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鳳舞九天 第33章 身世 文 / 閆驚
更新時間:2012-08-15
梁湘菱聽著軒轅香的話,漸漸明白了她話中的意思,那張美麗的臉龐雖然是一副冷漠的神情,但卻顯露出了細微的靦腆。
緊隨後,只見梁湘菱忽然怪眼一翻,看著顏驥冷冷的問道:「你跟她都胡說了些什麼?什麼時候也學會在外面說瞎話了?」
顏驥見師姐怒容不減,臉都嚇成了豬肝色,忙搖頭道:「我沒胡說,全都是她胡編亂造,子虛烏有!」
梁湘菱向軒轅香看了過去,不料這時,軒轅香用手背在顏驥胸前輕輕拍了幾下,搖頭歎道:「哎!你小子真沒有,明明喜歡人家,到現在居然還沒向人家說清楚,難不成你打算讓人家一個女孩子找你說?」
顏驥她被說得無言以對,氣得狠狠瞪了軒轅香一眼,小聲喝斥道:「別再說了?你積點口德!」
梁湘菱看了他們一眼,鼻中重重哼了一聲,瞪著顏驥說道:「你居然跟別人說你……說……你好好的等著,如果這一戰我們都沒死的話,我一定會一劍砍了你。」
她說完,又衝著顏驥冷哼一聲,便不再理他,轉身飛往下方的人群中與聖龍教弟子廝殺開來。
顏驥見師姐如此生他的氣,登時心急如焚,怒瞪了軒轅香一眼,然後緊緊跟了下去,與師姐一起殺敵。
激戰又持續了一個時辰,因為交戰兩方的人數相差不多,所以交戰到現在仍然是勝負未定,不過聖龍教的實力到底還是稍強於萬仙盟,在局勢上壓了萬仙盟一頭。
山峰的側邊,何方路與幽鰲正斗的不可開交,崖壁上的岩石被強勁的真氣不斷震落了下來,一大塊一大塊地往下掉,山體正在慢慢的被削細。
激戰一個時辰下來,幽鰲依舊是面色平和,從容不迫,反觀何方路卻是處處置於被動,漸漸落了下風,額上細小的汗珠不停滲出。
看來那部《天書·玄卷》對幽鰲道行的幫助,果然不小。
不多時,這場戰局便發生了改變,正道諸人與萬仙盟處處受制,陷入了被動的局面,教聖龍教佔了上風。
正當何方路節節敗退之時,忽然一道太乙清光在高空之時亮了起來,亮不刺目的光束一閃既至,化作一股無形真力打在幽鰲的身上,力道之強,竟連他的身子也被震得微微晃動,向後退了丈餘遠。
何方路知道這束清光是怎麼回事,一時間信心倍增,當下也沒有任何遲疑,趁著時機,雙掌驟然抬起,祭出玉清、上清、太清三柄古劍,傾盡全力向幽鰲發出一擊。
三劍齊發,三道光芒如流星趕月,疾衝上前。幽鰲眼看就要被三柄飛劍貫穿胸口,卻臨危不亂,只見他雙掌交|合胸前,隨著法訣念起,身子四周散出一圈玄黑色的古老文字,在幽鰲身前堆砌成一道光牆,阻擋著三柄飛劍。
「轟!轟!轟!」
三聲巨響,三柄飛劍一齊撞在玄黑色光牆之上,激起巨大的無形氣波向四周擴散開去。三柄飛劍似乎受到了極大的挫折,發出幾陣急促的嗡鳴,接連被震退倒飛回來。
何方路身子一顫,臉色忽然變得煞白,喉嚨動了幾下,一口血霧噴了出來。
而幽鰲此刻似乎也是吃驚不小,被飛劍的威力震得身子一陣晃動,臉上神色難看了許多,多半是吃了虧。
「看來《天書·玄卷》對你道行的提升果然不小。」
隨著這麼一個滄桑的聲音響起,一個墨綠道袍的老道士現在雲端,道袍、長鬚被風吹著輕輕飄動,儼然是一副仙風道骨的模樣。
「廣一師兄!」何方路看了那太乙清光便知是師兄來了,向他點頭招呼了一聲。
