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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妃傾天下 第十六章宮中暗湧 文 / 周笑伊

    第十六章宮中暗湧

    慕容明珺抿起紅唇淡淡地笑著,突然張開雙臂將羅小冰擁入懷中,嘴邊呼出的熱流在她的耳邊輕輕流動,「冰兒,你不要擔心,一切都過去了。」

    「可是皇上,你怎麼可以把京雲十六州割讓給他呢?你知道的,他野心勃勃。到時候不知道還會惹出什麼事情來!」羅小冰雙手一撐,倏地掙開慕容明珺的懷抱,離開他的溫存,玲瓏大眸裡面是一股流動的光芒,美麗而又不乏魅力。

    慕容明珺抬眸,看到羅小冰那一臉的擔心與迷疑,心中情湧又起,盈步上前摟了她的軟腰,道:「冰兒,你放心。朕不會讓他得逞的。朕既然給了京雲十六州,就有辦法收回來。既然大皇兄不想默默無聞,那就讓它當一回名正言順的叛賊!」

    「皇上的意思是欲擒故縱!」羅小冰的眸光陡然一亮。

    慕容明珺的嘴角一勾,點一點頭,似乎成竹在胸,道:「京雲十六州的將士不會那般聽他的話的。到時朕御駕親征,一呼百應。不用攻城,他便會自取滅亡。」

    「什麼?皇上要御駕親征。這萬萬不可。」羅小冰連連搖頭,不知為何,就是放心不下,左胸的那顆心老是撲通撲通亂跳。

    慕容明珺盯著羅小冰的臉,怔怔地看了好一會兒,忽而笑了,道:「冰兒好像是在關心朕。」

    羅小冰被慕容明珺這般一問,眼睛不停地閃爍起來,避開他的眸光,道:「當然了,你是皇上,是一國之君。臣妾當然要為天下著想。」

    「哦。原來是這樣。」慕容明珺一邊點頭一邊掰正了羅小冰的臉,眸光深沉如漆,再道:「冰兒,該跟朕回東榮了吧。」

    羅小冰猶豫了一下,抿了抿唇,正欲說些什麼,慕容明珺先說道:「希望冰兒不要反悔,半年之約!」

    「這——」羅小冰一時無言以對。離開東榮皇宮的確可以過些自由自在的生活,但為何卻如此的不捨呢?是捨不得風兒,還是捨不得他?罷了,半年而已,看在他這次這般用心的份上,就答應他一次吧。「嗯。好。」她使勁點一點頭。

    「冰兒,謝謝你。」慕容明珺聽到她這麼一說,突然吁了一口長氣,將其擁入懷中,摟得好緊,彷彿怕她會消失似的。

    羅小冰趴在他的懷裡,頓時覺得有一股溫暖的熱流淌進心裡。好久沒有這種感覺了,久唯的感覺,慢慢閉上眸,享受著片刻的寧靜。

    「冰兒——」他再喚她一聲,很輕,很輕。

    「嗯。」羅小冰應道。

    慕容明珺的下頜擱上羅小冰的青絲,目光掃向窗外,望著白雪紛飛的天空,他的眸子裡竟閃過一縷哀傷。「冰兒,若有一天,朕突然死了。你怎麼辦?」

    「皇上,你怎麼又問這般無聊的問題。」羅小冰厥了厥嘴,猛得掙開他的懷抱。

    慕容明珺咧嘴一笑,臉上泛起戲謔之色,道:「朕就是想問問。」

    「臣妾以前不是說過,臣妾另尋他人啊。」羅小冰瞪他一眼,這大清早的,開這種玩笑,真是猜不透他在想什麼。故意擱下這麼一句,氣氣他。

    慕容明珺的臉色一僵,似有幾分不悅,道:「你不傷心?」

    「這個——這個還不知道。」羅小冰撇開慕容明珺,走至窗前,伸出素手,接幾片飄飛的白雪,臉上掛起恬淡的笑答。

    慕容明珺搖頭一歎,深眸裡再次眨起一股憂傷,不過很快溫情的笑容把所有的憂色擠掉,道:「如果冰兒再嫁人,一定要嫁一個比朕好的人。」

    「放心,天下的男人隨便抓一個都比皇上好。」羅小冰扭過頭來,故意瞪他一眼,咯咯一笑,然後再轉過身去,繼續抓著風中的白雪,神態好悠然。

    冰兒,是不是朕對你以前的傷害太深,所以你才會這般對朕呢?慕容明珺靜靜地站著,望著眼前的這一抹美麗倩影,心中是那般的依依不捨,突然鼻翼一抽,大步跨上前去,一把擁了她在懷。「冰兒,不要動。讓朕這樣抱著你。」

