裡,梁湘菱心中不禁又是一陣惋惜,在大樹陰影下找了塊乾淨的石頭坐了下來,一雙眸子裡滿是無奈的神色。

    歎息之後,梁湘菱又開始想著師弟清秀的模樣,如今已是三年過去,也不知那少年郎變成了什麼模樣?是瘦了還是胖了?

    她坐在那裡沉思,也不知過了多久,後來目光無意間轉移到右首處的空地上,這才發現到那片土地裡是草木橫亂,碎石鋪散。所有的樹木幾乎都被連根拔了起來,橫倒在地上,綠葉被烈陽暴曬,漸漸有些枯萎。整個地皮都被翻了過來,頗像是被鬥法破壞過的場面,一片狼藉。

    梁湘菱將那片凌亂盡收眼底,微微皺了皺眉,起身向那繁亂的地方走了過去,她雙眼在地上不停的巡視,發現那些碎石分明是被一種神兵利器削斷的,破碎面極其平整。不多久,又在一些石塊上發現了少許的血滴,這才確信眼前的場面是被修真之士鬥法破壞的。

    梁湘菱繼續在土地裡巡視著,忽覺不遠處的碎土堆上有一道閃閃發亮的白色光華映入眼簾,她立刻下意識地走了過去,赫然發現是一快銅錢大小的白色圓形玉墜,映著烈日的光輝,反射出白色光芒。那小小的圓形玉墜上穿著的一段紅繩斷了開來,才使得它從主人的身上掉落下來。

    梁湘菱覺得這塊玉墜頗為眼熟,撿起玉墜,驚奇地發現那圓形玉墜的一面刻著一隻振翅高飛的鳳凰,而另一面赫然雕琢著一個小小的「菱」字!

    「這不是我從小就戴在手腕上的那塊玉墜麼?」梁湘菱秀眉緊皺,遲疑了許久,才發出驚歎。

    自從梁湘菱記事之時起,就發現這塊玉墜被戴在她的手腕上,八歲那年她被師父廣一真人救到八公山青竹仙居,這塊玉墜也一直戴在她的手腕,後來解了下來放在屋裡,一直沒顧著帶上,自三年前那晚「離開」八公山之後,便以為這玉墜也留在那裡。

    當時,梁湘菱與父母在黃河改道的洪潮裡生死別離,她只有八歲,在那之前根本不會想著要問父母這塊玉墜的來源,現在想來,這玉墜上雕琢有一個「菱」字,多半是父母請工匠為自己雕的。

    梁湘菱現在細細想了一陣,才想到這塊玉墜並不在八公山上,她忽然想起玉墜被她夾在一部真法秘笈的書頁中,而那本秘笈後來贈給了師弟顏驥。

    「師弟翻閱秘笈的時候看見了這塊玉墜,就一直戴在身上,替我保管……後來他在這裡與人鬥法,不小心把玉墜掉在了這裡?」

    梁湘菱將那塊玉墜緊緊捏在手心,這般猜想著。可一想顏驥曾在這裡與人鬥法將玉墜遺失,便不由得擔心起他的安慰,在心裡祈盼他不會出什麼意外。

    「若是師弟沒出現意外,發現了玉墜丟失了,會不會過來尋找呢?」

    梁湘菱心有此念,緩緩走到原先休息的大樹陰影下坐了下來,雙眸時不時的環視著四周,希望那個傻小子能出現。

    日漸偏西。

    原本白熾的驕陽,偏下西山之時,已經變成了一片紅彤彤玉盤,不再耀眼。

    西方天地交接的地方,淡淡的紅色霞光悠然地灑向人間,映照在梁湘菱的身上,在那潔白如雪的倩影上,塗上一層淡紅光輝。白皙的雙頰,被霞光照著,像是浮現出淡淡紅暈,微顯靦腆。

    從晌午等待現在,她一直沒有離開過一步,也沒有進食,就這般癡癡的等待著。

    可是,時至黃昏,一整天將要過去,她並未等到人,心情難免有些低落,望著那漸漸消失的夕陽,心情竟是十分沉痛。

    又一次失望了!

    「冰魄寒光劍?在十大名劍榜上排第七的把柄劍!」一個低沉的男子聲音在梁湘菱耳邊忽然浮現。

    梁湘菱立刻抬眼望去,赫然見身前兩丈開外的地方站著一個黑衣男子,身子修長,臉上帶著半塊鐵面具,看他的服飾,便知是聖龍教中的人,裝束與先前那貪狼無甚區別,只是手指上沒有戴那尖銳的利爪。

    這名聖龍教男子也是聖龍教殺手團「冥龍十二煞」中的一員,胸前衣服上繡著的一輪彎彎的藍色新月便是他的標準,名喚玄月。

    梁湘菱一眼便認出眼前的人是魔教中人,後退一步,迅即將冰魄寒光劍橫在胸前,冷冷道:「不管走到哪都能遇見你們這些邪魔外道!」

    玄月負手站立,一副不慌不忙的模樣,嘴角一揚,笑道:「只不過是姑娘你走錯地方了而已,這裡是貪狼喪命的地方,我查到了這裡,剛好就遇見了你!」

    梁湘菱對聖龍教殺手團「冥龍十二煞」有所耳聞,聽過其中幾個成員,她聽玄月說這裡是貪狼喪命的地方,便猜測將師弟擄走的人是「冥龍十二煞」所為,其中就有那貪狼,可能是行至此處,師弟尋到了機會殺死那貪狼逃了去。

    梁湘菱想到此處,心也放寬了許多,總算師弟沒出意外。

    她這般想著,那廂玄月忽然冷笑道:「我猜測姑娘你不是殺害貪狼的兇手,不然怎會站在這裡等著別人找上門?按理說就該放過你了,不過你手中有『冰魄寒光劍』,定是那些狗屁正道門下弟子,我應該順手除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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