幽鰲定穩了身子,看清了來人,嘴角露出淡淡的笑意,道:「原來是廣一道長,你到底還是趕過來了。」
廣一真人輕輕點頭,道:「發現上當之後,我立刻就趕來了。」看了看下方的人叢,歎了口氣,又道:「看來我來晚了一些。」
幽鰲笑著搖頭道:「不,你來的正好,我正有事情要問你!」
說著,身形化作一道赤光疾飛而下,落在下方的人叢中,舉手之間便將梁湘菱制服拉在手中,緊隨後,一道玄黑色氣流從他身子四周轟然散開,將周圍一眾人清理了出去,顯出了一片空地。
顏驥當時正在於魔教中人激鬥,忽見一道人影向他師姐抓了過去,他還未來得及做出反應,人已被一股玄黑色氣波沖斥著倒飛了出去。顏驥心念著師姐的安危,即刻提運真力,闊開胸懷,雙手虛空劃園,幻化出一個太極圖形在身前。那太極圖隨著他真力的運轉,即刻旋轉開來,攪起周圍氣波湧動,將身前的巨大力道盡數化解了去。
他雙手推著太圖,一邊前進一邊運轉太極圖化解力道,很快便接近到師姐身邊,這才看清抓著師姐的正是魔教的聖君。
當此時刻,他根本不去顧及這魔頭的道行有多高,只想著要救回師姐。只見他單手運轉太清圖,右手握著驚虹仙劍正要向幽鰲攻去,突然,一個墨綠身影出現在他的身側,蒼勁有力的手臂攔在他的身前,對他道:「不要莽撞。」
「師父!」顏驥轉首一看來人,心中不由得一喜,失聲叫了出來。
廣一真人慈祥的目光在顏驥身上看了片刻,點了點頭,道:「我見你能運轉陰陽真氣催生出太極陰陽魚,看來你在『太乙萬象』上的造詣已是太極境界了!」
他雖驚訝顏驥怎會進步得這般快,卻也沒有問顏驥是怎會回事。
顏驥對師父點頭道:「是的。」
「好了!」幽鰲洪亮的聲音傳了過來:「你們師徒先別忙著打招呼了,廣一道長我問你,你這徒兒應該就是我的女兒『幽若』吧?原來這些你一直將我女兒收養在身邊。我兒子在哪?是他嗎?」
幽鰲指著顏驥。
顏驥聽著一陣驚愕,梁湘菱被幽鰲拉著,幾乎也是與顏驥同樣的表情,二人異界口同聲地向師父廣一真人問道:「師父,這魔頭說的是什麼意思?」
廣一真人愣了片刻,臉色漸漸沉了下來,輕輕歎了口氣,那蒼老的容顏似乎又老了幾分,許久才聽他道:「自從我帶她來到八公山後,就一直在矛盾著到底要不要讓湘菱知道她的父親是誰,告訴她,便違背了承諾『玉菱』聖後的事;不告訴她,又覺得這孩子很是可憐,自小就沒有得到父母的關愛。我一直這樣矛盾著,只到近幾年我才覺得一切都該順其自然,遵循天命。」
幽鰲一陣欣喜,笑得合不攏嘴,眼中竟有淚水落下,他細細打量著梁湘菱,雙眼含淚道:「女兒,我就是你的父親,這些年來為父想你想的好苦……」
梁湘菱從來都以為她是普通農戶家的孩子,是被師父收養長大的,跟本接受不了這個說法,淚水奪眶而出,掙脫著幽鰲的手,厲聲反駁道:「我不是你女兒,快放開我。」
她掙脫幾下沒能成功,轉身向師父問道:「師父,我是你從柳河鎮救到八公山的,我不是這魔頭的女兒。」
廣一真人猶豫了片刻,終於緩緩說道:「二十四年前,陰山一戰,玉菱聖後在死前交託我一對龍鳳嬰兒,我當時抱著兩個嬰兒路過黃河一帶的柳河鎮,就把一對嬰兒分別找了一戶人家送了他們收養。第八年,我有事情路過柳河鎮,不料剛好是黃河改道,整個柳河鎮都被洪水沖沒了,而我當時只救出那個八歲大的女孩。」