    聲音裡滿是疲倦,絲絲轉轉入了羅小冰的耳中,突然她的心震顫了一下,好像被什麼東西揪住了,有些疼痛的感覺。

    高高在上的君王是不是也有身不由已的時候呢?她感覺他的身體好沉,擁住她的時候,一股力扛過來,就像是一座山似的。

    「皇上是不是有心事?」羅小冰怔了怔顏色,乖乖地倚在他的懷裡。

    慕容明珺閉著眸,下頜擱在她的肩頭,表情恬淡,道:「沒有。朕能再次與母妃相聚。朕高興。」

    「真的嗎?」羅小冰不放心地再問一句。

    「真的。」慕容明珺道。

    「皇上最近咳得厲害,臣妾讓大夫好好給皇上做一次檢查如何?」羅小冰亦是學醫的,她看得出,他每次重咳,都非常痛苦,只是他一直忍著。

    「沒事兒。朕只不過是染上風寒。過些時日便好了。」慕容明珺的臉微微抽了一下,語氣平然。

    羅小冰仍然是不放心,再添上一句,道:「真的沒事兒?」

    「真的」

    雪花繼續飄落,窗外一片銀白。

    屋中的人兒相擁著,好久,好久。

    羅小冰此刻在想,是不是該如自己與他一個機會?思緒飛遠

    三日後,慕容明珺便帶著呼延儀心和羅小冰回到了東榮京都。又三日,他便御駕親征京雲十六州。好多年沒上戰場了,這一次他重新披上戰甲,依如當年的雄風。

    從前,就屬他與慕容明杉喜歡打仗,不過自從那次敗在呼延鏡的手中,他就解甲歸了京,閒散地處理一些外交事宜。沒想到多年後,他又披鎧上陣,舊昔重溫,還是那時當王爺的好。

    他走的那日,羅小冰沒有來相送。為何她不來了?他失望了。

    話分兩頭。

    風儀宮中,風起,撕扯著女子身上的紗衣,飄舞如蝶,羅小冰一直站在苑子裡望著東牆發呆,眼睛裡溢起一抹晶瑩。這一去,該是何時才能再見?沙場之上,刀劍可是不長眼的。

    「母后——」就在這時,一個天真的聲音響起,接著殿門中一朵小小的明黃飄了出來。

    羅小冰這才拭乾眼角的淚痕,轉過身來,抿唇一笑,張開臂膀,道:「風兒——」微微蹲身,將慕容風擁進懷裡。

    「母后,你又哭鼻子了。」慕容風抬起嫩白小手,輕輕擦拭著羅小冰的臉,聲音天真的就像一池清泉叮叮咚咚。,

    羅小冰低首,使勁地搖了搖頭,抬眸微笑,道:「風兒,母后沒有哭。母后只是眼睛裡進沙子了。」

    「進沙子了嗎?」慕容風歪頭怔怔地看了一會兒,搖了搖頭,道:「不對。母妃不是眼睛裡進沙子了。母后是想父皇了。」

    「胡說。沒有。」羅小冰瞪一眼慕容風,厥了厥嘴,捏了捏他的小鼻子。

    慕容風使勁搖頭,掙開羅小冰的胳膊,一手叉上腰際,道:「母后是個騙子。明明是擔心父皇,還說謊。風兒不理母后了。風兒去看皇奶奶的。」語罷,這個小人精一撇頭,朝屋裡喚上一聲,道:「幽蘭,幽蘭,陪本殿下去看皇奶奶。」

    幽蘭一陣小跑出來,抬眸輕輕看一眼羅小冰,似乎想徵得她的同意。

    「去吧。」羅小冰點頭示意,再低眸,撇一眼慕容風,覺得好氣又好笑,不過才五歲,精得跟個大人似的。

    宮苑中又恢復了安靜。羅小冰頓時覺得心中空落落的,京都離京雲十六州甚遠,這一去一來,再加上中途還要打仗,少則一月,多則半載。這才發現他不在身邊,就像少了靈魂一般。這也是他走的時候,南宮玉兒和元曼雪都去相送,唯獨她沒有去的原因,她怕會忍不住落淚,怕他會看穿她的心思。

    不知不覺,步出了鳳儀宮。

    冬日的寒風絲絲入骨。羅小冰的步伐愈如的緩慢下來。御花園中,秋景不在,金菊凋零,剩下的只有那枯萎的殘瓣。

    突然一陣咯咯地笑聲打斷了羅小冰的思緒,她抬眸望去,一抹紫色在風中飄搖,快活極了,那應該是慕容萱兒,她還是如同**歲的孩童一般,天真的沒有一絲雜念。

    「萱兒,過來。」羅小冰忍不住喚她一聲。

    慕容萱兒聽到喚聲,趕緊停扭頭跑過來,呼吸還有點喘,小臉脹得通紅,嬌聲回道:「嫂嫂喚萱兒做什麼?」

    羅小冰輕輕拉了慕容萱兒的小手,靜靜凝望了她片刻,忽而眉頭稍稍一動,似乎想到什麼,道:「萱兒跟我一齊去慈安宮,可好?」

    「慈安宮?見母妃嗎?」慕容萱兒歪頭想了一會兒,厥嘴問道。

    「嗯。」羅小冰點一點頭,呼延儀心自從冰國回來以後,就住進了慈安宮,整日吃齋念佛,倒也不理世事。日子過得清閒。

    「好耶,好耶!」慕容萱兒拍著小手,快活地幾乎要跳起來。

    慈安宮中,一片佛音。

    正殿簡陋,除了一尊佛像,幾套桌椅以外,就再無其他。此時,呼延儀心端端地盤坐絨墊上,微微閉著眸,一邊敲著木魚,一邊數著佛珠,念叨著佛經。她依如往昔一樣的優雅美麗。

    羅小冰牽著慕容萱兒,靜靜地立在一邊,一直等呼延儀心念完經文,她才上前一拜,道:「臣妾給太妃娘娘請安。」

    「兒臣給母妃請安。「慕容萱兒倒是極有禮貌,趕緊甩著絲帕,上前一拜。

    「都快起來吧。」呼延儀心起身來,輕輕拂袖,一臉的慈祥。

    慕容萱兒可是最調皮,已經老早地撲到呼延儀心的懷中,盡情撒嬌。

    「太妃娘娘,臣妾——」羅小冰的話剛說到一半,呼延儀心就揚手示意她停下,嘴角泛著親和的笑容,道:「冰兒,你與珺兒是夫妻,該叫我母妃才是。」

    羅小冰點一點頭,心中的溫存頓起,她還是像以前一樣的溫情。也許慕容明珺骨子還是遺留了她的那份溫柔吧。「母妃,冰兒曾學過醫術,對九公主的病情也有所瞭解。不知讓冰兒試試。」

    「能治好當然是最好了。只是舉國上下的名醫都看過了。都毫無進展——」呼延儀心搖了搖頭,抬手輕輕撫摸了一番慕容萱兒的小臉,溫柔的眸子裡擠出的是一絲無奈。

    「母妃,讓冰兒試一試。或許可以。不過這些日子萱兒要住在鳳儀宮中,我要觀察她的病情,以好給她配藥。」羅小冰抿了抿唇,十分認真地說道。

    「既然冰兒有這個心,那就帶萱兒去吧。母妃等你的好消息。」呼延儀心起了身來,牽起慕容萱兒的手,遞向羅小冰,優雅的眸子裡全是真情真意。

    「嗯。」羅小冰使勁點一點頭,重新握住了慕容萱兒的手。

    日復一日,時光飛逝。

    轉眼兩個月過去了。

    慕容明珺不在的時候,羅小冰覺得生活愈發的無聊起來。不過還好,有萱兒住進鳳儀宮,她倒忙了起來,每天翻查大量醫書,為的就是尋找治病良方。

    慕容萱兒是受到刺激才變成這個樣子的,所以除了藥物治療,當然還要有心理上的輔助,經常帶她去御花園逛一逛,她臉上的笑容漸漸斂去了稚氣。這說明她的心智在增長。看來良方可行。