幽鰲聽著自己的兒子已經不在人生,傷心之極,眼中淚水滾滾。而正道眾人那裡卻是驚愕的無言以對,實在想不出這些人到底有著什麼樣的糾葛,在那裡議論紛紛。
「師父不要騙了我好嗎?我不是魔頭的女兒……」梁湘菱嘶聲痛苦著,乞求師父收回說出的話,她只希望這是一句玩笑話。
顏驥見師姐哭得非常傷心,想她現在的心情一定很難過,當下什麼也不顧,揮劍便向師姐那裡衝了過去。廣一真人怕幽鰲手下沒有輕重,會傷了顏驥性命,一把拉住了他,勸說道:「不要妄動!」
顏驥此刻根本不聽師父的勸,極力一掙,一下子掙開師父的手,如脫韁野馬一般揮劍猛劈向幽鰲,口中大喝道:「快放開我師姐,她都說不是你女兒,你還想怎樣!」
幽鰲看了顏驥一眼,右掌迅即抬起,掌心泛起陣陣玄黑光焰,排山倒海一般向顏驥衝了過來。顏驥絲毫不懼,橫起驚虹仙劍在胸前一擋,玄青劍芒立即迸射萬丈,迎接著黑色光焰。兩色光芒撞在一起,激起一道巨大的無形氣波擴散出去。
顏驥被對方強大的真氣逼退著向後方滑了幾步,聽見師姐低低的哭泣聲,他心中也跟著悲痛起來,當下衝著幽鰲大吼一聲,極力破開幽鰲的掌力,跳至幽鰲的面前。
幽鰲本以為顏驥的修為至多算是中等,剛才那一掌並未盡全力,此刻見這小子竟破開了他的掌力,略微吃了一驚,然後再次運氣出掌,玄黑色的古老文字化作玄色氣流湧動,快速向顏驥襲衝了過來。
與此同時,在顏驥身子四周,一股金黃色的光芒驟然亮了起來,週身漂浮著的黃色古字也化作沖天氣浪,迎著玄黑氣波呼嘯而上。
「《天書·黃卷》!」廣一真人大吃一驚,沒想到他的徒弟居然也修過《天書》。
玄黃兩色氣流交撞之後,顏驥不過氣流會傷身,飛身鑽入氣流當中,在模糊的光線中尋到了幽鰲與梁湘菱的身影,當下毫不猶豫地將驚虹仙劍斬向幽鰲的雙臂。
幽鰲忽覺臂上一痛,下意識的鬆開了梁湘菱。顏驥則趁此機會,抓住師姐將師姐攬在懷裡,腳下勁風突起,抱著師姐閃到身後五丈開外的地方。
梁湘菱完全呆滯了,嬌軀軟綿綿地躺在顏驥懷中一動不動,也不說話,只是不停地抽泣。顏驥瞧著師姐的模樣,心中莫名一痛,恨透了面前的一眾人。
他撩起衣袖在師姐的臉上擦拭著拂去師姐的淚水,抱緊模樣呆滯的師姐安慰道:「師姐不要哭了,他們都是騙你的,你是你爹娘生的,不是那魔頭的女兒。」
梁湘菱彷彿呆癡了一般,聽著顏驥的話沒有一絲反應,只將頭靠在顏驥的胸口默默流淚,一副呆呆傻傻的模樣。
幽鰲見這小子奪走他的女兒,頃刻間戾氣暴漲,也不顧手腕上被顏驥斬出的傷口正在流血,閃電般向顏驥攻了過去,只想著殺了那小子奪回自己的女兒。
顏驥此刻正為他的師姐擦拭淚水,同時自己的眼眶也是淚水湧動,正值傷心之際,完全沒有發現幽鰲正向他這邊飛奔過來。
廣一真人與何方路等人眼看幽鰲因為見到愛女而使情緒陷入激昂,手中的招數到了顏驥身上只怕要連顏驥一起殺了,但當時幽鰲的速度實在太快,他們想上前阻攔已經來不及了,只能眼睜睜看著顏驥被他殺死而沒有一點辦法,都心急如焚。
「鏘!」
當此關頭,忽然一道銀白色的強勁劍氣一閃而過,發出一陣清脆的嗡鳴聲響,一下子貫穿了幽鰲的軀體,眨眼間便將他的身軀變得血肉模糊,軟軟的癱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