    每日,她都親自寫藥方,煎藥,再端給她喝,忙得不亦樂乎。突然覺得回到從前在二十一世紀學醫的日子,倒是有幾分懷念起來

    又是一個風和日麗的早晨,羅小冰剛剛起床,幽蘭就急急忙忙地叩開了房門,一臉的喘紅,上氣不接下氣的樣子。

    「幽蘭,怎麼了?」羅小冰從幽蘭的眼裡看出事態的嚴重性,「是不是皇上他?」

    幽蘭拍了拍胸口,連連搖頭,最後她猛吸一口氣,才道:「冰主兒,不好了。您快去看看九公主。」

    「萱兒——」羅小冰眉頭一皺,趕緊奔出居室。

    鳳儀宮的東殿,慕容萱兒躺在床上,一臉的慘白,旁邊的小宮女捧著盆子,裡面全是嘔吐物。

    很明顯,是中毒。

    怎麼會了?藥方是她開的,藥也是她親自煎的。就連吃的食物,也是她一一償過的。羅小冰輕輕掃一眼虛弱的女子,突然發現她的髮絲裡有幾朵紅色花瓣,應該是紅雪蘭,這只有晨露宮才有的啊。

    此時也顧不得這麼多了,羅小冰趕緊扶起慕容萱兒,用內力幫她逼毒,直到驅盡毒氣,她才收了內力,輕吁一口氣,然後扶她躺下,掖好被子。

    再步出東殿的時候,已是將近晌午了。羅小冰站在苑子裡,一聲不響,幽眸深如清水,泛起細波。

    「幽蘭,昨天九公主去過什麼地方?」沉默許久,才微微側眸,問了身邊的幽蘭。

    幽蘭低眸想了一會兒,道:「昨天九公主看到晨露宮中的紅雪蘭好看,就要進去摘。幽蘭攔都攔不下。」

    「又是紅雪蘭?!」羅小冰的唇瓣一動,心中滴咕起來。記得上次風兒中毒,亦是去過晨露宮,怎麼這麼巧?

    就在這時,一個小宮女急步而入,見到羅小冰的時候,她趕緊盈身一拜,道:「皇后娘娘,淑妃娘娘求見。」

    「她?來得正好!」羅小冰抿唇一笑,道:「讓她進來吧。」

    「是。」小宮女應上一聲,急急退下。

    「冰主兒,現在淑妃娘娘來,恐怕——」幽蘭的眉頭一皺,似有所慮。

    「無礙。我正想會一會她。」羅小冰輕輕一拂袖,急步入了正殿之中,端端地坐在首座上,不多一會兒,一抹月白的顏色飄了進來。

    這些日子不見元曼雪了,倒是長得愈發漂亮了,依舊是一身精緻的月白宮裙,濃郁的長眉壓在那雙靈眸之上,添了幾分銳利。

    「妹妹給皇后姐姐請安。」元曼雪準備輕輕一拜,就這麼敷衍過去算了,誰料,她剛一拜下,羅小冰就先發制人了,道:「妹妹不用多禮,快起,坐。」輕輕撇她一眼,目光斜掃而過。

    「皇后姐姐,妹妹聽說九公主病了,妹妹是來探望九公主的」元曼雪可是一臉的傲慢,絲毫不把羅小冰放在心裡。

    來者不善,看來元曼雪是來挑刺的。

    「萱兒的身體不太舒服,妹妹還是改日再來吧。」羅小冰依然淡若風雲,不氣不怒,晲一眼元曼雪,卻從她的濃眉之間看到了一股濃濃的恨意。

    「皇后姐姐可知九公主中毒的事情早已在宮裡傳開來了。人家都說姐姐你成事不足,敗事有餘了。」元曼雪踱上兩步,絲帕掩面,撲噗一笑。

    羅小冰扯了一下嘴角,並不放在心上,後宮之中,多少嫉妒的眼睛都盯在她的身上,這些爭鬥遲早會會來的。「妹妹請回吧。萱兒今日不見任何人。」她的表情凝重起來,利光掃向元曼雪的那張清秀小臉。

    元曼雪的臉上明顯泛起一股妒意,眼眸狹眸,似有幾分不悅,道:「皇后姐姐怎可這樣?現在皇上不在。可不是姐姐一手遮天。大家都知九公主是皇上最疼愛的妹妹。姐姐怎麼可以一人獨佔功勞呢?」

    「幽蘭,送客。」羅小冰並不想多理她半句。在未查清楚真相之前,她也不會揭她的短,以免打草驚蛇。

    「淑妃娘娘,我們冰主兒累了,您還是先回晨露宮歇息吧。」幽蘭趕緊上前,忍住心中的那股怒氣,將元曼雪請出了鳳儀宮。

    元曼雪可是氣急敗壞,臉頰發紅,揪得手中的絲帕緊緊的,一聲冷哼之後,氣呼呼地朝殿門口走去,忽而停下,猛得轉過身來,又得意一笑,道:「妹妹可還有一件事要告訴皇后姐姐。現在外面都在傳皇上愛美人不愛江山。皇上可是為了姐姐才把京雲十六州割讓出去的。姐姐你可真不明事理,身為一國之後,既然讓皇上為你傾掉江山。若再這樣下去,恐怕朝臣反對,你這皇后之位就不保了。」

    「淑妃娘娘,你不可太過分。」幽蘭氣得直咬牙,恨不得奔上去,甩給元曼雪兩刮子。

    「本來就是。皇后早該反醒了。」元曼雪的聲音一沉,冷冷丟下一句,張揚而去。

    這裡最氣憤不過的就是幽蘭了。他們千方百計地瞞著冰主兒,害怕她傷心,可一下子就被這個女人給戳穿了,怎會不生氣!

    月白的長影飄走,羅小冰的心立即揪了起來,目光掃向幽蘭,怔怔地問道:「幽蘭,她說的可是真的。」

    「冰主兒,你別聽她的。」幽蘭連忙掩去臉上的驚色,勸道。

    羅小冰搖了搖頭,忽然記起在冰國那些日子,慕容明珺幾天不見她,可是為了這事。他還說割讓京雲十六州是因為大王爺送給他一個大美女,他的話可有暗喻?!

    「幽蘭,你要說實話!」羅小冰冷冷一喝。

    「冰主兒——」幽蘭張了張唇,聲音哽住了。

    「到底是不是?」羅小冰的心一陣陣的痛,難道他真的

    幽蘭見實在瞞不過去了,只好點頭答道:「當時冰主兒身染劇毒,無人能解,唯有大王爺才有解藥。所以——」

    羅小冰的身子猛得一顫,眼眶頓時泛紅,聲音有些顫抖起來「所以慕容明浩就以解藥為要脅,向皇上要京雲十六州?!」

    「嗯。」幽蘭只從喉嚨裡擠出一個字來。

    「他——」羅小冰吸了一口長氣,一時不知該以何種心情作答。他可為了她背上了罵名?!她可真的成了紅顏傾國!

    「皇上可全是為了冰主兒。」幽蘭低下頭,輕輕地揪著衣角,心情亂得慌。

    羅小冰心痛的感覺愈來愈重,他居然為了她傾城池,他無法再往下想,是自己毀了他的一世英明,頓時心情鬱結,猶如浪湧,道:「其實你們不該瞞我。」

    「對不起,冰主兒。」幽蘭把頭埋得更深。

    羅小冰一聲長歎,抬首望一眼殿外,晴空萬里,不知在遠方的他可好?北方有佳人,絕世而獨立,一顧傾人城,再顧傾國城。

    五年來的那種怨氣在此刻竟是煙消雲散。現在來說,應該是她欠了他的。元曼雪本來是想氣一氣她的,卻反解了她心中多年來的悶氣。

    珺,你一定要做個好皇帝。望一眼遠處的天空,靜靜地默念,眼眶泛紅,淚水直湧而下。

    夜半時分,羅小冰偷偷潛入了晨露宮,取了一把紅雪蘭回來。

    居室中,燈燭明亮,圓桌上放著的那束蘭花紅艷極了。紅雪蘭喜冷,一般只在深秋與初冬開放,花極香,但無毒。可為何事情如此之巧?

    風兒中毒是否與南宮玉兒有關?當初只是猜測,不過現在事情好像愈發複雜了!紅雪蘭的確是元曼雪的晨露宮才有,雖然她性格比較直接,但不至如此愚蠢的。

    應該先查清萱兒到底中的是何毒才行?想到這裡,羅小冰眉頭一皺,朝門口喚道:「幽蘭——」

    「冰主兒,幽蘭在。」守在門口的幽蘭匆匆而入。

    「你快去請孫太醫過來。」羅小冰的眸光裡泛起一股生冷。

    「是。」幽蘭知道主子一定是發現什麼線索,趕緊應了一聲,匆匆退出。

    羅小冰亦不停留,趕緊去了東殿。慕容萱兒已經睡去,臉色依然是有些煞白,她輕輕抬手,輕撫了一番她的臉頰,眼眶裡流露出一抹真情,「萱兒,你放心,我一定會治好你的。」

    喃喃的聲音把慕容萱兒從睡夢中驚醒,她揉了揉眼睛,坐起來,怔怔地看著羅小冰,天真的聲音響起,道:「嫂嫂,你放心,萱兒沒事兒。萱兒一定會好起來的。」說罷,她握緊了羅小冰的手,眼眸裡泛著純真。

    「萱兒,你沒事兒就好。」羅小冰心中一陣欣慰。想想以前,慕容萱兒對她似乎並不怎麼友好,而現在一切釋然了。

    「嫂嫂,我口渴。」慕容萱兒調皮地抽開手,掀開被子,想要下床去。

    羅小冰趕緊拉住了她,道:「萱兒,你別動,我去幫你倒。」

    「不,我要自己倒。」慕容萱兒推開羅小冰,又一次準備下床去。

    「萱兒——」羅小冰喚她一聲,扳住她的肩頭,「你還真不聽話,讓」話還未說完,突然一包東西從慕容萱兒的袖中滑落出來。

    慕容萱兒的臉色突然大變,要伸手去撿。羅小冰卻搶先一步,握在了手中,放在鼻邊輕輕一嗅,一股香氣沁入鼻觀。

    「你還給我!」慕容萱兒的眉頭一皺,頓失了剛才的那份純真之氣。

    「萱兒,這到底什麼?」羅小冰目光銳利地掃過去。

    「我就不告訴你!」慕容明珺雙手一叉腰,瞪她一眼,然後捂了被子,躺下,不再說話。

    恰時,孫太醫亦被幽蘭領了進來。不待他行禮,羅小冰就已經迫不及待地要他給萱兒把脈。

    把過脈之後,孫太醫的臉色頓時僵直了,遲遲不語。

    「孫太醫,有什麼話你就直說。」羅小冰怔色說道,俏臉上聚起一股深沉。

    孫太醫顫顫地退後兩步,望一眼躺在床上的慕容萱兒,搖了搖頭,道:「九公主身上中了兩種毒,一種是紅雪散,另一種是迷魂散。」

    羅小冰心中大驚,這人是何時下的手,她竟一點不知,趕緊將手中的紙包遞給孫太醫,道:「這是什麼?」

    孫太醫接過紙包,輕輕一嗅,臉上的褶紋愈發的多起來,神色凝重極了,道:「這應該是紅雪散,吃過此藥的人,併發症很多,昏迷、嘔吐,有些人臉色發青,有些人臉色發紫,不同的人有不同的症狀。輕劑量的藥不會喪命。但迷魂散在民間已失傳很多年,此毒能控制人的心智,食多了恐怕也會傷極性命。」

    羅小冰吸了一口長氣,聽到孫太醫這麼一說,才頓時明白過來,慕容萱兒可能是中了迷魂散之後,被人控制了,然後自己又服用了紅雪散,到底是誰給她的藥?「紅雪散是如何配製而成?」

    「紅雪散是用紅雪蘭入藥,再加上各種毒草毒蟲配製而成的。」孫太醫一絲不敢怠慢,將所知一五一十地道來。

    照孫太醫所說,上次風兒昏迷,應該中的亦紅雪散的毒。

    雖然說晨露宮有紅雪蘭,但並不代表元曼雪會配藥。兇手還可能是另有其人?到底是誰呢?對方的目的分明就是針對自己的,一來是風兒中毒,他可是皇上唯一的皇子,若除之,就等於拔去眼中釘。二來是萱兒病中染毒,外人第一個懷疑的就是她羅小冰。

    果然是好高明的手段。

    「孫太醫,九公主身上的毒可有解?」羅小冰思量許久,才道。

    「九公主只是食用了輕微量的紅雪散和迷魂散,應該有解。」孫太醫微微躬身,揖禮答道。

    「好。以後還麻煩孫太醫多為九公主勞心。一定要緊快治好她身上的毒。」羅小冰說話同時,又遞給了幽蘭一個眼色。

    幽蘭會意,趕緊轉身回了居室當中,取了一串珍珠鏈子遞到孫太醫手,道:「這是皇后娘娘打賞給孫太醫的。」

    孫太醫倒也不推搪,接下了禮物,就匆匆退了出去。

    燭影斑駁,羅小冰守在慕容萱兒的床邊,靜靜地望著那一臉的恬靜,心中卻是沉甸甸的。背後黑手到底是誰?南宮玉兒?元曼雪?還是顧憐兒?他們每一個人都有可能。

    後宮的爭鬥無止無盡,有的時候羅真是覺得好累。突然想想出征在外的慕容明珺,她的心底又一陣酸楚。真的好想離開!卻又捨不得!難道對他真的是舊情復燃。

    哎,一個情字難言啊。羅小冰望窗興歎,夜已漸深,忽而幽蘭叩門而入。「冰主兒,幽蘭已經在太醫苑查到了。」

    「說來看看。」羅小冰趕緊起身來,拂了拂輕袖。

    「我向太醫苑的那些個小管事打聽了,最近華琰宮的水兒經常出入太醫苑。」幽蘭慎重地說道。

    「是南宮玉兒的貼身丫頭?」羅小冰的思緒勾起,還記得上次南宮玉兒送她千年人參的時候,那個丫頭也來了。倒是個水靈的姑娘。

    「就是她。」幽蘭點頭。

    「她出入太醫苑做些什麼?」羅小冰追問道。

    「聽那些小管事們說,水兒說是華琰宮有些螳螂什麼的,就拿了一些熏草。」幽蘭細細說來,一字不敢露下。

    「孫太醫說配製紅雪蘭是需要毒蟲毒草的。紅雪蘭可以去晨露宮偷來,熏草亦有微毒的,算是毒草吧,那毒蟲呢?」羅小冰攥緊了絲帕,踱上兩步,眉色一沉。

    「冰主兒可別忘了。皇宮西邊有片荒林,那裡蛇蟲鼠蟻經常出入。難道還找不到毒蟲嗎?」幽蘭的眼睛一亮,思緒縈繞。這件事,她可記得清楚,是小殿下調皮,硬是拉著她去西荒林玩,一條青幽幽的蛇突然竄出來,可把她嚇個半死。

    羅小冰點一點頭,臉上的冷意愈發的加重,道:「上次風兒中毒很深,應該是食入很多紅雪散才導致,可是風兒一整天跟在你身邊,應該沒有吃過什麼東西!」

    「當時幽蘭記得小殿下一直叫喚肚子餓的,後來又突然說不餓了。」幽蘭竭力回想著當天發生的事情。

    羅小冰踱了兩步,又道:「那風兒有沒有離開過你?」

    「有,有一次殿下說要小解。他一個人去了好久才回來的。」幽蘭十分肯定地說道。

    羅小冰盈了盈袖,這事情兜兜轉轉又轉回來了。當時懷疑是南宮玉兒,難道還真是她嗎?這次一定要把事情查清楚,「幽蘭,去把風兒叫來。」

    「是。」

    不多一會兒,一個小可人兒飛快地奔了進來,「母后——」一聲甜甜地叫喚,然後快活地撲到羅小冰的懷中。

    羅小冰扶正慕容風的身體,捧著他的小臉,道:「風兒,母后問你一件事。你可要老老實實告訴母后。」

    慕容風看到羅小冰一臉正色,趕緊斂了笑容,拍了拍胸口,道:「母后儘管問,風兒一定老實作答。」

    「風兒可還記得那天中毒的事。」羅小冰凝起眸光,聚著冷意。

    慕容風點一點頭,很認真地答道:「當然記得。」

    「那天你有沒有背著幽蘭姐姐吃東西?」羅小冰的臉色越來越嚴肅。

    「母后——風兒——風兒——」慕容風明顯地底氣不足了。

    「說實話。不然母后可生氣了。」羅小冰的玲瓏大眸裡積起一股厲色。

    慕容風嘟了嘟小嘴,怏怏地點了一點頭,道:「回母后,風兒吃過。不過不止風兒一個人。今天我還看到萱兒姑姑背著幽蘭姐姐拿別人的東西吃,還偷偷藏了一包在懷裡了。」

    「拿誰的東西?」羅小冰倒吸一口氣涼氣,事情漸漸明朗起來。

    「就是水兒姐姐給的啊。水兒姐姐還說讓風兒不告訴母后了。」慕容風怏怏地別著腦袋,一點也不敢抬頭。

    羅小冰抿唇一笑,竟沒想到,居然還是她,「那萱兒姑姑的東西是誰給的?」

    「當然也是水兒姐姐啊。」慕容風說話是越來越沒有底氣了。

    「好了,幽蘭,帶風兒去睡吧。」羅小冰揚了揚手,突然覺得頭一陣劇痛。

    可能皇上早已知道是南宮玉兒所為吧。他為何要袒護她?真的是想不明白。

    不多一會兒,幽蘭送了慕容風,已經折身返回。

    見到羅小冰一臉的痛意,她頓時緊張起來,趕緊上前問道:「冰主兒,您是不是頭痛病又犯了?」

    「沒事兒。」羅小冰搖了搖頭,竭力忍下身體的痛苦。

    幽蘭嘟了嘟嘴,氣氣地跺了下腳,道:「冰主兒,這明擺著就是南宮玉兒所為。冰主兒作為皇后應該懲罰她才是。」

    「等皇上回來再作處理吧。」腦中的思緒縈繞,紅梅、白菊的事情,他不查清楚、風兒中毒他同樣含糊不清,就連柳菌菌自縊,他更是囫圇吞棗的處理。這到底是為什麼?難道是不捨?

    「冰主兒是不是覺得皇上對南宮玉兒有情?」幽蘭突然插了一句來。

    羅小冰猛得抬頭,怔怔地看著一臉清澈的丫頭,道:「幽蘭,你也看出來了?」

    幽蘭點一點頭,道:「皇上對南宮玉兒真是太寬容了。」丫頭說罷,不服氣地厥了厥小嘴,小拳頭握起,帶著滿腹的恨意。

    「畢竟南宮玉兒與她相處五年,如此佳人,怎麼不動心呢?」羅小冰冷冷一笑,忽而想到他為她傾城池之事,那份情是太重,還是太假?他的最終目的,是不是以叛賊的名義殺了他?以報關母之仇嗎?畢竟十五年了,好長的一段歲月啊!慕容萱兒同樣亦是因他起病,可能當時他下定決心要做帝王之位,亦是因此。

    「不會吧。」幽蘭半信半疑的樣子,連連搖頭,其實她心底裡也打起鼓來。

    「罷了,不多想了。反正以後還是要離開的。我們眼前就是先治好萱兒,以報答他為我傾成之恩吧。」羅小冰吁了一口長氣,說得倒是輕飄飄,彷彿一絲多餘的情感都未留下。

    「可是就這麼算了嗎?」幽蘭不服氣地搖了搖頭。

    羅小冰抿唇一笑,道:「當然不能就這麼算了。明天該去華琰宮看一看她。」

    京都的天氣異常的好。

    陽光鋪滿華琰宮,一池清水蕩漾,南宮玉兒優雅地坐在池沿上,靜靜凝望著池中時上時下的游魚,唇角露出點點笑容。

    旁邊的丫環水兒端著魚餌正輕輕往水上灑,游魚紛紛湧上,甚是可愛。

    「皇后娘娘駕到。」就在這時,門外響起一聲尖唱。

    「她怎麼來了?」南宮玉兒眉頭一皺,微微起了身來。

    音落,羅小冰已經飄進了宮苑之中,明黃的鳳袍綴著的金線在陽光裡閃閃發亮,今日的她格外的雍容華貴,發綰雲髻,步搖斜插,踱上兩步,週身便是環珮叮噹。

    「妹妹給皇后姐姐請安。」南宮玉兒倒是不急不緩,盈盈上步,輕身拜下。

    羅小冰輕輕看她一眼,並未叫她起身,只是四下探一眼,目光落在她身旁的丫環水兒身上,才道:「賢妃妹妹長得美,沒想到這水兒丫頭長得也極是標準。」

    水兒一驚,手中盛著魚餌的瓷盅掉在地上,一聲脆響。

    「怎麼?水兒可是緊張?」羅小冰盈步上前,走到丫頭的面前,彎身逼近來。

    「回娘娘,奴婢是——」水兒一陣焦急,滿臉通紅,竟是一字也說不出來。

    南宮玉兒倒是鎮定自若,跪著身子,端端正正,倒也不氣不怒,柔柔答道:「水兒這丫頭向來膽子小。姐姐這般與她說話會嚇壞她的。」

    「哦?若是本宮沒有記錯的話。上次送人參的時候就是這丫頭,本宮看她大方得體的很。」羅小冰的眸眼一瞇,冷冷地掃向水兒。

    丫頭的腦袋耷拉下來,埋得更低。

    「皇后姐姐——」南宮玉兒微微抬首,還想說些什麼。

    「冰主兒,皇上歸朝了。」就在這時,幽蘭喜沖沖地從宮門外奔了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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